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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哑巴这人太过神秘,一不留神,就会整出些幺蛾子。于是我走到了外间,这才发现,哑巴在守夜。
其余人都睡了,哑巴坐在篝火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平板的屏幕光照在他冷漠的脸部线条上,显得毫无生气。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哑巴下斗,还带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我好奇的凑过去准备看看屏幕上的内容,他察觉到我的出现,不等我瞧清,便立刻将平板按了一下,霎时间黑屏了。
即便只是匆匆一眼,我也瞟到,他在看一份文档资料。
霎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下落不明的吕肃。
难道……哑巴看的是吕肃的资料?
吕肃突然失踪,哑巴对此却只字不提,莫非,他暗地里动了手脚,把吕肃给结果了?
哑巴的实力,绝对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他想杀我,几乎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但吕肃也不是好惹的,哑巴要想解决吕肃,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我怀疑的目光,哑巴难得主动开口,道“去睡觉。”
我觉得哑巴这明显是心虚,于是道“你管的优点宽,看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
哑巴依旧面无表情,将平板收了起来,摆出完全不屑于搭理我的模样,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外面的雨早就住了,为了通风,之前牵在洞口的雨布被收了起来,一股清凉的风带着丝丝水汽吹了进来,让人觉得很是凉爽。我之前做了个不知名的怪梦,惊出一身冷汗,这会儿被风一吹,顿时就更清醒了,哪里睡的着,于是从包里摸出了烟,递给哑巴一根,道“抽吗?”
哑巴看了一眼,接过烟微微含住,冷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示意点火。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认命摸出打火机,说“行,您是大爷,小的来伺候你。”给他点完火,我自己坐到洞口默默吞云吐雾,什么也不想,享受这难得的放松的时刻。
须臾,我转头看哑巴,忽然发现他并不是在抽烟,只是含着烟,任由它自己燃烧,目光却追逐着袅袅的烟雾,似乎在想些什么。我看了看只剩下不到两根的烟盒,心说真是浪费,下一次不给他分了。
正想着,哑巴嘴里的烟燃到了尽头,他两根手指夹住烟嘴,朝篝火堆里一抛,紧接着起身,说“有一群蚂蚁过来了。”
蚂蚁?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便见山洞的远处,猛然出现了几点橘黄色的光芒,似乎是有什么队伍正在靠近,而这时,哑巴站到了我身旁,默默凝视着黑暗中逐渐靠近的光点。
我心中一惊,心说这是谁的人马?
须臾,火光靠近,我猛地看清了队伍的领头人,刹那间大吃一惊,因为这人居然是颛瑞!
就在这时,从颛瑞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影,猛的朝我扑过来,赫然便是豆腐,便见他浑身是泥,狼狈不堪,怒道“姓陈的,你个王八蛋,窦爷爷今天不打的你满脸笑春风,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紧接着整个人近到身前,将我往地上一推,抡起拳头就要打。我忙伸手一挡,心里别提是什么感觉了,又是喜又是惊,又是怒又觉得无奈,最终只能道“你是属跟屁虫的吧?你们怎么会……”
而这时,颛瑞也带着人马走到了洞口,豆腐怒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到一边。我朝颛瑞的人马一看,才发现文敏也在其中,她朝我笑了笑,说“这是最后一次。”
哑巴冷冷的看着我们两拨人会师,而其余人也被这阵仗给弄醒了,猛然瞧见冒出一堆人,别提多惊讶了。
颛瑞如今面容已经完全恢复,带着钟恭、文敏、豆腐以及两个我不认识的手下,一行人都是浑身泥泞,衣服也湿漉漉的,显然是连夜冒雨跋涉,其狼狈可想而知。
这样一来,山洞里就有些挤了,豆腐一直气鼓鼓的,一句话不说,表示不要认我这个兄弟。我一时苦笑,问文敏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文敏说起了后来的经过。
她当时被我弄药给迷晕了,醒来后心里特别难受,但没多久,她便接到了豆腐的电话,豆腐将自己被颛瑞看守起来的事情一说,紧接着便让文敏去救他,说要告颛瑞非法监禁。
紧接着,文敏想到豆腐一直和我在一起,或许会知道九龙拱卫的线索,当即便阻止警力去救人,谁知到地方,却扑了个空。颛瑞何等精明,他原本就没有打算断了豆腐的通讯,但一看他报警,立刻便将人转移了。
豆腐算是彻底被‘看守’起来,这小子根本不消停,想尽各种办法逃跑,但没有一次成功的。最后他知道自己来硬的不行,便决定来软的。说到这儿时,原本还在生气的豆腐顿时一脸尴尬,赶紧打断道“能不能别说的那么详细,我那是智取,要不然咱们现在能在这儿吗?”
