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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日朗带领着雪豹小分队在冈仁波齐的山谷里已经转了三天,一直没有找到黑猫特种部队的踪迹。寻找的过程中,诺日朗一直在思索着,他们为什么要绕道冈仁波齐?或许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可以成为追踪他们的线索。
三天前,按照原定计划,雪豹小分队进入雪谷。搜索很久,没有找到目标的蛛丝马迹。他们每天按照预定的时间与指挥部保持联络。指挥部没有催促,安慰着他们要有耐心、要细心。可是小分队的每个队员都觉得窝囊,五个人心里都窝着火:就是把雪山翻个个儿,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
以失踪地点为原点,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道路越来越艰险,环境越来越恶劣。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干粮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走在茫茫的雪地上,队员们依次抓在一根长绳上面,绳子的一端被诺日朗拴在了腰间,这是为了防止个别队员发生意外。雪山的环境复杂,随时都有可能突发不可预料的事情。上路的时候,队员们发过誓愿,一起出来就一起回去,一个也不能少。众人心里有些沮丧,依然保持着平日训练出来的机警和镇定。
战士吕哲有点担心,提醒着诺日朗,“豹头,这么漫无边际地搜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到附近的部队多增加一些补给再说。”豹头是雪豹连的战士们给诺日朗起的绰号。
诺日朗思忖片刻,停下了脚步。其它四名队员也停了下来,一齐看着诺日朗。诺日朗精亮的目光在队员们的脸上扫了一遍,说道:“我们连的番号是什么?雪豹连!我诺日朗就不相信,四条腿的动物在这雪山上能活下去,我们长着脑袋的雪豹队员就生存不下来?我诺日朗就不相信,他们的人长的是雄鹰的翅膀?请同志们相信我,凭我的直觉,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很快就会有结果!继续前进!”
“豹头,豹头,你快看!对面的山谷有个人影。”诺日朗的话音未落,队员巴特尔便指着远处低声喊道。
队员们的第一反应,是按照战术动作分散卧倒,然后目光一齐聚向了对面的山谷。人人心里明白,在这个人迹罕至、环境恶劣的雪地,只要有情况,十有八九与黑猫特种部队有关,对方先后派出过三个分队,加起来十七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战士,个个是强手,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大意。
隔得比较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还是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发疯般在雪地上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动,一边跑着,不时地向后挥动着右手,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向后面驱赶什么,显得十分狼狈。雪比较厚,与其说那人在跑,倒不如说是连滚带爬。
总算有了线索,诺日朗心头狂喜,却显得十分镇定。他拿起了胸前的望远镜看了过去。诺日朗所带的,是我军目前最新式的军用望远镜,这种望远镜刚开始在少量部队配备使用,采用的是双目独立调焦设计,有稳像、测距、拍摄和夜视功能。
通过望远镜,对面的情景被拉到了眼前十几米远的地方,诺日朗看得真切,那人穿的是普通的藏袍,衣服好几处地方被撕烂了,脸上沾着鲜血,蓬头垢面,看上去惊恐万状的样子。隐隐约约,后面有一块雪团状的物体紧随其后。
突然,后面的雪团箭一般疾速扑到了那人的身上,扑起的刹那,雪团伸展开来。诺日朗看出,似乎是一只动作敏捷的四足动物,比一只常规雪豹的块头大一些,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鳄鱼般的脑袋,外形十分奇特,决不似寻常的动物。可惜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成一团。诺日朗怀疑是自己眼花,迅速地拿开望远镜,揉了揉眼睛,马上又看了过去。那人已经被雪团压倒在雪地上,雪团蠕动着,那人的整个身子被压进了雪层。很快,那人的两只脚从雪里蹬了出来,挣扎了几下,伸了伸,紧接着便跌落下去。那个雪团,停住了,诺日朗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急切想看清楚雪团究竟是什么?
