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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2之眼泪(三天系列之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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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啊。”乐鸿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家?”易周瞪大了眼,显然很吃惊,乐鸿家,也是易周家。
  “易周!乐鸿!”老师点了他们的名,显然是易周不自觉加大的声音引起的,易周缩了缩头,吐了吐舌头。
  老师继续开始讲课,易周一手撑着头,感觉恢复了精神气力。
  微微侧头,易周望向了乐鸿--他依旧红着脸,赤着耳根,微微喘气,额上,还流有几滴晶莹的汗滴。乐鸿家,也就是易周家,与学校相距约七分钟的路程,若用跑步,再快也得四分多钟,下课只有十分钟,不用多说,乐鸿一定是急匆匆跑回家取水,又急匆匆地跑回学校的。想到这,易周不由又开心地笑了笑,笑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感觉。
  再次拧开瓶盖,易周再次将瓶子凑近了唇边,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异味,那实在不是一个好闻的味道,有种令人想作呕的冲动,然而易周还是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喉咙间,有股甜甜的味道。­;
  易周说的果然不错,在上了两节课后,他的皮肤便开始回复正常,不再干瘪。只是,易周究竟是有什么病会如此怪异呢?乐鸿不禁皱眉沉思。这时,家正等同伴也已知道了“易周有病”这件事,一个个也是一脸骇然与迷茫的。
  第三节下课,易周已恢复了活力。
  “乐鸿,上厕所去。”易周招呼道。
  “哦。”乐鸿答应着便站起了身。
  “我也去!”家正也跟了上来。
  于是,三个小男孩站在小便槽旁,排泄着体内的水分。
  “啊呵~”乐鸿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的余光令他无意瞟到了小便槽里。突然,乐鸿猛地瞪大了眼,天呐!他看见了什么?只见小便槽里,竟有一股鲜红的血缓缓流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流出。乐鸿在原地呆愣了好久,直到最后的一滴血--“尿血”在他的眼前流出,不见,他才回过了神,于是忙提起了裤子,接着,乐鸿立即转身正对着易周,脸上仍是抹不去的骇然,同样的,家正也是在易周的另一侧,此时正瞪望着易周,表情甚是夸张。
  “易……易周……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了?”乐鸿的声音在明显发颤。易周也在原地站着,默然了许久,他呆呆地看着污秽的小便槽。
  “我……我不知道……我……我有病的!”易周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知道?连易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乐鸿的心,突然好乱,可以唯一确定知道的一件事实就是,易周,有病!一个未知的病。
  回到班级,三人已定好了隐藏这个秘密,只不过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易周,原本就白皙的脸庞越加苍白了。
  回家的路,两个少年都很沉默,有徐徐凉风吹过,秋天,已经到了。
  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到了家门,易周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间,乐鸿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等等,易周。”易周转过头,望向乐鸿。
  “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病?”乐鸿再次问道,答案,也许已经知道,但还是问了。
  易周没作回答,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乐鸿呆静了一秒,又毅然开口道:“我会尽量帮你打听的!”不自觉的允诺,乐鸿这么做了。
  易周怔了半晌,随即双眼一暖:“嗯!”易周用力点了点头。
  夜,又悄悄降临。
  乐鸿在父母的房间内,心不在焉地看着那全家唯一的一台彩电,父亲出门蹿游了,母亲在墙边正用缝纫机缝着几件衣服,缝纫机发出了“嗒嗒”的吵杂声。
  “阿妈。”乐鸿边盯着电视节目--上面在播什么他完全没看进去,边开口唤道。
  “怎么了?”乐鸿母亲边问道,手上仍在忙活着。
  “问你一件事,”乐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易周他……有什么病?”
