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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出灵那一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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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天相安无事,每天做点饭吃,反正我也是自己在家,亲戚什么的也不是经常走动,头几年我家也穷,这人一穷,就不光人嫌,就连狗都不爱。什么亲戚不亲戚的,没钱你算老几?
因此平时也碰不着什么面,也就是有的大事小情的,才往一起凑凑。
可是这第四天,也就是商老师死的第五天就出事了,王二歪子赶着驴车摔死了。
要说这事也挺邪性的,王二歪子赶着自家的毛驴车,坐在一边赶着。走到村子外边的一号桥的时候,车轮子刚好轧到了桥上的一块砖头。
砖头蹦到了河里,只听见那砖头进河水的声音居然比放大麻雷子还大。这当年买的小毛驴当时就毛了,更巧的是,就刚才被砖头一搁的功夫,王二歪子就掉下车去了。
按理说一个砖头才能多高?居然能把人弹下去,老驴子受惊扬长而去,只留下王二歪子躺在地上蹬着腿儿。
这一幕正好被河边钓鱼的人看见了,钓鱼的人放下鱼竿就跑去,可是到了桥上一看,差点把早晨喝得两碗豆浆全吐出来。
王二歪子的脑壳子被车轮碾碎了一半,脑浆子流了一地,身上还抽搐,更让人害怕的是,没被压到的那一半脑袋。
眼睛还在睁着,王二歪子居然把手举了起来,看来是想让钓鱼的把他扶起来,可是都这样了,谁还敢扶?
就在这时候,受惊的毛驴又跑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跑的比之前更快了,钓鱼的见事不好,往一边闪去。
毛驴车再次从王二歪子的身上轧过,钓鱼的只看见一个黑色物体飞了出去,咕咚一声掉进了河里,等毛驴车过去,钓鱼的才发现,王二歪子的脑袋没了。
原来刚才飞出去的东西是王二歪子的脑袋,再看伤口,就像是被什么绳子硬生生的把头勒下去的一样,根本不像是车轮碾轧的。
就这样,村子里最后一位半吊子的阴阳先生光荣滴挂掉了。他的死法,估计可以参加一个电视节目??《我是传奇》了。
村子里事情就是这么怪,好事情传不开,除了好事情,其他事情都传的特别快,每到中午呢,这事情就传的满村子人都知道了,当然也传到我耳朵里了。
当时我和鬼才这小子正在屋里吃饭,没事干,起的也比较晚,就算这个时候也吃两顿饭。告诉我的是邻居家的小孩,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比我刚才说的版本还要血腥。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位说书先生添油加醋传的,说什么王二歪子从车上被弹的飞了两米多高,脑袋摔进了脖腔子,直蹬腿。驴车回来又把脑袋硬生生的挤了出来,又一蹄子把脑袋踢进了河里。完事那头驴居然学着人大笑了几声。
“你看,我说了吧,这里的事情没这么简单。”鬼才一边吃一边说。
“怎么呢?你从那天晚上就一直说这句话了,到现在还说这句,到底什么不简单?”我反问。
“我也说不好,不过你看着吧,死的绝不止这么两个人。你知道我偷骨灰干嘛么?那是因为我在包我的被子里发现的秘密,这是一种安抚亡灵的办法。
用骨灰盒装亡灵的怨气,但是这次被附身,是我一直到现在为止头一次。我跟你说实话,我总能模糊的看到人的灵魂。”鬼才才16岁,比我还要小两岁,但是说起话来,要比我成熟许多。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王二歪子的死,如果用我的角度看,他的死是一种必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半吊子,一瓶不满半瓶子逛荡。
他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除黑儿的第一要素不是帮人家看呼什么,犯什么,妨什么,而是要看妨不妨自己,他连这都不懂,死了也不奇怪。
至于你那个偷骨灰的本事,很不错,值得表扬。祖传手艺更不简单,你是人民的好榜样,死人的活雷锋。”我轻描淡写的说着。
“但愿你是对的,我是错的,不管我说的你信不信,算了,不说这个。”鬼才把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哦,对了,我还看见你魂魄略发红色,你是不是经历过,或者遇见过什么有灵性的东西?”鬼才停了一下,又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没有其他什么意图,但是我也不会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才认识几天的小鬼,论年龄,我可能抵不过其他人。
但是如果论为人处世,论偷奸耍滑,就是上岁数的也不一定有人花的过我。这要得益于我上学时代。
我上学的时候,就被全村看做是神一样的人物,每当我碰见父母带着孩子回家时候。带孩子的父母都会冲我笑。
