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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是被收买了？还是被操控了？”寂镪对着冒出一缕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应该算是被收买……不，不对，我不喜欢收买这个词，我觉得是‘合作’更加恰当。”
秦铮暗叫不好，他一听寂镪开口说话便知道，绝对不是操控，而是自主清醒的。因为被操控者，不可能会有这么清楚的神智。“那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一个军人，竟然会和钱君霆这种人合作。”
寂镪叹了口气，无所谓地笑笑，“所谓形势比人强啊，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暂时的示弱、服从都不是失败、退让的表现。有的时候，为了赢，必须输，必须放弃。而且，钱君霆是个厉害的人物，他能操控这一切，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觉得，我和他短暂合作一把，并不吃亏。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等我过了这个坎，他日，我必定找机会十倍百倍千倍奉还于他！所以，你觉得这样的合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答应呢？”
秦铮轻笑一声，“确实，如果换了我，我也会答应。”
第180章 他出事了
秦铮手里的武器只有那把弓弩，他知道寂镪不会呆在原地不动，恐怕已经向他靠近，只不过对方脚步轻，让人不备。
他弓弩搭手，心里计算着寂镪的路线、靠近速度、距离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反应。他如果这一次没有掌握好攻击机会，那么接下去就会有些棘手。
秦铮下蹲，要知道他若一出现，必定会有另外三发子弹等着自己。所以他的出现点以及攻击点，不能和寂镪直接对上，要避开他的持枪水平线才行。攻击重点，放在他那条受过伤的腿上！
秦铮不否认自己这么做有点卑鄙无耻，可是对手等级太高。他自己虽然也不弱，但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轻松取胜。
秦铮稳稳心神，呼出一口气，就是现在！
他一个闪身，离开大树的庇护。恰好寂镪的走位在自己的计算范围内，手下毫无迟疑扣下弓弩扳机！
寂镪没有料到秦铮忽然闪出，还是半蹲在地飞身而出，立马调整持枪角度。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同时的。秦铮的箭矢咻地从弩中极速飞出，寂镪又是连放两枪。
秦铮在放出那一箭后没有停下，就地一滚躲到另一颗并排的大树后面。两发子弹几乎都挨着他的后背掠过，带起一小阵急促的短风。而那枚箭矢虽然没有直接刺入寂镪的左大腿中央，却是实打实刺进裤腿，狠狠扎进皮肤，戳进腿侧的皮肉里。
寂镪吃痛大喊一声，脚步明显一个踉跄，再抬眼的时候发现秦铮又躲了起来。
“没想到你的身手确实不错。”腿上传来的疼痛令寂镪的额头立即布满冷汗，他咬牙折断露在大腿外面两端的箭矢，“倒是我低估你了。”
“你的身手也不错，”秦铮顿了顿，“不过我却高估你了。”
寂镪额头的青筋直跳，说不清是气得还是大腿伤口疼得。这条腿的腿伤是他心中的刺，现在这个姓秦的又在他的刺上狠狠推了下，真是可恶！
现在寂镪的手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而秦铮手上的弓弩里，也只剩一发箭矢了。下一招他倒不打算放箭，最后一箭得保留到关键时刻再用。不过寂镪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看到秦铮又一次冒出来，他自然不敢再低估秦铮，砰得又是一枪。手指又下意识地连续扣动扳机，哒哒的空声提醒着使用者已经没有子弹。而秦铮刚才只是一个飞快的假动作，要不是他的动作足够快，恐怕那枚子弹此时不是打入他后面几步开外的树里，而是直击面门。
寂镪见手里的枪已经没有用干脆扔了，抽出别再后腰的一把小巧弯刀拿在手里。此时他已经快步来到秦铮躲避的树边，反手一挥就向他刺去！
秦铮对于刚才的危险来不及后怕，甚至来不及多想，所有的反应都在招式之间。
因为寂镪的大腿受伤，他的步子不及前面轻巧，所以可以很明显听出他的脚步声。知道他靠近，知道他必定会近身搏击，也猜到他必定会有武器。于是秦铮一猫身躲开致命一击，再想用弓弩攻击，却被寂镪先一步往上抬了把，箭矢朝上射空。