  “哐嚓”,缝纫机突然发出了这一声巨响,吓了乐鸿一跳。乐鸿母亲的手停在缝纫机上,机上正缝着的那件破了一个洞的衣服,开了一个更大的洞。
  乐鸿的心中,隐隐觉到不安,一丝心慌。
  缝纫机,停滞了许久,房内,寂静如死。
  “你……问这做什么?”半晌,乐鸿的母亲才问道,厚哑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是什么病?”乐鸿未作回答,只又问了一遍。
  乐鸿的母亲静默了许久,良久,方听得她一声轻叹:“唉~他是个从小就可怜的孩子,你不能对他说……”母亲顿了顿,仰了仰头,缓缓吐出了三个字:“白--血--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溪边的倒影--“三天”隐现

  20XX年9月6日。
  十分难得,几乎半年才来一次的摄影师在正午时突然到来了,所谓的“摄影师”,其实也不过是从镇里来的一个本村人,带着一台廉价的照相机而已,但那对于这个村来说已是十分不容易了。于是,大家照例一同到小溪边照相,照一张相一块钱。
  小溪边。
  易周仍旧坐在那块溪旁的大石上。正值初秋,正午的太阳柔柔的,透过树荫,铺映在了易周脸上,呈出了一片灿烂的淡黄。
  乐鸿在不远处的一片疏林中,与一大帮人正抢着照相,好不热闹。
  “好,笑一个~”摄影师将相机对准了乐鸿与家正、孙良。
  “咔嚓”一声,闪光灯闪了一下。乐鸿拍完了这张照片,朝前眺了眺,一眼便望见了坐在溪边石上,正望着他微笑的易周,乐鸿也对他笑了笑,只是隐隐的,有点尴尬,有点愧疚。
  忘了那天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从母亲房内走出来的,只依稀记得,当听到母亲说出易周得的病竟是白血病之后,自己呆愣一定超过了三分钟,乐鸿也是在那时才明白何以易周的手会因没喝水而干涸掉,他想起了早上在厕所,易周撒出的尿血,那鲜红的画面,恍若此时还在当时,乐鸿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原来,易周患有白血病,他是从繁华的城市里,回到家乡--这个破落的乡村养病的。­;
  乐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将实情告诉给易周,很显然易周也是知道自己是有病的,而且肯定不是很轻的病,只是易周却不知道,他所得的,是恐怖的白血病。
  在城市中生了那么多年的病,易周会不晓得自己的病有多不平常?是的,易周一定知道,乐鸿想,他已经六年级了,尽管他身边几乎所有的知情人都在隐瞒,包括他的母亲,但他一定是隐知的,乐鸿可以这么肯定,因为身体,总是自己的。
  “我会尽量帮你打听的!”乐鸿耳畔,又响起了自己不久前的允诺,可是,在他已知道了易周想知道的答案后,真的敢对易周说吗?他不敢,因为母亲也对他说过:“唉~他是个从小就可怜的孩子,你不能对他说……”两方的允诺立即相互矛盾,无论乐鸿做怎样的决定,都注定要违背了其中的一方诺言,也就是说,他选择了对易周隐瞒,隐瞒或是对易周好吧?因为大家都在隐瞒,于是,乐鸿--易周在乡村里认识的最要好的朋友,最后也选择了加入隐瞒者的行列,每每想到这,乐鸿都不禁耳根发热,就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原因?大概是觉得对易周歉疚吧?
  回过神来,乐鸿已不觉间走到了易周身旁,易周仰着头对他笑了笑,和熙的阳光铺映在他白皙的脸颊,透出了一股英俊,乐鸿不禁有种不忍相信的感觉,谁能想得到呢?在这样一个阳光开朗,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男孩身上,竟然会有白血病的残酷事实?当下,乐鸿也勉强笑了笑,移开目光,尽量不去碰触易周清澈的眸光,他害怕,怕会心虚,怕会不忍。
  “你不去照几张相片么?”乐鸿开口问道,也坐在了易周所坐的大石上。
  “不了,我照相很难看的,”易周指了指自己,与乐鸿一道笑了笑,接着,又说道:“而且我怕照出来的相片会反光,因为我很白的。”易周说完,自以为自己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不由调皮地笑了笑,然而与易周截然相反,乐鸿的笑容愣是呆滞在了半空,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的确,易周很白,白得甚于一个皮肤保养得很好的女孩,只是乐鸿却知道,那种白是由于易周身上的白血病的缘故,而易周,却还拿那因白血病的白来开玩笑,这是一个让乐鸿完全笑不出来的玩笑。
  “咦?乐鸿,你怎么啦?”发觉乐鸿脸色有异,易周不由疑问道。
  “没……没什么。”乐鸿慌忙转过了头,垂下呆呆地望着溪流,以避免被易周看到他眼中闪烁的不安。
