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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距离。我想知道它能否走得更远,从一个大陆到另一个大陆。我还想证明纸莎草船能否航行到美洲大陆。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还没有人知道第一个到达美洲大陆的人是谁。大部分教科书都认为是哥伦布。但是哥伦布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美洲大陆的人,他只是再次发现而已。他以过人的才智和勇敢乘风破浪到美洲,因为他相信地球是圆的,他不会从一边掉下去。哥伦布因此而让整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许多强大的国家因此而诞生,曾经被灌木丛林覆盖的荒地上也因此竖起一座座摩天大楼。但是美洲不是他发现的。他只是第一个告诉世界如何能到达美洲的人。他到达美洲时已经是公元1492年了。
美洲大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没有人知道。第一个踏上美洲大陆的人还不知道怎样计算时间。那时还没有历法,没有文字,他的地理常识也极其有限,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到了一个此前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新大陆。
远古人类踏上美洲大陆的第一个代表是四处流浪的渔猎人,他像自己的祖先一样,一直生活在冰封雪冻的西伯利亚。直到一个晴朗的日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封冻的白令海峡东岸。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在他之前,这里只是野兽出没的地方。发现美洲大陆的人到底是徒步走过冰冻的海峡,还是沿着光秃秃的冻原雪堤,用原始的粗笨的鱼竿划着简陋的木筏过来的,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第一个在美洲陆地上去世的人大约来自亚洲冻原。我们还知道发现美洲大陆的人既不懂农业和建筑,也不懂冶金和纺织;他们用兽皮或树皮做衣,把骨头或石头制成武器和工具,因为他们是地道的石器时代的人。
美洲发现者的后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从阿拉斯加南下,直至走遍北美、中美和南美的,科学界还没有找到答案。有人认为新大陆的发现是在公元前15000年左右;也有人坚信这个时间应该至少在三万年之前。不过大家都认同一点,从亚洲北部的冻原向美洲大陆迈出第一步的,是一群没有组织的原始人。他们的后裔就是当今被称为美洲印第安人的土著人。
亚洲冻原和阿拉斯加之间狭长的缝隙从来都是人们可以自由穿越的地方,而且许多近期的发现表明,原始家族部落曾经在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之间往返迁徙。阿留申岛群以及南边的日本流也为那些有航海船只的人提供了桥梁。在美洲大陆,从北边的阿拉斯加一直到南部的火地岛,这群人不断地向南迁徙,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气候和自然环境,也随之先后在有着穹顶的冰房里、在用兽皮或树皮搭建的棚屋里、在茅草屋或洞『穴』里一代一代地扎下了根。许多有着极其明显区别的印第安部族,通过不同部落间的联姻,通过与不断迁徙过来的部族杂居通婚,在美洲大陆上繁衍起来。他们不仅在脸部和体形方面有很大差别,而且语言各不相通,甚至生活方式也截然不同。
哥伦布是这时候才来到美洲的。那是1492年10月12日,他举着旗帜和十字架,从西印度群岛的圣萨尔瓦多登陆。随之而来的是科提斯、毕扎罗和其他西班牙征服者。是哥伦布向那些没有经历过北极冰川艰难险阻的人们打开了美洲的门户。但是我们欧洲人却轻易地忘记了,成千上万个在陆地上迎候他们的并不是欧洲人,而是印第安人。美洲大陆上,还有好几个具有高度文明的强大帝国。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欢迎过海而来的客人。当地的学者告诉这些西班牙人,白皮肤的大胡子曾经渡海到这里来过,带来了文明的秘笈。因此不论在墨西哥,还是在秘鲁,西班牙人的到来都没有引起惊讶;人们没有把他们当做“发现者”,就像很久以前,把文明带给他们祖先的那些人一样,又是一拨航渡者。
