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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是因为许多余的出现才激烈展开的。
孔离别也遭遇了和我一样的夜晚,但是此时的场景在某种程度上与当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同时又显然大相径庭。从工地上再次连夜赶来的高兴小心翼翼地潜伏着穿过客厅继而神情万分暴怒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在此之前,高兴同样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他正搂着刚亲。热完的某个妖。艳女人,然后点燃一根事后烟让辛辣的烟味在五脏六腑间循环一周,就在他舒展身躯活动四肢无比舒适的间隙,他接到了一个令他愤怒焦躁却又惊喜兴奋的神秘电话。
这个电话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同样在此之前,孔离别和许多余正在回忆往事、缠绵悱恻又重温了旧梦。
旧梦重温,温柔依旧,就在此时,背对着门面对着梦中情。人的许多余听到一个男人急切的带有粗重喘息的脚步声向他走来,然后是到了孔离别焦躁急切甚至惊恐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他的事,高兴,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高兴如同神兵天降,天神下凡般地站在床前,他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孔离别的堕落,竟然这样恬不知耻地接踵而至。出人意料地,许多余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和胆怯,他反而起身将高兴凶神恶煞般的目光稳稳接住,就这么毫不示弱地瞪着高兴。
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尤其是某些大事发生的时候,常常会有“说时迟那时快”的考说。
耳光落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高兴怒火冲天的耳光并没有打向紧盯着自己的许多余,而是打向了孔离别。孔离别瑟瑟发抖、魂不守舍地闭上了眼睛,但过了许久都没见这仿佛雷霆万钧的一记耳光搧在自己脸上,于是又战战兢兢地睁开了楚楚可怜的眼睛。<a
☆、第五十二章 倾城绝恋
“你!”高兴语塞,并不愕然。
“你想怎么着?”许多余勉强接住了高兴的愤然一击,输人不输阵,冷冷开口:“她又不是你的女人,我们什么关系想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是啊,我们又没有登记结婚。”孔离别理直气壮的同时又显得仓皇不安。
“你……”高兴话说不全,气得不行,憋得肚子都胀,恼火地顿足大嚷:“你住口!你祖先曾经说过——子说的对啊,他说你很难养!”
小别说这句话本来多半是责怪高兴迟迟不肯给自己一个名份搪塞敷衍不肯和自己结婚影射自己的委屈,结果被高兴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砸来,顿时怒从心头起,对着就吼回去:“你才住口!孔子说的是:你和我都很难养。”
高兴气结,估计是忘了她比自己有文化自己比她低学历,狂怒着说:“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一旦到了这种程度,那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个千人起万人税的见。货!”高兴又补充说道。
小别冷笑,只说:“我就不该爱上你的。”
“那我呢?”许多余忍不住插嘴说话,他觉得夜很凉、月很冷,心中很寒。
“呵,多余,不要相信年轻时候的爱情。我一次次受到伤害,不能够长久地幸福,不能够长远地倚重一个男子,这不是不悲哀,这不是不心寒,这就是宿命。”小别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哀伤。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许多余也娄火了。
“哦,怎样的真心?是喜欢我的脸还是喜欢我的人?”小别咄咄逼问。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说不能够长远地倚重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可包括我么?小别,你可知,自始至终我对爱对你都抱有多么大地期望?每个人对爱的渴望,是自出生那一刻起就异常强烈的,然而你所做的,只不过是磨损殆尽它。”许多余情绪激动到了竭斯底里的地步。
小别垂下了头,她不甘地抽泣起来,爱情真是让人心性大乱、走火入魔的东西。
