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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说:“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小五,你呢?你爱过女人吗?”
小五也笑了:“我也爱过一个女人,可惜的是,那个女人自始至终也没爱过我,哪怕是到最后,她也在用谎言来欺骗我。就算她与我发生肉体关系,也是因为任务的需要。”
“她还在吗?”我插嘴道。
小五叹了口气,望向车窗外的远山丛林:“我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现在应该也在这远山里。”
小五说到这儿,我却想起另一个人来。“小五,你记不记得那个无皮女人?就是在我们抓获大刀刘时,帮了我们的那个无皮女人。她是谁你知道吗?”
小五一下没声了,我偷偷瞄过去,他抓着相机的手,明显抓得更紧了。我追问道:“你认识她?”
小五还是没回答我,低下了头。我自觉这样逼问他有些不妥,便打住了,默默地开着车,不再说话了。
小五沉默了很久,终于吭声了:“我应该是认识那个女人的,可是,可是我印象中的她不是这个模样。这个女人应该只是我深爱的那个女人的同伴。”
我点了点头,不再提问了。看得出来,小五在尽量回避着某段过去。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角落,是不希望被提起的,就像我心里给春梅留着的那个角落。
车继续往前驶去,距离战俘营应该有四五个小时了,前面的车队终于慢了起来。小五身体坐正,找了个比较隐秘的草丛,把微型相机扔了出去,然后对我说道:“应该是快到了!我稍微有点印象。我以前进入九日研究所时,是被蒙上了眼睛的,到门口才解开。我记得附近大概是这样的。邵德,你把车开偏一点儿,让我能够看清楚车队前面的情况。”
我转动方向盘,让我们的视线不至于被前面的车队拦住。只见在车队的最前方,一道爬满灌木的陡峭山坡出现了。
最前面的卡车上,跳下了一个鬼子兵,走到灌木前,把手伸进了那片绿色的植物。几分钟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片爬满灌木的陡峭山坡从中间分开,缓缓地往两边移去。是一扇被隐藏好的机关大门。
鬼子不知道对里面喊了句什么,然后车队再次发动,往里开去。
我们也跟在后面,发动了汽车。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一扇只够一辆车通过的铁门。我仔细地观察四周,冷不丁看见这扇铁门两侧各有一个约一层高的岗哨,岗哨上面堆着沙包,两挺重型机枪摆在上面。见车队进来,机枪位置的鬼子兵都站了起来,对我们行了军礼。我留意到这两挺机枪,枪口都是对着我们已经通过的那扇伪装好的大门。在这么十几米的射程内,配上这么两挺重型武器,想要强攻是非常困难的。
我和小五没有说话,冷冷地留意着这一切。小五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他的表情很镇定,我始终阴着脸,但紧握方向盘的手心却都是汗水。
我们顺利地过了第二道关卡,进入了基地内部。这扇狭窄的铁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如果不是头顶密密麻麻的灯,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空间,给人感觉完全像是露天操场。
车队缓缓地往前开着,我偷偷地瞟了一眼身边安静坐着的小五,他紧锁着眉头,望着车窗外。我想要开口对他说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能选择沉默,跟着前面的车行驶着,最后靠墙一侧停了下来。
装着那一百个战俘的五辆卡车,车头面对着山洞的洞壁,并排停下了。里面的鬼子兵跳下了卡车,双手端着枪,站在卡车两旁。大刀刘和郑大兵装着武器的卡车也开了进来,他俩故意把车开到了其他卡车的旁边,紧挨着停下。我还注意到,那辆卡车上的司机并没有下车,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一排鬼子士兵整齐地跑了过来,围住了我们的车队。我更加紧张起来,望了望小五。小五神色依然镇定,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往外走去。我摸了摸腰上的手枪,然后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过来了三四十个士兵,加上从那五辆卡车里下来的士兵,一共应该有六七十个吧!他们呈扇形围住了我们的车队。我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我多想,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小五身后,朝他们走去。
只见从士兵堆里,一个白白胖胖戴着眼镜的秃头军官走了出来。他身后四个挂着歪把子机枪的高个士兵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秃头军官看着我和小五,面带微笑迎了上来:“坂田君,看来前段时间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啊!”
