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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俩见面了。她站在大厦旁边光线不亮的地方等他,他驾驶雷诺轿车夹接她。
“辛苦了,你还没有习惯飞机上的乘务工作,大概很忙吧?”
他安慰她,其实她的精神状态还算饱满。刚下班的兴奋和疲劳浮现在她皮肤细腻的脸上,她身上的藏青色制服还是崭新的。
由于已经拒绝托鲁培库的要求,她以为那个话题已经结束。爽朗地说:“托鲁培库先生,我搬家了,不和婶婶在一起住了。”
“为什么?”他一边驾车一边问。
“如果继续在婶婶家住,我觉得过意不去。过去多亏婶婶照顾。现在做这样的工作,我当然想一个人住。我没跟你说就租了房子。”
“在哪里?”
“离教堂不远,等一下我会把地址告诉你的。’她兴高采烈地说,“我离开婶婶家在外租房子其中还有原因,你大概明白吧?”
“什么?”
“习为可以自由自在地与你相会。住婶婶家随便外出总有顾虑,现在是一个人住就没什么约束了。”
这意思,托鲁培库明白了。即便常常在外面过夜也是自由的。她微笑着注视着他的侧面。
车行驶相当一段路程后,在一处寂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周围是黑压压的树林,这里已经远离闹市区,美丽的住宅灯火似乎飞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
路上其他车辆不停地擦肩而过。但是,所有驶过这里的车辆都没有注意这辆熄了车灯悄悄停在路边的雷诺轿车。
他抱着她,觉得全身热血拂腾,不由自主地把她抱得更紧。她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尽管来来往往的车辆灯光不时照亮他俩,然而他全然不顾这些。
“不行,托鲁培库。”她轻声叫嚷,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一枚一枚地解开她衣服的纽扣。她的脖子被牢牢地搂在他另一只手臂里,无法反抗。她的声音在他的手臂里变成了低沉的吼声。
“讨厌!托鲁培库。”她一边说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她终于获得了自由,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不过,没关系!我呀,也很想见到你。”她撒娇似地说。他又把她抱在怀里,但是这一回很平静,因为激情已经过去。
“没被别人看见吧?”她担心地环视周围。
“托鲁培库,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哎,难道就没有在一起生活的办法?”
“我也想和你—起生活!但是就我现在的工作来说,不能那么做。”他吻着她的脖子有气无力地说。
“我懂,托鲁培库,可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便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行,我确实是想在你的身边跟你一起生活,照顾你。哎,托鲁培库,我没有说立刻,请你考虑一下!”
“喂,我会考虑的。听我说,世津子,能和你在一起生活是最幸福的!这世上我只爱你。”他说到这里又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悄悄话,“哎,世津子,能让我提一个无理要求吗?”
“什么要求?”她认真地问。
“别生气,就是上次要求你的。”
“上次?”
“你忘啦?就是我堂兄求你的事。世津子,我也求你了。你就听我这一回好吗?只要你答应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你了!世津子。”
“托鲁培库,你那堂兄给了你什么样的恩情?”她的声音近似叫嚷,语气严厉。
“世津子,你别发火!他有恩于我。”
“你上次说我进EAAL航空公司是他帮的忙。那好,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辞去空姐工作。哎,托鲁培库,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样的恩情,但是你别忘记,你是为上帝工作,你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托鲁培库,你不是一直对我说要拿出勇气来吗!你说,耶稣一直在苦难路上行走,因为始终有勇气。听我说,托鲁培库,我会做昧良心的事吗?‘从香港携带毒品’,我即便只是听那几个字,就毛骨悚然。我不是说被抓住时怎么办,而是说那种行为非常可耻。哎,托鲁培库,请你和你的堂兄断绝来往,我帮你鼓起勇气。”
“世津子,你如果不同意,我会身败名裂。”
但是她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真正意思,仅把它当作一般意思理解:“听我说,托鲁培库,别说那种没志气的话!身败名裂什么的,是不会轻易发生的。走正路是不会身败名裂的!上帝是伟大的。这句话不是你经常对我说的吗?!这句话,我也不知道听你说过多少遍了。托鲁培库,希望你真正拒绝你堂兄的诱惑。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帮助我进了这家航空公司的恩情,那我可以辞职。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蹊跷,我那么差的英语水平却那么轻松地被竞争如此激烈的航空公司录用。我一直在琢磨,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想到你的堂兄还真了不得,居然能打通那样的关节把我送进航空公司。真不简单!他是什么职业?”
