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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医生人呢?”
池文青提到安医生的时候,萧错脸上就挂不住了,他几乎不敢低头,只是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不住地眨眼睛,然后,他咬着嘴唇说:“安医生去美国请脑科专家……准备下周给格格做手术……安医生说……格格可以重见光明……”
池文青知道萧错心里难受,尽量避开萧错的眼睛,她问:“格格是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要请脑科专家?”
“安医生说,格格的眼睛没问题,是脑子里有问题。手术非常复杂,他去国外请最好的脑科专家来配合他治疗。”
“如果是这样,娜仁萨满是如何得出第三命的?她既然在你面前说出‘真相’二字,就说明,她看见‘真相’了。可她怎么能肯定,你去祭狗神就能知道‘真相’呢?”
“只有一点可能,娜仁萨满看见了死尸,不然她不会说一尸三命的,娜仁萨满的话,其实已经不是暗示了,就是在告诉我,有人要进坡抛尸。”
“进坡抛尸?”此话一出口,就弄得池文青,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片吃惊。
“只可惜,格格出事的时候,我脑子一直犯蒙,不然我一定会抓住那人,问个究竟的。”
萧错反倒一脸愧疚,当日若是能抓住那人,他也不必苦苦思索这一尸三命的问题。池文青看天色不早,叫萧错趁亮回去,路上要是碰到晓筝,就叫她赶紧回来,若是天太黑,就让萧错留他们住一晚,顺便问问何晓筝案子的进展情况。
萧错“嗯“了一声,叫池文青放心。又叮嘱池文青隐瞒此事,千万别叫何晓筝知道,他暂时不想让警察插手驼皮的事情,怕弄巧成拙。池文青也明白,萧错要弄清楚的不仅仅是格格的死因,而是格格到底是谁?
萧错走的时候,池文青又喊住萧错,张了半天嘴,才出声:“格格走了,你别太难过……”池文青还想说句“注意身体”但她没说出来。
萧错回头微微苦笑:“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格格带着孩子,蹲在葬狗坡的祭祀台下哭……”
萧错话未说完,便泪流满面。就在他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眼前突现一人——何敬业。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池文青最喜欢吃的桃酥。两人互相看着,尴尬万千,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一句招呼的词来,只好互相点了点头,擦身而过。
萧错没有直接回葬狗坡,而是去找狄清。他并不担心何晓筝和狄康,因为他认为车祸的地点仅仅是葬狗坡的马路上,两人不会,也没理由,更不可能,进葬狗坡里。再说,狄康的开车技术再潮,也能哪来哪去,安全离开葬狗坡的。
狄氏产业过亿,狄清却操作得游刃有余,唯显不足的就是她的感情。感情就是这样,谁先动心,谁就全盘皆输。狄清走到萧错跟前,仔细看了看他,说:“你瘦了。”
“格格走了,我心里空了,人自然是显得瘦了。”
“找我有事吗?”
“震林,回来了吗?”
“本来昨天就应该回来的,说是飞机转航,挺麻烦的,明天才能到。你……还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新车花了,我来道个歉。”
“没事,公司车多,等震林回来,我们再去把悍马提出来。你……找我,还有事吗?”
“其实,震林那小子和你挺配的,人那么精明,将来能帮你把事业发扬光大。不像我,蹲在山里,没什么出息……”
“萧错。”狄清打断了萧错的话,她说,“我知道,你找我有事……”狄清说完话,毫不回避地看着萧错的眼睛,但他们始终无法靠近,无法对谈,无法拥抱,就是如此。
萧错看着狄清的样子,强行微笑了一下,说:“我想猴渣了……”
第六十八章 危急时刻
狄清告诉萧错,她不会为难猴渣的。那辆车牵扯到格格的人命案子,暂时要扣在交警大队待查。猴渣不是肇事者,很快就会出来的。狄清叫萧错放心,就算不要那辆车,也会叫猴渣出来的。狄清知道,萧错身边需要个人。
萧错说了声谢谢,开着车往葬狗坡赶去。这一路上,他一边思考谜题,一边寻探狄康的车子。萧错也看到了一群死老鼠的尸体,按他的猜想,这一定是狄康的车轧死的。一般来说,老鼠出没都是在黄昏以后,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这些老鼠应该是何晓筝与狄康回去时误撞的。于是,他也就断了再去寻找何晓筝和狄康的心思,直接回了萧宅老院。
平静的葬狗坡外,根本发现不了葬狗坡内的事情,就在狄康准备跳树时,他听到何晓筝大喊:“别跳,危险——这里……”
何晓筝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是身处陷阱,以及气急败坏的心情,在那句喊话里,充满语法和逻辑错误,让人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基本上已经急眼了。万一狄康刹不住腿,跳下树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何晓筝不仅失去了救援人员,而且身边还会多一个挣扎求救的人。
所以,何晓筝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制止狄康。话语一出,何晓筝憋着的那口气自然也就放了出来,只听枯树叶下“扑哧”一声,何晓筝的身体又陷下去一截。
再说狄康听到何晓筝的叫喊后,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刹住行动,蹲在树上,静观其变,他见何晓筝双脚突然下沉,周围的枯叶,也跟着她的双脚坍陷,急忙问道:“怎么了?遇到流沙了?”何晓筝听到狄康说流沙,心里又气又急又不敢说话,心里只骂:这里是葬狗坡,又不是在撒哈拉,哪来的流沙?