寂镪手里的短刀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入木三分，秦铮见状立刻一手钳住寂镪的手臂，与另一手猛挥弓弩对准寂镪腹部用力击打。
寂镪没有躲开，结实挨了两下，立马用手臂挡住秦铮的再一次攻击，调整姿势，抬腿一勾将秦铮绊倒。随即拔出短刀，再度向秦铮袭去。
秦铮来不及爬起，手里的弓弩瞬时飞出，也不去捡了，只能尽快翻转过身，下一秒寂镪的短刀已袭到面前！他赶紧用双手架住寂镪的手腕。而此刻寂镪抽刀不及果断单膝跪地，以手肘和全身之力下压，拼力将刀尖直逼秦铮咽喉。
以力强拼！
秦铮用力上推，却架不住寂镪全力下压，刀尖离自己的喉咙原来越近！秦铮只得再度以手肘卸掉一部分力，同时用膝盖狠狠敲击寂镪肋侧。寂镪这次躲得及时，往前一翻。
借寂镪倒地起身之时，秦铮也快速起身。寂镪立刻又挥刀而至，秦铮徒手挡之，几下之后还是不慎被寂镪的刀滑伤了腹部。接着又不慎连遭寂镪的几记重拳，拳拳击中要害！喉咙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而寂镪已经打红了眼，招招狠辣决绝，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
天已经黑了，殷凝走在卫钦恩的身后心急如焚。她手里的鱼鳞只有三四片了，再这样下去，秦铮就会找不到她。
“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一路上除了最初的几句交谈，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说过话。
卫钦恩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已经停止不前的殷凝，看她确实一副疲累的样子，心软又犹豫。
“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了，都没有怎么歇过。而且我很饿，现在又有点渴，我觉得我要求休息一会儿，应该不过分吧。”
殷凝说完，肚子十分争气地配合着叫了一声，很是嘹亮。然而紧接着，卫钦恩的肚子也开始发出抗议。
卫钦恩面色发窘，无奈看了看周围，指了下边上的大树，“那就休息一会儿吧，不过我身上已经没有吃的了。”
听他这么说，殷凝了然，想必他最后的一个小餐包早已经进了她的肚子，而她还嚷嚷喊饿，恐怕卫钦恩比自己更饿吧。
殷凝就地坐下，走这么长时间，双腿早就酸胀难忍，只得用手不停按摩腿肚子以及脚踝。卫钦恩坐到离殷凝不远的旁边，从袋子里找出仅剩的一点水递到她的面前，“喝吧。”
殷凝看了眼水瓶，又看了眼卫钦恩，没有接过来。
“怎么？你是怕我在水里下毒？”
“对，我怕你下毒。”
卫钦恩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不会……”
殷凝打断他的话，“我不信你，所以你先喝一口，我看你没事再喝。”
卫钦恩愣了愣，将她的话在心里转了几转，原本黑着的脸缓和了不少。他依言喝了口水，再度递给殷凝，说话得声音都轻柔不少，“看吧，这水没问题。”
殷凝看向卫钦恩，接过水瓶，“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说完，她隔空往嘴里到了一小口水，把剩下的还给卫钦恩。卫钦恩却没有接过水瓶，“你拿着吧。”
殷凝也不客气，既然如此，她就拿着水瓶，至此两人便再无话可说。休息了约十分钟后，卫钦恩提出继续上路。
“还要走多远？”殷凝越琢磨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一路上边走边想，脑子就没停过，越想就越觉得心慌。
她失踪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按照时间计算，秦铮不可能直到这会儿还没有追上自己。以她对秦铮的了解，就算他关心则乱，最初没有看到自己留下的线索，可是等他冷静些，肯定还是会折返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然而至此，秦铮还是没有找到她，就只能说明，他一定被什么人给绊住脚了！
是谁？是钱君霆吗？是钱君霆让卫钦恩来绑架自己？然后趁着秦铮抓狂慌乱的档口，又叫其他什么人去袭击秦铮？
没错，一定是这样！原来是她想问题的方向错了，一直以为卫钦恩绑架自己，那么钱君霆的目标是自己才对，然而不是，他的目标、想要杀害的对象，其实是秦铮！
殷凝停下脚步，她必须想办法回去，回去找秦铮才行。秦铮的功夫很好的，如果这么长时间还未脱身，那么一定是出事了！还是出了不好的事……
卫钦恩时刻留意着身后殷凝的状态，听她停下步子，立马回过头看向她，“又累了？”
