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他这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学长,是我们的大学教授,平时对我颇为照顾——虽然我看得出来,这照顾,含有其他用意。
“幻离……”我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晕车。他很体贴地给我喝了水,然后紧紧地抱住我。之前的不快,全部化作甜蜜的温度。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孟崇言的声音:“我把什么忘在了那里……怎么会忘记呢……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我有些无奈,想说几句话安慰他,睁开眼,却吓了个激灵,只见车镜里,一双眼睛正直直地望着我。爱慕,苦恼,但更多的是——怨恨!
我定了定神,对那双眼睛的主人说:“学长,到了吗?”
他这才从我的身上收回目光,笑了笑:“快了!”
3
我向车窗外望去,一望无垠的田野,在湛蓝如碧的天空下,格外迷人。
我问:“这就是北雁村?”
他点了点头:“这是才修的国道,以前我来的时候,这里都是山路……因为这里特别贫穷,甚至连北飞的大雁都不敢回头……所以叫作北雁村……”
“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这次来有一件重要的事……”他顿了顿说,“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噩梦困扰,梦中……咳咳……其实,我就是想来找到那件重要的东西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来。
看着窗外的美景,突然想,如果在花丛中跟幻离一起,该有多浪漫。想着想着,就红了脸。看了看幻离熟睡的侧脸,幸福的感觉。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孟崇言说:“语尘,到了!”
我睁开眼,窗外,是一些整齐的小楼房,路边有很多小摊,也有一些私家车从旁边驶过,一派祥和自足的景象。
我兴奋地推了推幻离:“幻离,你看外面,这下,我们真的像是来旅行的呢!”
这一推不要紧,他的头竟然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我骇然失色,装起胆子去看,有些哑然失笑——这哪是什么人头,根本就是一个玩具的脑袋嘛!
等等——玩具?
玩具!我猛然回过神来,那么我的萧幻离去哪里了!
我狂乱地扯下披在他身上的大衣——里面只是一个木桩子!
我正想问孟崇言,他却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不时地有过路的人朝我们这边看。有认识他的人就会笑呵呵地打声招呼:“孟老师您来了!几年不见了!”
孟崇言也一一地回应着,见我走下车,忙对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墨语尘!”
我正要发怒,却突然看见,听到这句话后,村民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们看着这个男人,摇了摇头:“忘了……都忘了……”
孟崇言想问些什么,可是,他们却都摇头走开了。
4
村民走后,我问孟崇言:“幻离呢?他怎么不见了!”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他中途下车走了!”
“怎么可能!”我大惊失色,“幻离不可能不辞而别的!”
“也许他给你留下了什么信息呢?”他淡淡地说。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他的一条信息:“语尘,我无法忍受你对我的背叛。你跟他逍遥去吧,我成全你们!”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幻离那么爱我……那么自信……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忍受爱人哪怕一点点的背叛!”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几位凝重——甚至是狰狞,血红的双眼,已经看不见平时的温雅。
我顾不了他的奇怪怪异反应,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如果他要离开我,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留下一个木桩陪我!”
他的神色又恢复到以前的温柔:“我怕你失去依靠会不习惯,既怕打扰你,又怕自己会唐突……所以自己找了个木桩让它陪你……”
我看着手机,眼泪滴落。
幻离,你曾说,你爱我胜过所有。可你为何不愿相信我呢!
眼见天色已晚,他带着我找了家旅馆。
之所以选择这家旅馆,大概是因为它的名字。从没见过一个旅馆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花未眠——况且又是在比较落后的山村。
孟崇言看到招牌的第一眼,脸上突然闪过奇怪的神情,但更多的是迷茫。他对我说:“多么美丽的名字!我觉得……它似乎就是为我而存在的!”
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没有回应。
当我听到老板自称姓花时,就觉得这家旅馆的名字合乎情理了。只不过,多少有些埋汰川端康成。
花老板也认识孟崇言,笑呵呵地说:“孟老师啊,几年不见,近来可好?”
“多谢关心,一切都好……你看,这是我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呢!”
然后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我一直低头不语,竟没觉察到气氛的异样。
在老板的异样眼光中,我要求开了两间房,不想再听他们多说,自己走上楼去休息。
却无意中听到花老板一直在坚持一句话:“这间房子!你必须住这间房子!”
5
一进房间,我就扔下行李,这才发觉,萧幻离的随身行李还在我这里。真是粗心!我有些担心他,没有这些行李,他也应该能回到学校吧?毕竟,只要带有现金,一切都不是问题。
走近浴室,脱下衣服,打开花洒,想借热水冲去一切疲惫以及难过。
忽然听到楼下房间有惨叫声,好像是——孟崇言?我慌忙裹上衣服,跑下去看情况。
却看见孟崇言脸色惨白,双眼凸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扼住自己的喉咙,喃喃地说着:“鬼……鬼……不要来找我……不要……我没做过坏事……”
我连忙过去,用力掰开他的双手说:“学长,你怎么了!怎么会有鬼……”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脊背发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包围了我。
我看到墙上,一个孱弱的黑影一闪而过。
我不敢回头,还在僵硬地安慰着他:“没事……学长……你看错了……我们学过科学的……怎么会有……不会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神色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忽然将我拉入怀中:“语尘,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忘了……我只有你了!”
