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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站在那儿愣神儿,魂不守舍,他感到越来越忧心忡忡,误以为是寒夜独自在路上,迷失了方向。他眯缝眼睛,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小心刺探“敌情”,他预备对他那鬼迷心窍的外甥囡囡,发动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突袭。料不到事与愿违,他反倒是深陷一个声色犬马的迷宫,茫茫然不知所措。
宽敞的酒吧间,光线昏暗,霓虹灯影朦胧闪烁,恐怕是故意地要让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存心设置某种“夜未央”的错觉,以便使人神魂颠倒。暖气打得“穷凶极恶”,叫人疑心这不用花钱,比方说“窃电”之类的鬼把戏?空气浑浊,闷热难当,香烟的味道很呛人,更别提那些混杂了刺鼻香水气味的“汗酸臭”,简直令人不堪忍受。在这个让人倍感压抑的另类空间,呼吸本身便是活受罪,感觉肺部遭到恶意的挤压,行将窒息,双脚犹如踩在棉花堆,身子骨儿立时就轻飘飘了。
客人犯了糊涂,老板才好做生意嘛。娘舅一眼就看出了这条雷打不动的生意经,骗人的花招恒久不渝,他金城老板见多识广,故而心知肚明,况且他的“茶水铺子”也是这么干的。他马上就替自家的孩子担心起来,囡囡可是个愣头儿青,他那骨子里的纯真魂灵,一天到晚寻思着“香烟、老酒、美色”,他专门干那种自投罗网的屁事儿。一边想,一边踮起脚尖,他努力向着大概是吧台的位置了望,就在袅袅飘浮的烟幕后面,香烟微弱的光芒,仿佛远方的灯火摇曳,迷惑了他频频犯傻,一时间已然是晕头转向。
冬日午后,吃饱喝足,半醉半醒,自然便是一天当中最为懒洋洋、软绵绵,也最为昏沉沉的时刻。男男女女,萍水相逢,彼此不期而遇,又仿佛是如约而至。脱掉了御寒的棉衣、棉袍,人们都穿得那样少,少得可怜,甚至可耻,身子朦胧的线条鬼影子似的晃动,胡乱地拥挤在烟雾深处,倒像是要抱团取暖。
激情狂野的摇滚音乐,急风暴雨一般宣泄,宾客们伴随乐曲强烈的节奏,扭动摇摆着笨拙的躯壳,欲仙欲死,欲死欲生。他们坦然干下“偷香窃玉”之类的勾当,从一个个“香艳”的花头里寻欢作乐,聊以自慰。
花天酒地哟,人欲横流,“紫罗兰”果然是个人神共愤的鬼地方,在他“老娘舅”看来,可真不像样儿。在幸福小镇,这家酒吧的名声向来不大好,同样名声也不大好的外甥,他就爱在这儿“泡”,这人活见鬼。如此这般,他暗自叫苦不迭。一贯洁身自好的娘舅先生,身临其境可是饱受惊吓,心也慌,胆也寒,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走路,只用眼角的余光寻寻觅觅。一路上,他都目不斜视,生怕招惹时时“飘”在他身旁,存心活生生贴近他,顾盼生姿的那些个花枝招展得犹如春天的“女神仙”。
“花神”一样的女人,“色、香、味”一应俱全,加之一肚子的“坏水”作料,她们堪称“秀色可餐”。美女等同于毒品,危害不小,避之唯恐不及,比较“烟瘾”、“酒瘾”、“茶瘾”和“戏瘾”,“色瘾”更胜一筹,一旦上瘾,醉生梦死且欲罢不能。她们天生十分难缠,近不得,远不得,冷不得,热不得,硬不得,软不得,重不得,轻不得,提不起却又时时刻刻放不下,活活要人命,对付她们哪,顶顶好的策略那就是“漠视”!
