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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那么哪些行为算是犯罪?”
她想了想:“抢劫商店。”在她心目中恶中之极是偷窃,而不是谋杀。
麦克翻过了一页纸:“你知道你有哪些合法权利吗?”
“不知道。”她理直气壮他说。
“我现在就念给你听,有什么不懂的,提出来。”
他用同样平淡的口气念了整个条文。然后看着她,问:“你知道保持沉默是什么意思吗?”
她皱了皱眉:“知道一点。”
“意思是说,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个权利,那么你说的话将被我用作法庭上的证据。明白吗?”
“是的。”
“知道法庭是什么吗?”
“就是有法官的地方。”
“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
“律师?”
“对。我们俩谈话时你有权请一个律师加入。这点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
“好。你打算放弃保持沉默的权利吗?你打算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与我谈话吗?”
“大概吧!”
“大概不行,要不要先和你母亲谈谈?”
“我想应该要吧!”
麦克站起来说:“那么走吧!”
我跟着他们出去又来到大厅。
女孩的母亲——约翰逊太太正在闭目养神。她好像有点恼怒,因为她的女儿吵了她的好梦。她睁开眼睛,但丝毫没有动弹,全身倒在椅子里,双手放在她凸起的腹部。她的头靠在墙上。墙上有一道黑色的条纹。它是被无数等在审讯室外坐在同一把椅子上,而又同样把头靠在那个地方的人靠出来的。约翰逊太太穿的长袖罩衣袖口有点短,这使她手腕上的青筋暴露无疑。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霉气和酒精的味道。
约翰逊太太瞟了蒂娜一眼:“这次又怎么了?”
“这人说我可以不必讲话。他还说我可以请个律师。”
“哈,你不需要,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回到那屋子里去,原原本本地告诉那人。不说完不要出来。”
蒂娜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来,约翰逊太太已经转向麦克:“我得去一个地方,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你得留在这儿。我和蒂娜还需要一会儿时间。要是你想喝杯咖啡,自己去弄好了。楼下有台饮水机。但是法律规定得很清楚,审讯期间你必须在外等候。我只能把蒂娜交给你。”
“放了她?”约翰逊太太皱着眉,“你不打算把她送进少管所?”
“我们暂时还没涉及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怎样,你必须等在外面。”
“我告诉你,这孩子是个麻烦,我管不了她。把她带回家没用。不让她惹麻烦的惟一办法是把她关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麦克说,“等在这儿,约翰逊太太。”
蒂娜变得闷闷不乐。她转身离开她母亲时,我把镜头推向她的脸,听见她骂了一句:“母狗!”
麦克问蒂娜:“可以回去了吗?”
蒂娜低垂着头,一脸的沮丧,突然显得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得多的样子。她跟着麦克,故意大声他说:“我不跟她回家,你可以把我送到我姐姐家。”
“我不能。”麦克说,等着她进了屋子。“你只有13岁,除了你母亲——你的合法监护人以外,我们不能把你交给其他任何人。如果在我们把你送回家以后——假如我们真送你回家,你再想离开的话,那就是你的事了。”
麦克坐下来又拿起了笔:“感觉好点了吗?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嗯……”蒂娜并没有消除焦虑,但还是坐下了。她费尽心机做着最后一次努力,“我想回姐姐的家。”
“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麦克说,“给我讲讲那晚发生的事吧!”
“那天晚上我已经离开了。”
“事件发生时你又回到了现场是吗?”
“算了。”她屈服了,身体往椅子里缩了缩,胳膊时撑在桌面上。“我和我的朋友安吉,还有姐姐达坎去了那个公园。”
“去干什么?”
“我们带了孩子——安吉的儿子和达坎的女儿去玩。那个墨西哥小子走过来抱起了达坎的女儿。安吉走过去把小孩抱回来。那人跟了过来,开始逗她的小孩——安吉的小儿子五个月大了。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们想不想去喝点什么。安吉说她没钱,那人说钱由他来付。所以我们跟他进了商店。”
麦克作着笔录,但是好像听得心不在焉。他很少抬眼看那姑娘,像是竭力避免目光的接触。“那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佩德罗。”她说,“我们跟他进了商店,安吉和他喝了不少。我们去付钱时,那人已经在那几。他请收款员记账,可人家告诉他不行,于是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50元的钞票付了账。”
“佩德罗有个钱包?”