忽然,那个雪团再次伸展开来。是的!一只庞大的四足怪兽。它转过头来,向着小分队这边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开。在雪地上,飞一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诺日朗的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着,望远镜从手中滑落,惊愕地盯着远处怪物消失的方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了。
“豹头,怎么回事?”吕哲焦急地问道,他们没有带望远镜,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日朗极力地镇定自己,顺口“哦”了一声,然后喃喃地低声自言自语道:“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豹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幻觉?”吕哲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地问了起来,一连问了好几次。在平时,吕哲就是个急性子。
其它队员也用期待的眼神等待着诺日朗的回答。
隔了一会儿,诺日朗才回过神来,没有答话,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平静。他没有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坚定地手一挥,说道:“走!过去看看再说。”
一路上,其它队员接连问了诺日朗几次,到底看到了什么?诺日朗不回答,只是说,到了看看情况再说。别不多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队员们便不再追问。
到了那里,诺日朗便急切地开始查看留下的足印,快速看了一番,然后便回到那人被扑倒的地方。
两名队员巴特尔和吕哲负责警戒,另外两名队员格桑平措和杨立华把那人从雪地里拖了出来,平放到附近的一块岩石上。
诺日朗挑选的几名队员都是雪豹连的好手,各有各的特长。巴特尔是蒙古族的摔跤高手,曾经还是草原上有名的哲别,在雪豹连的射击是最优秀的,绰号“神枪哲别”;吕哲是四川籍汉族的,头脑灵活,反应机敏,知识面丰富,绰号“小诸葛”;格桑平措是藏族的,老家在拉萨,对藏区不同地方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和藏民的宗教信仰了解得比较多,绰号“活菩萨”;杨立华是河北籍的汉族小伙子,细心沉稳,平时沉默寡言。入伍前,曾在民间跟随乡下的赤脚医生学过医,也是这次任务中的兼职队医,绰号“三句半”。
那人早已经断了气,手中死死地攥着一支冲锋枪。诺日朗站到那人的尸体一边,解开了他的衣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地察看起来。尸体已经开始冰冻。
那人的衣袍被撕烂得不成样子,颧骨似是被重物砸碎了,口鼻歪斜着,一侧脸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惊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得出临死前的巨大恐惧。眼睛、耳朵、口鼻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起来。右侧的肋骨似是断了几根,右腹已经塌陷下去。胸口有几道长长的抓痕,一直沿伸到小腹。抓痕很深。
诺日朗从尸体的手中用力地取下那支冲锋枪,麻利地拉开枪膛、取下弹夹看了看,子弹早就打光了。这是一支斯特林MK-4型冲锋枪,是印度在英制斯特林冲锋枪的基础上改造出来的轻型冲锋枪,也是印军特种部队配备的重要单兵武器之一。
诺日朗有些遗憾地说道:“从他的武器、手上的茧子和身上的肌肉特征来看,曾经受过超强度特种训练,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之一,可惜是个死的。巴特尔和吕哲继续负责警戒,格桑平措和杨立华再仔细查看一下死者衣物,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说完,便又回到尸体被怪物扑倒的地方,仔仔细细地察看着怪物留下的脚印。
诺日朗紧锁着眉头,心头划着一个巨大的问号。这到底是什么动物?
