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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住在对面房间里的人看到移动的人形,就产生出一种看见了镜子里边的自己的错觉,不知不觉地模仿塑料模特的动作,就像中了催眠术一样,糊里糊涂地掉下楼摔死了。”
“这就是所谓的镜像杀人?!”
“对,这就是镜像杀人。”我点点头。
“过于牵强了吧,”廖汉龙摇摇头,“当个故事来听还可以,我不觉得真的就能产生效果。”
“我讲这个故事只是做个引子,因为镜像杀人这个概念不容易理解,故事里凶手杀人的方法是否奏效我们不去思考,但是这种诱人上钩的伎俩还是可以效仿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好像是懂了,不过我已经预感到这个方法确实很复杂。”廖汉龙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你接着听我把话讲完就明白了,”我继续说,“我们需要做两件事情,制造镜像和月光。”
“镜像和月光?!”廖汉龙重复了一遍。
“故事里,两座大楼和身穿同样衣服的人就是镜像,但只有镜像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月光,月光就是促成镜像杀人成功的催化剂,没有月光,即便镜像做得再充分,也不会起到致人死地的效果,你懂吗?”
“你所指的月光,是不是就是让某个人产生某种情绪,从而才能做出某种行为?”廖汉龙顿了顿,才说,“这就好比催眠术,只有催眠发挥了作用,被催眠者才有可能说出真相。”
“没错。”廖汉龙能够如此快地理解了我的意图,这令我很欣慰,于是我接着说,“首先,我们要搭建一个场景,必须要与白伟强经常出入的地方及其类似,假如能够做成一模一样的就更好了。布景的事比较简单,就是不知道白伟强经常出入的地方是哪里。或者,按照他目前居住的地方布景也是可以的。”
“要是我们借故去参观一下白伟强的住处呢?”廖汉龙皱了皱眉,“这个倒是不难,可我们得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商海沉浮》最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戏我们还没有拍,就是发生在靠山别墅里的那场戏。主人公把弟弟灌醉之后经过非常复杂的心理斗争,最后决定把酒醉的弟弟吊死。这是全剧最后一个亮点,也是考验演员演技的试金石。当然,我相信白伟强可以胜任这场戏。”
“这是个重头戏,剧组所有人都希望把这部分留到最后去拍,”廖汉龙说,“没提前拍这场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别墅我们还没有找到,租一幢合适的别墅倒是不难,但我们资金短缺,想无偿地去借一幢就有些难度了,目前剧组跑这方面业务的人还没有选到合适的地方。”
“我在写剧本的时候,之所以写到靠山别墅这个场景,是因为前不久我无意之中读报纸的娱乐版,报纸上面写着白伟强新近买下来一栋两层高的别墅,而且别墅靠近山区,我就是因为这则报道,才鬼使神差地写了这么一段剧情,其实这也并不偶然,像我们这种搞写作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写什么。”
“白伟强有栋靠山别墅,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之前没有说的必要,所以没说出来,”我提醒廖汉龙,“你可以用不被察觉的方法问问白伟强的助理,就说目前剧组资金紧张,可否让白伟强托关系去找一幢合适的别墅,拍几个外景和内景的镜头,我想,白伟强会答应把自己的别墅借给剧组的。”
“那好,我明天就按你说的找助理问一问。”
“第二,”我看了一眼纸条而后说,“你给戏里加拍一些白伟强和玛莲娜的亲密镜头,最好是床戏,但床戏不可以尽兴,我需要的是搞到一半被迫结束,怏怏不快的那种感觉。”
“这是为什么?”廖汉龙很困惑的样子,“我不是很明白加这种镜头又有什么用?”
“我是想让白伟强逐渐厌恶那个女人,在床上时,玛莲娜要表露出一个深谋远虑、很物质很无耻的坏女人的嘴脸。即便在拍戏时,白伟强看到玛莲娜这副嘴脸也肯定会想,她对他的好是否纯洁,爱情是否只是为了钱。这些你可以放心,我会在剧本里加入一些男女之间的对话,把这种厌恶扩大化。”
“你是想让白伟强在拍戏的过程中,对爱情感到无望,对向他示好的女人产生排斥心理?”