然而高兴不垂首,却昂首挺胸,此刻被许多余和小别之间旁若无人似的对话所激怒,或者恼羞成怒,此刻反正已然怒极,一巴掌就朝着许多余掴了过去。猝不及防中孔武有力的高兴让文质彬彬的许多余狠狠捱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鼻血喷溅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趋势。他震了一震,就不加思索的展开了猛烈的反攻。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男人有拳头就要出拳,他不及细想,一拳就递了出去——他的暴起和反击让高兴没了选择,他原只想一招制敌把许多余震住,好教他长点记性知难而退,他可没打算要一出手就与其结下深仇大恨。他只想吓退震慑住他,使他不至于过分嚣张跋扈、有恃无恐。可这时,他已难以选择。
因许多余知难不退,不退反进,且大打出手。他知道高兴不是泛泛之辈更不是善类,所以他一出手就用了全力——一种摧枯拉朽全然无所顾忌的力量。电光火石间,高兴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顶着一个马蜂窝似的大脑袋,鼻腔里的鲜血如同吧爆裂的高压水管般喷涌而出,那是一种愤怒的血,怒血愤懑蓬。勃地溅溢出来。
鲜红的血彻底触怒了高兴炽热的心,他在极度暴怒中全面反击,用了一招前身半倾、鹰爪锁喉,他用武林神话、江湖传奇的专业术语来解构自己所做出攻击的动作姿势。那招叫鹰爪锁喉,只见铁钳般弯曲有力的大手捏在了许多余的喉咙上,许多余的喉管脆弱而又纤薄,他手忙脚乱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犹如猴子的屁。股。
总之就是他性命堪忧。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件事的发生谁也没有察觉谁也发现不到:孔离别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锋利的水果刀过来,悄无声息毫无征兆地插在了高兴的腰畔。千钧一发是个什么概念呢,是孔离别把水果刀捅。进高兴的身体他才能够理解的。高兴忽觉腰侧一麻,还一凉,紧接着剧痛传来,心也就凉了起来,立刻便松开了紧捏着许多余咽喉的手。许多余方寸大乱分不清青红皂白又哪里肯忍,他把握机会抓住机遇,发起了强力的反击——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把红木椅子劈头盖脸、力劈华山般地砸了下去,目标锁定了高兴那马蜂窝般的大脑袋。
不得不说,这个脑袋招谁惹谁了,总是在此出现,真的是令人惋惜。
血花并没有四溅,鲜血蜿蜒着流出,炽热的血液特别红颜夺目,流血的人并不是高兴,却是对高兴发起致命一击的许多余。
许多余倒地就像一只断翅的蝴蝶、失蹄的老马。
基于某种微妙的原因,孔离别原本插在高兴身上的水果刀又被她条件反射般想要保护高兴的愿望或者说是惊慌恐惧以至于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深深捅。进了许多余的腹部。反正我是揣摩不透她当时的想法和心理,但原因无外乎就是这两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呆若木鸡、张中结舌下醒过神来的高兴其脑袋算是保住了,他惊恐之下着急慌忙的想扶住他,可是扶不住,应了“死猫扶不上树烂泥扶不上墙”的那句老话。
是的,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然后是涕泪满面的孔离别,她的努力徒劳到了极点,但她依然一遍遍地试图将那个将要死亡的男人扶起来,不离不弃,不死不休。小别发现从她一出手、一挥刀开始一切都没得选择。一切都失去了选择的余地,痛哭,她忽然觉得五脏六腑似给万箭穿心之后又被掏空了一般。
高兴傻了眼,许多余正在死亡,那把刀深深地被插。进了许多余的腹部,此时血流如涌,不知伤到了什么部位,显然已经能够没得救了。回光返照似的,就在孔离别半抱着许多余跪立在地上的时刻,他的眼睛霎时有雪亮的光泽。
“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不……甘心……”许多余再也忍不住轻声苦笑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血从嘴里流出。在生命即将到了尽头的时候,忽然觉得荒谬——原来,即使自己痴心不死她自己再无所谓,总有一些事情,是完全不以人力而定的。总有一些事情让人记住,总有一些事情让人忘记;那些忘记的,随风飘散,那些记住的,就此成为执念。上天安排他们截然不同、殊途同归的两个人相遇,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许多余颈肩往旁一侧,倦倦无力地一笑。他嘴角露出了一生中最后的一个笑容,轻柔得仿佛只是一个熟睡的人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笑容像雪,在小别的心里不住飘落,寂寞如雪。
孔离别像被灼伤,痛得蜷缩起身子,终于她瘫倒在地,手撑着身体哀伤嘶哑地再次痛哭起来,似是把心中所有的感情都用哭来宣泄表达出来。
“小别,你怎么可以杀。人呢?”高兴的责问中带有惊诧和慌乱。
她对重伤的高兴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而高兴似乎也只有这一句包含责怪和惋惜还带有恐慌的说辞,直到此刻,已然无关风月。
