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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向警察告密了,有危险,快逃!”田岛大声叫嚷后溜之大吉了。
但是,这些小卡车司机觉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大卡车到了,把上面的砂糖分装到几辆小卡车上,随后驾车离开。一般来说,这过程不到十分钟时间。
就这么短时间,不能眼睁睁地把眼前这么多砂糖搁在这里就走。这种依依不舍的心情支撑着他们。
“快把剩下的砂糖卸下!”
话音还没有落,有些司机已经朝卡车上爬去。
就在这时候,四五个便衣刑事侦查警官起来了。
“喂,喂。”其中一个警官朝卡车上的人嚷道,“那是什么?”
大卡车上的三个男子马上停止卸货作业,直愣愣地站着。
“那是什么货物?怎么,不回答吗?”
他们脸色苍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也没回答。
这时,有一辆小卡车发动引擎正要离开,一警官飞速上前抓住年轻的司机。
“站住!”他将握住方向盘的年轻司机拽下车,随手掀开小卡车货厢上盖着的帆布。只见里面装满了一袋袋的货物,警官用手弄破袋子,再用舌头一舔。
“是砂糖!”警官在嘴里转动感觉到甜味的舌头,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
那四五个小卡车司机站着没有吭声。
“这砂糖从哪里运来的?不想回答吗?”便衣刑事侦查警官外出时,身上都佩有手枪。
“我回答。”被警官抓住的那个年轻人无可奈何地答道,“是古里艾鲁莫教堂给我们的。”
“古里艾鲁莫教堂是什么教?”
“是天主教。”
一开始,警官对天主教会有砂糖感到莫名其妙,怒目圆睁地吼道:“别胡说!耶稣教会不可能做砂糖生意。”
“不过,那是真的。”另外一司机走上前说。
“是古里艾鲁莫教堂配给我们的。”说这话的司机成了警官们的目标。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受委托开车的。”
“谁委托你的?”
“田岛喜太郎先生。”
“你们中间谁是田岛喜太郎?”警官环视周围。
这时,四周已经济满了看热闹的人。
“田岛先生不在这里。”
“为什么?”
“好像去什么地方了。”
“你说的地方是什么方向?”警官凭直觉估计叫田岛的人是主谋者,于是追问。
“不知道。刚才,他一个人好像是朝那里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也许逃走了?!警官们推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们都是田岛的手下吧?”
“不是的。我们只是受田岛先生委托批发货物的。”
回答不得要领。他们中间一半是点心屋和面包屋的店主,一半是做黑市生意的商人。总之,被严格规定为统购物资的砂糖在这儿竟然堆得像小山包。在警方眼里,大白天运送这么大量的黑市物资,简直胆大包天。
“喂,你们几个都跟我们走,到警署问你们话。”
警官带走了垂头丧气的商人和店主。
看热闹的人喧哗起来,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砂糖的人们不禁感叹起来。
现在,两个警官来到这里,站在休浴在明媚阳光下的教堂门前。那个说去喊毕里艾的神父进去后好长时间没有出来。
其实,在警官来这里的几个小时前,主任神父毕里艾已经在办公室里接到通风报信的电话了。
“是毕里艾神父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慌慌张张,毕里艾神父听出了对方是谁。
“你是田岛?”
“是的。神父先生,出大事啦!”
“出什么事啦?”
“砂糖被警方发现?”
“你给他们看进口证明了吗?”神父语气镇静。
“不是那回事。是分给商人和店主的时候被警察发现的。”
“噢。”毕里艾神父顿时慌了手脚,脸色骤变,紧紧握着电话听筒,“怎么回事,从来都没失败过呀!”
“有人向警方告密。”
“告密?”毕里艾神父怒目圆睁,“是谁?”
“冈村。”
“是他?”
“对。就是从上次开始用的冈村!因为他也是信徒,所以我就放心了。我跟他说,分给他的那份教会下次会给他的,要他忍耐一会儿。可他对于没有领到那份东西大发牢骚,去警方告发我们了。”
“这个混蛋!”神父诅咒叛徒,“警察来的时候你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
“你说什么?”
“我发现他无影无院时恍然大悟,立即跳下卡车逃走了,因为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那、即后来呢?”毕里艾神父急得口吃起来,“谁留在那里?”
