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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白-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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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检查什么。”我强忍住泪水,可还是禁不住哭了出来,因为我所依赖的人就在我身边,保护着我。“我得告诉凯茜这件事,我不想在电话里说。我和爸爸通过话,爸爸说小凯茜已经睡了。我想在她睡醒之前赶到伯克利。”
“你打算对她说些什么?”
“婉转地告诉她真相,你说好吗?”
“很好,别直接告诉她,慢慢说。”他亲亲我的头,“谁去给琳达打电话呢?”
“马雷诺说他去。我想,从警察局那儿听到恶讯总比从前妻那儿听到好一些,是不是?”
“我想没有什么好办法来通知别人一条坏消息。斯科蒂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我说,“就我们两个。这个该死的斯科蒂,他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他为什么把我们也拉进去?”
“什么时候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吧!”麦克转身对马雷诺说:“现在我可以把玛吉带回去了吗?”
“如果你和她待在一起,这样也行。我们还没有找到嫌疑犯。谁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呢?”
“这事完了以后,我们马上去订票。”麦克说,“玛吉得到伯克利那儿去。”
马雷诺点点头,表示同意:“告诉我怎么和你们联系。”
“放心吧,我们会告诉你的。”
马雷诺拥抱了我,算是最后的告别,这种方式对这样一位铁石心肠的老警察来说,似乎不大谐调。他叮嘱我:“多保重。”
我们走的时候没叫醒利昂,睡在椅子上比他在空荡荡的单身公寓里还好些。
我们把轿车停在停车位上,这时仪表盘上的时钟正指向凌晨。
麦克打了个哈欠,说:“我们可以睡上几个钟头了。”
我们朝家里走去的时候,我对麦克说:“佩德罗是个冒牌的艺术家。他赚钱全凭脑子里的鬼主意。”
“那钱是什么地方来的呢?”
“我也正在想,”我说,“佩德罗身上带了一大笔现金,谁给他的呢?”
“也许是他赚的。”麦克打开后门。
“那他为什么不存在银行里?难道他平常总是用现钱付账而不开支票?难道他会把一大笔钱塞在袜子里,又在每一个伸手可及的口袋里放上一点钞票?”
“如果他一直穿着外衣,钱就不会出问题。”
“如果他一直存在银行里钱也不会出问题。”我打开厨房灯。“可是他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家,他是个骗子。那些钱是他用来做诱饵的,他本想钓上几条小鱼小虾就行了,没成想钓到了一条大鲨鱼。”
“佩德罗真是个钓鱼好手,嗯?我们干嘛谈他谈个不休呢?”
“我正在谈斯科蒂。”我握住麦克的手臂,恳求他:“我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趁现在我们还没离开这地方。”


24
威斯敏斯特老旧的教堂在阴沉的天空下看起来黑乎乎的。天下着蒙蒙细雨,远处不时传来狗吠。
我拨开门闩,推开了后院的门。
“现在决定不去敲门还来得及,”麦克说,“没必要非要今晚就让然知道,反正他明天早晨就该知道了。”
“但也许明天早上就迟了呢!”
刚一走进车库,小埃里克就哭了起来。
麦克看着我,好像终于被说服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抢到我前面去敲门。
拉尔夫·然从门后盯着我们看,带着睡意的眼中透出一丝警觉,直到他认出是我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显得很迷惘。
“麦戈温小姐。”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暗的房间,带上门后走了出来。我们挤在狭小的屋檐下,尽量不让雨水淋着。
“很抱歉这时打搅你。”我向麦克介绍了拉尔夫,然后说:“我想你或许能够帮助我。”
他伸出两只手并鞠躬表示同意。
我递给他一张斯科蒂的快照:“认识他吗?”
他把照片举到灯下端详了许久后说:“过去认识。”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然上下打量着我,一脸怀疑的表情:“你是麦戈温女士吗?”
“不错,斯科蒂·麦戈温是我的前夫,他昨天晚上被杀了。”
“什么?被杀了?”然听罢尖叫一声,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所以你就来找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你知道的至少比我多。”我说,“我真的很需要得到你的帮助,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斯科蒂的事情。”
然沉吟了许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斯科蒂是我们的中间人,我不记得他在越南的具体官职了,但有很多年的时间,我们都是利用他来秘密地把博物馆的展品从越南转移到欧洲。”
“他当时是美国使馆文化参赞和合法顾问。”我又问,“‘我们’指的是你和包贡吗?”