他没有吱声,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脸伏在她的膝盖上。
她用手温柔地抚摩他的头发:“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是你的堂兄,跟我无关:不过,托鲁培库,请听清楚我说的话!我已经正式柜绝你堂兄的无耻要求!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答应!我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世津子说完,托鲁培库像野鲁那样发出吼叫声。
“你可是糊涂到了极点,那可不是开玩笑哟!托鲁培库先生,我上次刚对你说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世津子小姐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你应该作出判断,单凭她拒绝我们就应该让步吗?!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你说过,你保证说服她。哎,哎,是这样的吧?我没有瞎说一气吧?你因为担保了,所以我才委托你的。好了,听我说,托鲁培库先生,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晚了,你已经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她了,她也肯定知道我们在背后操纵教会的会计事务。”
“不,朗卡斯特先生,她没有察觉到,按理说她不会知道。”他摊开双手拼命辩解。
“哼,你太小看她了。你那么说了,不管谁都能察觉!我应该是这样托你的,我们需要从香港径直飞往东京的‘鸽子’。除毒品以外,我们还要从上海和澳门运送所有货物,例如钟表和贵金属也是这样,同时从事黑市交易。这是你早就赞成的计划。你的前辈已经赚了许多钱。”
“朗卡斯特先生,请别往下说了!”
“原来你都清楚。可为了进一步把这样的货物安全地运到这里,‘鸽子’是必需的。只要你的世津子在香港飞往东京的航班上工作,我们就可以预测货物能否安全运到这里。因此为了让你的世津子成为空姐,我绞尽了脑汁。说得不客气一点,托鲁培库先生,靠你们这些神父办不了大事的。在该国驻日本大使馆里也有我的朋友,为了帮你女友的忙也费了很大周折。在你面前提起你女友进航空公司的经过,我也是不得已。然而,她可不是什么才女,凭自己本事考进去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才垂头丧气地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告诉你,我也无能为力,尤其这是我们已经决定的事情,要知道我们的道规是很严厉的。托鲁培库先生,它凑巧与你们教会的戒律一样严厉。如果我有说得过重的地方,请原谅!但是我们铁一般的纪律,也许比教会的戒律还要残酷。”
“那怎么办?”
“怎么办?那也是不得已的。既然这样,保卫我们的组织是头等大事,为了不使组织解体,请你让已经知道秘密的世津子从地球上消失!如果你觉得你办不到,那也无妨。在你眼里,你也许觉得世津子可爱。那好,就让我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和世津子的交往已发展到性爱关系。光凭这,你就会被教会开除吧?!不只是开除,你还有秘密!因为你不是按正规手续进入日本的。尽管现在你是办了正规手续,但那是因为我的帮助。你的护照上写的入境时间是一九五六年,可事实上是一九五○年,说得确切一点,你是秘密入境,而帮助你补办正规入境手续的我,是因为受戈鲁基神父的委托,是因为想让教会赚更多的钱。你从神校毕业后一来到教堂就提升为会计的事情也是当时决走的。我们所做的一切,说到底都是秘密进行,绝对不能向外人泄露,哪怕一点点也不行。如果世津子说出去,所有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巴奇里奥教会在日本传教的光辉事业也必将毁于一旦。至于我这种人吗,生存的办法多的是。棘手的是,在日本的巴奇里奥教会将就此消失。”
“朗卡斯特失生,世津子不是那样的快嘴女人,我也会守口如瓶。”
“别过高估计!托鲁培库先生。”朗卡斯特嘲笑说,“但是,麻烦的是我们铁一般的纪律,绝对不允许相信别人。假设你和世津子感情破裂,哎!你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说,你俩的感情绝对不会破裂是吧?告诉你,爱情是最脆弱的。完全可以想像世津子会背叛你。到那时她如果把秘密全说出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举手进班房。”