小五也笑了,朝着他走去,嘴里说道:“谢谢土肥将军关心,支那人的武器,怎么能伤害到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身体呢?”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面前这看上去慈祥和蔼的老头,难道就是臭名昭著的关东军三羽乌之一——日军陆军省特务机构第一号人物土肥原一郎?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因为之前我与他在沈阳城剿匪司令部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是夜晚,所以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此时我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土肥原一郎应该没有认出我,他笑眯眯地走到小五面前,拍着小五的肩膀说道:“坂田少佐,陆军少壮派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优秀军官,所以大日本的铁骑,才能够在中国战场上所向披靡。”
说完他把眼神移到我脸上,问道:“这是不是新进驻到战俘营的士官啊?九日基地外围以后全部要换成天皇的士兵,支那人全部不可信。”
我连忙立正敬礼:“在下宫本次郎向将军问好!以后还希望将军多多栽培。”
土肥原一郎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侧身,手指向操场后面其中的一道铁门,说道:“来!我带坂田君与这位新兵进去参观一下,也要让新来的宫本君多多了解一下九日研究所。”
我迟疑着,没有抬起步子。当时我和小五正站在那五辆卡车的车尾处,面前是那六七十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兵,土肥原一郎在我们的正对面,只有三四米距离。我心里在默默计划着:如果现在我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能不能制伏这位地位显赫的特务头子?如果制住他作为人质,相信可以为我们今天的行动争取到很大的胜算。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打消了,因为土肥身后贴身站着四个挎着机枪的士兵。我注意到他们的个头都不小,军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在他们军帽没有盖住的地方,铁青的发碴儿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合体人!对!他们肯定是和我一样有特殊体格的合体人。之前我所看到的若干日军合体士兵,头发都修剪得非常短,包括大刀刘,直接剃成了光头。
我犹豫着,抬起了腿,跟着小五往土肥所指的方向走去。我希望在跟随土肥走入基地内部后,能够找到一个对方放松的机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土肥原一郎,控制住他。我相信,小五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那四个高个士兵并没有跟着土肥转身,这点让我觉得很欣慰。但这种欣慰马上就转变成了担心,他们没有转身并不是没打算往里走。相反地,他们是在我们经过之后,分成四个方向,把我和小五夹在中间,然后往前移动。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在前方的小五步子还是很稳,像一个真正的日本军官一样,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我也抬起了头,朝前走去。
冷不丁地,我突然察觉到在我身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我。我往那边一看,只见在我们进来的方向,一个两层高建筑的二楼走廊上,一个穿着黄色军装的军人正看着我。那建筑距离我有二三十米,那边灯光也比较暗。所以我分辨不出他是谁。
之前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重了。
我见过他,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并且应该就是在不久之前。
我边思考着,边走向了操场尽头的那扇铁门前。四个高个士兵还是围在我和小五身边,土肥原一郎很放松地在前面走着,他在铁门前弯下腰,把手指伸进了那扇铁门下面的两个小孔。小孔里应该就是我与小五之前看到的机关。
很快,铁门缓缓开了。土肥原一郎回过头来,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异样。我心里还是抱着侥幸,毕竟对方如果真要解决我们,在我们进入到基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动攻击。目前这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土肥并没有起疑,只是现在要带我们参观的东西,是基地里比较机密的项目,所以才会这么谨慎。
铁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悬挂着灯,墙上用水泥糊得非常整齐。我们陆陆续续走了进去,四个高个士兵还是站在我们前后,把我和小五夹在中间。
这是我第三次进入到这个地下世界,之前和小五潜入到浸泡战俘的房间,以及和杨建进到物质存储的仓库时,我都没有机会认真地看个仔细。我现在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肆意地四处打量,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第一次来到九日研究所的日军军官,我的所有好奇都是正常。
过道与两边的水泥墙壁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仰起头,往头顶望去。
如果这是个天然的山洞被日军加工建设而成,那么我相信应该可以找到一些自然的痕迹,比如头顶出现坚硬岩石或者有水的钟乳石。可是,在我头顶我看到的却并不是自然山洞的洞壁,也并不是水泥糊上的天花板。居然是一块被打磨得光滑平坦的完整的石头,在石头的边缘,我甚至还发现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往前延伸着。
据我目前掌握的线索表明,远山战俘营与九日研究所应该是在三十年代初期,日军刚进入东三省时才建成的。那么,日本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消耗庞大的人力物力,建设出这么个大型的工程——让这个巨大的地下世界成为一个整齐的宫殿般的基地。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日本人进入东三省之前,这个地下世界就是已经存在的,日本人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建设,便投入了使用。
可是,在日本人进入之前,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在这远山深处的地下,建造了如此巨大的工程?他们建设这里有什么用途呢?
一系列的疑问充斥了我的大脑,我一声不吭地跟在小五身后往前走去。土肥带我们下了一个扶梯,又走过一道很长的走廊。最后,在一个两旁有士兵站岗的铁门前驻足了。
土肥原一郎转过身来,脸上还是那种和蔼的微笑:“坂田君,研究所最新的伟大实验,马上要被你看到了,我相信,你们会和我一样激动的。就算是支那人,如果有幸看到这一切,也会高兴地尖叫的。”
说完这话,土肥原一郎挥挥手,示意铁门前的士兵打开门。
士兵弯下腰,扣动了铁门下的机关,铁门缓缓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灯光明亮的巨大房间,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正在里面忙碌着。房间里有很多用玻璃隔出的透明房间,里面关着不少生物,这些生物竟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而是各种奇怪的、我没见过的东西。这些生物缩在隔间的角落里,高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门外的我们。
我的目光马上被吸引住了,正当我准备好好查看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匆忙走上前来,拦住了我的视线。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圆圆的金丝眼镜,白大褂里面的军装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奇怪的是,他的衣领上却没有领章。另外,他的头发也与年龄很不相称,基本已经半白。
这个男人快步走到我们面前,面对着土肥原一郎弯下腰来,非常卑微,这不禁让我联想起了伪满洲国的那些官员。只见他弯腰低声对土肥原一郎说道:“欢迎土肥君莅临实验室,还请多多指教!”他的日语非常生硬,一听就知道不是日本人,这让我很好奇。
土肥原一郎点点头,然后指着他对我介绍道:“这是实验室的黄碧辉先生,坂田君的老熟人,新来的这位士官应该不认识他吧!”
黄碧辉对我和小五行了个军礼,相较于土肥原一郎,表情明显有些倨傲。也就是这傲慢的一瞥,让我突然对面前这个黄碧辉产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我甚至可以肯定,在我的意识里,以及雷子与邵德的回忆里,都没有这个男人。
但是,我绝对认识他,并且和他还非常熟悉。我脑子里嗡嗡的一阵巨响,一组组奇怪的画面闪过——我站在这个黄碧辉的身后,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女人耳后的脖子上,一颗黑色的痣分外抢眼;画面又闪动起来,面前这黄碧辉仰面躺在一个行军床上,表情非常哀伤地默默流着眼泪,眼泪顺着双鬓流入发丝……
不敢再往深处思考,我的头如被刀斧劈开般剧痛,我身子一晃,往旁边歪倒。身旁的一个高个士兵连忙扶住了我,关切地问道:“长官,你没事吧?”
我连忙站正,把思绪从脑海里突然冒出的画面中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