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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无力挣扎,任凭周围的杂物包裹着自己,把自己像球一样卷向谷底。幸运的是,包裹着他的那些东西都是腐植和碎土,要是里面有石块和树枝,他可能早就千疮百孔,支起碳炉就可以烤串了。不过眼下没有佐料、没有食客。
雷克想想自己也很滑稽,一个垂死之人还有这番憧憬,希望自己死后烤成肉串被别人吃掉。可是谁敢吃啊!看来就是死了,也不能lang费这具尸骨。雷克为自己的荒诞不经和视死如归苦笑了一下之后,就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渐渐恍惚了。
……
雷克听到了水声,不,他早就听到了水声,就在他随着山体下滑的时候,那种瀑布轰鸣的声音就震撼了他的身心,只是因为惊慌,他把那种声音排斥了。后来又因为耳朵被杂物堵上,那瀑布的轰鸣声就变得极其遥远,仿佛是生命尽头的另一个世界。
现在那种水声变大了,似乎来自自己的头顶。
雷克在朦胧的状态中挣扎着挣开双眼。
他看见了一片白雾。
他也听清了轰鸣的水声来自自己的左前方。
自己真的死了?到了冥界的水族?
雷克看不见瀑布,只觉得自己的周围白茫茫一片,并不断有水汽落向自己的身体,脸上有无数细小的水珠跳跃、撞击,牵动着自己的全部神经,一起振动。
他看看自己,整个身体都泡在水中,正被激流冲击而剧烈浮荡,那种感觉有点像温泉冲lang,不过就是水太凉,冰得他的身体有些发僵。他的左手正死死地扣住一块石头的棱角,右手横卧胸前。头枕在岩壁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身旁是一处峭壁。
看来这里是个水塘!
自己没死!
雷克开始兴奋,大难不死,真是天意!
他全身用力,试图让自己在水中站起来,可是他无法直立,水流太急。他只好松开有些麻木的左手,然而,他惹来了新的麻烦,湍急的水流将他卷向下游,他还想再去抓住那块石头,可是一回身,崖壁边的石头已经离他很远。
雷克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奋力击水,仍然不能阻止自己被激流卷走。
这时,他才知道一叶孤舟飘在海上是什么感觉了。
他就这样在激流中舞动自己的身体,他就这样在激流中沉浮。
只几分钟的时间,他被冲出很远,他看见了前方有突出水面的礁石,他的心里明白了,那是一处水中山崖。看来不是装上礁石就是被冲下崖去。然而,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希望发生。
崖下有多深,他不知道,只好拼尽全身的力气与激流抗争。
然而,他徒劳了,他没有被涌向礁石,而是在两块礁石的空隙中通过,被另一个很大的瀑布吞没。
雷克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倚在一块巨石旁边,身体的下部依然浸在水中。周围一片黑暗,借助天上的星光,可以看见眼前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水流拍岸跳跃,哗哗作响,在寂静的夜晚里唱着欢歌,绽放着奔向大海的情怀。
河流的对面和身后都是茂密的林木,黑悄悄的一片。
雷克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攀附着巨石走向岸边。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欢快的河水发呆。
半个小时之后,他清醒了许多,回到河边,脱掉衣服,把全身上下洗了个遍,又将衣服在水中淋净,用手拧得半干。然后向林中走去。
他找到一块凸起、平整的巨石,穿着潮呼呼的衣服就倒了上去。
一缕晨曦,透过树隙,晃动在雷克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也从他的梦中醒来。水流声、风声、树声,悠悠扬扬在山谷回荡,唯独听不见鸟叫声。
雷克找到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衣服晒干,当他重新穿上的时候,觉得无比的惬意,也觉得安全了许多。
他在林中寻些野果充饥,又恢复了体力。
雷克和同伴失去了联系。
他望着茫茫的山谷,脸上的坚毅没有失去。他把手中的匕首叼在嘴上,用双手在脑后解开紧缠在额头的红色丝带,拿到眼前轻轻理平,又重新蒙在额上从后面扎紧。这是他勇武的象征。
此时的雷克,又恢复了往日的威武和刚毅。他方眼浓眉、短须浓重,古铜色的脸上暴突刚劲的肌肉,赤膊的双臂青筋暴起。一米八的身高,看上去就是一个钢铁罗汉。
一件灰色的无袖短挂罩住前胸和后背。腰中是一条宽阔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束绳索。
