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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小姐,您可不能说谎呀。这张床上有没有睡过人,连街上的巡警都分得清吧。”这时,帆村的脑屏上突然清晰地映现出那个在霓虹巷出口处现身的奇怪人影。
“不能说吗?”大江山警部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有些得意。
“那先换个问题吧。店主有没有和人结怨?”
“有的,妾身不知是否该说。从这儿算起的第四家店,‘CafeOsome’的店主女坂染吉实在不是个正派人。在这霓虹巷里,每天都要找敝店麻烦的就是女坂店主。有一次他还寄来一封恐吓信。”
“恐吓信?现在在哪里?”
“好像放在主人书桌的抽屉里……”说着小峰便拉出抽屉开始翻找。
“有,有了,正是此物。”
“我看看。”大江山警部从信封里抽出恐吓信,展开后念出声来。
立即从霓虹巷里滚出去,不滚的话,待到寒日就废了你狗命。
“这写得真怪啊。说大冷天要你死就真的死了。这里的‘废了’就是破坏、杀害的黑话吧?这种说法好像只有在工厂里听到过。对了,小峰小姐,这封恐吓信上没有写寄件人的姓名,你怎么能断定就是女坂染吉写的?”
“这个,妾身思忖会写这种信的家伙,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
“即便这么说,也不能当做证据呀。”警部感到有些麻烦,他稍作考虑,又问道。
“你知道这附近有在工厂上班的职工吗?”
“唔……那人应该清楚,灯管铺的一平先生。他在这一带做生意,原来好像就是在工厂里做灯管的。敝店的灯管坏了也是拜托一平先生帮忙修理。”
“哦,那一平和虫尾关系如何?”
“这,妾身倒不太清楚……”
话说到这儿,小峰的情绪已经比刚开始时稳定了许多。
“小峰小姐。”刚才一直侧身在旁默默不语的帆村庄六终于开口了。
“这位一平先生的身材如何?”
“灯管铺的一平先生身形很高,有点罗圈腿,经常铁青着一张脸。”
“哦,个子很高啊。”帆村记得那个人影的个子也不矮。
“那您看见过这东西吗?”帆村拿出刚才捡到的打火机,托放在手掌上给小峰辨识。
“啊,这个……”一看到打火机,刚刚情绪有所好转的小峰蓦然变色。她脸色发白,连身子都轻轻地颤抖起来。
二
“这个打火机是谁的?”帆村庄六拿出捡到的打火机给小峰
辨认,谁知小峰看见打火机后大惊失色。“……一,一平先生的。”“这个打火机是一平的?”大江山警部探出身子确认道。“小峰小姐,刚才您没说老实话。这里的两张睡铺,其中一
张是您的,那还有一张呢?您说是这里的头牌女招待由加利的,但睡在上面的,恐怕另有其人吧。您听好了,这位帆村君在凌晨四点左右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从贵店向外跑,接着他就在店内捡到了打火机。如果说睡在此处的,”大江山指着另一张睡铺,“就是打火机的主人,那个高个子男人。您刚才说打火机是一平的东西,那我可不可以判定,是您和一平在此共度春宵呢?”
“您,您这话说得……谁和他……”“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要给您看。”大江山警部与帆村交换
了一下眼神,拿出那把在天花板上捡到的手枪放在小峰面前。“这把手枪您见过吗?”“啊,这东西……这也是一平的手枪。那个他,他一直都把
我……把我……”事情发展至此,小峰的精神又有些开始变得亢奋。“没错,就是那个人,就是他!是一平杀害了主人。除此之
外没有人能干出这种事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小峰小姐,请您振作一些。喂,外山君,你把她带到楼下
去休息一会儿。”小峰走后,三楼只留下帆村侦探等人。“你怎么看?帆村君。”大江山警部笑着询问帆村的意见。“我看只是普通的男女关系而引发的命案。一平伪装成女招
待由加利睡在铺上,然后看准时机爬上天花板,打死咖啡馆店主虫尾后逃跑。他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在店门口附近掉落了打火机,跑到十字路口时又被我发现。你看我这个解释如何?”