狄康见何晓筝不敢张嘴说话,不敢乱动,又用盼救星的眼光看着他,知道事态紧急,心中猜测,如果不是流沙,那就应该是淤泥潭。很多探险家都叫这种淤泥潭为:地狱之门!它可以吞掉一切重物。狄康毕竟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他迅速倒翻一个跟头,从树上倒挂下来,伸手去拉何晓筝,这个动作,和猢狲刚才捉他时,一模一样。
狄康知道,淤泥潭是吸力极大的陷阱,必须尽快抓住何晓筝的手。可是,无论狄康怎么回荡身体,他们俩的手也是要差上毫厘,根本抓不到何晓筝的手,狄康急得乱叫:“快把手伸长点。”
何晓筝奋力把身体往上一探,不仅没有抓住狄康的手,自己的身体反而猛然下沉,又陷进去一块。眼看着自己的手离狄康的手越来越远,何晓筝实在忍不住说:“我试着走出来。”她想使劲抬出脚,但怎么也拔不动腿,脚下面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使劲地拽着她的两腿,越是想走出来,那种吸力就越大。
“千万别动,乱动会形成空间,导致下沉。快把身体后倾,尽量张开双臂,这样可以分散体重,使身体下沉减慢。”
狄康说话间,何晓筝的腰腹部,已经陷入枯枝烂叶当中。此刻,她与狄康的距离,即使再长出一臂之长,也抓不到狄康的手了。何晓筝看着狄康,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她似乎已经感觉出没有生的希望了。
但是,狄康并没有放弃,他又重新翻回树上,他想找个地方跳下树。可是,树周围的枯叶,全随着何晓筝的身体在塌陷,形同一张大嘴,即便是跳下去,也是何晓筝的陪葬品。
就在这时,狄康身后的那只猢狲,摇晃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可能是麻醉喷剂的药劲过了,使它重新清醒。它伸出双臂,似乎又要来抓狄康。何晓筝赶紧喊了一嗓子:“狄康小心!”狄康应声回头,拿起手里的喷剂,嗤嗤又是几下,那猢狲像喝醉酒似的,又倒在了树干上。
“千万别动,胡乱挣扎这种运动,只能加速稀泥的沉积,先冷静下来,别叫,也别挣扎。”狄康四处看着,没有地方可以攀岩。何晓筝眼含热泪,对着狄康说:“你去找绳子,把我拉出来……我还不想死……”
“你把双头举到头顶,等着我找绳子救你。”狄康四处寻看,这是森林,自己又站在树枝上,哪有绳子啊。狄康突然想起自己那把钢鹰,他迅速抽出钢鹰,在树枝上猛砍几下,想砍出一根树枝,就在这时,一道气流突然从泥潭喷出,把下面的落叶喷得到处乱飞。狄康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泥潭里翻出气泡,这种气泡的弹出,就意味着何晓筝又开始下沉。恐慌不停地在狄康身体内乱钻,几颗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冒出。
要是活埋一个人,一般不用埋到头顶,泥过胸口就会被憋死。何晓筝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她开始呼吸困难,两只手伸在外边,明明憋得难受,却又不敢挣扎。何晓筝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控制自己求生的欲望,因为人一旦憋闷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就会本能地去挣扎,就会企图用胳膊撑着往外爬,那样做,死得更快。
何晓筝不敢说话,怕一说话自己就哭出声来,她只是使劲地眨眼睛,使劲地眨。她也不想让狄康着急难过。而她的这种隐忍,却让狄康感觉到,危难之时,又无法援助自己同伴的痛苦。狄康很清楚,以何晓筝下沉的速度,即使他砍出一根树枝,也不会在地面上找到何晓筝了。
