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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康指了指脱脂棉下面,除了一个小药丸外,还有个没经改装的注射器。狄康拿出来之后,验明是蛇毒。何晓筝小心放进证物袋里,这可能就是他们寻找的凶器。她拿眼神赞扬了一下狄康观察力不错,接着她的脑袋就不够用了:杀人和救人的工具,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垃圾桶里?
这是个多么矛盾的现场,足可以产生九种或者十种不同的推测。秋萍是死在红丹河边的,凶手不可能把凶器带回家里,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垃圾桶里。
可这些自救的吸毒器又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凶手在取蛇毒的时候,弄伤了自己,并及时采取了自救。
按照狄康的想法,一定是有人在这里发现自己中毒,马上用鞋带做了结扎。但这都不应该在秋萍死了以后发生,因为,被毒蛇咬伤后,就要立即停止伤肢的活动,将伤肢置于最低位置,阻断静脉血向心脏回流。擅自行动,会有生命危险。
何晓筝盯着手里的鞋带,忽然想起了这是条金色鞋带,应该是女士靴子上的鞋带。她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唐卡下面,端端正正放着双少了鞋带的靴子,她看到鞋子前面微微凸起,符合秋萍脚部姆囊炎的位置,由此可以肯定,这就是秋萍的靴子。
狄康考虑到犰狳中的蛇毒种类繁多,不敢大意。因为蛇是变温动物,气温达到18度以上就可能出来活动,特别是在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里,防不胜防。
楼上越来越热,念经声渐渐清晰起来,却没任何人声。狄康觉得这楼上有鬼,他指了指放在楼梯弯角边两尊青铜佛像,叫何晓筝抱了一尊,暗示她待在这别动,他先上去看看。
其实不用狄康提醒,凭何晓筝的直觉已经感到不对劲了。她打着手电,四处查询,手电光虽然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却使整个画室周围变得更加黑暗。在这样的沉寂里,冥冥间响起了一阵声音,若有若无。
什么声音?何晓筝突然耳朵一竖,转身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狄康也听到身后有“窸窣”之声,他立刻挥挥手,示意何晓筝先灭了电筒,因为有的蛇对热源很敏感,有扑火习惯。
四下一片昏暗,何晓筝还是能听到那种迷乱神志的声音,吓得全身发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好像,是确实有东西在动。”狄康说完话,就眨不动眼睛了,脸部肌肉仿佛冻住了一样骤然凝固。何晓筝见他脸色不对,想回头去看,却听狄康低喊了一句:“别动。”
何晓筝知道遇事了,僵着身子,颤声问道:“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现在想说什么都行,只要站着别动,尤其不要振动地面。”
何晓筝听了背脊发凉,她心里明白,蛇只会直着看东西,耳朵里没有鼓膜,对空气里传来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它识别天敌和寻找食物主要是靠舌头,只要它不向你主动进攻,你最好不要惊扰它,如果有足够的心理素质,最好别动,等它逃遁,或者等狄康来救援……
第十六章 生死之间
1
何晓筝能从狄康的语气里感觉出,这不是玩笑,是真的危险。
她稍微斜眼,果然,一条长蛇盘踞在一只木箱上,双眼圆瞪,吐缩红舌,发出“呼呼”声,还竖起了那戴“眼镜”的脖子。
说神经不紧,那是假话。何晓筝知道,狄康最近一直专注于刑侦研究,在捕蛇方面并非专业高手。她虽然胆战心寒,却还是强装镇静,十分淡然地想着,这蛇之所以还没有行动,是因为它是个近视眼。
何晓筝一边寻找治蛇方法,一边又悄悄瞥了一眼,只见那蛇颈部扩张时,背部呈现一对美丽的黑白斑,看似眼镜状花纹。何晓筝的心顿时就悬空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都竖了起来,因为她十分明白,患有近视眼的蛇,是除眼镜蛇以外的蛇,她属于比较不走运的那一类,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是条眼镜蛇。
那蛇看着何晓筝,时不时地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毒牙,同时发出一种带有威胁性的声音。早在犰狳身上,何晓筝就领略到了蛇毒。她握了握手里的青铜佛像,怎么办?自己将如何利用长度有限的武器保护自己呢?砸它,踢它,抓它,等等都来不及了,都可能弄巧成拙,造成严重的恶果。
面对这么个侵略者,何晓筝的左右脑切换速度受到了极大的考验。是不是应该,撸起袖子——逃跑?