我也会冲他们微笑,而且我知道,微笑后是优美的擦肩而过,随后是大人们小声对孩子们夸赞我:“看见没?以后别跟他在一起,他要是欺负你,回家就告诉爸(妈)。”
在全村人的夸赞声中,老子茁壮的成长,终于成了村里最年轻的混子,唯一的上过学的,有毕业证的混子。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快吃,吃完了我去王二歪子家看看,别再弄出来什么岔子了。”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觉得,这小子没说假话,他可能真的能看见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往后放放,观察观察再说,现在主要的是去王二歪子家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被妨了,那就要像办法破了。
最主要的是,这王二歪子如果真死于妨师,那其他人也应该被妨。一边吃饭,我一边看了鬼才一眼。
恰巧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看我干吗?”鬼才问道。
“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好。”我故意装着奉承的口气和他说。
“别跟我来这套,吃人家的嘴短,用人家的手短。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还真拿我当不识数的呢?”鬼才说话不带好气。
我这两天跟这小子说话,倒还真习惯了他这么一出,要不我怎么说跟他还真有点对脾气。不过我也早把他的脾气摸的差不多了。
我故意用轻蔑的语气说:“这事情啊,挺容易的,不过我怕你干不好。“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办不好了。”我没想到鬼才居然这么说。
我只好换了口气,对他认真的说:“还记得商老师的死吗?王二歪子没把那事办利索,我希望你再进仓房,把事情重新来一遍!”
“你不是说王二歪子的死是因为他除黑儿的那天犯了妨师日吗?跟去仓房什么关系?”鬼才不解的问。
“他王二歪子是妨师,可是还有其他人啊,这王二歪子是半吊子,肯定办的不利索,弄不好会死更多人的,待会儿我教你怎么做。”说着,我开始跟他说他去了该做什么。  
第七章 出灵 '本章字数:23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04 09:01:41。0'
 
 前几章我就说过,商老师的死和其他人不同,她是吊死的。吊死属于横死,按理说不能入坟,就算入坟,也得经过特殊的处理。
所谓特殊的处理,就是在死人的地方,用绳子,勒住一只鸭子的脖子,然后把鸭头割下来,将鸭头和符、朱砂全都用白布包上,埋在吊死者吊死位置的下方。
然后再用纸人三个,埋在西南位置的十字路口上,这是治外妨用的,至于内妨,则需要用杨木人。
杨木人这一关,我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不需要再弄了。再一个就是坟里面需要放上虎皮三块,外加朱砂一两。这样才算全部完工。
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和鬼才说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怎么?还不明白?一会儿我会把这些东西都弄现成的,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按照指定的地方埋起来。”我解释道。
“你说虎皮三块,我去哪里弄虎皮啊?”鬼才依旧一脸茫然。
“你咋这么笨呢?那老猫不就是‘炕虎’么?咱整猫皮就免了,剥猫皮太残忍,我记得前两天老钱家的猫死了,扔沟里了,你拿去,把朱砂塞在猫嘴里,然后放到坟前堆得砖门里,咱也不能挖人家的坟的。
至于那鸭子吗,商老师家就有,你抓一只去弄就好了,偷鸡摸狗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这事就是和你这种轻巧利落的人去干,我都干不了。”我到最后也不枉夸他一句,好让他高兴的替我去办事。
“少来这套,行,我帮你去,那你自己干什么?”鬼才这小子果然是从小就混社会的,一下子就点到要害,他这是恐怕我闲着啊。
“我去王二歪子家看看,别再弄出来什么岔子。”我说着,准备去找我的盒子,给鬼才准备东西。
“就凭你?那么多大人,谁能听你的?”鬼才冷哼一声说道,显然他因为小时候特殊的经历,对某些事情有些看法特别。
“不管大人还是什么,就算他是神仙,那也得是谁在理听谁的。”我说着,按开始准备东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哦,对了,你做完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不要回头,还有最主要的一点……”说到这,我特意卖了关子,看着鬼才。
他果然沉不住气了,问我:“最主要的是什么?”