  易周倒没再多在意,见乐鸿发呆,他也就转过了头,也望向了潺潺的溪流,怔怔发呆。
  两个少年都在发呆,只不过呆各有异,一个,是因为惊慌,一个,是由于祥和。
  易周伸了个懒腰,改为了蹲在大石上朝溪下望,这样,他便能清楚地看到,溪中白皙的自己的脸。溪水实在清澈,易周的脸庞映在上面,又犹如是映在了水底,衬着顶上的重重树影,溪底的沙石。
  四周,静悄悄的,和平的宁静,让人很容易生出倦意。从不远处,照相的喧哗声隐隐能听见,家正等人的嘻笑声吵杂无序,易周觉得有点吵,于是,那嘻笑的喧吵声便一点一点隐没了,一点一点消失,模糊,最终,四周完全浸入一种异样的宁静,只属于易周一人的宁静。
  万籁俱寂中,只听得偶有微风吹拂,扑抚在易周脸庞,身后的树林,沙沙地不时发出树叶吹拂的声响,易周依旧盯着潺潺的溪流,溪水宁静的不起一点涟漪,溪面上,有一个一样的自己,自己的倒影,在微微拂过的风中,飘扬着头发,有片片枝叶的倒影,在随风左右摇摆,叶片,呈着秋时的枯黄,一齐投在了易周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易周只觉得四周全部陷入宁静,所有的声音,突然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自己就犹如一个耳聪者,突然之间无法再听到声音了,易周被这感觉惊呆在了原地,额上的冷汗,一颗颗渗出,顺着他白皙的脸庞,落下,易周感觉着自己的全身似乎都湿透了,好像已流了一身的冷汗,易周不禁被冷的一哆嗦,他的目光还在溪面上,那个自己身上。易周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庞,以及自己惊恐疑惑的眼神,怎么了?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他向自己问,他是无法给出答案的,但,他的那个“自己”却给了他回答。­;
  溪中的倒影,犹如一幅画,静止无动作,突然,蹲在大石上的易周瞪大了眼,身体猛地一怔,易周的双眼,透放出因见到异物而极度恐惧的光彩,他看到--
  溪中的倒影,那个另一个自己,原本与自己同样耸着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自己,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是绝对没有动的,而且,现在也绝对还是耸着肩,这也就算了,更甚的是,当易周露出瞪大眼惊惧之至的表情时,溪中的自己,却更诡异的对着自己……笑了笑?“他”竟对自己笑了笑!那样的一张脸,虽然还是易周,但已绝不再是易周,易周可以十分肯定,因为那张脸上,明显已笼上了一层鬼气,诡异的气息……
  易周觉得胃在来回翻转,他竟因恐惧而反胃想吐,或许,也是因为那张诡异的自己的脸。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易周只觉得这股安静,令自己的耳朵直打鸣。
  “啊哈哈……”毫无征兆的,易周的耳朵突然听到了一阵放纵的笑声,那声音,十分稚嫩,尖锐得刺耳,就似是初生的婴儿发出的,易周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呜哇呜哇……”犹如半夜刺耳的猫鸣,声音竟变为了婴儿在大声嚎哭,易周的双眼,睁得更大了,犹如死鱼的双目一般,一眨也不眨。
  接下去的声音更加耳不堪闻,也着实令易周心悸,四周围,衬着沙沙的叶拂声,隐隐飘起了一阵悲泣,像是有人在哭,哭声极其悲伤,呜呜呼呼,有风,犹如一曲哀歌般,传入耳中,竟又觉得那声音如同鬼唳。
  “怎……怎么了……”易周动动唇,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再把注意力移回双目,正望见了溪中的那个自己,“他”还保持着笑容,勾起的嘴角呈出一定的弧度,­;越看,便越深的觉得那笑的诡谲,“他”的眼神,隐隐透着一股妖邪。
  易周目视着眼前的一切,他肯定,现在绝不是在做梦,可是,又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四周……自己,怎么好似处在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如果世上有鬼,易周想,如果世上有鬼的话,那么,自己现在所处的,便已不再是小溪边了,自己,恐怕正呆在一个只属于鬼的世界--鬼域!
  溪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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