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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终于反应过来,惊呼道“琊山宝殿?我靠,你是那个姓白的?易容的那个?”说着,他把脸凑过去,几乎要贴到白三爷脸上了,眼睛瞪的圆溜溜,说“你这张脸是不是也是假的?”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下一秒,他的手背那短发女人给拦住了,她道“不要动手动脚。”
豆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我才没兴趣对一个老头子动手动脚。”紧接着,他估计是想起了琊山宝殿的事儿,神色一变,怒道“就是你这老头,害死了陈老爷子,我说你好意思对一个老爷子下手啊!还有……还有颛瑞那个叔叔,是不是也被你害死了?”
我任由豆腐发问,心头却是一片平静,这个人,可以说是我的仇人,但事实上,当初去琊山宝殿,却也是爷爷自己的选择。那一次只活下来三个人,爷爷是死后靠着神灯复活,已经算不得人。剩下的三个,白三爷、颛东来还有吕肃。
面对豆腐的质问,白三爷面不改色,道“各凭本事,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至于颛东来……哼。”他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他的事你就不用多问了,我迟早会找他算账。”
我听到这儿,不禁一愣,心说这二人逃出生天后,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现在看起来,二人倒像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啊。豆腐噤了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上不是流传说,那个‘千变’是那个吗……”
豆腐说的‘那个’,便是指一些混迹在盗墓贼中的官盗或者考古份子,道上一直就有传言,说‘千变’身份神秘,很可能是官盗的人,但我想起白三爷上次做下的案子,便摇头说“如果他是奸细,就不可能做下上次那个大案子。”
豆腐挠了挠头,看向白三爷的目光显得很气愤,憋屈道“老头。说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我为啥会知道神灯的事啊,老陈家是因为追查诅咒,你是因为什么?”
第八十八章 来历
豆腐的话说的直白,白三爷依旧呵呵笑,到和豆腐描述的弥勒佛有些像,他道“我自然有我的门道,虽然愿意不一样,但我们的目的却是一样的。这份地图,是陈词从一个神秘的地方所得,吴水后来又凭借记忆画了出来。你们去过巨耳王墓,应当知道那宝象女王的真相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传说宝象女王借巨耳象能调鬼军,请天神。现在看来,其实是那宝象女王会操尸秘术,以尸军和汉军敌对,才使得汉军败退。”
白三爷微微点头,道“你有想过这些尸军是哪儿来的吗?”
豆腐奇道“难道不是那女王练出来的?”
白三爷笑了笑,说“她一个女王,又怎么会学这些东西。”
我心思转了几下,道“是普真干的,对吗?”白三爷目光中露出赞赏之色,道“你们只知有大小哀牢,却不知道最后大小哀牢为什么会分家。其实,哀牢国本就占地不大,曾有一批外来移民,于深山大泽,瘴气横生之地落户,后才并入哀牢。直到汉家一统,那支外来异族不愿归于汉室,这才有了小哀牢。”
豆腐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这些东西,恐怕是考古的人也不知道吧?白三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豆腐的问题,而是接着往下说。
小哀牢建立之初生存艰难,处处受到打压,几经覆灭,直至宝象女王掌权,一切才好转起来。而且,这个好转来的非常突兀,弱小的哀牢,在短短的时间内,仿佛就变得兵强马壮一般,并且不是汉军骚扰他们,而是他们开始主动攻击汉军,这一切,全凭那操尸秘术。但宝象女王自然是不会这些东西,这一切,确实是普真带给她的。”
豆腐琢磨说“这两人莫非是姘头?”
我正随着白三爷额话思考,豆腐猛然来这么一句,我差点儿没被气死,道“是不是姘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豆腐辩解说,还没有完全融合,自己哪能啥事都知道,再说了,就算真是姘头,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和那哀牢女王隔了一千多年,小手都没牵过呢。
我让他闭嘴,别给我丢人了,紧接着示意姓白的继续。
那普真和宝象女王,或许确实有什么关系,或许又只是合作关系,时隔日久这一点儿就没人清楚了。而那些秘尸,显然是普真弄来的。据说,小哀牢的祖先,来自于草原,先后曾过陕、湘、贵等地,最终才在滇地落户。如此一来,小哀牢人的身份立刻浮出了水面,就和我们当初猜测的一样,它们就是那支从鬼蜮迁移出来的族人。
这批人自鬼蜮迁出后,一路往中原,四散各地,最后剩下的那一批才定居滇地,这必然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在这个时间里,鬼蜮同时也是小哀牢的最后一任女王,下令修建了巨耳王墓。
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我们去巨耳王墓,并没有看到完全的真相,因为我们没有看到尸体。那具汉白玉的尸床上什么也没有。时至今日,没人能知道巨耳王墓究竟是为什么人而建的,但它存在的意义,绝对不单纯是为了保护一块石头。
要想保护一块石头,那样的工程实在是大材小用,所以那块石头,应该只是一样极其珍贵的陪葬品,并且是普真放进去的。这东西,想必普真是极其重视的,他为什么要放在巨耳王墓里呢?
时隔千年,再多往事也淹没于历史中,我们如今也只能是根据一些线索来推测当年事情的真相了。而这份地图,显然不止一份,在爷爷还没有找到宝象女王的十多年前,陈词就已经拿到了这份地图,只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将地图交给爷爷。
而这份地图,是陈词从什么地方所得到的,已经不为人知了。但当时,陈词一直是在寻找诅咒的线索,因此这份地图的来历,也必然是与此有关。白三爷虽然没有说他自己的事,但我也能揣测的出来,这白家的人,便和吕肃一样窥视着‘钥匙’,而陈词手里的这份地图,曾经在宝象女王墓出土,并且宝象女王又和普真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关系,那么,这份地图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很显然,这东西跟所谓的钥匙绝对有着某种关系。
但当时陈词对于‘钥匙’的理解,应该并没有那么多,所以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份地图上,因此知道死,这份地图的存在都不为人知。而哑巴,在许多年后,记忆慢慢恢复,并且照着记忆,将之画了下来。
按照白三爷的说法,哑巴估计是知道自己将又不测,所以才会将这份地图留给他。
我听到这儿,觉得奇怪,说“你当年和陈词抢夺过这东西,你们俩应该是敌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交给我,为什么会交给你?”