朗卡斯特把双手举起,凑到托鲁培库面前说:“是的,她已经成为我们的危险。对于我们来说,凡是危险人物必须一律消失。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你见她一面,见面地点由你定,不过动手地点和动手时间由我指定,我会用电话告诉你的。”
“朗卡斯特,这有点困难,近两三天里,我们教会要为一位神父举行晋级仪式,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还要举行仪式,没有空闲时间。”
“那好,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仪式,信徒也会到场。这是好机会!托鲁培库先生?你刚才说的情况使我想出一个绝妙办法,那也是我经历过的,当然,我也不是直接经历的。迄今为止,我指使过许多人,从他们嘴里听到了许多教训。据说在有许多目击者的场合动手是虽安全的。最危险的是,只有一个或者两个目击证人。”
“如果目击证人多,反而就能成为警方的盲点。我清楚这情况,在这种场合动手是最保险的。是的,我替你思考除掉世津子的办法。”朗卡斯特一边思考一边说,“首先是凶器,不能使用刀具,那容易留下证据!也不能用手枪,最理想的凶器是你的手。托鲁培库先生,对方是女人,你的臂力完全能制服她。手指不行,会在颈部留下指纹。
“你把她卡在手臂里,手臂是柔软的绳索,就像‘蛇捕乌’那样。你的臂长,完全可以卡住她的脖子。”朗卡斯特伸出右手臂朝里弯曲做示范动作给托鲁培库看。
托鲁培库屏住呼吸注视着。
托鲁培库驾车返回,一路上好几次险些与对面驶来的车辆相撞,转弯时又险些撞上过路行人。
车最终停在一所住宅院子茂密的树林里,他下车摇摇晃晃地走到紧闭的玄关门前陆门。
“请进,托鲁培库先生。”江原康子说。
“晚上好!”托鲁培库回答,声音嘶哑。
毕里艾神父身上的衬衫穿得歪歪斜斜,可见是急急忙忙换上的。也许为了表现不慌张,故意嘴上叼着烟嘴。
托鲁培库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怎么啦?托鲁培库,脸色这么苍白!”江原康子从毕里艾神父背后打量他的脸。
他直愣愣地站着,脸朝着毕里艾神父,想说什么,但话停留在喉咙口。
“你这表情好怪啊!怎么,先坐下再说!托鲁培库先生,光站着也站不出什么呀!”
他仍然站着,一声不吭。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的棕色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双手手指正在颤抖。
“怎么啦?快坐下!先喝一杯咖啡镇定一下怎么样?’江原康子说完沏咖啡去了。
毕里艾神父似乎察觉到什么,皱起眉头。
“看看你这张脸,像幽灵似的。”
托鲁培库张开嘴巴,但说不出话来,嘴角微微抽动。
江原康子端来咖啡,托鲁培库冷不防端起杯子像喝冷水那样,一饮而尽。
毕里艾神父见状惊呆了。
“谢谢!”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猛地起身像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他这是怎么啦?”毕里艾神父用惊讶的目光看了一眼江原康子,“他变了!”
托鲁培库驾驶雷诺轿车回到教会后,朝二楼宿舍走去。走廊两侧是神父们的宿舍。也许老年神父还没睡,房间里传出轻轻的咳嗽声。
托鲁培库踮起脚走路,轻轻打开房门,有气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抱着脑袋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两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提起了笔。
亲爱的世津子小姐:
四月二日下午六时,请到巴奇里奥神校那里的老地方,我有非常重要的话对你说。上次对你的请求,已经被你拒绝了,请放心我不会再提起。我堂兄也表示理解,他觉得你很有个性,说想见见你。因此我想把你引见给堂兄,请来时尽可能打扮得漂亮些。
爱你的托鲁培库
托鲁培库在信封上写地址,那地址写了很长时间,字歪歪斜斜的,最后在信封边上用红笔画了一条线。他打算明天早晨通过快递将它寄给世津子小姐。
在东京郊外,许多民营铁路像节肢动物的腿那样不停地延伸。其中一列民营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