“是的,还有我们的同伙们。”
“阮凯和米丹吗?”
“还有其他人,只是米丹并不经常参加,我想他只是希望我们的收集品能得到妥善保存。他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人,他对我们整个行动的参与只限于安全地把这些珍品送到瑞士银行的保险箱。我们其他人并不反对在各地卖出一些物品以换取钱财。整个销售由斯科蒂安排,这样资金和那些艺术品的转移就不会追查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他给你们的价钱公道吗?”
然微微一笑:“我们是窃贼呀,还能指望什么呢?”
我递给他一张照片,那是我第一次来他家后不久在高速公路上拍到的:一辆白色福特车,上面有三个乘客。“认识他们中的人吗?”
“我已经告诉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啦,”他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多德,“但他竟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老样子。他原名叫施坦梅茨。麦戈温夫人,他对你丈夫是很忠实的。他对你丈夫的销售形式从不做任何抱怨。”
“他对斯科蒂很忠实吗?”
“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麦克轻轻握了握我的胳臂:“把你想知道的查清楚。”
“还有一件事情,然先生。能不能把你那份岘港博物馆的目录借给我看一看。”
“当然可以。”
“你还能记得起目录上有哪一件已经被卖掉,有哪一件已经被送到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安全保存起来了吗?”
“我尽力而为吧!”
我们乘坐的飞机穿过了正席卷圣巴巴拉地区的风暴北部的边缘,这是从洛杉矶起飞的第一架航班,7点钟就到了旧金山。降落的时候,天空晴朗,阳光明媚,蔚蓝蔚蓝的。
7点半钟,我们已经乘出租车到了我家门口。
这个早晨的天气属于典型的旧金山的冬日——空气清新而干冷。从前门廊,我们可以毫无阻碍地浏览到马里纳区屋顶的轮廓,它纵贯整个海湾,一直延伸至水那边圣萨利托的山脚下。橙红色的金门桥为一碧如洗的蔚蓝的天空加上了明快的一笔。
我禁不住停下脚步,想要用心记住这些过去十分熟悉的景物,我突然担心以后再也不能巨细无遗地欣赏今天这样的美景。
“这就是事件开始的地方。”我对麦克说,“从有人想买房子开始。”
麦克斯叔叔从前门出来了:“你父亲改变了凯茜的主意,他们刚刚离开了伯克利。”
我拥抱了他然后说:“谢谢你。”
“我的小宝贝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不止一件,麦克斯叔叔,我想我们得去那儿一趟。”
麦克斯又拥抱了麦克,麦克默默地接受了。
我径直走进了房子,下楼直奔储藏室。
麦克斯问我:“我们下来找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猜锗的话,是被藏起来的珍宝。”
“太有意思了,这些东西是谁的?”
“这正是个大问题,麦克斯叔叔。”我一边开着储藏室的灯一边说,“让我们先找一下,如果那些东西确实是在这里,那我们可就得为它的主人而大伤脑筋了。”
在我们存放野营工具的木橱里,我发现了我们用来砍木柴的长柄斧子。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我发现斯科蒂一个人在墙的里面,于是我开始顺着嵌板用斧子柄的头敲。终于,有的地方的墙板敲上去传出“咚咚”的声音。我的天啊!原来斯科蒂做了一面假墙。除非有人亲自参与了这面墙的制作,否则发现它的秘密真是太困难了。
“某个地方一定有入口。”我沉吟到,“斯科蒂肯定没时间每次想进去时都卸下一整面墙。”
“在哪里?”麦克斯一边摸着木头一边好奇地问。
“我可没功夫为这费神了。”我把斧子递给麦克,“是你做点儿好事还是我先来?”