格桑平措和杨立华检察完毕,立即报告,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诺日朗下令,把尸体掩埋到雪底,清理一下现场。
很快处理完毕,诺日朗向指挥部报告了一下情况。指挥部又惊又喜,指示他们在附近严密搜索,注意安全,然后,又通报了他们所处的位置。
这一片雪域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国界线,大概处在中印交界处。诺日朗知道,这一带还属于争议地区,环境复杂,气候恶劣,人迹罕至,实地测绘的难度太大,目前的技术水平,很难做到。在国界线问题上,即使能够实地测绘出来,那条蛮横无理的麦克马洪线,目前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条线是全国人民为之痛恨的霸权主义的产物。
中印之间约有2000公里的边界,虽然从未正式划定过,但在历史上按照双方的行政管辖范围,形成了一条传统习惯的边界线。这条边界西段沿着喀喇昆仑山脉,中段沿着喜马拉雅山脉,东段沿着喜马拉雅山脉的南麓。历史上,一直受到两国人民的尊重。1914年西姆拉会议期间,英国代表背着当时的民国中央政府代表,在会外同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团用秘密换文的方式,划了一条麦克马洪线,从此,中印两国的边界传统习惯线遭到破坏。印度独立后,尼赫鲁政府继承了英帝国主义对西藏的侵略野心,不断向非法的麦克马洪线推进,蚕食中国藏区领土,不断在边界挑起武装冲突,屡屡打死打伤中国军民,直到中方忍无可忍,这也是当年中印之战的起因。
指挥部提出,要派出一架直升机为他们空投一些补给过来。
这个想法被诺日朗果断地拒绝了。诺日朗是受过陆军学院正规教育的指挥官,他心里清楚,这是普通的直升机很难完成的任务,稀薄的空气、极不稳定的风向和气流,无异于让飞行员过来送死。目前,我军还没有装备性能优越的军用直升飞机。直升机和直升飞机是两个不同层次的概念,有没有固定机翼是两者最明显的区别。直升机有旋翼而没有固定机翼,依靠螺旋桨向下打风而产生升力,依靠旋翼角度的变化前后左右行进,当空气稀薄到一定程度,直升机便不能保持足够的升力,基本要失控,如果碰到急剧不稳定的气流和风向,这时的直升机和风中的叶子也差不了多少。而直升飞机指的是可以垂直起降的飞机,依靠固定于机身上的机翼所产生的升力。例如西方的鱼鹰v22、雅克38、鹞式av8等,性能卓越,飞行稳定,升限大多在一万米以上。而普通民用直升机的升限一般在2000~4000米,军机高一些,可以达到6000多米。
指挥部再次指示他们注意安全,克服困难,有情况随时联络,以便支援。
结束了通话,诺日朗果断地带领小分队,向着那人逃过来的方向进发。
天气很冷,刚才还是风和日丽,这会儿又刮起了六、七级的大风,空中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在冰冻的雪地上艰难地穿行。
西部阿里的晚九时,正是明丽黄昏。阿里地区与北京时间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时差。
善良而又慈祥的仁珍拉姆站在村口向远处眺望着,心中默默地向神灵祈祷,保佑儿子杰布平安归来。中午的时候,木辛霍尔伦活佛就告诉她,杰布该回来了。
苯教活佛是世袭制,到木辛霍尔伦活佛这辈子没有一个孩子,活佛善良的妻子仁珍拉姆心中十分愧疚,这曾经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心病。活佛安慰她说,神会赐予他们一位正直、勇敢、聪明而又英俊的孩子。
果不其然,有一年,木辛霍尔伦活佛在冈底斯山密洞静修归来的山路上,听见附近“哇哇”的婴儿啼哭声,顺着声音,活佛好奇地走到近前,果真发现了雪地上用一张雪豹皮包裹着的婴儿,孩子的脸蛋冻得通红。活佛激动不已,赶紧解开衣袍,把孩子包裹在温暖的怀抱中。活佛记得,那天出去的时候,风很大,这时,风早已停息了,金灿灿的阳光笼罩着冈底斯山脉,冈仁波齐峰祥云缭绕,远处的天边泛着少见的吉祥的光芒。天空中似乎有隐隐的低鸣,“杰布!杰布!”
木辛活佛抬头看去,一只神骏的大鹏鸟正振翅远去,慢慢地消失在茫茫雪峰的祥云之中。“杰布”在藏语中有“王”的意思,活佛意识到,这是天神赐予他一位神奇的雪山王子。他赶紧向圣洁的冈仁波齐峰不停地祈祷,表达他心中对神灵最虔诚的感激之情。
木辛霍尔伦活佛和仁珍拉姆非常疼爱乖巧而又聪明的杰布。几岁时,活佛便开始给杰布传经。杰布有非凡的领悟力和过目不忘的本领,这让他们十分欣慰。后来,活佛听从了在北京工作的妹妹和妹夫的意见,把杰布送进了政府的学校。杰布的成绩一直十分优异,中学一毕业便被学校保送进了北京大学的考古系。
就在仁珍拉姆失望地要离开之时,神犬扎巴兴奋地低呜着,从她的身边快速越过,不顾一切地向着远处狂奔,似一团急驰的旋风,比一只雪豹的速度还快!
仁珍拉姆停住了脚步,奇怪地看着消失在远处的扎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