何晓筝朝地面扫了一眼,提醒自己万一被蛇追着,千万不能和它较劲直着跑,要拐着弯跑曲线,要忽左忽右地转着弯跑,只要使蛇看不到自己,就有可能脱险了。
可是,蛇已经离她很近了,千万不能动,何晓筝开始自己劝自己,别和超过一米二以上长度的眼镜蛇跑S线,它的毒液是高危性神经毒液,它可以在0。7秒内咬住你。不相信?你试试,不死我叫你大爷。
何晓筝无计可施,只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闻着一股腥乎乎的腥臭,心还在盘算着哪家医院离鬼街口最近。
狄康倒是泰然自若,他朝身后看了看,见有个竹竿,心里一亮,急忙放下手里的铜像,拿起竹竿,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慢慢靠近那蛇,并在蛇头左右徐徐移动竹梢,让它的头随着竹竿忽左忽右。
如果此时贸然用竹竿把蛇挑到地上,万一乱窜起来,可能会伤到何晓筝。一旦中了蛇毒,即使他能及时地去吸出蛇毒,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比何晓筝倒得更快。
与其冒险行动,还不如把蛇搞得晕头转向,再下手制它。说也奇妙,这竹竿竟成了一条魔杖,蛇头随着竹梢移动的节拍,被牵着“鼻子”摆动。
突然,那蛇头不动了,把身体前段竖起,颈部两侧开始膨胀,背部的眼镜圈纹愈加明显,很显然,这条眼镜蛇被狄康激怒了,掉头就朝何晓筝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风扫败叶之际,狄康伸出竹竿,趁其不备,将蛇挑落在地。那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迅速起身,意犹未尽地将身子一翻,头又高高昂起。整个颈部像个大饭匙,张开大嘴,又朝何晓筝扑去。
这蛇倒也不傻,知道女人好欺负。把个何晓筝吓得连S形都忘记了,身体朝后一闪,不想两腿一软,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狄康想去救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何晓筝毕竟有些实战经验,危急关头眼看蛇芯袭来,只见她应变奇快,急忙向后一倒,平躺在地。不知何时,她早把铜像拿在手中,见那蛇的大嘴闪电般袭来,急忙拿着铜像,尽力一挡,竟然让那蛇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狄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只手提起落地的眼镜蛇尾巴,另一只手顺着它的身体按住蛇头,顿时蛇就乖乖被擒。就这样,这条一米六长的毒蛇,刚才还威风凛凛,此时头尾已分别在狄康双手的掌握之中。
何晓筝惊魂未定,想扶着走廊站起来,没想到刚刚摸到走廊,就觉手上一麻,一抓,又细又长,吓得头皮一麻,脑子嗡的一声,牙齿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暗自叫苦:又是蛇。
2
狄康看到何晓筝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脸鄙视地说了句:“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绳子?何晓筝仔细一看,走廊上果然拴着根绳子,像是运输画像用的麻绳,纹路和秋萍的缢沟基本一致。
何晓筝恍然大悟,秋萍就是把绳子拴在楼梯走廊上。然后,在楼下上吊的。她基本可以肯定,这里就是第二现场。可是,如果秋萍是龙桑杀的,龙桑为什么不清理现场呢?
狄康四处察看着,发现楼梯口还有间暗房,他小心翼翼走到房间门口,却被何晓筝伸手阻止。他低头看了看,房间门口有些粉末。何晓筝蹲下仔细看过,发现这些粉末和秋萍鞋上的粉末十分相像。她戴上手套,小心收好粉末,从地上站起后,就意识到这一夜可短不了。
狄康看到房门口有块空位,忽然想到,刚才掉下来的那幅唐卡应该是挂在这里的。他拎着蛇,下去摘下了刚才那幅唐卡放在门口,果然不错,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一定有人在他们来之后,开了这个房门,碰掉了唐卡。
何晓筝伸手去推房门,不料门竟然自动开了。只觉得一阵带着腥气的凉风袭来,房间内空空无人,窗户大开,窗帘随风飘扬。
没等何晓筝跑到窗户跟前探明实情,就听狄康“啊”了一声。何晓筝急忙回头,见狄康指了指边上的玻璃缸,一缸全是蛇。狄康上前,把手里的蛇放进缸内,里面蛇的种类不少,而且都是毒蛇。
蛇有了,毒有了,注射器也有了,还说什么,抓人吧。可人在哪呢,俩人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没人迎接,也有人跑路了。
“你认为这些蛇能跑到红丹河杀人吗?”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如何杀的问题?”
