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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那种吸引力你要不就有,要不就没有,无法刻意制造。她没有试,天生就有。”
“你说以前在校园看到她时,她像不太搭理人的样子。其他时候呢?我想知道,她对陌生人是不是常常很友善。你知道,比如她在商店或加油站时,会和不认识的人谈话吗?或有人敲门,比如送货的,她是那种会请人进来的人吗?很友善的那种。”
“不,她很少同陌生人说话,而且我知道她不会邀请陌生人进屋。她从不这样做,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她以前住在波士顿,知道住在城里的危险性。而且她在急诊室做事,熟悉暴力事件,看过坏事发生。她不会邀请陌生人,我也不认为她在这方面会让人有机可乘。事实上,当这里开始发生谋杀案后,她感到很害怕。我周末回家时,她很不愿意我离开……比以前更不愿意。因为她不喜欢晚上一个人在家。近来情况更严重。”
“如果她因为这些谋杀案而感到不安,她应该小心把所有窗子都锁好才是。”
“我告诉过你,她可能以为已经锁好了。”
“但你不小心留了一扇没锁,上周末你重装纱窗时,忘了锁上浴室的窗。”
“我不确定。但那是我想到的唯一可能……”
贝克的声音出现了:“她有没有提到有人来你们家,或是在别处遇到什么人让她紧张?任何这类的事。说不定她注意到附近有辆陌生的车,或者她疑心可能有人在跟踪或偷窥她。说不定她遇见什么人,而那个人把她杀了。”
“她从没提过。”
“如果有那类事发生,她通常会告诉你吗?”
“当然。她每件事都会告诉我。一个或两个星期前,她以为她听到后院有声音,就叫了警察。有巡逻车来过,结果只是一只猫在翻垃圾筒。我的意思是:她告诉我每件事。”
马里诺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工作,她还做些什么?”
“她有些朋友,其中有两个也在医院工作的女友,有时候她们一起去吃饭、购物或看电影。大概就这样了。她工作非常忙碌。一般来说,她不是工作就是回家。她看书,偶尔练习小提琴。周一到周五工作,然后回家,睡觉。周末她留给了我,那是我们的时间。周末时我们在一起。”
“上个周末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
“星期天下午大约三点钟,就在我开车回夏洛茨维尔之前。那天我们没有出门,外面在下雨,天气湿冷,我们留在家里喝咖啡,聊天……”
“在周一至周五期间你多久跟她联络一次?”
“很频繁,只要有机会我们就通话。”
“最后一次是昨晚,星期四晚上?”
“我打电话告诉她,排练后我就回家,可能会比平常晚一点,因为这一次是穿了演出服的彩排。本周末她已经排出空当。如果天气好,我们想开车去海边。”
沉默。
彼得森在挣扎。我可以听到他深深吸气,试着镇静下来。
“你昨晚和她说话时,她有没有提到什么问题?比如有人到你们家来,有人在她工作的地方打搅她,或是接到奇怪的电话,任何诸如此类的事。”
还是沉默。
“没有,她没有提到任何这类事。她心情很好,一直在笑……期待着,噢,期待着周末。”
“再多告诉我们一些有关她的事,马特。任何你觉得可能有用的小事。她的背景,她的人,对她重要的事。”
他机械地说下去:“她在费城长大。她父亲是个卖保险的推销员,她有两个弟弟。医学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是她的使命。”
“她想要成为哪种医生?”
“整形外科。”
贝克:“哦?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当她十岁或十一岁时,她母亲得了乳腺癌,做了两次切除乳房的手术。她母亲活了下来,但自尊心全毁了。我猜想她觉得自己变得残缺、没有价值,没有人要碰她。洛丽有时会谈及此事。我想她是要帮助那些遭遇这种困境的人。”
马里诺:“她也拉小提琴?”
“是。”
“她有没有开过演奏会或参加交响乐团,任何这类公开的活动?。
“她应该有过机会,我想。但她没有时间。”
“别的呢?比如说,你对演出感兴趣,现在正在演舞台剧。她也喜欢戏剧吗?”
