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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声骂了几句,就去窗口拿沾料。估计是窗户没关紧,窗帘被风吹的一起一伏的动着,窗户外面已经是一个完全黑下来的世界了,但是因为有灯光和路灯的作用,我依然可以看见不远的建筑轮廓。年关的天气属于三九寒冬,这个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风把挂在梧桐树上的枯树叶,吹的直打转。
一切都很正常嘛,我低声的笑了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只不过是天黑下来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当我顺手去那辣椒罐的时候,突然透过玻璃看见在门口蹲着一个一身黑衣,高帽子的人。我马上回头一看,发现根本没有人,我心跳的很快,我感觉这个东西已经来到这个家里了,但是他没有出现。估计是现在还开着灯,他对光很敏感。我马上冲到电脑前,把音乐开到最大,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我知道夕最害怕的就是响声,如果这个时候我手上有两只炮仗该多好啊。
我无意识的朝门口瞥了一眼,发现门口贴的福贴已经歪了个90度,我当初贴的是稳稳当当,突然意识到这个怪物害怕红色的东西,立马我抄起一件红色的外套套在身上,也不管有没有套反了没。
这个时候锅子里的饺子水开了,我往锅子里再接点冷水,发现原本还有半袋的饺子,居然只剩下几块皮疙瘩了。我吓的往后倒退好几步,突然背后有人挡住了我,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汗毛就竖了起来。差点没有翻白眼晕过去。
就听到后面的人冷冷的说了句:“你下个饺子怎么弄的像是跳大神似的?”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白翌回来了,我吓走的魂终于回到了身体里,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会指着锅子,一会指着窗户,最后就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人要是到了害怕的时候,语言的功能就会大幅度的消减。
他看了看我笑着说:“估计那个东西来了吧,看你怕成这样的,放心吧只要有亮光的地方他是不会太嚣张的,不过你干嘛把音响开的那么响。我走廊上就听见了,你想震塌屋顶啊。”
我白了他一眼,反正他也在了,心里没有了那么害怕。就去把音乐关掉,然后脱掉身上的那件红色外套说:“前面那东西来过了,吃了半袋子的水饺,兄弟你想想办法吧,否则那天我们起来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就被吃了。”
他哈的笑了一声,一边放下东西,一边看着锅子里的饺子说:“小安同志,你被咬掉了胳膊和腿都可以睡的着,你不会是神经麻木了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找抽的,比如我眼前的这个,典型的看别人笑话当快乐的败类。我点了点头,没办法,这个时候还得靠他解决问题,好歹这事还得靠他摆平。
“那么,白老大,你瞧该怎么做?这个家伙肯定是在屋子里了,要不干脆我们开着灯守一夜看看?”
他摇头的说道:“这种办法也只有你想的出来,不睡觉?你能坚持几个晚上?”
我心想:也是啊,这一天两天的还可以,但这个展览至少要办半个月,难道我就半个月不睡觉,没等被他吃了,估计我自己也就困死了。
白翌指了指那边的床说:“你先把被子给我搬你床上去,吃完饺子我再捣腾。”
我看着窗户已经有些心里阴影了,但是如果再表现出害怕的孬样,估计连自己都说不过去了。我骂骂咧咧的走过去快速的抄起被子,看也不敢看窗户就往自己的床铺走。
白翌已经弄好了饺子,居然没有等我就开吃了。我也不客气,坐下就吃。说实话,恐慌使人很容易感到饥饿
我们速度的解决了一顿饭后,白翌就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了,他买了一些食物,还买了一大堆的炮竹和红色气球,这些东西门口的杂货店就可以买到。我们费力的把红色的气球都吹满了气,说实话,大概除了高中时期,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种傻事了。
白翌买了些火腿肠和芝麻饼之类的东西,我就把吹好的气球给他,他把那些食物用玻璃胶固定在气球上,
他把食物绑在气球上,然后看着他的床,显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把东西放了上去。摇了摇头看着床单对着我说:“你看为了你,我估计明天还得重新洗床单呐。”
我龇着牙,看着他像是六一儿童节搞节目一样的把东西都放上,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对的是什么药。于是他又在窗户上贴上红色的纸,那纸还是我们前段时间学校搞元旦节目剩下的。正好我负责,所以也就带回家里。这东西我都忘记了,没想到白翌倒记得有这些东西在。
我看他贴着正忙的时候,也顺便把碗筷给洗了。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里俨然是一副陕西农村过年的风格。就差没在门梁上挂串玉米棒子了。
铺天盖地的红色,四个角落居然还贴上符,床上放着一个一个挂满食物的气球这是演的那出闹剧啊!