可以肯定地说,居住在美洲这个地区的人已经不是当年从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南下的原始渔猎人了。非洲的海浪把西班牙人带到这块没有贸易,丝毫不令人兴奋的热带地区,然而在这里,他们却遇到了知识渊博的人。这些人自己造纸,著书,教授历史、天文学和医学。在欢迎西班牙人的土著居民里有真正的学者,他们能按自己的体系读书、写作。他们组织了学校,观测天文。他们在天文、数学和地理方面的知识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可以基本准确地研究重要的天体运动,计算赤道、黄道和北回归线的位置,还知道恒星和行星的区别。他们复杂的历法比哥伦布时代的欧洲历法更为准确,而且他们已经开始了确切的编年,玛雅零年就是我们的公元前3113年。在气候允许的情况下,他们的医生能用很专业的技术,把死去的名人制成木乃伊;还能像古埃及人一样,用环锯在头盖骨上施行开颅手术,而不把病人弄死。欧洲的外科医生直到哥伦布之后很久才听说这种手术。
他们在城市里有计划地修建了大街小巷、输水管、下水道、市场、体育馆、学校和宫殿。城市居民的住房既不是帐篷也不是茅屋。市民们把草搅拌在泥土里,晒干,制成砖,跟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人制造土坯砖的方法一样。他们在街道两旁盖起了一排排适宜居住的两层,甚至更高的楼房。宏大的建筑物都设有大厅,廊柱直通屋顶,墙上装饰有浮雕和『色』彩艳丽、耐用,颇具艺术修养的壁画。织布机的使用已经很普遍,纺织工艺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西班牙人在那里见到的挂毯和大氅,其技术的完美、工艺的精湛超过了当时欧洲的产品。专业陶匠制造的坛子、碟子、罐子、杯子,以及千姿百态的人兽模型,其精美的技艺至少能和东半球的经典文化产品相媲美。珠宝匠人打造的金银制品掐丝镶嵌工艺,无论在技术还是在艺术方面都精美绝伦,以致那些西班牙人一“发现”,便心醉神『迷』,拔刀相向,完全丧失了理智和良心。拾阶而上的金字塔庞大无比,石柱高耸的庙宇令人震撼,用整块石料雕刻的教王巨像俯瞰着万户千家,整齐的街道、人工开凿的水渠和宽大的吊桥,装点着这如画美景。在人工浇灌的层层梯田里长满了谷物、蔬菜、瓜果、『药』草等,甚至棉花的品种也被改良成为含绒量很高的品种,在大片田地里专门种植。羊『毛』和棉花都经过纺、染和织的程序。欧洲人直到20世纪之前都还无以伦比。
西班牙人最初还以为自己已经环绕地球航行到了具有高度文明的遥远的印度,因而不分体貌特征,不论文明程度,称所有迎接他们的人为“印第安人”。后来才知道自己搞错了,意识到他们闯进了一个新世界,但“印第安”这个名称却永远保留在了欧洲语言中。
到底是谁发现了谁?是那些站在岸上,目睹从东边地平线上驶出一条条海船的当地人,发现了那些站在甲板上,指点着西边地面上影影绰绰的人影的西班牙人?还是相反?教王接到卫队和信使的报告,得知了西班牙人的到来,便乘上华丽的轿舆,在锦旗华盖的簇拥之下前去迎接陌生的访客。和刚刚到达的西班牙人一样,对于自己将要会见的是什么样的人,教王心里也充满了困『惑』。教王和他的人民都相信,他自己是太阳神通过蓄着胡子的白皮肤人留下的后裔,那些白『色』皮肤的人就像现在这些一次次到他的国家造访的人一样。于是乐师们吹起了长笛和小号,敲响了乐鼓和银铃。教王带着保镖和成千上万的百姓,像一支雄伟的军队站在岸边,而他的随从们看见的却是几个登陆而来的西班牙人,从人群中穿过,朝首都走去。
在墨西哥强大的阿兹特克王国,以及后来在南美辽阔的印加帝国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一小股西班牙人,白『色』皮肤,蓄着大胡子,几乎一枪未发就征服了那些强大的帝国。这一切仅仅因为在他们登陆的那些国家里,象形文字的记载,或口头传说,都说曾经有大胡子的白种人把文明的礼物送给他们的祖先,之后又到别的地方去传播学问了。走时还说过,他们肯定会再回来。美洲所有印第安部族的人都没有胡须。他们的下巴上不长胡子。那些从北部冻原慢慢深入到这里的、古铜肤『色』的印第安人都这样。而那些西班牙人在被陆地上的印第安人“发现”时,也正像当地传说中的英雄一样长着大胡子,肤『色』白皙。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被当成是回到墨西哥和秘鲁的贵客,受到了中世纪最强大的王国的热烈欢迎。
