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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的绝世之容。淮涟呼吸一沉,她感觉不到对方的灵魂,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女尸!而她身旁的傀儡少女们仿佛遇到了自己的主人,纷纷跟随其后,渐渐走远了。
淮涟站在墓地前方,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她们的前方是那条野兽般潜伏着的小巷。
、骷髅夜舞
鸣再度踏入悬着一盏孤灯的小巷的时候,遇到了一条巨蛇。虽然这里天气干燥,但是小巷里却奇异地长满湿漉漉的青苔,而红彤彤的蛇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个入侵者。
这时,身后传来稳稳的脚步声。鸣转过身,来者是面容沉静的白袍青年,正是独城的唯一主人。他伸手摘下了那盏红灯,手指染上灯火,往前一指,火线绵延而燃,照亮了整条小巷。“这条小巷,是通往独山的唯一路径。不知公子去往独山,是要做什么?”他的声音温柔,更多的是宽慰人心的宁静与慈悲。同样是上位者,流煊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而威,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这个独城主人却是平易近人得让人常常忘了他手里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杀大权。他站在灯火之下,就有种给人安心的感觉。
鸣看着他指尖微燃的火,淡淡地说道:“我去找一个人。”对方似乎叹了一口气,“公子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他那双沉静的眼睛里在此刻染上了忧虑的情绪,仿佛真的在关心鸣的生死安全。鸣却感到一丝阴冷的气息从灯火通明之处幽幽传来,他看着这位白袍青年,心底爬出一丝恐惧,他的真实面目被完全掩盖了。鸣隐隐感觉到,这个独城主人身上有着令人恐怖的气质,却又捉摸不定。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眼神纯良无害,“公子,这小巷里可是藏着很多古怪的东西,不光是那条大蛇而已。”鸣心里一跳,这样的话,淮涟岂不是很危险。
见鸣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白袍青年眼神一凉,笼在长袖的手指暗暗快速翻飞。小巷的灯火越发明亮起来。鸣从这些古怪的火焰收回视线时,对面已经空无一人。他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往前走去。脚下那条巨蛇悄无声息地退后再退后,小巷重新恢复幽静。
沿路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摇晃的火苗之中映出一张张诡异的人脸。鸣走入小巷的深处,脚下湿漉漉的青苔越来越多,一股滑腻而腐朽的气息弥漫四周。就在这一片静谧之中,一种东西正在悄悄苏醒。
青苔上仿佛有着树枝一样的东西,鸣踩上去,只听到一声苦楚的呻吟。他赶紧挪开脚,却又踩到了一根。低鸣声越来越多,紧接着鸣看到了一具瘦骨嶙峋的骷髅,行走在这条幽深的小巷里。地上的树枝状东西是骷髅的骨头,此刻一根根拼接起来,仿佛有了生命力,一具具骷髅挥舞着手,开始了尽情的狂欢。
无数支离破碎的骨头支着自己嶙峋的身体,开始翩翩起舞。咔嚓声此起彼伏,碎了又重新组合起来,空洞洞的眼睛里燃起一点点幽光,像一只只觅食不得的野狼的眼眸,然后又碎了,飞出一群碧色幽光的萤火虫。碧色的锋芒直直朝着鸣玄色的长袖袭去,鸣一拂袖,幽光四处散去。这是一场骷髅夜舞,华丽又凄凉。
鸣穿行在这群骷髅里,所过之处,骷髅的头颅落了一地。萤火虫飞舞得越发迅速,红色的火焰映着碧色的幽光,鸣仿佛置身于一个荒诞不经的舞台,光怪陆离的景象随着骷髅的动作一幕幕闪过。
他踩着零碎的骨头,朝着小巷尽头走去。入目的是黑沉沉一片的墓地。
无数的萤火虫越过他飞向墓地中央,鸣跟随着这些飞虫来到墓地。
凌晨紫蓝色的天空之下,两道矫健的身影从山的另一端凌空袭来。几乎是一路厮杀而来,飞虫坠地,骷髅碎了一地的骨头。等到他们走近,鸣舒了一口气,是杀风楼主和深姬。
黑衣女子的脸似乎越来越苍白,额际滑下几颗冷汗,织风一手扶住她,一手握刀,面色也极其不好。鸣赶紧扶住他们,“发生了什么?”织风抬眼看了鸣一眼,眼神有些暗沉,他不知道将此时如此虚弱的深姬交给这个人是否可行,但是情势不容人,他将深姬往鸣怀里一推,“快救她。”刀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鸣这才看到他们身后正追击着一大群的骷髅。而怀中的深姬手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的长剑,眼睛冷锐地盯着鸣的一举一动。鸣尽可能地表示温善,“你们怎么会遭到它们的攻击?”深姬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孩子被那条巨蛇吞了。”
一滴血顺着织风的大刀往下滑,地上发出噗嗤的怪声后,一簇火苗迅速地窜上来。织风抬眸望去,一个面容沉静的男子正缓缓踱步而来。织风握紧刀柄,这个人,不是已经被颜颜格杀马下的西域王吗?!