黑色牛仔裤,半高长靴。
他本来有一件外套,但是眼下不见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除了身上的衣服,雷克仅剩下一个半尺长的匕首和身上的那条绳索。
林中的闷热压迫着雷克,在加上焦急的心情,让他的脸上不断地流下汗水,铜色的脸庞散发着亮光,萦绕着热气。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地方,他没有惊惧,只有焦急。
考虑到同伴会沿河向下游寻找,他就沿河向上游走去。
他知道可能是徒劳,但还是拼命地狂叫、呼喊。
第四章 血水小溪
雷克沿着河边向上游寻找他的四个同伴。
他一边寻找一边回忆昨天的经过,那个草滩里传来的怪吼是什么声音。难道真是高能物理研究所那个同学说的“阴风粒子团”?由于惊恐,他昨天没有驻足观看,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如果那声音不是兽群,就无须害怕,也无须奔跑,也就不会遭遇山体滑坡,变得同伴相互离散。
自己历来以处事不惊而居于大家面前,昨天怎么就不好好斟酌一下,盲目的瞎跑呢?这简直是对自己心智的一种讽刺。一种打击。原来自己所谓的临危不乱和处事不惊,仅仅是在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一旦感受到极大的危险,甚至危及生命的时候,那种应急的表现就不复存在了,就像自己的敏感神经细胞变得麻木了。
原来人们的神经细胞也要历经锻炼,否则也会临阵乱套,就像昨天一样。
雷克漫无边际地想着,也迷迷茫茫地走着。在遭遇滑坡之后,他有两次朦胧的状态,第一次就是滑坡的山体变成碎土之后,他记不起来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瀑布下面的深潭之中。而那个深潭两面是绝壁岩石,不会有滑坡的可能,要是真的滑坡,自己早就被石块碾碎。自己一定是从瀑布的上面掉落下来,迷蒙中凭着求生的本能,用左手死命地抓住了那块岩石。
第二次意识朦胧的时候就是自己离开岩石再一次被卷下瀑布之后,这一次可能自己昏迷了,不知在水里是怎样折腾的,也不知道到底漂流了多远。
雷克现在感到了孤独。
以往,他羡慕那些闲云野鹤、世外桃源的生活方式,但是身临其境的时候,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差别。人类总是脱离不开群居的生活,换句话说,就是不能没有沟通和交流。“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道理。
雷克在河边走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那个第二次从上面栽下的瀑布,他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实实在在地讲,从昨日午后的暴风雨,一路向山顶狂奔,然后就是掉下山谷,挣扎在水中,要是换了一个人,可能早就散架了,他仗着自己身体健壮,肌肉发达,才维持现在的状态。但是,他的思想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受到了挑战,这种心理压力所消耗的能量并不比体力消耗要少。
他希望能找到些野果,用以充饥,然后休息一下。
雷克转身向山坡山爬去。
爬了有三两分钟,脚下一股红色的水流,让他止住了爬行的动作。
那股水流很小,但是颜色暗红,有点像人类或动物的血污,曲折跳跃流向山下,向河中汇去。
雷克蹲下身来,用手扶着旁边的小树,把头抵近那股红色的水流,用鼻子猛劲地嗅嗅,他闻到了一种腥气,说不出是血腥的味道,还是其他的味道。
他感觉好奇,也感到害怕。
他和同伴坐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谈论一些恐怖的鬼怪故事,也曾经探讨一些自然之谜,他知道世界上有五大死亡谷,他们分别是美国死亡谷,那是一个特大的死亡谷,位于加州与内华达州之间的群山之中;中国“死亡谷”,位于四川峨眉山附近,当地人称其为“黑竹沟”;俄罗斯“死亡谷”,它位于堪察加半岛的克罗诺基山区;意大利“死亡谷”,它位于那不勒斯和瓦维尔诺湖附近;印尼“死亡谷”,它和其他“死亡谷”不同,它是爪哇岛上的6个死亡山洞。
关于那些“死亡谷”的传说很多,有的专门杀人,有的专门杀动物,有的无论是人或动物一起杀。大凡进去的就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
有人猜测那些死亡谷有毒气、有引力,传得比较神的就是那些山谷是鬼怪集中的地方。但是至今也没人能够破解其中奥秘。
可是眼下,他们进入的是小凉山,虽然‘黑竹沟’在小凉山之中,但是除了‘黑竹沟’里面以外,其他的区域没有恐怖到那种程度。难道这山中还有一个没有被人发现的“死亡谷”?
