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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点了点头,对顾文敏说“这个是真的。”顾文敏闻言,神情一变,忽然去摸自己的衣兜,紧接着掏出一面小镜子,随后扔给我,声音紧张道“你照一照。”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接过镜子一照,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了。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蜡黄蜡黄的……
我想起那个人脸灯笼扑过来的场景,霎时间觉得脊背发凉,脸上一阵发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那灯笼上的人皮,跑到我脸上了?我立刻伸手摸上脸,只觉得触手冰凉,耳边的位置,还可以感觉到一条细缝。
那张人皮果然是贴到我脸上来了,我心里暗自着急,立刻伸手顺着细缝,准备将它给撕下来,谁知那玩意儿就如同长在脸上似的,怎么撕也没有动静。饶是我胆大,遇上这种事儿,也觉得头皮发麻,几下撕不开,急的跳脚,这一跳才发现,身体的活动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许多,不用再爬着,已经能站起来了。
其余人这才发现有了好转,赶紧聚拢来。
豆腐围着我的脸瞧,伸手在我脸上试着撕了一下,啧了一声,说“不行,好像跟你脸长一块儿去了,顾大美女,完了,多好一张脸,现在变成这么幅模样,你以后亲的下去吗?”
我气的够呛,直接踹了豆腐一脚,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想到另一张人皮就覆盖在我脸上,那种恶心和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别提了。
这会儿,我就跟个猴子一样,比起刚才恐怖的人皮灯笼,众人对于我脸上这张新皮显然好奇心更重。
顾文敏忧心忡忡,也伸手来摸我的脸,若是在平时,这景象自然是旖旎,可偏偏是这时候,脸上覆着一张皮,也感受不到触感,顾文敏摸了摸,焦急的转头问颛瑞,道“颛先生,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颛瑞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说“不清楚。”紧接着,他看了看房屋里逐渐暗淡下去的火焰,还有那些试探着想往外爬的小蛇,便道“这事儿一会儿再想办法解决,先离开此地,那大蛇恐怕快回来了。”
想到那喷毒烟的蛇,我们也不敢耽误,只能暂且不去管脸上的人皮,立马背着装备包,赶紧往外跑。
出了木门,门外依旧是一片疯长的草木,黑暗暗一片,笼罩在浓雾之中。空气冰冷而潮湿,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的,草地上留下了一串被压过的痕迹,很显然是那大蛇追踪着肖静而去的痕迹。
豆腐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向来只是嘴上趁快,真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是他最容易心软,迟疑了一下,说“咱们真不管肖静了?毕竟是个姑娘,对待女同志,我们是不是太那啥了。”
颛瑞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不是怜香惜玉的地方,所以我下斗从不带女人。”
豆腐不乐意,说“虽然我是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但是还是要为女同志说句公道话,你这是**裸的歧视。”
颛瑞看了他一眼,说“是,就是歧视,你咬我?”
豆腐被呛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我打断二人,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说“先回之前的偏殿,那偏殿里肯定有那大蛇忌讳的东西,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谋划对策。”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一条退路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一紧,仿佛被一双手强行揉捏一样,脸部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起来。离我最近的豆腐,猛的往后一退,躲到钟恭后面,盯着我说“老陈,你……你那什么表情啊,怎么、怎么就跟要吃人似的。”
其余人看我的神情也是一变,仿佛看到怪物一样,我心知有异,立刻掏出了顾文敏之前扔给我的镜子来照,一瞧之下,我自己都吓的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镜子中,我的脸,不,确切的说,是那张蜡黄蜡黄的陌生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咧着嘴怪笑。
我自认还是很注意形象的,绝对不会将嘴咧到这种程度,除了豆腐那没心没肺整日瞎乐的怂货外,我还没见过谁能笑成这样。那笑容配合着这脸孔,有种特别诡异渗人的感觉,吓的我自己都不敢看了。
这张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居然能控制我的表情?
它究竟想干什么?
我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猛然冒出个念头,心说难道它是在嘲笑我刚才所说的话?