“我是不太明白他干吗要躲在睡铺上,其他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啊。比如窗帘后面什么的,或者一开始就躲进壁橱里。”大江山警部接着说。
“嗯,你看这样解释如何,可能有些牵强。昨天晚上,小峰服侍完虫尾就寝后就退回到这个房间。虫尾老爷子半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可能也看见了小峰旁边的睡铺上有人,但一平装作很冷的样子用被子盖住了脸,所以虫尾也没多想,就把他当成了由加利。等到虫尾回到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恐吓信觉得很害怕,所以小心翼翼地锁好了障子。屋子外面的小峰等虫尾睡熟后,就钻进了老相好一平的被窝。两人一直缠绵到半夜三点半,一平觉得时候到了,就钻出被窝开始实施杀人计划。”
“的确很扯哎,而且杀人干吗一定要等到凌晨四点,难道他还打算杀完人后顺便吃个早饭啊?”
“这你就不懂了,帆村君。一平的恐吓信上写着‘待到寒日’,‘寒日’就是非常冷的日子,而一天中最冷的日子就是凌晨四点。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课长大人你真厉害,一天中最冷的时段是凌晨四点这种冷知识你都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意你刚才那番臆测啊。退一步说,从枪声响起到犯人逃跑,这之间一共花了有十分钟时间。对于一个犯罪者来说,这也太缺乏作为杀人犯的自觉性了吧。要我看三分钟绰绰有余。何况犯人跑得也太过匆忙,要不然怎么会把打火机这么重要的物证遗落在现场呢?再说小峰小姐,她如果一开始就打算骗你的话,为什么没有把床铺整理干净?这只能说明两人遇到的情况十分慌乱,如果是有计划的杀人,应该不会漏掉以上那些细节。”
“唔……那你的结论呢?”“我还没有结论。”帆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
“我看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关键性的证人没有出现,只通过两步运算就要解开一个三次方程式,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呵呵,你的意思是由加利身上存在疑点?”
说到这里,楼梯上传来咯噔咯噔的上楼声,来者是外山警官。
“报告课长大人,女招待由加利刚刚出现在门口。是否要带她上来见您。”
“什么,由加利?就是那个由加利?头牌女招待……”
大江山警部朝楼下望去,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身着高价毛皮外套,长得有点像入江隆子的女人。'1'
“您就是由加利小姐吧,请您上来一下。”
大江山警部表现得十分亲切,他若无其事地招呼由加利上楼问话。
?译注:入江隆子是明治昭和时期着名的电影明星。与山田五十铃、原节子并称为日本电影史上的三大美人。
“请问您昨晚是几点出门的?到哪里去了?我并不是要责问您什么,所以请您说实话。”
“我是干什么的您应该清楚,昨晚我去外面接了笔生意……”
之后,由加利便将自己与一个名叫N的青年的关系,以及在多摩川岸边一家名为H的澡堂过夜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末了,她说自己是在早上五点左右,吹着晨风,搭乘汽车回到咖啡馆的。
原来天已经亮了啊。
不知何时,刺眼的光线已经射进屋内,帆村感觉有些好奇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
“有几样东西想让您认一下,这把手枪和打火机,您见过吗?”大江山警部问道。
“这把手枪就是杀死老爷子的凶器吗?我没见过。这个打火机嘛……唉?这个,是那家伙的。”她轻巧地拿过打火机同时瞅了课长一眼,那样子似乎想说但心里又没有底。
“其实小峰小姐已经告诉我们了。”
“什么呀,原来她都已经坦白了啊。那还来问我干吗?这是阿银的东西。”
“什么?阿银?”警部十分诧异。
“这个阿银又是谁?”