“那只鸭子用完以后身子带回来,还有用!”我笑着说。

“怎么?难道这鸭子还有什么说道不成?”鬼才问道,脸上居然稍显对我的钦佩之意。
“嗯,拿回来咱俩炖了他,你今天帮我忙,我也不能白让你辛苦啊。少扯闲话了,我得抓紧,这王二歪子没儿没女的,没准不出中午就得出。”一边说,我一边弄东西。
我和鬼才一同出了门,各做各的事情去了,我来到王二歪子家,他家的大门上早都挂上了过梁钱,灵棚也搭好了,不知道谁是主事的,显然这是主事的比王二歪子还不专业。
他居然连灵棚不能对着窗户,门,井都不知道,把灵棚正对着井,这还能有好?我走进灵棚里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这王二歪子,居然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就这么拿东西垫着,跟躺在担架上似的,尸体就那么放着,头上供着贡品。
我进了屋,这才知道主事的居然是我二姑。这回可好了,说话方便了一些,不能像别人似的,我说了也不一定信,再说家里人二姑是知道我会这一行的。
我进屋看了看二姑,凑到她跟前小声问道:“这屋里怎么没贴符啊?这王二歪子按理说也是属于横死的啊。”
“一般的,大面上的我还会,可是细节我不知道啊。再说我们当出马弟子画的符,和你们画的符根本就不一样啊。”二姑看着我,“既然你会,你就来当这次的阴阳先生吧。”
“这哪行啊?再说了,我说也没人信啊,还是你来吧,我告诉你怎么说。”我小声跟二姑说。
“拉倒吧,你来吧,那么多句,现学也不赶趟啊。”二姑突然停下了手头的活,对屋里的人说:“我侄子来了,他是他姥爷亲手教的,肯定错不了。”
就这么一句话,把我瞬间就推到了众人的目光之下。不过事已至此,我看了一眼二姑,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继续干了。
看来我今天是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二姑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仔细一品,发现原来她早知道我回来。
为了能震慑住这帮大人们,我得亮出点真家伙了。我掏出带来的盒子,将里面打开,画起了符,符一共三张。
一张贴东墙上,一张贴窗户上,剩下的一张是贴在家里过道门上的。这三张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画的时候都要注意“三圈五画”。
画完以后我让人把符全都贴到指定的位置,然后手拿着五谷,开始在屋里面撵殃,口念撵殃歌:
撵殃撵殃,一去不还乡。
五雷五雷,步步相随。
身披蟒袍,头顶金盔。
左手拿斧,右手拿锤。
劈天天祥,劈地滴裂。
劈神神多,劈鬼鬼灭。
……
还别说,我这两件弄的是有模有样,看的这帮大人全都目瞪口呆,估计自打我姥爷不出山以后,他们就没见过我这么专业的出灵师。
“这主事的是谁?”我问二姑。
“哦,说是他家的一个什么亲戚,是个外甥。”二姑说着冲我一笑,仅仅这一笑,寓意就很深刻了。
这王二歪子没妻没儿,平时也没见他和亲戚来往,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外甥,意图很明显,无非就是猜王二歪子除黑儿这么几年,手头肯定有点存钱。
即便这个真是外甥,他也不是来给这个舅舅扛幡儿来的,而是给“钱”扛幡儿,他舅舅不姓王,而是姓钱。
屋里这摊基本上完事了,剩下就是外边的了,外边这摊,基本上都是起灵的时候用的了。
“谁是王二……”刚想说王二歪子,差点说出来,我赶紧把话咽回去,一本正经的说:“谁是王老先生的本家儿啊?”
“我是,怎么了?”这时,一个一脸横肉的男子站了出来,我搭眼一看,这不是从江西过来的丛老尿子吗?他都能当王二歪子的舅了。
我们这边有一条江和一条河,和是江的分叉,也就是一个小直流,说是江西,其实就是内蒙古。
怪不得没人跟他争当外甥,这小子可生性,年轻的时候跟人干架,直接卸胳膊卸腿儿。不过我心里暗笑,让你贪钱,这回我让你把本钱都亏进去。
“这怎么没有棺椁啊?”我问他。
“哟~这可不怪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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