“离那个所谓的出口还有多远？”殷凝的一只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死死攥紧匕首手柄。一想到秦铮可能遇上了危险，她整个人都开始不自觉发颤。
卫钦恩不明所以，却明显感觉到殷凝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出口对不对？”殷凝往后退了一小步，“其实是钱君霆叫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们的目的其实是想支开我，以此扰乱秦铮的状态，趁机杀了他对不对？”她怎么这么笨啊，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说到最后，殷凝几乎是用吼的。
卫钦恩想要解释什么，却见殷凝抽出匕首，将锐利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放我走，否则我立即自戕。”
“殷凝，跟我走吧。你就算回去找他，说不定也没用了。”
殷凝听到这句话，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仿佛手里的匕首没有刺到脖子，而是扎进心里。眼泪瞬间划过脸颊，果然是这样……
“放我走！”她大声道，刀尖一用力已经扎入皮肤，血液瞬时从脖颈上流下来，“如果你要按下那个遥控器的按钮，就按下去吧，大不了全部同归于尽不是吗？反正秦铮要是有事，我也不会苟活！”
卫钦恩也急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殷凝你别这样，先把刀放下！真的有出口，我没骗你，你相信我。”
“或许你是没骗我，是有出口。但那又怎样？如果没有了那个人，我还要出口干嘛？”殷凝咬着牙，眼泪止不住的流，“所以让我走，求你了，让我回去找他。别让我恨你。”
卫钦恩闭了闭眼，别过脸去。
殷凝见状，知道他是放过了自己，立即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跑去。她还记得一些路，她的口袋里有个小型的手电，那是秦铮找到坚持让她带在身上以备不时只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只要跟着鱼鳞返回，就可以找到秦铮！
卫钦恩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殷凝，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你跟我走，就可以找到出口的。”
第181章 证明感觉
记得走到这里是往左边走。
殷凝拿着手电在漆黑的树林里狂奔，来的时候一路留下了鱼鳞做记号，想让秦铮找到自己。此时折返，不料这些记号倒成为给自己引路的标示。
“咔——”
一道蓝白的强光从天空直劈而下，伴随着要撕裂夜幕的巨响！是雷声，那距离宛若在头顶炸开，骇得殷凝不自觉一缩脖子，脚下的步子都乱了起来，差点踉跄摔倒。
这是……要下雨了吗？！
不行，千万不要下雨，否则地上的鱼鳞会被雨水冲走！那是她唯一可以找到秦铮的路引！
“咔啦——”又是一记雷响。殷凝抬头望向天空，从树叶的缝隙看出去，可以看到闪电直直降落在不远的附近，带着千钧之力，好像要将地面都劈开。
面对自然之怒，殷凝来不及去恐惧害怕，心里只想着要快点，要再快点！她要在雨水落下以前找到秦铮。
她不敢有丝毫停顿，继续拼命往回赶。然而天公不作美，仿佛就是想要和她对着干似的，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开始落下来，啪嗒啪嗒掉在地面上，染湿了泥土。稀稀疏疏下了一小会儿后便骤然加大，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殷凝喘着粗气继续在雨幕里奔跑，雨很大，只一会儿工夫就将她全部淋湿。头发湿漉漉粘在脸上都顾不得去拂开，手电的光束里，雨丝密集降落，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变得有些泥泞起来。除此之外，那些鱼鳞亦如殷凝所料再无踪影，她再也无从找起，也找不到它们了。
“秦铮！”殷凝一边跑，一边喊。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用最笨最笨的办法。她的脸上全是雨水，就连眼睛里也是，让她什么都没有办法看清。
“你的方向感和年龄是成反比增长的吗？”
“以后出门都要牢牢抓住你老公我的手才行，不然迷路了我还得广播找人，而且每次还得报我的名字，丢得都是我的脸……结果有一次被同事听到了，被那群家伙嘲笑半天。丫头啊，咱能不能稍微省着点丢我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