“她非常感兴趣。我们刚认识时,这一点是让我对她着迷的理由之一。我们离开那派对,就是第一次碰面的派对,在校园里走了好几个小时。当我告诉她我选修的一些课时,我发现她的戏剧知识非常丰富,我们开始谈剧本和相关话题。那时我正迷易卜生,所以我们就谈他,谈现实与幻觉,在人与社会里什么是诚实,什么是丑恶。易卜生最有力的主题之一是对家庭疏离的感觉。唉,与家分离。我们谈到那些,而她令我惊奇。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笑着说:‘你们艺术家总以为只有你们才能了解这类事。其实我们很多人也有相似的感觉、相同的空虚感、相同的寂寞,只是我们没有表白的工具,所以我们忍了下来,不断挣扎。感觉就是感觉,我相信全世界的人都有差不多的感觉。’我们开始争论,气氛很友善。我不同意她的话。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敏感,他们能感受到我们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会造成隔离,一种被隔离、与众不同的感觉,”
“这是你的感觉?”
“是我能够了解的。我不见得能感受到别人所有的感觉,但我能够了解。没有任何足以让我惊奇的事。如果你研读文学、戏剧,必然会接触到人类的情绪、需求和冲动等各个层面,其中好坏都有,我很自然地进入另一个人的心绪,去体会他的感觉,去表现他会做的事,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想如果我有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我要有这类经验的需求,我需要去分析,了解我刚才提到的各种不同的人类情绪。”
“你能了解那个对你太太做出这种事的人的情绪吗?”
一阵沉默后,彼得森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上帝!不,我不了解!”
“你确定?”
“不,我是说,不错,我确定,我根本不想了解!”
“我知道要你去想会很困难,马特。但如果你能了解凶手的想法,将会对我们有很大帮助。比如说,你在创作一个像这样的凶手角色,他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那个狗娘养的!”他声音撕裂,怒火中烧,“我不知道你干吗要问我。你们是警察!你们该去查!”
他突然又陷入沉默,好像唱针从唱片上被人提起。
好长一段时间,除了马里诺清喉咙和一把椅子被人拉动的声音,录音带上寂静无声。
然后,马里诺问贝克:“你车里还有没有多的磁带?”
是彼得森低声回答,我想他在哭泣。“在我卧室里有两卷。”
“嗯,”马里诺的声音很冷、很慢,“谢谢你,马特。”
二十分钟后,马特·彼得森开始讲他如何发现他太太的尸体。
只能听声音却看不见人实在糟糕。没有别的事来让你分心,我在他描述的景象与回忆里沉浮。他的话把我带入我不想进入的黑暗区域。
录音继续。
“唉!我很确定这点,我没有先打电话,从来不打。我只是离开,然后回家,从不留下来闲谈。就像我说过的,嗯,彩排一结束,场景和服装收好后,我就离开了夏洛茨维尔。我想那时接近十二点半。我急着赶回家。一整个星期我都没见到洛丽了。当我把车停在屋前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第一个反应,是注意到灯没开,她一定已经上床睡觉。她的日程表排得非常紧凑。一次工作十二个小时,再休息一天,这不符合人体的生物钟,完全不符。她星期五做一整天,直到午夜,星期六,嗯,就是今天休息。明天她从午夜开始,做到星期一中午。星期二休息,星期三再从中午到午夜。一向是这样排的。我开了前门,打开客厅的灯。每样东西看起来都很正常。现在回想起来,可以说我没有理由去注意不寻常之处。我倒是记得走廊的灯关着。我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她通常都为我开着。我每次都直接走进卧室。如果她不是太累,不过这种情形几乎不曾发生,我们会坐在床上喝点酒,谈天,嗯,熬夜到很晚才睡。我觉得很迷惑。嗯,有件事让我不能明白,就是卧室。起先我看不到是因为没有灯。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几乎像是我还没看到,就已经感觉到了,像是野兽能感觉到有事发生。而且,我觉得闻到了一股气味,但不能确定,这更加让我不安。”
马里诺:“哪种气味?”
沉默。
“我在试着回忆。我只有模糊的意识,但已经让我觉得奇怪。那是一种很难闻的气味,好像很甜,但又腐烂了似的。很怪。”
“你的意思是人体发出来的一种气味?”