白三爷含笑,说;“年轻人,上一次你设计和警察对付我,真当我那么容易打发?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敢在我头上撒野的人,还没有一个像你现在这么逍遥的。”
豆腐摸了摸鼻子,说“这么说还是你好意放我们一把了?那你和哑巴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白三爷喝了口茶,神色依旧是笑眯眯的,反问道“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难道你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陈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我多想杀了他,却没有一次成功,但上一次相遇,我看着他年轻的脸,再看一看自己,什么仇恨都没有了,日暮西山,能再见到故人风采依旧,这种滋味啊,你们不懂。”
我见他说话有些玄叨,也不以为意,追问道“这份地图陈词是从何处得到的,你也不知?这地图又有什么用?”
白三爷看着茶几上的地图,冷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吕肃想抓他,就是为了弄出使用那两块石头的办法?如果只凭着那些石头便能制造出那些诡异的神灯,未免也太轻松了。”
我听他这话中有话,不由得心中一动,难道除了那两块奇石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果然,便听白三爷道“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根据我这些年的四处调查探索,也查的八九不离十了。那普真死后妄想把自己养成仙身,而那个关于钥匙的秘密,却又想一人独占,唯恐被世人知晓。因此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散布存放。即便有人得到其中的一两样,也无法解开这个秘密。赵义知道了八鲤斗蛟镇海石的下落,所以才组织了卫南京下斗,吕肃则趁机混入其中,巨耳王墓中,则是那块能留影的石头,而余下的东西是什么,放在哪里,则无人知晓。
其实,巨耳王墓的存在,众人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却一直没有下手。一来是畏惧其中的凶险,二来,也是利用这段时间,探查其它的线索。但事情发展至今,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
白三爷没想到哑巴会忽然给他这样一张地图,哑巴当时神情冷漠,将地图放到了桌子上,冷冷道“这是我两年前想起来了,这地图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我知道它很重要。”
白三爷吃惊道“你把它交给我?”
哑巴微微点头,神色高傲,连话都不屑于多说。
白三爷哈哈大笑,道“你啊你啊,凡事从来不肯退让一步,当年咱们争的你死我活,现在你却主动把它给我。”说着,白三爷的脸色一沉,声音嘶哑道“陈词,这可不像你做的事。”
哑巴冷冷道“我姓吴。”
白三爷无所谓,陈也好,吴也好,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他只认人。
他将地图拿在手里细细观摩,最后道“你为什么把东西给我?”
哑巴翘着二郎腿,身体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许久才道“我有一种预感……”白三爷等着他说下去,但哑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难道在当时,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有趣无回?
第八十九章 井圈山
二十多年一会,哑巴将这份地图交给了白三爷,甚至什么条件也没有开,白三爷后来提供的人手,完全是出于自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哑巴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自己对和我的关系,心里应该已经有底了。
他预感自己进入巨耳王墓,可能有去无回,因而留下了这个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的地图。按理说,我好歹算是他儿子,身上的诅咒又一直没有下落,这地图即便真的要交,也该交给我手里才对,他却交给白三爷,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不解,反倒是豆腐一语点破真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来哑巴是不打算让你参与这些事,他原计划是进入巨耳王墓,一来寻找他要的真相,二来把诅咒的事解决了,让你脱身。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把这地图交给你。”说着说着,豆腐也挺郁闷,叹了口气,闷闷的说“谁知道这居然是一个骗局,哑巴死前太不值了。”
我想到当时,两拨人在密林里相遇合作,哑巴却独独要赶我走的事儿,现在回忆起来,无一不是在把我往这个骗局外赶,可惜,现在才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死者已矣,这会儿说太多,也是没用了。
按照白三爷的说法,这份地图,是陈词那几年所得的东西,虽然没人知道地图来自哪里,又与什么有关,但综合陈词当年的调查线索,这份地图,很可能是一份藏宝图。
普真将他极力守护的一个秘密,分藏在了各个地方。这份地图所记载的位置,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豆腐揣测说“莫非也是在斗里?”
白三爷道“说不准。但掘土而埋,古墓坟丘是最好的掩护。”说完,他笑了笑,指了指豆腐,对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动他的原因。吕肃没有别的路,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但我不是,说起来我们都得好好感谢陈词,他给了我一个线索,也给了你们俩一个退路。”
没错。
现在,我们跟白三爷合作,成了最好的办法。我这个人虽然理智,但也并非理智的冷血无情,此刻该怎么做,得失尽数摆在眼前,但这一次我的理智却无法让我坦然接受。我无法忘记白三爷千变的身份,我也能无法忘记爷爷临死时的神情,而现在,我却要跟他合作?
豆腐看出来我内心的挣扎,立刻拍案说“我听明白了,反正这就是一张藏宝图,你现在要把宝贝挖出来是不是?我去就行了,我知道,你不就看中我体内的元神吗,想着关键时刻我能发挥点儿用处是不是?那就冲我来好了,老陈,这事儿你别搀和!”
我看着他,心中苦笑,怎么能不搀和?难道就看着他被白三爷玩弄于股掌之间吗?豆腐现在确实聪明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不想,整日里胡来,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是白三爷的对手。
这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