我算傻眼了,这个东西也太夸张了吧。他看着布置的差不多了,点了点头对我说:“差不多了,估计这样还不行,那么咱们还是搬家吧。”
我看着又被整的一塌糊涂的房子摇了摇头,这个是什么日子,白翌看着我欲哭无泪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说:“收拾下,准备睡觉吧。”
这个房子被布置的就算不闹鬼也变成鬼屋了,靠窗户的地方完全被红色的纸覆盖了。这个红色在灯光下;怎么看都像是凶宅的第一条件——血光之灾
白翌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气,就老不客气的往我床上铺起被子来。我一头的黑线,但是毕竟人家贡献了自己的床,而且也没办法,估计那个东西还会从窗口钻出来。总之,先熬过这晚吧
我今天也被那个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黑影搅的心神不宁的,游戏是没心思玩了,干脆也睡觉得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感觉了。我揉了揉眼睛,尽量不往窗户那块看,直接关灯,上床睡觉。
白翌已经睡下了,背对着我侧躺在床靠外的一边,我推了推他“哥们,过去点,你好歹让我躺下去呀。”
“你睡进去吧,如果那东西搞不定说不定会攻击过来,我可以挡一下。”白翌没动弹,只是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被子里的手幅度很小地指了指。
我心里想着这个小子关键时候还是很够义气的呀,这话听着也挺窝心,于是笑了笑准备爬到里面躺下。
白翌闷在被子里哼了声“小心点,你以为你很轻么?”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压着白翌了,于是恶意地又使劲往下压了压,这才动作迅速地翻到里面躺下,扯过被子盖上。被子里的暖意一瞬间裹了过来,似乎连恐惧的感觉也轻了些,我得意得哼了哼。
白翌瞪了我一眼轻笑了声“得,我这就是个暖被子的。”
“小子,你知道就好。”又拽着被角塞紧了些,我在枕头上蹭了蹭。
“行了~老实睡觉,别瞎折腾了。”白翌伸出爪子按住我的脑袋,我挣了挣没挣开,只好嗡声嗡气地先竖白旗“快闷死了,我睡还不成么。”
耳边又传来一阵轻笑,爪子缩回去了,白翌在被子里动了动,就再没出什么声。
今天的月色似乎不错,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模模糊糊还是能看清白翌近在咫尺的脸。我瞪着他发了一阵子呆,发现这小子睫毛很长,鼻子很挺,然后闭眼的时候整张脸都柔和了几分。
“你看够了没有?”白翌闭着眼突然出声,我条件反射合上了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臭美吧你,我看你的脸就来气。”
白翌嗤笑了一声,还是没睁开眼“你那是嫉妒吧。”
“”我一时气急,没想出说什么来,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白翌轻轻笑了笑,又不出声,一时间房里又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我和白翌的呼吸声。我的床是单人床,躺着两个大男人显然很挤,白翌几乎是贴着我了,温热的呼吸抚过我的脖子,感觉有些痒。我不自在地挠了挠,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睡意,闭了好一阵子眼,最后还是睁开了,盯着墙壁发呆。
睁着眼睛,耳朵听着周围一切细微的声音,似乎又有些紧张起来,不过因为旁边有一个活人在,心也就安定了下,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敲门声,缓慢而且十分的微弱。如果不是环境十分的安静,根本就会忽略这个声音。
我舔了舔嘴巴准备下床去看,白翌突然靠过来拦住了我的动作,摇了摇头,意思说不要下床,我以为他睡着了,被他一惊就吓得叫了一声,虽然十分的微弱但是的确出声了,白翌皱了皱眉头,门口的敲门声消失了。
我听到白翌低声的骂了一句,我躺在里面看不太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却清楚的听见了有脚步声,这次也是从窗户这里走过来的,黑暗的空间中又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我皱了皱鼻子,白翌在我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户那里,我好奇心上来了,略微的抬起了上半身也想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果然这个东西进入了房间,透过微弱的光线,我算是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他特别的高,外加那顶高帽子,显得鬼气十足,衣服十分的破烂了,浑身透着一股腐朽的死气。他行动的十分的缓慢,感觉整个身体拖着很沉重的东西似得。