“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很甜,很难闻,很冲,还有汗味。”
贝克:“你以前闻过吗?”
他停了一下。“没有,我从没闻过类似的气味。肯定没有。气味很淡,但可能因为我一进卧室,看不到也听不到,所以才会注意。第一样让我感觉到的就是那股奇怪的气味,它在我心头掠过,很怪……说不定洛丽在床上吃东西,我不知道。像是,嗯……像是松饼,上面浇了糖浆。我想她可能生病了,可能乱吃吃坏了身体。呃,有时候她会拼命吃。当她压力太大、太焦虑时,会吃一大堆高油脂的食物。自从我开始往返夏洛茨维尔后,她胖了许多……”
他的声音现在颤抖得很厉害。
“嗯,那股气味像是有病,很不健康,仿佛她生病在床上待了一天。难怪所有的灯都关了,没等我回来。”
沉默。
马里诺:“然后呢,马特?”
“然后,我的眼睛开始适应黑暗,但我不能理解看到的东西。昏暗之中,我辨识出床来,但不明白床套为什么会垂在那里。而她,用那么奇怪的姿势朝天躺着,还一丝不挂。我还没明白,但我的心已经跳了出来。当我开了灯,我看到她……我在尖叫,但我听不到我的声音,好像我在脑子里尖叫,又像我的脑子从头颅里飞了出来。我看到床单上的污痕,那红色……从她口鼻冒出来的血,她的脸。我认不出来那是她。那不是她,不像她,一定是别人,有人在开玩笑。一个恐怖的幻觉。那不会是她……”
“你接下来做了什么,马特?你有没有碰她,或是弄乱卧室的东西?”
停了好一会儿,只有彼得森浅促的呼气声。“不,我是说,是,我碰了她。她的肩膀,还是手臂,我不记得了。她还是温热的,但当我去摸她的脉搏时,却找不到她的手腕,因为她躺在上面,手却在背后,她被绑了起来。然后,我开始摸她的脖子,看到陷入她皮肉的电线。我想我试过去感觉她的心跳,或试着去听,但我不记得了。我知道,她死了。她那副样子一定是死了。我跑进厨房。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或甚至是拨过电话。但我知道我报了警,然后我走来走去,只是走来走去,我从卧室走进来走出去,我靠墙大哭,又对她说话。我一直对她说话,直到警察赶到。我告诉她这不会是真的。我不断向她走过去又退回来,求她不要让这成真。我在听是不是有人到了。我等了又等,时间像是永无止境……”
“你有没有动任何东西,那根电线之类的?你记得吗?”
“不,我是说就算动过我也不记得了。噢,但我想我没动过。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我。我本来想把她盖起来,但又停了下来,有种预感告诉我不要去碰。”
“你有没有刀?”
沉默。
“刀,马特。我们发现一把刀,野外求生刀,刀鞘上有磨刀石,刀柄上有指南针。”
他好像很迷惑。“噢,嗯,我几年前买的,只要五美元九十五美分就可以从邮购目录上买。噢,以前我去野外时常带着。刀柄里有鱼线和火柴。”
“你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在桌上,它一直都放在桌上。我想洛丽用它来拆信,我不知道。它在桌上有几个月了。或许她觉得放在外面更安心。晚上家里只有她一人,又有这些事发生。我告诉她我们可以养只狗,但她对狗毛过敏。”
“如果我没听错,马特,你告诉我你最后一次看到那把刀时,它放在桌上。那会是什么时候?上星期六,星期天,你在家的时候,就是你换浴室纱窗的那个周末?”
没有任何反应。
“你知道你太太为什么会动那把刀子,像是把它塞进抽屉?她以前有没有这样做过?”
“我想没有。它一直在桌上,几个月来都在灯旁边。”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为什么我们会在衣柜最下面那层抽屉里,在毛衣和一盒保险套之下找到这把刀?我猜那是你的衣柜抽屉。”
沉默。
“不,我无法解释。你在那里找到了它?”
“不错。”
“那些保险套。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空洞的笑声听起来就像在喘气,“在洛丽改服避孕药前买的。”
“你确定,关于保险套的部分?”
“我当然确定。我们结婚三个月左右后她开始吃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