“嗯。我们回公园去的路上,他不停他说大家不如做个朋友。”
“你喝酒了吗?”
“我喝了两杯啤酒,那味儿真叫我恶心。”
“他和你们回到了公园里?”
“嗯,我们玩多米诺骨牌,还有其他玩意儿。”
“玩多米诺的都有谁?”
“我、安吉、姐姐达坎,还有那个人。”
“你们喝了酒,他也喝了酒?”
“他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我对他说:哥们儿,别喝多了。”她语言精练,口气平淡,“我从没见过有人那样喝酒的。”
“达坎也在喝酒吗?”
“她在吃炸薯片。一辆洒水车开过,把孩子们弄湿了。于是我们决定回家去给他们换衣服。那人说他也要走了。我们收拾起孩子的奶瓶、鞋子,他抱起了安吉的小孩子,因为那孩子睡着了。我们进了家门,那人把孩子抱进屋。”
“谁请佩德罗进去的?”
“没有请他,他自己进来的,因为他手上有孩子。我告诉他最好离开,他有点醉了。”
“你赶他走了?”
“当然。”她假装很生气,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
“他进了屋待在什么地方?”
“开始他坐在沙发上喂孩子,因为孩子已经醒了。然后他进厨房又拿了些啤酒。过了一会儿,我们说让他走,因为我们也要锁门走人了。然后我姐姐达坎说,‘你猜他会不会给我付车费,如果我想进城的话?’但她自己不想问他,于是我帮她问佩德罗,‘能不能给我们点钱?’他给了我10美元。我给了达坎5块,自己留了5块。”
“他给了你们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当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于是安吉提议逗逗他。他兜里有几百块美金呢。”
“谁提议要逗逗他的?”
“安吉。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实在没钱养活孩子们了。”
“所以你们决定从他那儿捞点钱?”
“除了糊口,我们还得付房租。”
“你们大家商量这事儿时,佩德罗在哪儿?”
“不是大家,姐姐达坎与此无关。”
“当时都有谁在房子里?”
“我、安吉、姐姐达坎,还有安吉的姐姐泽玛以及她的朋友小个子。当然还有孩子们。”
“佩德罗在哪儿?”
“他坐在泽玛的卧室里。”
“你在哪儿?”
“我在浴盆里。我们去公园之前我刚刚从我男友那儿来,我回来换衣服,并没打算在这边过夜。”
“这么说,你当时在洗澡。”
“安吉进来,说那傻小子喝醉了,说我们如何需要吃的等等。我告诉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吧!”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出了浴盆,就坐到起居室里看电视了。”
“你穿了衣服?”
“当然。”她显出诧异的样子,“我当然穿了衣服,你以为呢?”
“当时佩德罗在哪儿?”
“他们把他弄到泽玛的卧室里,还叫我过去。我去了,看见那人没穿衣服。”
“谁把他的衣服脱了?”
这次蒂娜一脸的无辜:“这我不知道。”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安吉让他吻她,使他觉得她会对他有所行动,因为那人来这儿本来就是想找个人做爱的。那时她们已经叫了香农。我回到起居室,看见香农来了。”
“她们叫你到泽玛的卧室,是想让你和佩德罗做爱吗?”
“不、不!”蒂娜脸涨得通红,“她们只是想让他产生那种想法。”
“有没有哪个女孩自己脱衣服?”
“没有。没穿衣服的只有佩德罗一个。他只穿了内裤和袜子。”
“你进入卧室里的时候,他在吻谁?”
“安吉。”
“他们在床上吗?”
“不,他平躺在地板上。我跑过去告诉安吉香农来了。”
“是谁叫来了香农?”
“他们说是安吉,他来得很及时。”
“谁告诉你是安吉叫了香农?”
“安吉的姐姐泽玛和她的朋友小个子。他们在聊天,嗯,就是谈话。安吉和那人待在卧室里。泽玛说虽然那是她的卧室,她也并不打算进去。”
“你在佩德罗的袜子里找到了钱?”