“就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与白伟强息影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么我问你,男人奋斗的目标是什么,”我进一步解释,“我说的是庸俗的男人的目标。”
“庸俗男人的目标不外乎是为图财图色呗?”
“就是金钱、权力和女人对不对?”我帮助廖汉龙总结了一下。
“嗯。”廖汉龙重重地点点头。
“当一个男人觉得即便自己努力奋斗了却仍然得不到纯真的爱情,得到的只是夹带更多内容的所谓虚情假意,那么男人会不会感到心灰意冷呢?”
“这……”廖汉龙略微思索了一下,“我想要是我成功了,女人都怀揣着功利心投怀送抱,我也会感到生活无望的。”
“第三,”我竖起三根手指,继续说,“彻底调查一下白伟强生活上的逸事,然后补写进剧本或台词里面,这样就会令白伟强觉得这个角色更像他自己。”
“我好像是懂了!”廖汉龙恍然大悟般地说。
“这就是制造镜像,还记得镜像杀人那个故事吗?靠山别墅就是对面一模一样的楼房,而剧集里面的主人公就是那一具穿着衣服的服装模特,”我笑了笑,提醒道,“一旦镜像制造出来了,我们还差最后一步……”
“月光!”廖汉龙一拍大腿,立刻说,“我们还需要月光这个催化剂对不对?”
“没错。”
“可是月光又如何制造呢?”廖汉龙又陷入迷惑。
“就像故事里的一样,镜像可以制造,但月光很难人为促成,必须等待时机。”
“可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拍摄时间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需要那个女人的帮助,”我看向廖汉龙,“你目前还是她的上司,把玛莲娜约出来,我要跟她仔细地谈一谈,你也要把这部戏的利害关系告诉她。”
“把我们的阴谋告诉她!?”廖汉龙更吃惊了,“她会把我们的想法透露给白伟强,这一点你居然没想到吗?从表面看,她和白伟强正处于热恋期啊!”
“连你也说了是从表面看,”我眨了眨眼睛苦笑一下,“放心好了,她绝不是一个看不出利害关系的蠢女人。”
“好,我想办法把她约出来。”
廖汉龙掏出手机要给玛莲娜打电话,我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她答应了吗?”见廖汉龙挂了电话,我问道。
“嗯,答应了,”廖汉龙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今天太晚了,她说她没时间,明天下午她可以跟我们出来谈谈。”
“没时间?”我冷哼一声,“她是在服侍白伟强吧?”
“兄弟啊!”廖汉龙双手抱拳给我作揖道,“儿女私情的事情咱先抛一边好不好?”
“嗯,我懂。”
我喝着茶,冰冰凉凉的,我皱了皱眉头,虽然离得远听不见,但小姑娘显然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的谈话。她看见我的古怪表情,就端着热水壶来给我们续杯。小姑娘转身离开时,我对廖汉龙说:“我还需要一个助手,跟我一起推波助澜的一个助手。”
“谁?!”
“就是她……”我用眼神指向小姑娘。
“她一个开咖啡吧的怎么推波助澜啊?”
“我要把她带在身边一起进组,放心,我保证,她肯定能发挥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以,只要她愿意无偿进组的话,我倒是没意见。”
我一口气把我连日来的想法全部说完以后,廖汉龙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好一阵子,而我则默默地喝着逐渐变冷的茶水。接下来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大概我们心里都存在着将要实行这个计划的罪恶感。我们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心灵也在道德的天平上倒过来又倒过去。
“我们能成功吗?”终于,廖汉龙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成那个样子,让我吃了一惊。
“谁也不能保证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这是我的回答。
“好吧!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廖汉龙一咬牙,“不干!就只能等着露宿街头不是吗?”
翌日,这一天没有白伟强的戏,一上午只补拍了几条外景,下午收工之后,玛莲娜把我和廖汉龙约到了电影厂,空荡荡的摄影棚里只坐着我们三个人。
落座之后,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阵,每张脸都故作掩饰,居心叵测。
“你们找我想要谈什么?”
