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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白-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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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
他走下汽车:“下趟车要半小时后才来,如果你病了,最好现在就上车来。”
“我没病!”我说,“我在等出租车。”
他一耸肩膀,重又回到驾驶座上:“开出租车的可不会为了一点钱在树丛里绕弯。要是你成心把自己淋得精湿,我才懒得多嘴呢。”
司机悻悻地开车走了。
我又躲进夹竹桃丛中,藏得更隐秘,离停车场上的灯光更远了,因为我怕我的黄卡其布上衣在黑夜里大显眼。但愿夹竹桃淡粉色的花丛能把篱笆的缝隙遮住。我妈妈是我们家的植物专家,她常常告诫我们离夹竹桃远点。这东西,无论枝叶还是花朵都有毒。可这会儿,我蹲在有毒的花丛中也比出去安全。
透过层层枝叶,我又开始在我最后一次见到斯科蒂的车道那一头寻找他。福特汽车的速度慢下来,拐进车道,停住了。前门打开,顶灯随即熄灭了。但我还是看到一个人的头顶一闪,从开着的车门里钻了进去。夜很黑,风吹得树叶摇晃不定,我看不到什么其他东西。
我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时高时低。四周的树叶哗啦啦响着,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加上不时传来的马达声,使我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
这座停车场四周围绕着一道栅栏,隐没在景物之中。我挪到栅栏边上,离汽车不到十码远。这样可以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有那么一刹那,我真想一步跳出去,上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斯科蒂又怎么会认识车里的那三个卑鄙的家伙。可是本能压倒了冲动,我依旧一动不动地伏在原地。
一个突出的树根绊了我一下,幸亏我抓住一根小树枝才没摔倒。我将靴子上的泥磕下来,突然,汽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几道灯柱扫过树丛,福特车向后一个大转弯,顺着车道朝公路开去,我赶忙低下头,汽车朝着来时的方向开走了。
虽然没看见斯科蒂,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上了那辆福特汽车。我一直等到红色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才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回到候车亭下,去拿斯科蒂的皮包和我原先放在椅子旁边用盒子包着的晚饭。
盒子破了,食物的味道飘了出来。我饿了,拿起一块东西就吃,一边吃,一边往回走,我要到餐馆去给出租车公司再打一个电话。
我走走停停,回头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走了。我倒并不十分担心,也不害怕什么,只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几滴冰冷的水溅在我的脸上,一抬头,天上几颗星星闪闪发亮。爸爸常说,“天上有星,地上无雨”,但我身上却湿了一片——这不是雨,是路两旁的自动洒水器喷出的水。洒水器啪啪几声响,然后水滴就像阵雨一样落下来,本来路边的植物和那条狭长的淡灰色小径已经被雨水冲刷过,这下又湿淋淋的
我穿过这冰凉的水雾,朝车道上奔去,那是最近的一块还算干的地方。有两次我差点滑倒,开始是踩在滑溜溜的泥里,后来又是在滑溜溜的小径上。一手拿包,一手拿吃的,我晃晃悠悠地左摇右摆,像冲浪运动员一样,设法保持平衡。
终于跑到车道上了。我的皮靴里灌得满是水,走起来吱吱响,脚趾头冻得冰凉。缎子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湿头发一缕一缕的,风一吹就扎在脸颊上。我开始瑟瑟发抖。
我晃晃脑袋,把头上的夹竹桃叶子抖下来,用手理了理耳后的乱发,又扣上外套的扣子。我的胸罩湿透了,变得和衬衫一样透明。我抱着肩,往餐馆走去。
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丢在路边的两株桉树中间。旁边一个洒水器还在“突突”地喷着水。乍一看,像是哪个笨蛋没头没脑地丢在那里的高尔夫球袋。真奇怪,我想,刚才我怎么没发现这东西呢?我注意过这里,因为我最后一眼看见斯科蒂时他就是在这儿。
黑色的物体动了,翻了一个身。
“玛吉。”这声音轻得像落在草地上的水珠。
“斯科蒂?”我试探着向前走了儿步,提防他冷不丁跳起来,“你摔了一跤吗?伤着了吗?”水滴不断落在我脸上,流进我的眼睛里。
斯科蒂仰面躺在一棵桉树的树根上,胸向上拱着,肋骨上插着一把刀,只露出象牙刀柄,好像是这个刀柄把他给提了起来似的。一股股浓稠的、黑色的液体沿着刀柄流出来,弄脏了他的衬衫,渗进他身下的泥泞的土地中。
我跪在他身旁,惊讶得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我抬起他的头,放在怀里轻轻摇着。他很重,我得把他从水里拖出去,又怕这样会使他伤得更重。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多希望他是在开一个恶意的玩笑啊!接着我看到了他那双眼睛,这才明白他的确快要死了。
我从他身下拽住他的胳臂,把他从洒水器那里拖开。让他躺在小径上,我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一边给他擦掉脸上的水,一边说:“斯科蒂,我得叫人来帮忙。”
他想举起手阻止我,可是已经没有力气抬抬手了。他的手软软地垂到湿漉漉的水泥路上,那股彻底的绝望劲儿使我难以从他身边走开。这时,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贴近,比一对在床上偷情的情人还亲密。
“我得找个人来帮帮我。”我说着,站起来要走。
他弯弯手指,示意我靠近一点,他喘息着说:“那房子,你留着吧!”一股黑红的血水从他嘴边流了出来。
“啊,斯科蒂,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脱口说出这句话时,我整个人已被强烈的情感所淹没,说不清是爱,是恨,还是怕。可现在不是讨论那所该死的房子的时候啊!