妈的,我心里又怒又没底儿,但这会儿,它除了控制我的表情以外,到还没有其它症状,未免再生异端,我对众人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脸,你们别管我什么表情了,快,我们赶紧回偏殿,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众人遭遇这离奇的变故,也都不想再在这草木丛里多呆,当即便打着手电筒,按照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没多久,我们便窜出了草丛,回到了那条黑暗的走廊前。那扇偏殿的大门,还是我们离去时那样大氅着。
直到了这里,众人才松了口气,二话不说遁入了殿中,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须臾,颛吉盯着我的脸,咦了一声,说“你的脸恢复正常了。”
豆腐也抬头一看,喜道“真的,脸上的皮没了,还是这张脸顺眼,虽然比起我还差了一些。”我闻言,赶紧摸出镜子一照,果然,脸上那张人皮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黑漆漆的大殿,想到之前的情况,心说难道这大殿里有什么东西,不仅是大蛇的克星,还是那人皮灯笼的克星?所以我一进大殿,那人皮就消失了?难怪当初那个人会被困死在此处,若我们离开大殿,那大蛇和人皮灯笼,岂非都会找上来?
其余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沉寂在我们中间蔓延。
该怎么办?
冲出去?
我们能对付那条大蛇吗?
我们能对付那个诡异的人皮灯笼吗?
又或者困守于此?
那我们岂不是要步殿中枯骨的后尘?
当初有人在门上刻下了一个叉的记号,这说明,爷爷那一批人,曾经也冒险离开大殿了,但很显然……他们最终没能离开这个琊山宝殿,他们没准儿就是被那大蛇或者人皮灯笼给害死了。
众人显然都想的差不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就在我们皱眉思索关头,门外一阵阴风猛的吹了进来,走廊对面的草木窸窸窣窣的晃动着,在昏暗的灯光中,隐约可以看到草木之中,一个黑色的东西在反射着幽光,不是那条毒蛇又是什么!
它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躲在草木间,这次却没有贸贸然的冲进来,显然是在畏惧些什么。
豆腐叹了口气,说“这大蛇来了,却没有看见肖静,看来她八成已经……唉,虽说我不喜欢她,但现在想起来,怎么觉得有些闹心呢。”
第三十八章 分尸壁画
豆腐这话一点儿不假,肖静毕竟是为了救我们出的事儿,要真的心里一点儿愧疚都无,那我们也太铁石心肠了。
那毒蛇在疯长的草木间栖息着,黑色的身影和周围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端倪。它显然是有所畏惧,也并不攻击我们,众人就站在门口观察,我心中一动,想出个主意,侧头对顾文敏几人耳语一番,让他们就站在大殿之内开枪。那毒蛇虽妖,但也并非铜皮铁骨,大象也架不住蚂蚁咬,一但我们开枪,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它死在抢下,二是被枪支逼走。
当然,或许也有第三个结果,那就是它会发狂冲进来。
但权衡之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试。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颛瑞等人纷纷同意。
这队伍里,除了我和豆腐,其余人枪法都不错,颛瑞和颛吉是接受过家族训练的,枪法不用说,钟恭是颛瑞的左膀右臂,身手了得,顾大美女更不用说了,父亲曾是警署高官,自小就摸枪,枪法更是一等一的好。
反而是我和豆腐,我准头虽说不能十成十,但十个也能中个四五枪,豆腐就别提了,他玩儿枪,我真怕他会误伤队友。
计划敲定,我和豆腐退到后方,颛瑞四人举枪就打,一时间枪声震耳,便见那草木间残枝烂叶飞溅,里间的大蛇喉咙里发出一种咕咕的古怪声响,随后拖着庞大的身躯立刻遁走了。众人一时间大喜,心知这方法有用。
我瞧着他们脸上的喜色,心中却并没有太多欢喜的情绪,而是说道“现在高兴为时过早,那毒蛇没有除去,我们只要一出了大殿,它,甚至还有那人皮灯笼,都会围上来,要想不被困死在此,我们还需要想个万全之策。”