一旁的钟恭翻白眼,说“确实是智取,一哭二闹三跳楼。”紧接着,便讲起了豆腐的辉煌战绩。由于这小子扬言要跳楼,颛瑞眼皮一抬,说“关起来。”紧接着,豆腐就被软禁了,这一关,就安静下来。
钟恭反而觉得不对劲,对颛瑞说“当家的,这小子昨天一天,先是吃饭掀桌子,后是在你的衣服上画乌龟,晚上又在你最喜欢的古董花瓶里撒尿,半夜里拿着牙签说要戳喉自杀,花样层出不穷的,怎么现在突然安静了?”
颛瑞一想,也觉得不妥,心说豆腐不像那么容易消停的,便让钟恭去关豆腐的房间里看看。结果门一打开,却见豆腐拿着一根筷子在木制的床上使劲儿钻。
钟恭懵了,说“你在干什么?”
豆腐恶狠狠道“钻木取火,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钟恭顿时气的要吐血,看他钻的起劲就后怕,要是真被他钻出火,那还不把房子给烧了?不行不行,这不靠谱的祖宗真是个定时炸弹,于是便去请示颛瑞。
颛瑞是何等的大忙人,哪有这个耐心,闻言怒道“捆起来,每天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豆腐挣扎道“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这是违法的!”
颛瑞不冷不热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陈悬,我会管你?你跳一百次楼都跟我无关。”
豆腐闻言顿时颓废了,坐在地上,说“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颛瑞冷冷道“他死了是他的事,难道他死了你就活不下去?”
豆腐怒道“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救过我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他帮我,但我还总是给他添麻烦……我以前家里很有钱的时候,他从来不肯花我的钱,我后来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我的!你们这些大人物总说什么世界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但我告诉你……陈悬是我兄弟,与任何利益都无关,我愿意为他死!颛瑞我告诉,你最好放了我,否则,姓陈的要是回不来,要是死在那个鬼地方,我一定会杀了你!”
钟恭讲到这儿,阴阳怪气的对豆腐说“这话说的可真漂亮,要不要当着陈兄弟的面儿再说一遍?我们这些人都是一群狼心狗肺,不知道朋友为何物,唯利是图的渣渣,只有你俩才是相亲相爱的典范。”
饶是豆腐脸皮够厚,也觉得窘迫,道“去你妈的,我当时那不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嘛,谁知道你和老颛这么够义气,愿意跟着我和顾大美女一起下斗救人。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之前那些话你们大人不小人过,就当是个屁,闻过就算了。”
第二十章 孤独
我听到这儿算是明白过来,肯定是颛瑞受不了豆腐的折腾,再加上我和颛瑞关系不错,于是干脆带着人手前来救人了。
果然,豆腐接着说“当时吧,阴阳脸……不对,是颛老大,他特别仗义,虽然一开始我们有些不愉快,但后来还是统一战线,推了很多事儿,组织下斗来寻你。你说你跟吕肃那笑面狐狸在一起,势单力孤的,能有什么好结果?后来凑巧顾大美女也一直没放弃营救我,我们两拨人一接头,就一起行动了。”
我点了点头,心知现在再说让人回去的话也是没用了,心中只剩下感激,朝颛瑞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文敏微笑道“好在小豆知道九龙拱卫的说法,颛先生请了一位风水大家在地图上点穴,因此我们才寻到了这个地方来。这一路果然惊险,若不是有颛先生几人相助,只怕我和小豆就……”她说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豆腐见我沉默不语,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咱们三个也不是第一次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穷过富过,打过架也红过脸,但遇到事儿什么时候怕过?更何况我们这么大一拨人,还怕一个巨耳王墓?老陈,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的事情做的太不仗义了,如果是我和顾大美女有生命危险,你会置之不理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会。”
文敏道“那你为什么将我们排斥在外?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了意外,我和小豆这一辈子能安心吗?”