就在狄康万分悲痛,拼命砍树枝的时候,一只毛乎乎的东西,扫过他的肩头。狄康顺眼看去,原来,是那只猢狲的长尾巴。他看着倒在一边的那只猢狲,见它浑身瘫软,只有屁股上的那条尾巴,在来回游动。狄康心里立刻狂喜起来,他收起钢鹰,一边扶起那只昏睡的长尾猢狲,一边安慰何晓筝说:“你不会死的,美人落难的时候,总会有英雄拔绳相救的。快,抓住,抓住它。”
何晓筝一听有救了,赶紧伸出手,四处寻找绳子。就在快摸到绳子的时候,她突然停住手,头不断往后闪,并大声怒斥狄康:“这不是绳子,是尾巴!”此时,再看狄康,只见他非常痛苦地倒挂在树枝上,怀里抱着那只昏睡的猢狲。
那只猢狲的长尾巴,在何晓筝面前,不时地还卷起,舞动几下。吓得何晓筝连连摇头。狄康憋红了脸,非常吃力地跟何晓筝说:“这只是猢狲的尾巴,不是它的嘴巴,不会吃了你。人的力气是有限的,求你,快点抓住它的尾巴。”
“狄康,求你,你快去找绳子。”何晓筝只剩下一双手和一个脑袋,在地面枯叶里,来回地转动着。狄康怒火中烧:“这是森林,不是亚麻基地,我到哪找绳子?快点,抓紧尾巴,爬上来。难道你愿意就这样死了吗?而且,是以投降的姿势。”
“不,我还能坚持一会儿,直到你用钢鹰砍掉那根树枝。”
“这只猢狲,什么时候醒过来,你是最清楚的。如果咬我一口的话,别说尾巴,连根毛也别想拽。”但何晓筝依旧僵持着:“这是猢狲的尾巴,它会传染猴疟……如果不及时走出去,一样会死……别担心,我的脚就快碰到底了……”
狄康看着下面,说:“不会的,这地方没底,除非已经到达地狱。”
何晓筝把脸仰面朝天,这样鼻孔还能喘气,她头下的枯树叶,已经慢慢盖住她的脸,她哽咽着说:“……狄康……求你……找绳子……”狄康简直要疯了,他将猢狲的尾巴,再次甩到何晓筝面前,大喊:“没时间了,抓住绳子,快点抓紧绳子……”
树下,不再有何晓筝的声音,随着地面不断的塌陷,她的头,已经被地面上的枯枝烂叶掩埋。四周,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狄康抱着那只猢狲,倒悬在半空中,两行热泪,逆流而下……
事实证明,这实在是个烂得不能再烂的蹩脚救人方式。
第六十九章 潭口脱险
萧错回到房里,顿觉头痛,长这么大,从未这样去绞尽脑汁地想一个问题。他突然想喝酒,他拿出一个白酒瓶子,里头还有四两左右,晃晃,喝了一口,受不了下咽时的辣涩,于是放下,开始抽烟。
他直愣愣地对着桌上的驼皮、琀蝉、瓷片、子弹等发呆。呆够了,觉得发困,但他不敢睡觉,他很清楚,只要停止一分钟的思考,格格的案子就会有一分钟的变化机会。他冲了杯咖啡,然后烫了嘴。
就在这时,池文青突然打来电话,说何晓筝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萧错说格格出事的现场在马路上,他们不会进坡的。池文青还是着急,说狄康的手机也不通,俩人肯定进坡了。萧错叫池文青别着急,说他这就去坡里看看。
萧错放下电话,脑子就乱了,何晓筝和狄康进坡了?他们为什么进坡?萧错很清楚,这俩人虽说是年轻气盛,但也不至于黑夜进坡探险玩。他们一定是有了一个非进坡不可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呢?萧错来回地思考,狄康是警察,他进坡很可能是想找破案线索,可何晓筝是个法医,法医进坡干什么?难道……难道何晓筝进坡是找尸体的?对,一个法医,应该只对尸骨感兴趣。
萧错拿起桌子上的子弹头,在手里摩挲着,反复思考去印证自己推出的问题,如果何晓筝进葬狗坡是为了找尸体,那么,娜仁萨满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