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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豪双眼盯着筷子上的巧克力酱,慢慢地伸出一点点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眼睛立刻睁大了,一口含住筷子把剩下的巧克力酱舔得干干净净。一边吃一边叫着:“好吃。”
看着嘴唇周围沾着巧克力酱的宇豪无比享受的样子,童恩开心地笑了。
在宇豪期待地注视下,童恩把一盒香草冰激凌、一小盒鲜奶油、一杯冰块,全部都放进果汁机里,又加上两大勺巧克力酱,接通电源,指着|奇|果汁机的开关对|书|宇豪说:“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做巧克力奶昔了,请钟宇豪小朋友按下开关按钮,现在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童恩的一字还没出口,宇豪的小胖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按了下去,果汁机“嗡”地旋转起来,眼看着杯子里的泡沫越来越多,童恩伸手关上了开关。宇豪这时候已经馋得直咽口水,激动地看着童恩问:“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
童恩打开果汁机的盖子,把做好的奶昔倒进一个小杯子里,再浇上一点儿巧克力酱,插上吸管,放在宇豪面前。
“请吧,钟宇豪先生。”
宇豪捧起杯子,一口咬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太美了,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第六十二章 心乱
当手机想起来的时候,宇豪已经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而童恩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条帆船模型发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童恩吓了一大跳,她急忙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生怕惊醒了宇豪。
“喂。”童恩声音极小地说。
“童恩,是我,钟岳。”
“钟岳,噢,刚才一着急忘了看来电显示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出来完了,我现在就在你楼下。”
“在楼下?”童恩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光着脚就跑到窗户前,果然,楼前的街灯旁,钟岳站在那辆黑色奥迪前正仰头向上看,微弱的灯光下,高大的身型在路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为什么不上来?”童恩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点慌。
“原本是想来把宇豪接回去,一看有点儿晚了,不知道你们睡了没有,看见客厅灯亮着,才给你打电话。”钟岳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宇豪已经睡了。你呢,打算一直在楼下站着,还是直接回家。”童恩的语气里带着她自己没有觉察的委屈。
“你把大门打开,我现在就上去。”钟岳说着就往大门走,微微扬起的嘴角充满笑意,童恩话里不自觉带出少有的娇嗔,让他怦然心动。好几天没看见她了,真的很想她,所以一回来就直奔这儿来了,站在楼下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心里又有些犹豫,抬头看见那扇挂着蓝色窗帘的窗户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知道童恩还没睡,想象她蜷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是在等自己吗?
童恩站在门边等着钟岳,感觉今晚心里异乎寻常地乱。除了吃完晚饭陪宇豪玩儿的那段时间外,她的心就一直没着没落的。
那段时间,她先是陪宇豪下跳棋,后来又跟他一起玩儿找东西的游戏,小小的房间里到处是他俩的脚印。
那段时间,童恩特别快乐,因为宇豪的快乐而快乐。他们忘了一切,一心一意地玩着他们的游戏,他们玩着,闹着,因为惩罚输了的人互相挠着,又一起笑倒在沙发上。
宇豪是那么的开心,因为从来没有大人这样陪他玩过。童恩也和他一样开心,孩子天真的笑脸像阳光一样照亮了她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一直玩到九点多,宇豪还兴奋地没有一点睡意。因为钟岳一直没来电话,童恩决定让他先睡,好说歹说地哄着他上了床,一个故事还没讲完,玩累了的小家伙就睡着了。
坐在床边,童恩看着睡梦中的宇豪。胖嘟嘟的小脸粉白粉白的,大大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微微煽动的眼皮薄得几乎透明,直挺挺的鼻梁象极了钟岳,嘴唇虽然没有那么棱角分明,但整个轮廓和钟岳的嘴唇极其相似,用手挡住鼻子以上的部分,这张小脸和钟岳简直一模一样。
把手掌移开,童恩看着宇豪宽宽的额头和轮廓漂亮的大眼睛,这部分应该是像他妈妈吧?他的亲生母亲,一定也长着这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童恩,你们俩的眼睛长得好象啊!”贺晓曾经说过的话冷不丁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想不到自己把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心从那一刻又开始乱了,东一蹦西一跳的,总也静不下来。
克制不住地,一张更小、更稚嫩的小脸出现在宇豪胖胖的脸旁,童恩痴痴地看着,同样轮廓的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轻轻蠕动的小嘴,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心忽然疼得喘不上气来,双唇都因此颤动地失去了颜色。童恩捂住胸口,逃也似的离开了熟睡的宇豪,蜷缩在沙发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我的儿子,已经五岁了,应该也象宇豪这么高了吧?一定也象宇豪这么胖乎乎的,这么可爱吧?
心里其实早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宇豪。五年来,一看到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根本就忘不掉。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会失效呢?
一丝苦笑爬上童恩的嘴角,看来,是时间老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吧?非要熬到今天才明白,一个母亲,是不可能忘记自己骨肉的,正像孩子忘不掉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宇豪的话在童恩耳边回响,在孩子的心里,妈妈是不可替代的,那,宇豪会接受我替代他妈妈的位置吗?