最终,我只能叹了口气,向二人道歉。这时,一旁的冯鬼手打了个哈欠,说“行了,别上演什么郎情妾意,兄弟情深的把戏了,看着都闹心。”
豆腐和冯鬼手向来不对盘,闻言道“你就是嫉妒,说起来,每次看见你都是孤家寡人,上次坐牢都没人去看你,活该。你要是对我好点儿,乖乖叫我声大哥,下一次你进局子,我就给你送盒饭去。”
冯鬼手冷笑道“你的盒饭留着自己吃吧。”眼瞅着这二人又要争论起来,我赶紧插花打断,说“看来你们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不过……你们是怎么渡江的?”哑巴知道三弯的江水会受潮汐影响,可以在夜晚渡江,豆腐他们难不成也知道?
我这一问,豆腐一拍脑门,神色紧张起来,道“见着你太激动,正事儿都忘了问了。”他的目光在山洞里巡视了一圈,说“如果不是吕肃,我们也找不到渡江的办法。”
他这话一出,别说我,连哑巴也惊诧起来,漆黑的目光猛然一缩,冷冷道;“吕肃?”
豆腐看出我们气氛不对劲儿,立刻点头,说起了后来的经过。这一行人只有个大概地点,只按照那位风水大师的说法寻找九龙拱卫的‘宝眼’。因而入谷后,便顺着江水一路前行。为了早点儿追上我们,一行人披星戴月,连着两天艰难跋涉,其间辛苦自然是不必说,待到了夜间宿营时,便猛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当时几人正煮着一锅饼干糊糊,饥肠辘辘等着开饭,这突入起来的脚步声让众人一惊,没等反应过来,一个一声狼狈的人,便猛地从黑暗中窜出来,栽倒在营地旁。
是谁?
颛瑞带的那两个手下,都是常年在外跑动的,警惕性很高,那人一倒下,这二人立刻上前将人围了起来。豆腐坐在火堆旁看着,只见那人头发蓬乱,浑身脏污,就像个乞丐一样,第一眼根本认不出来,直到发现那人手里雪亮的鬼哭刀,才惊呼道“吕肃!”说着赶紧上前,迅速将人翻了过来,只见吕肃已然昏迷过去,嘴唇无意识的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们这边的人马,听到此处,都不由得看向了哑巴,冯鬼手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长。
哑巴却不为所动,身体靠坐在山壁上,目光盯着豆腐,显然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豆腐顿了顿,接着开始往下讲。
当时见吕肃昏倒了,豆腐便将他搬进帐篷里,没多久,这小子却自己醒了。豆腐立刻一连串问题刨了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老陈呢?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吕肃却并没有受什么大伤,似乎只是有些脱力,他见了豆腐,似乎也并不意外,,没有回答豆腐的问题,而是笑了笑,略显疲惫的说“能不能先给我吃点儿东西,饿的没力气了。”
豆腐气哄哄的给他舀了饼干糊,看着吕肃呼啦呼啦的吃,等吕肃吃饱喝足,才抹了抹嘴,道“陈悬已经回去了,怎么,你们没遇上?”
豆腐一时发懵,道“回去?你别骗我,他没事儿怎么走回头路?”于是吕肃便将我们丢失装备,和哑巴搭伙,哑巴又不允许我入队的事情一说,豆腐听完,一时拿不出主意,看向旁边的颛瑞,说“阴阳脸,难不成咱们跟老陈错过了?现在怎么办?”
颛瑞分析说“这地方虽然大,但悬崖的栈道只有一条,陈悬离开是两天的事,既然如此,按照这个时间计算,他如果真的回程,我们肯定是能遇上的。所以我估计,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以陈悬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很可能是跟踪吴水他们继续前进;二,或许是他在回程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危险了。”
豆腐闻言,立刻道“变态陈是个死心眼儿,他绝对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