他费劲地集中目光,盯着我的脸,说:“对不起。”
就这短短几个字,听起来却像灵床前的忏悔,像在做最后一次努力来弥补他生前所犯的罪过。我想说点什么,让他安心离去。“凯茜爱你。”接着,我又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我也曾经爱过你。”
我在萨尔瓦多见过死人,死在大城市街道上的年轻人我也见过。我知道死亡降临的时候,人们的面色就好像日落西山时留下的越来越暗的阴影,光明一点点隐没掉了。斯科蒂那张英俊的脸上现在就是这样的。
“是谁干的?”我问,“那些人想干什么?”
“把孩子藏起来,”他喘息着说,“藏起来……”
死亡也是有声音的,随着他猛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刹那间,仿佛那些约束人的丝丝缕缕的东西一下子都断开了。他的所有紧张、痛楚,他的未来的一切统统随着这口气消逝了。
我温柔地搂着斯科蒂,像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他的死亡让我发现一种我在他生前从未见过的细致的感情。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经被人这样抱过。我希望斯科蒂能在此时,带着他的尊严,永远留在凯茜的记忆里。
我拉上盖在斯科蒂身上的外套,把他的脸盖上。然后站起身,想去附近找个人来。
但没跑几步,从身后射来一束明亮的车灯,把我身旁的路都照亮了。
我转过身,冲着驶来的小轿车用力挥舞双臂,示意司机停车。
但这是一辆白色的福特车!
它不但没减速,反而朝着我猛冲过来。

 
22
我撒腿就跑。
那三个人又回来了。
他们可不是来接斯科蒂回家的——当然不会。刚看到那车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暗暗祷告千万别是他们,可这会儿我已经在心里咒骂起斯科蒂来——都是因为他,我才卷进了这场无妄之灾。
我第一个反应是跑回餐馆去,可路太远。我一转身,一头扎进停车场栅栏外面的灌木丛中。夹竹桃的枝枝杈杈划着我的脸,混合着一种甜腻的花香,在我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我猫着腰,朝叉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暗暗叫苦:“快来个人带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停车场吧。都十几分钟了,怎么一辆车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时候不是常有停车的吗?”