心似刀绞,心乱如麻。就这么胡思乱想地坐了很长时间,直到钟岳打来电话。
打开大门,童恩站在门边等着钟岳上来。听到钟岳的声音,纷乱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钟岳的声音平静、温和,即使是在重大事故面前,依然沉稳如初,每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童恩就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童恩心中一喜,拉开房门迎了出去,一只脚刚刚迈出房门,又忽地停住了。脚步声一下一下渐渐近了,这声音,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童恩像中了魔似的闭上了眼睛,记忆深处的声音一下子近在了耳边。
咔,咔,咔……
曾经一连四天,她听着这个脚步声来,听着这个脚步声走,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对这个声音极为敏感。
而今天,就在此刻,这个已经刻在她记忆深处的脚步声,竟如此清晰地又在她耳边响起。
咔,咔,咔……
这有力的声音,每一步都踏在童恩心脏最痛的地方,手心开始一阵阵发麻,冷汗渗出了全身每一处毛孔。
脚步声近在她面前时停止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一个火热的亲吻印在她滚热的脸颊上。童恩迷茫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微笑着的脸,喃喃地问:“你是谁?”
童恩突兀的问话,被钟岳误解为她在生气。看着她木然的表情,听着她的问话,钟岳忍不住笑了,这是他和童恩相似以来,童恩第一次跟他发小脾气。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贴着脸颊在她耳边说:“真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其实是我想你了,没好意思说。”
温暖的怀抱,火热的呼吸,令童恩从心里到身体一阵阵颤栗,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无助地靠在钟岳的胸膛上,泪水无法抑制地滚滚而下,童恩失控的大脑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灼热的泪水浸湿了钟岳胸前的衣服,钟岳有些吃惊地抱紧她,手掌抬起她沾满泪水的脸,困惑地望着她。
“我是钟岳啊,童恩,你这是怎么了?”
钟岳。这两个字使童恩开始清醒了,她惊觉地睁大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大脑彻底从梦癔般的失神中苏醒过来。
“钟岳,对不起,我……”
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童恩难堪地不知说什么好。
钟岳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宇豪太不听话?不管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憋在心里。”
使劲地摇着头,童恩无法解释自己刚才怪异举止的原因。
“不是,宇豪他很乖,真的非常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你来的太突然,也许……,也许是我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做了噩梦。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童恩第一次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这种拙劣的掩饰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钟岳当然不会相信童恩这种幼稚的掩饰,但他没有点破,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宽慰地拥着她走进屋里,微笑着说:“是不是也想我了?那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童恩也努力地笑了,她抬起头看着钟岳,钟岳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她心里又有些发酸,赶紧转移话题。
“宇豪已经睡了,去屋里看看吧。”
钟岳点了点头,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钟岳站在童恩的床前,看着睡得象个小猪似的儿子,回头对童恩一笑,“睡得这么香,跟在他自己床上似的。”
童恩也对他笑笑,没说话。站在他们父子身边,心里止不住地发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轻轻退出卧室,随手关上房门,童恩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钟岳说:“天太晚了,这会儿再抱出去容易着凉,就让他在我这儿睡吧,明天早上我直接把他送到幼儿园去,行吗?”
“当然行,有你照顾他,我一百个放心。”
钟岳不放心的其实是童恩,他心里明白,童恩今天反常的表现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童恩不想说,钟岳也绝不会追问。看着童恩明显的倦容,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累坏了吧?看孩子可不是个轻松的工作。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童恩此时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她真的很舍不得让钟岳走,可面对他又心慌意乱。
“对不起钟岳,你刚回来,我都没有问你累不累,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钟岳一把拉住她,笑着拥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点儿都不累,也一点儿都不渴。我先走了,赶紧上床睡觉,听见了吗?”
童恩听话地点点头,看着钟岳转身,看着他拉开房门,看着他走出去。
“钟岳。”一声呼唤脱口而出,钟岳迅速转回身来,双眼平静地望着她。
“钟岳,那条帆船。我知道它对你和宇豪的意义了,对不起。”童恩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钟岳似乎明白了,他快步走回来,双手捧着童恩的脸庞,盯着她的眼睛说:“没有对不起,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那条帆船,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它对我没有特殊意义。童恩,不要为这些事感到歉疚,这些并不重要。记住,我爱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隐忍着的思念,一直强压着的冲动,瞬间在钟岳体内爆发了,他捧着童恩目光朦胧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 躲避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已十分疲乏,大脑却仍然极度亢奋。
闭着双眼,耳边只有男孩儿均匀的呼吸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能感觉到那小小身体的存在。
童恩仰面躺在床上,跟睡眠斗争了二十分钟,依然毫无睡意,拼命压抑的念头像坚韧的小草,顽强地向上生长,最后终于从厚厚的泥土中冒出头来。
身边的这个男孩儿,钟宇豪,有可能就是她五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而钟岳,很可能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当这个念头完完整整从大脑中冒出来时,童恩也就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荒谬,太荒谬了。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童恩告诉自己这个念头太荒谬了。
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命运又一次在捉弄她?
曾经被忽略的细节,一幕幕无法解释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不停地回放着。
拍卖会上,第一次握手时心脏的震颤;医院门口,再见他时的心跳加速;联谊会上,黑暗中的那双大手;游乐场,痛苦甜蜜的感觉;今晚,熟悉又真切的脚步声。
五岁的男孩儿,贺晓曾经说的话,对宇豪从心里的喜爱。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敏感或是巧合吗?
如果,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敏感和巧合,如果自己这种荒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上帝是要怜悯她还是要折磨她呢?
童恩躺在床上,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混乱地冲撞着,悲喜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身边的宇豪大概是睡前玩儿的太兴奋了,在睡梦中突然发出短促的笑声,一翻身伸手抱住了童恩的一支胳膊。
童恩心里一颤,侧转身体,看着身边这张小脸。夜深了,窗帘遮住了月光,童恩凝神细看,也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心,突突地跳,手,微微地抖。
是,还是不是。
童恩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念头逼疯了。
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