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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传教,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他们认为这样做不是犯罪,认为在传教上可以无视劣等国家的法律。在巴奇里奥教会的眼里,日本属于劣等国家。根据振兴教会和传教优先的前提,那样做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砂糖流通靠外行是不行的,需要有黑市专家操作。在传教上,巴奇里奥教会不择手段的历史已经很长。秘密出售砂糖,凑巧成了日本警方的侦查对象。当警方进一步搜集证据的时候,却受到该教会信徒中间的实力人物的阻拦而偃旗息鼓了。
实力人物不是教会职员,而是日本政府高官。
顺便说说依靠名门夫人传教的方法,这也许要追溯到五百年前。回忆起战国时期的诸侯家庭结构,就可以一清二楚。姑且不赘述该情况。
砂糖风波总算没有给该教会添麻烦而不了了之,某信徒因此成了牺牲品。牺牲未必令人赞叹,但是给该会历史增加了新的篇章。但是,“专家”没有落到那种地步。
最初,该教会打算利用他发财,可那样的“贸易关系”有了以后难以切断,于是该“专家”成为颇有势力的主子。
读者们也许能回忆起鲁库尼神父与戈鲁基神父两人当初时常外出的情景吧?他们的目的地是芝浦仓库,监督把货物装上车。可也不知什么时候有同伙了,就悄悄地站在他俩身边,于是乎交易范围进一步扩大,当然主要是发挥砂糖作用的时代。
当然不只是砂糖。与战前相同的甜羊羹、西式点心和其他各种甜昧食品,偷偷地来自著名的老店铺。这情况也许有些读者清楚。古里艾鲁莫教堂章到黑市交易的不只是砂糖,交易手法也越来越巧妙,有许多是把砂糖送到点心店加工成产品后交易。采用这种方法,利润可以大幅度增长。
最后还有一件事必须请读者回忆。
日本战败后,来自美国救济物资里的大量衣服是以战争孤儿为对象的。那是众多宗教团体筹集后发给救济对象的。可旧衣服的衬里和面子之间,也许会有人猜想其中夹着什么东西。
在那些衣服到达教堂时,便被迅速送到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悄悄解开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再缝合后发送到被救济对象手里。
问题就出在那里面的东西,被缝在西服衬里和面子之间。该物品分量轻,从外表察觉不了。尽管增添那样的麻烦,但是经济上也是合算的。也就是说,它是高价物品。
朗卡斯特是贸易商人。如果夹在旧衣物里的物品是他操纵的,那结果会怎样呢?古里艾鲁莫教堂的历任会计,为什么要傍晚或者夜晚避开他人视线偷偷拜访豪华公寓呢?
托鲁培库频顿拜访朗卡斯特。现在,他也是脱去那身黑色圣装换上便服出门。换衣地点是江原康子的家。朗卡斯特本人决不去古里艾鲁莫教堂,双方之间的联系都必须由教会派人前住。这并非他吝啬亲自去教会的体力,而是他一去教会,神父们会感到困惑。也并不仅仅是朗卡斯特和教会直接交涉,其中还有一些日本人,都是巴奇里奥教会的信徒。
是信徒,进出教会理所当然,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还有就是采用电话联系。
古里艾鲁莫教堂有两部电话,一部在办公室,一部在二楼分会长空。电话铃一响,如果教堂里的日本职员有迹象接电话,旁边的托鲁培库马上会伸出手夺走电话听筒。
眼下,托鲁培库在用母语与电话那头交谈。一有电话,日本职员便被支得远远的。他用手掌在话筒口围一个圆圈,压低嗓音说话。有时,话里还掺入暗号之类的单词。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始终不忘与世津子之间的交往。他俩有时去树林旁边呼吸夜晚空气,有时去寂静住宅街的情人宾馆幽会。情人宾馆女服务员们觉得托鲁培库是精神饱满的美国人,脾气温和,招人喜欢。他有时把口香糖和巧克力等分发给负责招待的女服务员。
托鲁培库和世津子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有时候待上两小时,有时待上更长时间。一般在女服务员看来,像世津子那样跟外国人来宾馆的,应该是专干那行的,没想到她留给女服务员们是一种少见的单纯印象,始终是怯生生的,没有那类女人专横跋扈的态度。她在与他共度快乐时光的同时,非常难得地博得了女服务员们的好感。
他俩之间随着幽会次数的不断增加,爱情也逐渐升华,她对于他的爱已经发展到可以奉献一生的地步,尽管原本就没打算过和这样的恋人结婚。幽会地点,有时也使用江原康子的住宅。
一天傍晚,她按照他的意思来到江原康子家,当时毕里艾神父一个人正在伏案疾书。
“您好!神父先生。”她觉得来得不是时候,打算离开,还觉得被他看到自己与托鲁培库见面影响不好。
“哎,你好!坐!”毕里艾神父笑着挽留她,“江原康子就要回来了。”
她踌躇起来,一来与托鲁培库约会的时间快到了,二来担心听诺约会地点不是在这里而走散。可是,又觉得一见到毕里艾神父就马上离开也许会被误解,于是勉强留下。
毕里艾神父的日语说得很流利,跟她展开许多话题,他的幽默感,逗得她发笑。
说着说着,她不由得焦急起来,江原康子看来不会很快回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也不见托鲁培库。
毕里艾神父见状眯起眼睛问道:“你是等什么人吧?”