“啊……嗯,我给他脱袜子时,20块钱掉了出来。我不知道是谁捡了。然后香农就到了,安吉跑出了卧室,所以我也出去了,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香农走进来朝着那人的脸就打。我试图把他拉开,我对香农说,这样做没什么意义。然后他们蒙上了那人的眼睛。”
“谁干的?”
“香农。”
“又是谁把他捆起来的?”
“也是香农。他从卧室里找了一根白色松紧绳。”
“好。”麦克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阴沉了下来,但还是没什么大波动,“好,接下来香农对那人干了些什么?”
“香农打他。后来我走了,因为安吉和泽玛的妈妈下班了。她进来就骂我,说我是条母狗。我们俩总是合不来。一见面就这样。”
在她进一步进行她的长篇指责之前麦克制止了她,问:“你不住在那儿?”
“不,我只是那天去了安吉家。”
“当时香农在干什么?”
“还在揍佩德罗。每次那人企图站起来时,香农就变本加厉地揍他。那人不住嘴地求饶,求香农别再打他。”
“香农为什么打他?”
“我不知道。他告诉我在一次骚乱中,曾有一个墨西哥人朝他开枪,从那以后他就讨厌墨西哥人。”她举起双手,表明整个事件对她来说不可理解。
“他们把佩德罗拖出房子的时候,你在场吗?”
“不在场。我坐上一辆公共汽车,回到我一个男友的家里去了。”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特弗。”
“如果我问特弗,他会证明你整个晚上都在那儿吗?”
“嗯。”
“你什么时候离开安吉家的?”
“记不清了。”
“是午夜之前吗?”
“大概吧!”
“天是6点钟黑的。香农过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吗?”
“是的。”
“现在,蒂娜。”麦克身子往前探,突然变得像父亲般慈祥而又严厉,“到目前为止与我交谈过的每个人都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告诉香农佩德罗有钱的人。”
“不,不是我。”
“听我说,不要自我麻烦。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编故事,你也想保护自己。但现在我已经与四个在场的人谈过话了。我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我也知道你干了些什么。现在,我不想再听任何谎言。你刚才告诉我的都不是真的。”
蒂娜嘀咕着:“那是真的。”
“有些是,但并不全是。回答我‘是’或‘不是’,佩德罗遭受抽打的时候你在不在屋子里?”
“是的,我在。”
“你打了他吗?”
“只打了一次。安吉从厨房里拿了把铲子进来,我就把它放在那个男人身上。铲子是热的,他的皮肤发出嘶嘶的响声,还有臭味。”
“你对他就做了这么多?”
“就这么多。”
“还有谁在屋子里?”
“我、安吉、香农和小个子。泽玛进来过几次,给她的孩子拿东西;但她也用铲子烫了那人。”
“还有其他的人吗?”
“佩恩和斯努普,我的两个男朋友。”
“他们俩怎么会在那儿?”
“安吉打电话给他们了。”
“佩恩和斯努普到那儿之后,干了些什么?”
“他们看见鲜血和其他东西,非常兴奋。他们想用最好的枪杀死他。佩恩和香农从背后抱住那个男人,好让斯努普打他。他们想把那个男人打昏,但是他们就是做不到。”
“有人试着劝香农不要再打佩德罗吗?”
“我们试着把他推开,但我们一转身,他又回去了。”
“告诉我,香农刚来时,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那个男的在卧室里。”
“你告诉他那个男的有点钱。”
“我说了。看起来那个男的刚发了工资。我说,他有几张100元的,几张50元的。”
“你搜他的衣袋时,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拿。我把钱包拿在手里,安吉从我手中把它抢走了。我不知道她拿了多少钱,但是我什么也没拿。”
“从他袜子里掉出来的20元钱到哪儿啦?”
“我捡了起来,但香农把它抢走了。他说,他踢了那个男人的屁股价值100美元,但他什么也没得到。于是我就把那20美元给他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那个晚上你顺手牵羊拿了多少钱?”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个男的给了我5美元。”
“你看见香农把他名字的头一个字母刻在佩德罗身上没有?”
“我不在那里。达坎不让我进去。”
“你不在卧室里?”
“不在。”蒂娜的声音提高了,“安吉和泽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