“我想那些商人和店主大概被警方抓住了。他们那种人也许会在警方面前乱说一通,我想警方也许会来教堂,于是赶紧向您报告。”
毕里艾神父顷刻间语塞了,急急忙忙地问:“田岛,你在哪里?”
“我在品川的公用电话亭里给您打电话,我这就去戈鲁基神父那里商量避风头的事情。”
“那行。”毕里艾神父稍稍放心似地说,“你别返回古里艾鲁莫教堂,你如果出现,我可就伤脑筋了。戈鲁基神父大概能帮你妥善处理这件事的。明白了吗?田岛。”
“明白了,神父。”
电话挂断了,毕里艾神父光秃秃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放下电话听筒靠在椅子上,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少顷,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窗外,阳光明媚,杂树林里翠绿欲滴。草地中间白晃晃的路上行驶着一辆汽车,但外表不像警车,此外没有行人来教堂。
毕里艾神父沿楼梯下去,气喘吁吁的,途中遇见乔赛夫神父。
他用怀疑的目光一边打量毕里艾神父的脸色,一边目送他下楼。
毕里艾神父没有理他,因为他是近来最讨厌的家伙。
毕里艾神父敲响分会长的门。
“请进。”分会长的声音很粗暴,好像是斥责急促的敲门声,“是你?”
胖乎乎的分会长转过脸看着毕里艾神父说:“我没想到你敲门会那么粗鲁。”
分会长语气严厉,但立刻察觉毕里艾神父好像是为什么大事而来,赶紧问:“怎么啦?毕里艾神父,瞧你的脸色像死人那么苍白,”
“出叛徒了!”毕里艾神父喘着气说。
“叛徒?”分会长瞠目结舌,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盯着直喘粗气的毕里艾神父。
“日本人,那个卑鄙的日本混蛋背叛了我们,分会长!”
分会长听到毕里艾神父的狂叫声后摊开两手。刚才,他还不清楚毕里艾神父为什么如此狼狈。其实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听了毕里艾说的“背叛”两字。冈村是信徒,为筹措教会资金和田岛搭档。
筹措资金是神的旨意,不是什么邪恶。只是无耻的日本人在筹措资金的同时中饱私囊,加之分配不均而产生不满,于是告密,把教会出卖给恶魔。
从某种意义上说,叛徒,是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无水之云;是没有结果而枯死后被拔起扔掉的秋树;是自己耻辱化成水泡后流到海上的恶浪;是扫帚星。等待他的,是永远没有光明的黑暗。巴奇里奥教会,不能因为这颗腐烂的黑色种子而成为不结果实直至最后枯死的秋树,不能把叛徒施加给教会的耻辱,像恶浪泡沫那样让整个社会知道。
分会长的办公室门紧闭,他俩悄悄商量了很长时间。
一小时过后,他俩商量结束的时候,也正是那两个警官走进教堂大门的时候。
警官们站在门口晒着太阳等了很长时间,累极了。
“毕里艾神父,你去见他们。”分会长脸上浮现出沉痛的表情。
“好,我去见他们,分会长。”毕里艾神父看了一眼他的脸,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两个警官被请到接待室,毕里艾神父热情地请他俩坐下。
“请问两位有何公干?”毕里艾神父用流利的日语问。
一个警官掏出笔记本开始问道:“我们抓住了在东京都内某地违法出售砂糖的几个男子。据了解,田岛喜太郎即可能是主谋。他们交代说,砂糖是从贵教堂运到那里的。请问是真的吗?”
“我不太清楚这一情况,但如果是田岛,那砂糖应该是本教会的。”毕里艾神父微笑着答道。
“那是什么砂糖?”警官探起上身问。
这时,毕里艾神父已做好应付这种场面的准备,立即出示了一份证明,上面写的是英语,凑巧两个警官都看不懂。
“这是进口证明。”毕里艾神父解释,“本教会属于巴奇里奥教会,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巴奇里奥教会组织。设在美国的巴奇里奥教会,援助设在日本缺乏物资的我们分会,送来了这些砂糖。我们没有非法物资,是通过正当手续进口的。”
“那么,你们按照什么方法分配?”
“我们原则上分配给设在日本的各教堂等分支机构,运输是日本政府认可的。”
“但是,田岛和几个商人以及店主共谋砂糖黑节交易是事实。”
“我们教会不知道这情况。田岛确实是信徒,但我们没有委托他把砂糖拿到黑市上交易。”毕里艾神父斩钉截铁地说,“在中途进行黑市交易,是他自己决定的。我们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照这么说,”警官为慎重起见,问道,“田岛私吞教会砂糖后自己处置,是这样吧?”