“是的。”她脸朝着地面回答。
“大概是等托鲁培库吧?”
她没有吱声,脸瞬间变得通红。
“托鲁培库是我的朋友,年轻有为。世津子小姐大概很尊敬托鲁培库吧?”
“嗯,是的。”她点点头。
“他是好小伙子,我们对他抱有很大希望。为了摆脱眼下不景气的状况,教会必须要有像他那样大有希望的人。”
毕里艾神父大肆夸奖托鲁培库,这对于她来说不会不高兴,无论谁都希望恋人受别人称赞。
毕里艾神父和世津子聊天后,也就搁下了手上工作。桌上放有厚厚的辞典和原稿纸等。
“我有点口渴。”毕里艾神父突然说。也许工作累了,也许是与她说话所致。
“我去端水。”她站起来。
“你知道水在哪里吗?”毕里艾神父看着她不熟悉这家里情况的样子。
到底是别人的家,虽然能估计出大概方位,可她还是不能准确地说出厨房位置。
“我来告诉你。”毕里艾神父从她背后走上来。
这家真是不可思议,大白天也门窗紧闭,唯有毕里艾神父所在的房间亮灯,房间当中的隔扁也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经毕里艾神父指点,她这才找到厨房。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牛犊般大的牧羊犬,嘴里发出吼声,吓得她胆怯地站在那里直发抖。
“我怕!”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悲呜。
毕里艾神父赶紧从后面探出脸窥探:“不用怕!”
可是牧羊犬直愣愣地看着她吼叫,眼看要朝她身上扑过来。她吓得脸色苍白,毕里艾神父立刻训斥牧羊犬。
就在她的恐惧感还没消失的时候,神父冷不防从背后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嘴唇凑在她脸上一阵狂吻。
秋天来了,古里艾鲁其教堂没什么大的变化,但传教活动很顺利。毕里艾神父还是继续翻译《圣经),快要接近尾声。
教会仅有一个变化,那就是涉谷教堂的戈鲁基神父接到调令去大阪了。
说到戈鲁基神父,他是托鲁培库难忘的宗教前辈,是他把托鲁培库会计介绍给了朗卡斯特。
调戈鲁基神父去大阪教堂的,是马鲁旦分会长,他是巴奇里奥教会驻日本分会的最高负责人,办公地点就在古里艾鲁莫教堂二楼。
调动手下神父,是他的工作方法之一。
调戈鲁基神父去大阪不久,他便把托鲁培库喊到他的办公室。
“托鲁培库,工作顺利吗?”马鲁旦分会长坐在大办公桌后面问他。
“顺利,分会长。”托鲁培库恭敬地回答。
“与那个人之间的联系怎么样?”分会长压低嗓音。
“顺利并且在谨慎地进行。”
“你还年轻。”分会长继续告诫,“谨慎是最重要,明白吗?”
“明白,分会长。”
“戈鲁基神父不在东京,你的责任重大。明白我说的意思吗?托鲁培库。”
“我明白。”
“有什么困难,找毕里艾神父商量。”
“是,按您说的办。”托鲁培库笔直地站在分会长面前,自始至终谨慎地回答。
“有人向警方检举新桥教堂的黑市交易。”马鲁旦分会长从椅子那里站起来,焦急地放起了方步。“太麻痹了。”他说道:“主任神父和会计神父都被解职了,调去干杂务。尽管那样处置,但还是迟了。麻痹大意才被警方知道的。托鲁培库,你可要小心哟!”分会长走到托鲁培库旁边,注视着他,“你的责任重大,不许因麻痹而重蹈新桥教堂的覆辙。你应该清楚万一出事会带来怎样的恶果!”