颛瑞眯着眼,打量着这个空旷的偏殿,向我们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大蛇和人皮灯笼为什么会畏惧这间偏殿?它们害怕的是偏殿本身,还是害怕偏殿里的某些东西?颛瑞说“解开这个谜底,我们就能出去。”
豆腐这次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颛瑞的意思,以手击掌,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喜道“没错,如果它们是害怕这个偏殿里的某样东西,那咱们只要将那件东西取出,随身而带,那两个鬼东西,就不敢再靠近咱们。”
虽然这只是一个可能,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我们都必须得去寻找,否则就只能被动困于此地。当即,众人敲定主意,依旧由钟恭把守在门口以防万一,只不过这次,他会站在殿门内,而不是殿门外。紧接着,我、豆腐、颛瑞、颛吉还有顾大美女五人,分头搜索这间偏殿。
这个偏殿造型比较奇特,是个对称的工字形,两头宽,中间窄,形成了一通到底的三间格局,而我们之前发现尸体的位置,就是在中央的部位。除此外,整间大殿拢共十根对称的大石柱,上面雕刻着浪涌水纹,水纹间,一个个面容古怪的小鬼们潜伏其中,做着偷窥的嘴脸,仿佛想将路过的人拉下水似的,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之前由于发现尸体,因此偏殿的底部,我们先前并没有探查完毕。须臾,众人将大部分都摸了个便,很快都汇集到了底部的位置,五人照了个面,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心照不宣的分散开,各自查看。
我和顾文敏去了偏殿的左侧,豆腐和颛吉去了右侧,颛瑞则去了正前方。
很快,我和顾大美女走到了其中一根柱子的下方,这柱子上面,罩着一层黑色的帘子,被人为收了起来,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散落着灰尘。我们正打算往前走,就在此时,我的眼角猛然瞥见,上方帘子下端,隐隐约约露出了一双人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又是之前在门后吓唬我的东西?该死,为什么它不让别人看见,却总是让我一个人看见?一瞥见那东西,这次我顾不得害怕,也顾不得去告诉旁边的顾文敏,当即顺手拔出从颛瑞那儿要来的枪支,几步上前,随后抬起头就向上开了一枪。
“砰!”枪声震的灰尘飞舞,迷的人眼睛火辣辣的,但我这一枪开完,那双脚,竟然又消失了。
我甚至忍不住怀疑,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却只有我看到?、我的枪声将其余人都吸引了过来,顾文敏最先到我身边,抬头一看,估计是没看到什么东西,警惕的问我“发现什么了?”
“脚。”
顾文敏一愣,道“又是之前那个?”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干“它还在跟着咱们。”
其余人听了我俩的对话,也明白过来,豆腐嘶了一声,说“先是脚、又是眼睛,它一直跟着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颛瑞皱了皱眉头,将手电筒朝着黑暗中扫射,估计是想看看那玩意儿还在不在,忽然之间,他手电筒的光芒一顿,另一只手朝我们做了个警惕的手势,紧接着,人开始朝着左边而去。乍然接收到这个信号,众人都是一愣,不动声色的顺着颛瑞走去的方位一看,霎时间,我眼皮一跳,因为我又看见了那双脚。
众人一个对视,立刻端起武器,跟在颛瑞身后,朝着那个方位快速逼近。那是左边靠墙的位置,那双脚矗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离地约有一米多高,这次,它没有快速消失,而且随着距离的拉近,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等到我们完全靠近时,瞧明白眼前的情况,不由得满头雾水。
“啧。”颛瑞摇了摇头,说“是壁画。”
却见左侧的墙壁上,全是由鲜艳的颜料绘制成的壁画,这些壁画就如同刚刚绘制好一般,艳丽夺目,光彩逼人。我心知,这如同顾大美女所说,只是一种物体记忆,真正的壁画,恐怕早就已经消失了。
只见那双脚赫然绘制在壁画的正中央位置,穿着黑色的靴子,小腿以上血流如注,再无其它东西,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