女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心急,玛莲娜耐不住性子问道,然后她把视线从廖汉龙的脸上划过去,最终落在我的脸上。
“我和你的事情我好像已经解释得相当清楚了,我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没必要死缠烂打的对不对?”
“恐怕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我故意危言耸听道,“你就像一头瞎了眼的驴子,一个劲儿朝前跑,却丝毫没有发觉陷阱就在咫尺。”
“哼!”玛莲娜歪着嘴笑了笑,“怎么,我要是跟了你就前途无量了是吗?”
“你……”
“好了好了,”廖汉龙挥动双手打断我和玛莲娜之间的相互嘲讽,他说,“都迫在眉睫了,你们俩还有心思斗嘴,看看我,我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您二位还分不清利害关系吗?”
“我也看出来剧组似乎陷入了困境,”玛莲娜很轻松地说,“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会尽我所能把这戏里的角色演好。强哥说了,等这部戏杀青,他还会把我介绍到别的剧组里拍新戏。”
“幼稚!”这两个字我是咬牙切齿说的,发音很重,从牙缝里蹦出来。
玛莲娜很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我叹口气小声说:“你以为傍上了白伟强就可以有个好的将来吗?‘当事者迷’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把话讲清楚,别云山雾罩的!”玛莲娜大声说。
“这部戏的成功与否其实与白伟强并没有太大关系,”我努力把问题的利害关系阐述清楚,“《商海沉浮》火了,这说明白伟强不只是武打明星,还说明他驾驭其他的角色也是一把好手,如若片子停播了,那么白伟强也不会失去什么,大不了以后他再找别的剧本再来一次。人家白伟强有的是机会,可是,《商海沉浮》这部片子对于我、廖总还有你,却是难得一遇的重要机会。一旦这片子遭到停播,那么我们三个人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你懂吗?”
玛莲娜垂下眼皮不再反驳我,似乎她也在心里权衡着利害关系。
“我是个没名气的编剧,指望着这部戏火了之后能够给自己赚些人气,”我接着说,“廖总目前的处境你比我更熟悉,你本来就是公司的会计,这部戏停播了,用倾家荡产来形容廖总毫不夸张。最后再说你,如果你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你完全可以把我接下去将要说出的话当成耳边风,但是,设想一下,30岁的女人还能有多少青春去浪费呢?白伟强是男人,你非常了解男人,没几个男人不喜新厌旧,因为爱情这东西比什么都短暂,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白伟强就会对你厌倦。一个令男人生厌的女人,他还会给你介绍剧组拍新戏吗?就算你真进了别的剧组拍戏,你这个年龄还指望能够演什么重要角色而出名……”
“够了,你别再说了!”玛莲娜的声音把我的话堵住,“我知道白伟强只是想跟我玩儿玩儿,他不会投入太多的感情在我身上,这种关系也维持不了太久,我比你们都清楚!”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你还是回到我们这一边来,同仇敌忾对付白伟强怎么样?”廖汉龙太心急了。
“什么?!”玛莲娜盯着廖汉龙,“你说什么?你们要对付强哥?”
“廖总的话不完全正确,”我赶紧把话题拉过来,“廖总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比之外人还是最亲密的,所以不能向着外人,我们首先要团结起来,把《商海沉浮》这部戏搞好才是硬道理。”
“难道这部戏真的沦落到了要被电视台停播的地步?”玛莲娜问。
“是的。”廖汉龙点点头,“估计你还不知道,王总监已经离开电视台了。”
“啊!真的!”玛莲娜抬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回,电视台里没人能支持我们了,”廖汉龙叹息着说,“我们的戏收视率持续下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超美歌喉》的热度遮盖了,电视台声称,假使《商海沉浮》的收视率再下滑一个点的话,就会立刻停播,一旦停播,我们连日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必将付之东流。”
“我没有想到事态会是如此严重,”玛莲娜下意识地说,“强哥好像说过……”
“白伟强说过什么?”我和廖汉龙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他说他想用很低的价钱收购这部剧集,但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当时他好像喝得半醉了。”玛莲娜回忆着说。
“原来白伟强还有见缝插针这一条毒计!”廖汉龙狠狠地咬着牙,握紧拳头用力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