“这我已经清醒意识到了。”
“那好。”分会长说,“你知道小心谨慎,我也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情是我必须提醒你今后要注意的,希望你与他之间的联系今后要继续,但还是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接下来的所有交谈都是用他们的母语,并且是在密室里进行。
交谈结束后,托鲁培库离开分会长办公室返回会计室。也不知毕里艾神父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旁边。
“分会长说什么啦?”他用母语问,是防止日本职员偷听。恰逢一日本职员从旁边经过,见毕里艾神父朝他瞟了一眼赶紧加快步伐离开。
“不能麻痹大意,重大事情都要在没有日本人的时候说。电话怎么样?”毕里艾神父又间。
“电话尽可能由我接。”
毕里艾神父点点头:“你那样做很好。日本人接电话,虽然听不懂,但只要记住电话那头的声音,我们就会麻烦缠身。托鲁培库,你要尽量像说的那样做。”
他俩就那样在长走廊上走着。这时,毕里艾神父奇怪地笑着说:“最近没有见到世津子小姐,你一直在与她见面吧?”虽嘴角堆笑,可视线紧盯着托鲁培库。
“不,不怎么见面。”托鲁培库不知怎么的脸红了。
“大概是吧!她也不常去江原康子家。你下一次见到她时,就说江原康子要她去玩。”
“我会向她转达的。”托鲁培库答道。
其实,他大概知道世津子不去江原康子家的原因。
“我害怕去那家。”她曾对他这样说过。他大致能猜测到她为什么害怕去江原康子家,因为她已暗示了那样的理由。
秋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冬天来了,他和她的幽会一直在继续,两人的爱情如胶似漆。对他来说,她是唯一的心上人,而她也是一心一意地将火一般热情倾注在他的身上。遗憾的是,他是巴奇里奥教会的神父,上帝不允许他结婚娶妻。但她已下定决心,即便牺牲青春也要把一切献给他。
现在,她已经陷入没有他就几乎无法生活的感情泥潭里。他说爱她的时候,让她感到人生价值。他拥抱她的时候,给了她生活的激情。他早已不用祷告的形式向神谢罪,因为他的灵魂早巳被她夺走了。
现在,他对上帝不再有恐惧感。但是他始终认为,那是神的大慈大悲把爱赐给了他,有了这样的意识,他的罪恶感便像冰块那样融化了。
他依然秘密地去高级公寓与那个人会面。这跟自己与世津子的快乐并无关,只是他的工作而己。人在享受快乐的同时也必须致力于工作。那究竟是什么工作?必须先了解清楚其真实面目。
但是就像晚上蹑手蹑脚地走在阴森森的楼梯上,随后用暗号敲响朗卡斯特房门那样,其真实面目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说,他与朗卡斯特之间的交往不属于个人行为,而是古里艾鲁莫教会与他之间的特殊联系,并且一切都是马鲁旦分会长在幕后指挥。
一个冬天的晚上,他像往日那样走进朗卡斯特的房间。
不知何故,郎卡斯特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大概就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俩结束了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是朗卡斯特在指令他行动。他们压低声音说话,重要的地方作笔记,
朗卡斯特皱着眉头:“最近我们的流通渠道变得危险了。我在思考是否有更安全的方法。”
以往,朗卡斯特总是一副沉着坚定、富有智慧的表情,可今天阴暗得仿佛乌云笼罩在他的脸上。
托鲁培库进屋的时候立刻察觉到了。
他的情绪不好,原来是流通渠道出了问题。
“我终于想出安全办法了。普通的通讯办法让我不放心,我的几个伙伴掉到警方设下的陷阱里。我不得不为此慎重思考。”朗卡斯特说完,朝蜷缩在沙发里的托鲁培库瞟了一眼。
“我想到一个最安全的办法!托鲁培库。”
“什么办法?”托鲁培库问。
朗卡斯特在房间里一边踱方步,一边说:“我如果有危险,则意味着你所在教会也难逃厄运。你明白这道理吧?托鲁培库神父。”他紧盯着托鲁培库的脸。
“这不用说,朗卡斯特先生。那样的结果太可怕了!就只是想,我也会全身颤抖的。”其实,托鲁培库的手指已经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