许多余,他说过爱她到了能为她去死地地步。而今,他确实是因为她而死了。人逝了,爱去了,只剩下孔离别的伤心欲绝和她的恐惧麻木,还有一个慌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报警的高兴。小别感觉生命就像灰尘,或者再具体些,像被此刻留在她手里热腾腾的血液,无论握得多紧,总会在指缝间渗出流逝。她的心境莫名的变化,她还不能堪破生死超脱红尘,哭干了眼泪之后软软地坐着,毫无意义的一动不动,任由命运的河流静静地流淌,一如她簌簌的眼泪。
“有很多事情,根本不受我们的控制,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我说这些,或许你不会懂,又或许你懂但却不愿去相信。我只跟你说,小别,请原谅我,原谅我不能够爱你。”
我的回忆里出现的是高兴的回忆。
我所不知道的是高兴所知道的。
他讲给我听。
他和我。
“你胡说八道!高兴!”讲到这里,我愤怒地打断了高兴神情黯然却又栩栩如生的叙述和回想,也许是因为在许久之前我也曾对孔离别说过类似的话的缘故,我的心情很差,我的声音很大,我的样子很凶。
“嗯?”
“你不可以这样对小别说话!你不可以对小别说这样的话!
“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问你,在你还没有离开学校的小学生时代,你有没有喜欢上隔壁班的那个招手女?”
“哪个招手女?谁是招手女?”
“不会是应。召。女吧?”高兴似是不大确定的样子,又开玩笑道。
“就是那个在你和所有女生都是绝缘体但却有奇迹出现,那一个总跟你打招呼、笑眯眯甚至傻乎乎地招手的那个女孩。”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说她啊,没有啊。”
“我觉得她很好。”
“那当时你怎么不去追她?反正我不喜欢!”
“我追了,我追温柔了……”
说起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忘了,大概是打我十一岁那年把信交给她的那天开始吧。原来那女生也还是有挺多人喜欢的,她为什么老是向高兴招手呢?她该不会是对高兴有意思吧?她该不会是倾慕着他吧?她唯独对高兴招手吗?不会吧……为什么我早没有向她表白?难道已经像传说中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般习惯彼此青梅竹马般的存在了吗?白痴,我又在想什么?我的脸有些烫,心跳也很快,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她长长得睫毛和水灵灵的眼睛。
事与愿违,不久后她把没有拆封的信还给我,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如遭雷击。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躲避着彼此,仿佛在躲避着一个禁忌。直到数年后彼此的偶然相遇——风吹动天边的云和脚下的灰尘,温柔安静地微笑、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晃晃的身子,我急促跑过去扶她抱她怕她有什么闪失时的惊慌失措和为自己的英雄救美、舍己救人而沾沾自喜,我方才知道我们竟然都在同一所学校。那时的夕阳成了主角,像一只巨大的蛋黄,在天地尽头悬挂着,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消失的样子。
之后我们相爱,或者她在很久之前是爱过我的吧?可能她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或许她对我发乎情止乎礼很多年了?那是在我送她情书的时候吗?
春风不知道,他曾吹拂野花的心……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喜欢?那你喜欢谁?小别?”我咄咄逼问。
高兴把脸侧过去,怔怔地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温柔?”
“我……”
“在那天晚上之前,小别还没有杀。人,你还不知道她有了你的孩子的那个晚上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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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我……”高兴语塞。
“在那天晚上之前,小别还没有杀。人,你还不知道她有了你的孩子的那个晚上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温柔?”
“她有了我的孩子?怎么可能!?”高兴惊诧莫名:“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是她告诉你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