何晓筝拿着手电四处照着,她走到床边,仔细照着床,在上面她看到了几件女人穿过的毛衣和一条浴巾,和秋萍鼻腔里发现的纤维颜色一致。此外,她还发现了几根长发,从染色上推测是秋萍的。她收好头发,又趴在地上,朝床下照着。她找到了一根皮带,这就是导致秋萍手腕淤伤的凶器。
何晓筝发现了一本速写画纸,她拿起来,对着手电光看,看到上面有几道印痕。她拉开抽屉,更觉惊讶,抽屉里面有几支炭铅画笔。
何晓筝把画纸本子放平,用支炭铅来回蹭着,不一会儿,上面的印痕便全部显现出来。何晓筝对着光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觉得这趟险,冒得真值。
狄康也看出,那画纸上的印痕和高娃化验单上的图,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是有人把高娃的化验单,放在这本画纸上面画地形图的。可何晓筝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高娃的化验单上画图呢?这个本子上明明有很多空白画纸。
狄康突然听到屋外有些声响,急忙使了眼色,叫何晓筝退到屋外。俩人继续朝前走,走过长廊,拐过屋角,前面渐渐显现出一个人来。狄康拉开架势,很心虚地对着那人喊了俩字:“警察。”
那人像是没听见,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从身形上看,应该是龙桑。狄康朝前看了看,发现龙桑的左手在动,这就完全可以肯定,他还活着。
“他是在画佛像眼睛,唐卡画师为求表达主尊慈悲及对每一位人物的虔诚,在绘画过程中每用一笔,都不能错,都必须按照佛经上的教义去绘制,不得有半点大意。尤其在绘画眼睛的时候,一笔都不能停下,否则,是对佛祖的不敬,是要遭指责的。”
“就连警察来了也无动于衷吗?”
龙桑全神用左手作画,并不回头,只用沙哑的声音问:“秋萍死了?”
何晓筝一愣:“你怎么知道?”
龙桑郁郁而言:“是我害死了她。”
狄康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案了,终于可以继续投入萧楚格的命案调查了。就在他刚刚有了回到玄光阁的念头时,龙桑却突然回头,吓得何晓筝往后一闪。因为龙桑的脸五颜六色,威赫可怖,比鬼还要诡秘可怕。
3
萧错看了看表,格格已经离开一百五十个小时了。这一夜下来,他的眼睛里又多了几道血丝。他走进玄光阁屋内,见猴渣捧着个老嘎乌,眼睛一直盯着何敬业。
何敬业竟然又去欣赏那个双面水晶铜铃。他对着何敬业咳了一声,就立刻黑了何敬业在这所房间的权利,他很快转身,出了玄光阁,又去了后院。
池文青看着琴谱,脑袋忽然明白了什么:“我觉得那天格格倒扣琴谱,是个反常规的反应。你想,凶手是先把她撞倒,然后去抢老嘎乌。这个时候,凶手只是撞伤了她,并没有下手杀她,她不应该在这个时间,透露给你这个遗言式的信息。”
萧错稍加沉思,就回答她说:“这事我也反复琢磨了很久,格格能这么快作出这样的反应,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她早就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预知?”
“格格在受害之前,已经破解了嘎乌密文。嘎乌丢了可以找回来,秘密丢了,可能就无法找回了。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意识,要先把秘密告诉我,而不是暗示凶手的线索。”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错嗓子突然发堵。池文青说:“你不觉得格格的智商过高了吗?所有的事情,她都先你一步,简直就像有了特异功能,让我无法相信她是个瞎子。”
“特异功能其实就是一种预知,格格一定在死亡之前预知到了什么。这种预知,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有人向她提前透露了这种死亡信息,而这个人无疑就是娜仁萨满。”
“巫术?”
“不,我从不认为娜仁萨满会什么巫术。她有的只是超乎常人的观察能力,还有她本身就是个活历史,每个人的来历身世,她都比我们清楚。我们萧家对娜仁几代都有过救命之恩,娜仁绝对不会害格格的。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了格格的智商,如果格格摸出密文是萨满符号,必然第一个去找娜仁萨满对照符号。”
“既然格格解出了密文,为什么不告诉你?”
“如果告诉我的话,死的人就有可能是我。那天,是格格主动把老银锁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