一个个伟大的文明中心曾经把北边的阿兹特克王国、玛雅王国和南边的印加王国连成一串灿烂的明珠,但这里的文明却从来没有像传说中讲的那样,延伸到大胡子白人到过的所有地方。古代美洲文明从来没有扩展到热带之外的地区,没有扩展到气候环境能够刺激现代人发展工商业的地区。新大陆的灿烂文明几乎刚被发现就瞬间消失了。外部世界对其知之甚少。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为同代人拉开的帷幕很快就被继之而来的征服者拉上了。此后仅仅几十年间,美洲原有的息息搏动的文明崩溃坍塌,失去了功能,一部分被消灭,一部分被同化,新的形式让我们这些欧洲人更容易相信一切进步的、一切带有文明气息的东西都是因我们而存在的,而一切奇怪、昏暗的东西都是哥伦布时代之前的遗留物。我们之所以得出这样的印象,就是因为那些贪婪地搜刮黄金的西班牙征服者,在世人还没有意识到地球的另一端有什么的时候,就飞快地拉上帷幕,开始大规模的屠杀了。他们干这些事时都高举着十字架,证明自己无罪。
哥伦布和他的追随者们到达美洲大陆之前,墨西哥和秘鲁到底发生了什么?西班牙人发现的灿烂文明确实都是那些来自北极冻原的、愚昧的石器时代人培育的吗?还有别的道路通向古代美洲吗?哥伦布之前的美洲人是否也像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是混血的?亚洲冻原野蛮人的后裔到底有没有在开天之初接待过到墨西哥湾来的航海家?那也正是文明从非洲、亚细亚洲向荒蛮的欧洲沿海传播的时候。
问题就在这里。没有答案。这是一个世界之谜。
我找不到答案,苦苦思索也没用,只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在同样的问题上徘徊。如果美洲的古代文明是在墨西哥和秘鲁土生土长的,那考古学家就应该找到它一步步发展的痕迹。但是不论在墨西哥,还是在秘鲁,只要发现一处文明中心,进一步的发掘就会证明,它在被发现时就已经高度发达了。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它的明显起源。这样一来,答案只能是:它是引进的。如果一种文化突然在某个地区兴起,而在该地又找不到任何发展演变的迹象,那它肯定是从外部输入的,从海外输入的。这是传播学派的观点,而与之观点相反的学派被叫做孤立学派。
那为什么要造纸莎草船呢?我的思绪又飞离了美洲,飞往大西洋,到了我的家乡。在那里我把全部时间都投注到科研和考察中去。四年前,当我第一次在埃及见到国王谷壁画上的芦苇船时,我正作为一个旅游者游历埃及。我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船。它和秘鲁北部金字塔的建造者们在陶罐上画的船同属一种。那个时代正是秘鲁文明在南美洲兴盛发达的时候,比有人开始在波利尼西亚定居还要早许多。壁画上最大的秘鲁芦苇船有两层甲板。下层甲板上画的除了一排排人物之外,还有许多水罐和其他货物。上层甲板上画的则是太阳神在人间的代表—教王,他比所有的随从都高大,周围画着许多鸟头人身的纤夫,靠他们拉着纤绳,芦苇船才得以在水中航行。埃及墓室的壁画上也画着太阳神在人间的代表,教王在那里就是法老。他像一个气势庞大的巨人坐在芦苇船上,周围的人都极其渺小。画中也同样有传说中的鸟头人,牵引着芦苇船破水前进。
很奇怪的是,好像芦苇船和鸟头人总是在一起,因为我们在远离此地的太平洋复活节岛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组合,在表现古代奥龙戈村庄仪式的壁画和浮雕上,太阳神的头像、鼓满风帆的芦苇船、鸟头人总是三者并存不可分割,还有他们的太阳观象台。复活节岛、秘鲁、埃及,如此类似的现象怎么可能在三个相隔如此遥远的地方出现?这太奇怪了。更离奇的是复活节岛上的土著人把太阳叫做“ra”,而几百个波利尼西亚岛屿上的人们也都把太阳叫做“ra”,这不可能只是巧合。在古埃及,太阳的名称也是“ra”。对于古埃及的宗教来说,没有什么字比“ra”更重要了,那是太阳,太阳神,法老的先祖。为了纪念太阳神在人世的代表,复活节岛上矗立着用整块巨石雕刻的、像房子一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