我想推开他,却又怕他因惊吓过度而再次失常,只好任他抱着。
而这时,我也终于鼓起勇气,打量着周围的摆设。只见这个房间十分典雅,好像是女子的闺阁,而且,还不时传来扑鼻的清香。
无意中看到床头的书柜上,还摆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恬淡纯净,恰若一枝沾着雨露的栀子花。
栀子花,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比喻?大概是因为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满是淡雅的栀子花吧。
而她的照片旁边,也摆着一盆栀子花。
6
好不容易把孟崇言哄着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他惊恐的声音:“你是谁!不要!不要……我爱你……你也爱我对吗……那就请你不要伤害我……不要……”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挥舞着双手,像是在驱赶着什么。他的脸扭曲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见状,我也毫无办法,只好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但愿这样能够给他片刻的舒缓。
果然,他的神色缓了下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连忙睁开眼睛,却大吃一惊。
只见我跟孟崇言都躺在院子里的栀子花丛中!
如果是跟萧幻离,我会觉得很浪漫,可是,且不说身边这个人是我不愿接受的男人,光是想想我们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就已经骇然失色。
这时,他也醒了。
看着满目的栀子花,他忽然尖叫道:“不要!不要伤害我!”
我喊了一声学长,他终于缓过神来,看着我,脸上仍然是无尽的恐惧。他拉住我的手说:“语尘,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院子……栀子花……”
我为难地说:“可是这深更半夜的……”
“语尘!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感觉……”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我感觉……那些花……会吃了我……”
我被这句森然的话吓了个激灵,心里也祈祷着能够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我们明媚的学校,找到萧幻离,跟他说清楚。
但是,再怎么着也得等太阳出来啊。
房间我是不敢再回了,只好就这样呆在花丛中间,皎洁的白,浓郁的香,可是,此时却不是一种美景,而是,深深的恐惧。
死一般的寂静,更添阴森。
于是,我只好不停地说话:“学长,你好像做恶梦了……”
他一惊:“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听见你说梦话。”
他连忙问:“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内容?”
我有些惊异于他的反应,不过还是答了一句:“没有,就是大家做恶梦都会说的梦话。”
他的吁出一口气,喃喃地说,这就好!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惊奇。不过我也不喜欢多问。
百无聊赖,我伸出手去摆弄着那些花,只见这花,比在别处看到的,大得很多,十分饱满。看到花茎的时候,我不禁骇然失色。
7
只见那土地,竟然杂着奇怪的赤色,陈旧斑驳的颜色,在月光下,光怪陆离。
我从小跟奶奶住在乡下,见过一些土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颜色!
仔细看来,那种颜色,好像是——血!而那栀子花,似乎也隐隐约约泛出血液的芬芳。
见到我奇怪的样子,孟崇言问:“你怎么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害怕这片栀子花?”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什么意思?”
我说:“不如我们挖开这片栀子花吧!”
他大惊:“你说什么!”
“恐惧,源于未知。你因为这片栀子花而做恶梦……也许很久以前,你遗落的东西就在这里呢?”
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突然提出那么大胆的建议。也许是——那栀子花真的浸润了灵气,蛊惑着我为它伸冤?
也许他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铁锹,真的就挖了起来。
我在一边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四处张望。
我想,等明天再跟老板好好赔罪吧。这样做确实很冒昧,不过,说不定就能化解学长的噩梦呢!
赤红的泥土被撬开,扬起,又落下,一种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忽然听到他喃喃地说:“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怎么会这样子呢……”
我正在惊奇,却听到“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我捡起一看,竟然是萧幻离的手机!
我还来不及细想,只见他从坑里拿起一本书——川端康成的《花未眠》。
“你终于想起来了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响起。
就在同时,一个人影朝我扑来:“你这个狐狸精!”
那张脸,就在我眼前。上面用油彩画上了重妆,女子的黛眉,潮红,在这张脸上,看起来是那么扭曲怪异。
当这个穿着粗布长裙的身体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是个男人。
来不及惊奇,一把尖刀逼近了我的脖颈。
我吓得尖叫起来,也就在这时,他的右手忽然被反扣住,尖刀也怦然落地。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竟然是——萧幻离!
我顾不上其他,扑倒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他紧紧地抱着我:“别怕,我一直在。”
8
旅馆,孟崇言的房间里,我紧紧地靠着萧幻离,坐在床上。而孟崇言以及那个想杀我的男人——洗了脸后,他露出了本来面目——竟然是花老板——他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看起来,你藏了不少故事!”萧幻离看着孟崇言,冷冷地说。
孟崇言一直盯着那已经泛黄的书,神情痴傻。
“你以为给我喝了下了迷药的矿泉水,我就会任你摆布么?把我迷晕装进后备箱里?说起来,还得多谢你用这种方式把我带到这里呢!”萧幻离似笑非笑地说,“从车厢里出来后,已是黑夜,我到处打听语尘的下落,却无意中听到了有人谈起了你……说你负心薄情,是这样吗?”
“岂止负心!他还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花老板尖叫道,“花栀那么爱他,他却杀了她!本来……她该嫁给邻村阔少爷的!她该享福的!”
“原来……原来……我杀了人……原来……这里有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孟崇言失神地说着。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你毁了她!还有脸说这种话!”花老板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孟崇言看着《花未眠》,痛苦地讲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五年前,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他来到农村支教。他的博学多才,掳获了不少姑娘的芳心。花栀就是其中一个。她不但漂亮,而且体贴,栀子花开的季节,她每天早晨都会给他摘来一捧栀子花。见她喜欢读书,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花未眠》送给了她。不过由于她已经被父母许配给邻村,所以两人只能偷偷来往。快要回城了,孟崇言却发现,她跟邻村阔少爷幽会过,再一想到他离开后,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