我凑到白翌的耳朵边对白翌说:“老白,就是这个东西。他真的来了。”
那个东西的灵敏度极其之高,我那么压低了嗓子说的几句话,他居然也听得见。马上就朝我们这里看过来。白翌一下子按着我裹在棉被里,一时间只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我下意识地挣了挣,白翌没松手,倒是又按得紧了些,像是要我别出声。这方面他是行家,我于是也学乖了不再出声动弹。只是默默地透过白翌悄悄掀开的被子缝隙看着,等待着一切事情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那个东西才又开始动了起来。也许那他真的是饿急了,也就根本顾不得我们这里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睡着。他被那股芝麻香味深深的吸引着挪到了白翌的床边,根本看也不看,伸手就去抓上面的食物,但是他的力气太大,碰到气球的时候,气球就炸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妖怪像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一样,伸手就去拍那些东西,但是他越拍,爆掉的气球就越多,声音噼啪作响,妖怪捂着耳朵,抱头就想要逃走,但是突然白翌打开了灯,妖怪看到四周都是红色的墙纸,他一声怪叫,渐渐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消失在了屋子之中。
我也跟着爬下了床,屋子里被怪物弄的是乱七八糟,四处都是爆掉的气球皮,还有撒了一地的芝麻饼。白翌啧啧的叹着气,他走到门口,在门口外面挂着一串鞭炮,然后又在窗户这里挂了一串。
我跟在后面,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到底了些什么,我一下子给弄懵了,那个东西完全就像是看见大蒜的吸血鬼,消失的无影无踪,白翌倒是很随便,他把那些芝麻饼还有火腿肠都包好了放在门口,然后敲了三下墙壁就关上了大门。
我问道:“结束了?”
白翌点了点头说:“啊,估计他也真的不敢再来了。进屋睡觉吧。”
我不放心的往门看了看,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门口有翻东西的声音,马上冲进了屋子,白翌已经霸占着我三分之二的床了,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进去闷上被子就闭眼。
但是我怎么都睡不着,我掀开被子,我推了推白翌问道:“老白,那东西不会再来了吧。”
白翌明显很困,他含糊的说:“不会了,其实夕的听力十分的好,就算再微弱的声音他也可以听得见。就因为这样,所以巨大的响声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痛苦。所以估计他看见我挂门口的炮竹,他也就明白了这里没有请他吃饭的意思了。”
我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马上又接着一个问题:“那么为什么他不是怪兽的样子,而是一副黑帽子,黑袍子的打扮,这样和传说中描绘的年兽有很大的区别啊。”
白翌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们都没有看到他的原形,你所看到的只是灵犀,也就是说这个模样只不过是你内心害怕的东西的样子。所谓的众人看鬼,鬼不同罢了。”
我又点了点头,想着要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白翌先发话了:“你小子就不能别问那么多,老实的睡觉不好么!你以为你蓝猫三百问啊。”
说着就关掉灯闷头就睡了,但是我的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神话故事和前面的所见所闻混合在了一起,搅成了一锅粥。直到听见了白翌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渐渐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闭眼睡觉了。
第017章 老洋房(上)
这段文字是白翌的备课本上的,那小子做事很认真,喜欢事先把东西都整理好了,所以备课本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