漠视“花神”们的美妙,漠视“花神”们的美好,漠视“花神”们的美意,尤其要漠视“花神”们的“美味”,漠视她们等同于漠视他自己的男儿身,“老娘舅”他呀,对此心如明镜。
女人嘛,本无贵贱,她们与生俱来都是万分美妙的东西,俨如花之神仙。春光明媚,春色撩人,漠然视之?呵呵,谈何容易,他是“过来人”嘛。
烟雾层层笼罩,美色重重纠缠,娘舅他活像是抱定一颗英勇无畏“入地狱”的善心,不得不咬紧牙关,盲目穿行,一路上魂不附体,他是心痒难挠哇。他不由得屏住呼吸,那么样蹑手蹑脚的步态,仿佛是在欲望的“深湖汪洋”游泳,无翼而翔,艰难穿行在魂不守舍的“行尸走肉”之间,苦苦搜索外甥的影子。娘舅他这是“为救亲人出苦海”,毅然决然地豁出去了。
“苦海”中起伏徜徉的囡囡,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他这人天生的甘于苦中作乐,是个乐天知命人。他慢吞吞伸出一只结实的大手掌,小心翼翼扶住一段玲珑的“水蛇”细腰,仅仅那么轻轻地拨弄,就把个“花神”一样妩媚娇艳的小美人,半推半就地拥抱入怀。
香艳的“小人儿”,宛若一块瞬间滑落火塘子的冰块,立时酥软,在男人的束缚下,驯服得一塌糊涂,心甘情愿陷入他怀抱的深处,千娇百媚地尽性撒欢儿。此刻的她哟,犹如一颗小小的雨滴,自然地渴望融入泥土,哪怕奋不顾身,但愿粉身碎骨,只求心想事成哪。
“咿咿呀呀,啊哟,”她蚊子似的娇声呻吟,轻柔,细碎,那么样的缠绵悱恻,全心全意耍弄手腕,要将已经落入她掌控的男人彻底降服。她看准了,他是块油水十足的“大肥肉”,她是出色的榨汁机,她要当场榨取他。女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肉一肥、就笨了”。
“小人儿”的大嘴巴,肥肥的,厚厚的,涂抹了桃色闪亮的唇膏。她十分努力,把这两片粉刷一新的“武器装备”高高耸起,坚挺秀美的唇峰,稳稳当当瞄准男人,一边发嗲,一边前进。兵戎相见,而他根本不设防,他欢天喜地迎接她的侵犯。她干得得心应手,自然越战越勇,她把嘴唇万分温柔地贴到他脸上,呢喃的私语随之倾巢出动,落雨一般的“淅淅沥沥”,迅猛地将“大肥肉”淹没浸透了。
情场如战场,刀光剑影,危机四伏,圈套当中的男人却根本不抵抗。他本无心挣脱情网,无力抗拒诱惑,他热爱诱惑,早已上瘾,身心绵软,轻飘飘地甘愿就此坠落。惬意地深陷浓烈的烟草味道,美酒相伴,美色当前,他不禁想入非非,不战而降的囡囡呀,一张脸浮起浅浅的坏笑,意味深长。
聆听“小人儿”那些起伏不定的缠绵“雨声”,心也随之起伏不定地缠绵起来,他恰似粉身碎骨在一片湖光山色之中,灵魂渐渐地随风飘散。仿佛是沉睡不醒,又仿佛是半梦半醒,他如痴如醉,做着一个万分美味的白日梦。魂飞天外,心荡神摇,不觉察已然是脸红耳热得渐渐现出原形,他赤裸裸地是一个“好梦之徒”。
眯缝眼睛,叼着香烟,“梦中人”听着“雨声”,他愈加雄心勃勃。春心荡漾,起伏难平,他此刻可是十分、十分地受用呢。他那大手掌还闲不住了,沿着“小人儿”的细腰,一路上往下乘胜追击,轻车熟路,飞快地溜进桃色超短裙那些半透明的裙褶深处,如饥似渴地摸索隐藏其间的“小秘密”。
囡囡的手,热乎乎的,在水蜜桃一般的“小香臀”上自由飞翔,留连忘返。他的眼睛慢慢亮起来,脑海中频频闪现一幕幕“湖光山色”的风光,美不胜收。梦中人万分迷恋,白日梦境中娇小玲珑的雪白“水蜜桃”。
较之男人明目张胆的进攻架势,“小香臀”的女主人丝毫也不示弱。纤纤玉指,流水一般自然挥舞,顺着他那宽宽的肩膀悄然滑落,声色不动地轻盈摸索,她的姿态犹如飞翔。一路上寻寻觅觅,不经意间成功潜入牛仔裤的口袋,迅速摸出一只胖乎乎的黑色皮夹子。这件“战利品”,在“小人儿”的手指间尚未拿稳当,就被一只毫不逊色的白皙小手“呼”地抢夺下来。
“啊哟,没教养!”失手的“小人儿”瞬间又失了颜色,一声娇滴滴的尖细惊呼。她气愤地涨红脸蛋儿,懊恼地挣扎着,慌忙从男人怀中逃离,引得吧台边的酒客们一阵哄笑。
小乐队的演奏,也在这时候停下来。老板示意大家休息,其实是要“轧轧苗头”,防备人家的“老娘舅”跑来闹场子。紫罗兰酒吧的老板,外号“花花公子”,他是一个矮矮的白嫩胖子,满面春风,一肚子花花肠子。此刻他正缩在屋角,伸头探脑。他认得“点翠茶局”的囡囡,并且一向和他称兄道弟,同在幸福小镇安营扎寨,彼此知根知底,他是有些儿畏惧人家的。
“小人儿”倒并不畏惧囡囡,她一贯恃宠而娇。两手叉腰并且还挺胸立腰,她假装恶狠狠地,死死盯住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小强盗”,她预备要好好同他算账,但是她又迟疑了。
娘舅面无表情,声色不动。他一声也不吭,只把那只黑色的皮夹子高高举过头顶,摆在外甥囡囡的眼前使劲儿晃荡,静静地炫耀,默默地示威,他想当众出尽他的洋相,以此逼迫他主动投降。