独城的主人熄灭那朵火苗之后,看着一脸戒备的杀风楼主,微微一笑道:“独城真是好久没有来这么多客人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他一甩袖,“去。”幽碧色飞虫重新飞回小巷,所有的骷髅碎了一地骨头,再也没重新站起。而他又走近已经半昏半醒的深姬,半蹲下身,“这么姑娘似乎受伤不轻,不如送到城里休养。这荒郊野外的,可是什么怪物都有的。”
深姬微睁开眼,有些吃惊,“你是西域王?”白袍青年摇摇头,眉眼间有些笑意,“西域王是我的孪生哥哥。”深姬闭上眼默然不语。
织风按住他的手,“你不能带走她。”鸣却将深姬交到了独城主人手里,“再不疗伤,她会撑不住的。”鸣伸出方才扶着深姬的手,上面沾染了鲜血。织风眼神一变,转向已经昏迷的黑衣女子,她后背一片濡湿,因为黑色竟然看不出血早已染湿了她后背。白袍青年声音温柔,“五天后,我会把她还给你。”织风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带着深姬离开,背挺得笔直,手早已握成拳头。
鸣刚想说什么,天地忽然震动了起来。几乎是天崩地裂的力量在摧毁这片大地。鸣大吃一惊,而织风已经重新握紧自己的刀,朝着小巷走去。鸣这才想起深姬说过孩子被一条巨蛇吞走了。鸣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了吗!那些倒下的石头会压死你的!”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离开这片空旷的土地的。织风的眼神有些冷,“与其死在这里,不如去把孩子救出来。”鸣摇摇头,“蛇也会感到危险,这时候估计它早就逃出小巷了。”突然他伸手一指,“你看,它自投罗网来了。”小巷里爬出一条惊慌失措的大蛇。
大地继续在震动着,蓝紫色天空之下一片凌乱。那条大蛇极其敏捷,躲过织风的袭击,朝着墓地深处滑去。那样子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看到了墓地中央一袭白影。正是从古墓里出来的淮涟。
淮涟似乎没有看见他,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群白衣少女僵硬地行走在颤动不已的大地之上,而她们的前面,是一个华服盛装的女子。就在那一瞬间,鸣感觉到了一股仇怨与愤恨,越过自己,朝着后方那座正在遭受劫难的独城汹涌不断地缠绕过去。而织风举手落刀,巨蛇发出惊天动地的鸣泣声,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摇摇欲坠地从断成两截的蛇身里爬出来,扑向自己父亲的怀抱。
地上的骷髅,似乎又有了苏醒的迹象。
、黑色玫瑰
她沉睡了许久,做了个充满玫瑰色的美梦。
长长的走廊上开满了芬芳的玫瑰花,她蹲着深深地嗅着花香,有些迷醉。玫瑰花丛里那个白袍青年一步步朝她走来,她满脸欣喜地抬起脸,“阿冽,你终于回来了!”她想上去拥抱他,脚下却被花枝一拌,结果就倒在了他的怀抱里。阿冽温柔似水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畔,“阿瑟,你挽的玫瑰花真好看。”
她甜蜜地笑了起来,然后梦就消失不见了。她慢慢睁开眼,看到梦中的男子就在眼前,眼神依旧温柔,但是她感觉,这个人不是她的阿冽。她想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这是哪里?”她想问这句话,但发出的声音竟然成了婴孩的咿咿呀呀。她诧异地看着自己小小的手,哦,终于记起她是一个婴孩。他将她抱起来,“阿瑟,你终于回来了。”
而她终于想起了一切,燃烧的青鼎,刻骨的记忆,冰冷的水池,以及换皮的疼痛。她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她好想问他,他把她的阿冽怎么了。她心里席卷起一阵疼痛与哀伤,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了。他似乎有些紧张,“阿瑟,不要去想,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她那么努力地记住的东西,她此时已无法握住了。她真的把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的手温柔地拍着她,“阿瑟,我的阿瑟。”她却绝望得只想哭泣。
她走在风云变幻的墓地之上,身后一群白衣傀儡少女忠心耿耿地跟着她。前方有着神秘的力量在一直召唤她,她想睁开眼去看看这个久违的世界,感受到风的抚摸与阳光的温暖,她忍不住微笑,前方却有道柔媚的声音在催促着她,快到这里来,快点,再快点!她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狂奔而去,腰间绯红色的佩饰被风吹得高高扬起,耳畔缓缓绽放出一朵黑色的玫瑰。