望着眼下那股红色的溪流,雷克的腿都有些发软了。
但是,它是一个野生动植物爱好者,他也关心神秘的地理问题,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摒弃了恐惧,下意识地迈动了前行的步子。
他顺着弯弯曲曲的红色小溪,向源头寻去。
雷克走了有二十几分钟,其间他看见旁边有果树,就采摘了几个,边走边吃。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走到了红水流出的源头,那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开在一处树荫掩映的山崖的斜面上。那些红色的水就是从洞的底部流出,速度不快,但却维持一条连续流淌的小溪。
为什么?
雷克在自己的脑中打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围着那个洞口转了半天,然后蹲下身,用匕首在小溪的底下掘动几下,掘出了几块片状物,他把片状物挑在匕首的尖部,放到眼前一看,他明白了,那些看似红色的血水是被铁氧化物染成的颜色。
洞中有铁器?雷克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心里一阵兴奋,眼下正愁没有防身用的趁手武器,要是在里面能找到一根铁棒也行,最好有大刀或者铁剑,这样既可以防身又可以劈路。因为,前方不知道要穿越多少密林,也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恐怖地带。
雷克想进入洞中,又怕与几个伙伴失之交臂,他就在洞口用一些碎石摆了一个“雷击”或者叫“有电危险”的符号,以便同伴走到这里之后,能够判断出他曾经经过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符号,这也是他们上山之前,以备万一规定好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这次进山考察的预兆。
雷克小心翼翼地向洞内走去,因为洞中黑暗,他只好放慢速度,以使眼睛慢慢适应洞中的光线。
走了十几步之后,他发觉里面积满了红色的水,用脚试探,水下的地面是平的,积水不深,只微微漫过脚踝。
由此看来,这些积水可能是雨水和洞壁渗水形成,当山雨比较大的时候,洞口的溪水也大,那时的溪水可能就是淡红色或者是透明的,当山雨停下之后,洞口的小溪依靠洞中滴水维持。而且洞中肯定有大量的铁器,否则不会形成如此多的铁氧化物。
雷克渐渐适应了光线,可是他走进去二十几米的时候,山洞拐弯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好摸索着前进。他希望能够找到铁器。
雷克不断地用脚试探,左手扶着湿漉漉、滑溜溜、凸凹不平的洞壁,右手拿着匕首不断在前方摸索。
他在黑暗之中走了不久,山洞又拐向了右面,他听到了滴水声,声音范围很大,有近有远,看来山洞已经变得宽阔,感觉就是一个很大的大厅。滴水有“叮咚”之声,也有“嗒嗒”之声,并且还有回音。他知道“叮咚”声音的缘由,他也确认眼下的山洞很宽很阔。但是他不知道“嗒嗒”声音是水滴落到石头上还是落到其他物体上。
突然,他的脚下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他试着用脚踢了一下,发出了什么东西在水中滚动的声音,他立刻浑身一惊。不会是死人头骨吧?他想到了常常提起的死亡谷。就一下觉得浑身发冷,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雷克止住了前进的步子。
他犹豫了,他可以战胜周边的黑暗,但是他无法战胜自己,他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的跳动,“砰砰”的响声清晰可辨,震得自己的耳朵发鸣。他像一个木头一样站在黑暗的大厅之中,感受了彻骨的寒意,也抗击着逐渐迫近自己的恐惧。
突然,雷克歇斯底里地狂喊一声,声音撞击洞壁反复回荡,产生长久的余韵,脑中被声音充斥的他,暂时排斥了恐惧,但是无尽的黑暗仍给他以极大的压抑,他不敢继续前进,也不敢停留在此地,他迅速转身,扶着洞壁向回走去。
可是,他走了很长时间,没有走回洞口,几次都转到这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