“还是你先来吧!”他说。
“那好,你们靠后站点儿。”我挥起斧头向墙上砍去。
嵌板裂开了,我继续挥斧猛砍,直到砍出一个足够大的洞孔。通过这个洞孔。可以看到斯科蒂放置的四个大橱柜,它们放在原来那面墙的旁边,高及屋顶。斯科蒂这个做事力求完美的家伙,他太会伪装了。
麦克从我手中接过斧子,用尖头把嵌板的夹层撬出。斯科蒂设计的小间很狭窄,仅够从里边打开橱柜的门。
“我早就说过,斯科蒂和佩德罗一样,”我说,“他恨不得把那些来路不正的钱藏在袜子里。”
“佩德罗是谁?”麦克斯叔叔问。
“是个死了的傻瓜。”我回答道。
麦克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给我讲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从一开始传出有人要买房子的消息,坏事就开始了。最令我奇怪的是,要买这房子的是斯科蒂自己。我一直都没有想到事情的线索,直到后来,我终于得知斯科蒂曾是那些专门窃取博物馆文物的窃贼的心腹。你自己想想看,斯科蒂怎么可以放心把这个满是赃物的贮藏室交给别人照看呢?”
麦克斯沉吟了一会儿:“难道斯科蒂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吗?”
“不错,”我说,“他就把东西藏到这儿,藏到自己家里的地窖里,我们分手后他仍然把东西留在了这里。这首先是因为他无法安全地把东西运走;另外,他也认为我会永远在这里住下去。他并不担心他的东西会被发现,只有那次地震,还记得吗?那次他还特地包了一架飞机赶回来。”
麦克斯搓着双手说:“哦,我模模糊糊想起来了,那次你妈妈还在想你们会不会和好呢?”
“斯科蒂想和好的不是我,”我说,“是那些偷窃来的赃物。”
麦克在一边插话道:“你是准备看看里边有什么呢?还是就这么一直聊下去?”
“我不敢看,”我说,“还是你来吧!”
所有的柜门上都是挂锁,有三个橱柜上的挂锁是开着的,只有第四个橱柜是锁着的。
麦克走到门的左边,保持一定距离,伸手打开了这些柜子。
在第一个柜子的架子上,并没有什么光彩夺目的财宝。柜子里除了空空如也的木头盒子,一簇簇包着的稻草和被撕成碎片的黄色包装纸外,一无所有。
第二个柜子还算是给人一点希望。架子用儿童鞋的盒子紧紧包着,就是台湾制造的那种廉价童鞋。麦克用手撑住一只,一把将盖子掀到了一边。
盒子里装满了硬纸夹子,每个夹子看上去都像一块口香糖那么大。麦克皱起了眉头:“该死的,他捣什么鬼?”
麦克斯叔叔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片极小极薄的金叶子给我们看:“这个是越南金‘皮阿斯特’。”
除了美元,黄金是越南商人惟一承认的硬通货,现在仍然是。
“所有这些盒子能值多少?”麦克好奇地问。
“这点儿是小意思,”麦克斯叔叔说,“这所有盒子里的金叶子换一条像样的项链都不够,这点儿藏货只能算垃圾。”
我们终于在第三个壁柜有了有价值的发现,尽管这些发现几乎并不是我所期待着的。这是一些寺院小工艺品:老旧的银币、半透明的玉刻护身符,还有一些铜壶和镐镶金柄的短剑,巨大的、切割粗糙的石头上嵌着大片价值亿元的宝石——可能是红宝石和蓝宝石,或许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镜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也说不准。
最宝贵的发现是一打贴着金邮票的胶纸,那是真正的古代艺术品,绝对值得为之付出生命。
我把手伸向一只木制的珠宝箱,感觉到箱底堆满了纸条,我的食指触到一个有些尖利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那是一个磨光的铜盒子,有录像带的盒子那么大,盒盖上的雕刻图案几乎已经快磨没了。怀着满心的期望,我掀起了盖子。
盒子用红色的丝线联结着,老旧的只剩下磨得光秃秃的一束束。黑色的木头上刻出八个孔,有六个孔里面放着拇指般大小的翡翠小人像,每个小人都持不同的跳舞的姿势,就像寺庙里的舞者。我很清楚失掉的那两个玉像在哪里:有一个在阮凯的皮包里,那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还有一个在南帕萨德纳警署的证物柜里,正呼吸着鲑鱼腥咸的气息。
我把盒子递给麦克看:“你会不会为这东西去死?”
“我懒得为这玩意儿过一条小马路。”
麦克斯从架子底下推出一个大概16英尺长12英尺宽的木箱子,上面用模板刻着“越南共和国银行”的字佯。麦克斯用斧子的一头将盖子撬开,我和麦克扒着他的肩膀往里看。
“哦!”麦克吃了一惊。
“我猜这是包贡。”我说。
盒子里装满了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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