“可以像您那样解释。”
这两名在教堂门口长时间等侯的警官,听了这样的回答后只得先返回警署。
第二章 新来的神父
他们走后,毕里艾神父从车库开出雷诺轿车去了日本某高官住宅。
平日里,他广泛与日本上流贵妇人交往,很有人缘。
那幢高官住宅坐落在缓缀的坡道适中,大门高雅别致。
毕里艾神父把雷诺轿车停在围墙边上,走进大门后,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玄关。一路上,从花坛飘来一股股浓浓的花香。
进屋传达的女佣人立刻把毕里艾神父请进客厅。
从事神职的神父,不管什么时候来访都受到这家的欢迎。夫人立刻出来迎接。她早就被毕里艾神父尊称为“日本典型的贵妇人”,她还把这称呼吹嘘给别人听。
夫人年过半百,但肤色白净,瘦而精神,高贵典雅。
“夫人。”毕里艾神父一看到夫人,连忙弯腰行礼,那模样眼看就要下跪。
“我们的信仰出了危机,请帮帮教会,务请您和您的先生鼎力相助。”
“神父,出什么事了?”
毕里艾神父一五一十地叙述了砂糖事件。
不用说,他把那情况解释为不是为个人利益而是为巴奇里奥教会的传教筹措必要的资金。巴奇里奥教会下属古里艾鲁莫教堂,前几年因发生火灾损失惨重,为了恢复需要筹集资金。眼下受到巴奇里奥教会设在各国分会的同情,为物资缺乏的日本分会到处奔走,以砂糖为救援物资捐赠给了巴奇里奥教会在日本的分会。该分会所属古里艾鲁莫教堂把砂糖分送到下属各教堂和学院,但是其中行为不轨的日本人为中饱私囊,私吞砂糖后拿到黑市上进行交易。
夫人脸上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毕里艾神父在解释的过程中,不忘恰到好处地插入《圣经》上的话,对信徒说话,让信徒接受自己观点是需要把握时机的,而适当运用《圣经》里的句子是能收到很好效果的。在这种场合,说话人可以使自己成为正确理论的传教士,让对方把自己的理论视为真理而陶醉。
“可是,”毕里艾神父画了一个十字后对夫人说,“那个蛮不讲理的日本人使我们教会受到牵连,而日本警方为了取缔黑市交易却怀疑我们教会。不用说,我们教会根本就没做什么亏心事,这是正当渠道进口的物资,我们是根据神的旨意把它们分给各地教堂。日本警方也许会过分猜疑而否定我们的说法。”
毕里艾神父说了一番具有威慑力的话。强调他的信念,自始至终把振兴巴奇里奥教会放在首位的,不允许日本叛徒的卑劣行为损害教会在信徒心目中的权威,
“现在,巴奇里奥教会已经进入重要历史时刻,您也知道,我会扎比艾鲁先师来日本传教迄今已有五百年历史,说句实话,我会的传教历史比其他会短,现在必须反省,必须采用灵活的形式传教。这节骨眼上发生这样棘手的问题,给我们接下来的发展带来莫大困难。”
毕里艾神父诚恳地说完,最后请求夫人说:“鉴于这一情况,我会拜托夫人和您的先生设法稳妥地解决这一问题。为了古里艾鲁莫教堂,为了巴奇里奥教会,无论如何得借助您和您先生的力量。”
夫人的先生,在日本的地位仅次于司法行政最高长官。毕里艾神父狼狈来访,也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毕里艾神父时而面带微笑,时而表情沉痛,脸部表情非常丰富,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不断把手放在额头上画着十字。
“明白了。”夫人点头说道,“我也是信徒,听了您说的这番话非常感动,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造成社会对古里艾鲁莫教堂的误解。假若到那种程度那就太可怕了,我立即转告我的先生,请他妥善处理。”
夫人充满自信,丈夫与自己都是同一宗教的信徒,并且深深爱着自己。夫妻俩感情甚笃的事迹,经常被新闻记者报道。
谈话结束后,夫人安慰毕里艾神父并招待他用餐。
毕里艾神父在女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