我就像一只被人追赶的大老鼠,在栅栏和花丛中间狭窄的小道上狂奔着。栅栏约有九尺高,夹竹桃花丛密密层层地将我和公路上的人隔开。小轿车沿着路边开着,从车里射出的一道耀眼的手电光不时照在我身上。
那三个家伙扯着嗓子对我大喊。一个人叫道:“出来!”他喊了两次,可不论谁的声音我都听不清楚了,我拨开树枝,奋力清出一条道路来,耳旁“哗啦啦”的树叶声盖过了那些人的叫喊。
车“嘎”的一声停住了。
“嘿,女士!”透过密密的树叶,我看到那个叫多德的家伙从车里跳下来。手里举着电筒,光不时投射在我身后的树丛里。“得了,别跑了,女士!咱们都累得够呛,多没意思!我们只不过要跟你说点事。”
他的声音令我不寒而栗,就像脚陷进冰凉的泥泽里拔不出来一样。我不停地打着冷战。一回头,我瞥见那人的手——也许就是把刀子捅进斯科蒂的胸膛里,杀死他的手。现在它就要来抓我了。这令我更加恐惧,于是脚步更快了。有毒的夹竹桃、地上的枯枝败叶和稀泥阻拦不住我向前飞奔的脚步。
“嘿,多德,你这婊子养的。”叫鲍尔斯的家伙坐在车里大吼,“那个小骚货把你吓成这样!快去抓住她,咱们走。”
“去你妈的,阿尼。”虽然我跑起来响动并不小,可多德好像还没找到我在哪儿。不一会儿,他可能是看到我了。他迟疑了一下,走下人行道,来到泥泞的小路上。他在树丛中又窜又跳的,四下寻找我,看上去他的右臂好像很碍事儿。
我一转脸,正好一柱光射在我脸上,照得我头晕目眩。树枝把我的裙子划得一缕一缕的,腿上净是带血的伤口,这一切我都瞧不见了。我咬紧牙关,忍住钻心的疼痛,继续朝一片开阔地跑去,想离那几个人越远越好。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跑步了,这时候正呼哧呼哧喘得厉害。
多德跑得飞快,他一步顶我两步,迅速地穿过一片又一片树丛。
我身后突然静下来。趁着喘息的当儿,我冒险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多德四脚腾空,脸朝下栽进稀泥里,那只受伤的手臂被压在了身下。
鲍尔斯一阵狂笑:“摔得好!你这蠢猪。”
“闭上你的狗嘴!”多德一边往起爬,一边大骂。原来他是让一根小腿粗细的树根绊倒了。他站起来,接着追赶我。一只手紧紧护着受伤的胳臂,痛得龇牙咧嘴。
我拼命地跑着,每吸一口气,胸口就像被针扎似地痛。突然间他就在我身后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逼近我时带来的阵阵气流。他扑上来,我一闪,闪开了,自己也倒进茂密的树丛中。冰凉的泥地上满是小石子,我的脸被划出一道道血印,但我继续向前爬。
“得了,宝贝儿。”那个带刀疤的人在车里大叫,声音里带着冷酷和嘲讽的语调。“别爬了,亲爱的。你会弄得我也满身烂泥。”
多德的脏手抓住我的两只脚,狠狠地把它们按在地上,这还不算,他又把我拽了过来,我的背像被撕裂了一样痛。
“你喜欢来真格儿的,是不是?”他跳到我身上,一拳打得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他那布满片片疤痕的手上满是稀泥,在我两腿间摸来摸去,我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的他手上的热度。
“悠着点儿来,”鲍尔斯大声喊道,“还有我们哪!”
要是我把斯科蒂胸口上那把刀拿来就好了。我挣扎着,要推开多德的身子,摸到他的阴茎时我差点呕吐了出来。我的两只手四下里摸索着,突然我抓着了一根两尺长的木棍,便使尽平生气力向多德那只受伤的胳臂死命地抽过去。
他一下放开了我,狂吼着:“你这婊子养的!”
我从他身下爬出来,起身要跑。
“别玩过头儿了,多德,”刀疤从车里钻出来,“有人来了,快把她塞进车里。”
一辆公共汽车的巨大灯柱扫了过来。我必须让司机看到我!由于地上太滑,我几乎一步一个趔趄地跑到人行道上。
多德又扑上来了,枯树枝落得我满身都是。他脚都站不稳,但还是抓住我的一只袖子。我用力一扯,袖子断了,那家伙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只粗大的脏手紧紧拉住我不放。这时我真急了——他可能会把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毁掉。我朝他一头撞过去,又撞在他那只受伤的胳膊上。
“妈的!”他抬起脚,膝盖顶在我小肚子上,我痛得弯下身子,跪在污泥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又上来一双手把我拦腰提起,我就像一只被掏空了的布娃娃似的被拉了起来。刀疤冲我狞笑着,在黑暗里露出他那口灰色的大板牙,呼吸中还有一股酸臭的味道。我又朝他胸前撞过去。
他并没在意,而是伸出他那双女人气的肥手摸向我的胸前,用力挤压着。我真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快点。”鲍尔斯开着车门,紧张地看着那辆公共汽车越驶越近。
“待着别动。”刀疤回答说:“让车开过去。”
他把我摔倒在地上,紧紧地压在我身上。他身上的汗臭味混在桉树的清香里,把夜晚清爽的空气弄得浑浊不堪。我又要挣扎着起来,他抓住我脖子后面,把我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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