“妈妈桑没告诉你们吗?唉,我说漏嘴了。不过说都说了也没办法。阿银就是妈妈桑的老相好,木村银太。是个像加里·库伯(GaryCooper)那样的大高个儿。”
“一平和那个银太君,哪个比较高?”帆村从旁插话问道。
“这个嘛……”由加利面朝问话的人,微红着脸回答说。
“在我看来都是大高个儿。”
“这个叫银太的人是不是也经常溜进来和小峰小姐约会?”大江山警部问。
“那还用说嘛。我这块挡箭牌可是不用白不用。”说着她指着睡铺,哼的笑了一声。
“就这些问题,非常感谢。”
警部朝外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由加利下楼。两人便又踩着楼梯离开了三楼。
“终于找到了缺少的那一部分,看来这道方程式也快解开了啊,帆村君。”
“是啊。”
“小峰和她的情夫木村银太是共谋,所以睡在小峰身边的人不是一平而是银太。同样,你看到的那个人影也是他,那把手枪是谁的就不用说了吧。是他从一平那里偷来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我认为小峰和她的情夫银太与这起杀人事件并没有关系。”
“欸?为什么?”警部开口问道。
“小峰和银太睡在一起,突然听到了枪声,两人吓得跳了起来。如果银太留在现场难免会招人怀疑,所以小峰让银太逃走。他慌慌张张穿上衣服,随身携带的东西也就一把揣进怀里,结果那只打火机就这么遗落了。等到银太跑远了,这时候小峰才开始狂喊‘杀人啦’!”
“那你说开枪的人究竟是谁?”
“虽然没经过调查,不敢断言,不过我想应该是灯管铺一平干的。‘CafeOsome’的店主女坂也很值得怀疑。”
“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我仍旧觉得这是小峰和她情夫演的一场戏。先不管这些,其他人的动静多田刑警正在负责调查,答案立即揭晓。”
话刚说了一半,大江山警部口中的多田刑警就冒了出来。
“课长,女坂染吉在自己家待着,昨晚十二点后就没出过家门。据说他老婆闹了一晚上肚子,所以他也伺候了一整夜,又是揉肚子又是按摩脚什么的。”
“看来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啊。”课长浅笑道。
“由加利去的那家H澡堂我也打听过了。她和那个叫N的男人的确待到四点半才离开。最后就是大久保一平,就是那个灯管铺的,那家伙的情况有些古怪。”
“哦,你快说说。”
“他家的门我敲了半天结果没人。打听才知道,他是昨天傍晚出门的,但到早上一直都没回来。”
“于是……”
“于是我觉得事有蹊跷。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淀桥署,结果却意外地打听到了一平的消息。您猜怎么着?那家伙居然被关在上野署里。”
“啥?一平居然会在上野署?”课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错。这个大久保一平昨晚十二点左右一直待在山下一家夜宵摊上吃夜宵。他大概喝了有十几瓶酒吧,醉得就和摊泥似的。然后到半夜两点半,夜宵摊要收摊了,那家伙却不肯走,还对夜宵摊的大爷说,你拽什么拽,并且扬言要把摊子砸了。结果他被过往的巡警放倒,带到上野署里关了一晚,直到今天早上五点半才放出来。”
“看来这家伙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懈可击啊。喂,帆村君,那把手枪在屋顶开火的时候,一平可正在上野署的笼子里喂虱子呢。”
“……”帆村无言以对。
“还有,多田君。”警部向刑警吩咐道。
“去查一下木村银太这个男人的下落。这家伙应该就是这起杀人事件的主谋。这个房间我看也没什么可查的了,不如我们到楼下去如何?那里比较方便。”
帆村庄六觉得颜面尽失,他认定的犯人居然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更令人感到讽刺的是,替他作证的居然是警署里的警察。总之,帆村想破了脑袋也无法解开一平的不在场证明之谜,无论怎样推理,那顽固如巨岩一般的不在场证明都会横亘在他面前,令他无从下手。
或许,难道……帆村心事重重地走下螺旋楼梯,他还没有放弃,兀自苦苦思索。
假设犯人不在现场,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手枪开火呢?一定有方法可以办到,不过像一平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想出太过复杂奇诡的方法吧。说到底他只是个在灯管铺上班的家伙。
天花板上的手枪,还有恐吓信上的所谓“寒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帆村正想得出神,楼下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真的想不起来放哪儿了。”听那带着鼻音的腔调,应该是头牌女招待由加利在说话。
“你逗我玩儿啊?你还给我,我请你吃好东西,快把那东西拿出来。”接下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一平先生,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