“淮涟!”鸣看着那群白衣少女的后面,想要叫住最后一个白衣女子。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依旧脚步不停地朝着未知的地方奔去。鸣伸手拉住她那件白色披风,“你怎么了?”淮涟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熟悉的眼睛里一片漠然。鸣呼吸一滞,淮涟这是怎么了?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扯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忽然一道冷芒从前方直射而来,鸣抬眼望去,只见领头的白衣白发的少女正充满敌意地看着自己,紧接着仿佛又受到了什么牵引,又转身带领着这群少女踏步离去,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在墓地上触目惊心。
“姐姐,姐姐!”稚嫩的童音忽然清脆地响起,鸣转身,织风正抱着自己的孩子走过来,臂弯上的孩子伸着肥嘟嘟的手指着最前面的华服女子,一直叫着“姐姐”。杀风楼楼主按住他不安分的身子,“叶叶,你认识这个姐姐?”可是孩子只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甚至还听不懂话,他似乎很喜欢那个姐姐,一直朝着她的那个方向扑去。鸣与织风互换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她们追去。
她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在哪里,但是眼前依旧一片黑暗。直到漫天的红影袭来,好熟悉的身影,她是谁?红影一直在向她摇手,过来,阿瑟,快过来。阿瑟又是谁?她心里涌上海水般的忧伤和迷茫,这个名字为什么带着如此惨烈的苦楚?她忽然好恨,却不知道这份恨意来自哪里。红影渐渐清晰起来,一个美艳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红裙。“阿瑟,睁眼看看。”她如言睁开自己久闭的眼睛,红裙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身后是一方水池,水池中央悬着一面巨大的水镜。“斯媚姐姐。”她喃喃吐出这个久违的名字。
斯媚上前抱住她,“阿瑟,你终于回来了!”她一动不动,任她抱着。良久,斯媚有些失望地看着她那双结冰的眼睛,“阿瑟,你还没有完全苏醒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如她身后那群沉默的傀儡。斯媚攥紧手中的白色丝线,“很快,我很快就会让你成为完完整整的阿瑟!”
“小狗,小狗。”清脆的童音从小屋门口再度响起。一只白色的小狗欢喜地朝着门口奔去。斯媚不禁喊出声,“小柔!”但是它似乎遇到了自己更喜欢的主人,扑到抱着孩子的男人脚下,摇着尾巴团团转。织风弯下腰,将手中的叶叶放下来,小狗马上扑到了叶叶怀中。斯媚看到门口三个不速来客,手有些颤抖,尤其是看到鸣就是昨日神坛之下遇见的,想到自己那日有些放荡的行为,脸不禁有些红。而鸣只看着低头不语的淮涟,她那样子倒像是被魇住了。
斯媚低头看那个小孩子,不禁讶异,“咦,这个孩子,”她走近门口,细细打量他的眉眼,“这是谁的孩子?”织风一手护住孩子,淡道:“为何如此发问?”斯媚直起身,这才认真看面前高大的男子,他身上有着强大的气魄,眉间却又带着一点忧郁,斯媚柔柔一笑,“原来是杀风楼主,难怪。”“难怪什么?”“难怪这个孩子身上有着血气。”斯媚见对方脸上一变,继续曼声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寄魂宿体。”她微蹙眉,又很快恍然一笑,“难怪他会如此千方百计要抓这个孩子,最后又放了。你真该感谢他是个男孩子,不然,此刻恐怕早已被火烧死了。”
叶叶趁着两个大人谈话,牵着小狗朝着屋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华服女子跑去,“姐姐,姐姐。”阿瑟低头看着脚边的小人儿,凝冰的眼睛有些融化,“是你。”叶叶拉着她的垂下的绯色佩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抱,抱。”阿瑟弯下腰,僵硬地抱起他,“大蛇呢?”叶叶高兴地笑了起来,“大蛇,大蛇,没了。”织风看着面前一幕,脸色又是一变,这个从墓地里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