外甥囡囡依旧笑嘻嘻,他丝毫也不在意,还忙着拿眼神儿同“小人儿”调情呢。他和她,眉来眼去一番交流以后,就顺手牵羊似的,一把夺过娘舅手中的皮夹子,他把它乐呵呵地塞回口袋里。他仰起脸来,干净了玻璃杯中黄澄澄的酒水。这下子,他感觉可真痛快极了,马上对他的“美女花神”卷土重来。
叼着香烟,仍然眯缝眼睛,仍然笑嘻嘻的,囡囡他醉态朦胧不忍心惊醒,就在“老娘舅”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大手掌依旧伸向了“小人儿”。种种这些恶心人的表现,在娘舅看起来呀,分明是外甥囡囡他依旧地“不要脸”。
外甥的“不要脸”依旧在发展,愈演愈烈,逼迫得“老娘舅”睁大眼睛,震惊得吞下一大口唾沫。他赫然看见,外甥的指尖儿,轻盈而又温存地爱抚“花神”白皙的肌肤,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呢喃,听上去那么样的轻柔细碎,让人误以为屋外雨声震天。“噢,宝贝,心肝,花儿呀,我的‘艳娘’哟。”紧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两根粗糙的手指头,有气无力地飞快滑向衣领深处,这个大男人分明是春梦不醒。
堵气,撒娇,迅速地抵抗反击,女人瞅准时机,在要紧关头,重重地一把推开“好梦之徒”。呆立无语的“老娘舅”,死命地绞着手,那条单薄的身影,在烟雾的团团包围中禁不住微微晃荡,眼巴巴望着这“偷香、窃玉”的一对,几度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敢声张。
“小人儿”才刚脱身,立时忿忿地死盯住了“小强盗”,她把个牙齿咬得“咯嗒嗒”响,凶悍的模样好似一只啄人的母鸡。她暗自思量,这个半道上杀出来的白皙家伙,他到底是谁?他令她当众出丑,且不说名誉受损失,那些得而复失的花花绿绿的票子哟,更是叫人心疼。她不晓得他的底细,凭什么在路上“横刀夺爱”多管闲事?这么琢磨,她索性反守为攻,主动上前挑衅,慢慢吞吞贴近他,使劲儿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凶悍。
不用说,“老娘舅”当然是十分地害怕,他徒然地扬了扬眉毛,却没敢出声。乘着她主动凑近的瞬间,他匆忙闻闻她的气味,胆战心惊,头晕眼花。他太知道“花神”的厉害了,实在是“干柴烈火”不好惹,仿佛是一靠近,就将无可挽回地冰雪消融。要不,他多年以来就老老实实地远远躲着女人?
见人家示弱,女人乘胜追击,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凶狠地在“老娘舅”的屁股上面拧了一把。“啊哟,我的妈呀!”娘舅惊愕万状,失声惨叫,身子瑟瑟颤抖,倒像是他刚刚调戏了人家姑娘家,他还卖乖呢。滑稽的一幕,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娘舅”居然还羞红了脸,他急得直跺脚,躲避灾星似的连连后退。惹得一旁的外甥囡囡更加开心,他“哈哈”大笑,忍不住大声讥讽道:“嗨!艳娘啊艳娘,出手够狠的呀,那是我娘舅。怎么你,看上我‘老娘舅’啦?哼哼,他可是个黄花‘大老爷们’哟,哈哈。”一片哄闹声中,出手不凡的“小人儿”老早就笑弯了腰。她那是穷做戏,一心想要讨好客人。
足足乐了好半天,“艳娘”方才缓过神儿。春风满面,艳丽动人,她和和气气地安抚娘舅,说:“哦,原来是囡囡的‘老娘舅’呀,那就是我的亲娘舅,幸会。自古‘不打不相识’嘛,别介意啊。今儿晚上,我半价优惠你啦?”
娘舅闻言,又惊又怕,气得他浑身直打哆嗦,又不敢同她当面理论,他转而冲着自己的外甥尖声叫骂:“喔哟,混账‘小东西’,想便易卖了你‘老娘舅’啊?”他一边骂,一边拔掉外甥含在嘴里的香烟屁股,把它用力塞进他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子里,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子就往门口拽。
洋洋得意的娘舅,那双骨碌碌的眼睛,狠狠白了一眼发愣的“小人儿”,他那样子像是终于出人头地啦。其实么,他早就看出来了,外甥在这儿有势力。他尖声瞎嚷嚷,冲着外甥囡囡骂骂咧咧,努力为他自己争回面子。“快走、快走,跟娘舅回家,离开这‘母狼窝子’。回家,看‘老娘舅’活活儿打烂了你的屁股!混账啊,天生混账的‘小东西’,不可救药,一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