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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
我当时问他,到底有多怪异,他摇摇头说,很难形容。‘
当时老贺脸色煞白,说起话也颠三倒四,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想他也许是真的吓坏了,就也不便多问了。
之后几天,老贺一直很怪,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里思考,一想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好像是一个雕像,就连领导也发现了老贺的不对劲,偷偷问我,是不是老贺家里有什么变故。
我后来受到领导之托,去询问老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结果还没等我开问,反倒是老贺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具体我有点记不清楚了,大概是生命的起源到底是在何方,又终止在哪里,一个人死了之后若是真复生,还会保留之前的记忆,和死时候的记忆么?如果人的记忆真的可以移植,那魂魄呢?
他问完,我不禁笑了,我说老贺,你不是最不相信鬼神之说么,怎么现在突然问起我这些问题了。
老贺脸色一沉,他说你还记得鬼节那天我们遇到的那只赶尸的队伍了么?
我点点头。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认出人群里有一个死人么?你不觉得有些古怪么?
我点点头,确实,若真是赶尸,最多那个死人走路姿势怪异一点,但若是瘸子或者脚步有残疾的人,走路姿势也会不寻常,你竟然一下子就指出对方是个死人,现在想来,是很奇怪。
老贺诡异地眨了眨眼,那是因为人群当中的那个死人我认识,那个人就是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
“贺兴彭的父亲还有个亲弟弟?”苏静怡不禁吃惊:“我倒是没听人提起过。”
周教授说:“别说你,我从来都不知道老贺有个亲弟弟,我倒是知道他有个姐姐,人不错,有时候会来单身宿舍看老贺。
老贺说,你也别惊讶,我这个小弟连家里人都不提起的。
我当时急忙问,那是为什么啊?
老贺说,我弟是一个怪人。
我当时就说,其实我们在外人眼里都是怪人。
老贺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着一丝凄凉,他淡淡地说,你不知道,我小弟出生在殡仪馆里。
老贺说他小弟出生前一天,老贺那久病的外婆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老贺说他外婆卧床多年了,病情也是反复多次,时好时坏,身边总是离不了人。
老贺的外婆有三个孩子,他大舅早些年出事故死了,他小舅在外当兵,一年回不来两次,照顾外婆的活都推在老贺的娘身上,那年老贺的娘怀着他小弟,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还得伺候老贺的外婆,那时候老贺和他姐姐年龄都小,虽然脱离了让人照顾的年龄,却也没到能帮得上手的年龄。
老贺说他外婆虽出生在农村,却娇贵得很,外人伸手她就会急,原本想接来个乡下的亲戚照顾外婆,却不想她老人家生生回绝掉了,没办法,他娘只能亲自照看她。
在老贺外婆弥留的最后几天,老贺娘辛苦得很,老贺笑着说,那时候他娘很不得外婆去死,一个人如果怨念很深,她潜意识里的愿望大抵会扩散到空气中,感染身边的人或者事情吧。于是,老贺的外婆居然真的就死了。
老贺说他外婆死的时候很恐怖,瞪着大大的眼睛,四十五度盯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手微微伸向前方,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老贺也回过头也看向外婆盯着的方向,那里只是一块带着霉斑的天花,墙纸几乎要剥落了,和其它角落的天花板并无二样。
当时吓坏了老贺和老贺的姐姐,像无头苍蝇,跑出家门,去工厂了喊了老贺的爹,老贺的爹又叫来人,最后在慌乱之中将他外婆七手八脚地送到了殡仪馆。
老贺说他外婆的尸体就存放在二楼的停尸间里,里面设了灵堂,亲戚们陆陆续续来过,走过,最后只剩下他们家里几个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啜泣。
那天距离老贺的弟弟的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
午夜,殡仪馆里只剩下了老贺一家子人,那是老贺第一次去殡仪馆那种地方,心里暗暗恐惧,行动受了限制,不敢到处乱走。
老贺的娘哭得厉害,这些年,她虽然无数次希望外婆去死,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才幡然醒悟,她的生母就这样没了,再也不会和她说话,对她微笑,再也不会拉着她的手,问她吃没吃饱,穿得暖不暖。
外婆年轻时的一幕一幕如同电影,在老贺的娘的脑海里不断重播,而这部电影现在已经到了尾声,没有了后续和番外,只有最后慢慢划过的黑幕和稀稀拉拉的残影。
当时老贺和他姐姐都困得东倒西歪,挤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爹心疼两个孩子,劝老贺的娘带两个孩子回家,可老贺的娘也真是有刚,却说什么也要守在灵堂,老贺的爹没办法,拗不过她。
第228章 灵异小弟
三伏天,殡仪馆里却是阴冷阴冷,老贺的爹决定先把两个孩子带回家,再顺便取点棉衣服来,别让伤了胎气。
只可惜老贺的爹前脚走,老贺的娘紧接着就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哗啦一下,一大摊羊水流了出来,当时娘一下子慌了,她喊我爹,声音回荡在殡仪馆,额外清晰。
紧接着又是剧痛,她觉得不好,看样子腹中的胎儿是要迫不及待地来到这个世界了。
她挣扎着往出走,豆大的汗珠划过她的额头,更糟糕的是,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了老贺的外婆,站在她面前诡异地笑着,一边笑一边说你不是一直想我死么,你知道死有多痛苦么,现在我也要你尝尝我这些年的痛。再之后,老贺的娘爬到了殡仪馆的走廊,她看见很多孩子在殡仪馆的走廊里跑来跑去,不时有孩子往她身上扑。
老贺的娘怕极了,她听人说过,那些没能投胎转生的小鬼会留在阳间,因为无人宠爱,又死得那么早,他们对新生的孩子充满了嫉妒和怨恨,他们会去找那些怀孕待产的女人,杀死他们腹中的孩子。
老贺的娘捂着肚子拼命地爬,拼命地爬,一边爬一边喊。
还好当时殡仪馆里有的打更老头,他听见了老贺的娘的呼救,跑上来,看见她躺在走廊中间,不由得吓了一跳。当时,殡仪馆里只有一辆灵车,老头没想那么多,把老贺的娘抬上了灵车,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当老贺的娘被推进抢救室,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都以为她不行了,因为她身体发着烧,深度昏迷,嘴唇已经发紫,看起来相当可怕。
老贺的爹、老贺和他姐,以及几个亲属都守在手术室外面,老贺的娘在抢救室里呆了五个小时,终于哇得一声啼哭穿过抢救室的大门,母子平安。”周教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苏静怡有看了看陆冬:“当时老贺讲到这里,我就以为故事完结了呢,这确实是个有点惊悚的故事,但老贺当时淡然一笑,故事还没问。
老贺说他娘生完他小弟依然昏迷了三天才清醒了过来,她清醒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自己那已经干瘪的肚子,她一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老贺的娘不顾刀口的疼,腾地坐了起来,指着老贺的爹就问:孩子呢?
老贺的爹笑着回答她说没事,孩子好着呢,是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老贺的娘长长出了一口气,眼角忽然渗出了泪水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么,我看见了我娘,我真以为我要不行了,我真以为孩子在哪?我想看看他。
老贺的爹抱起了沉睡的老贺的弟弟,把老贺的小弟放在他娘的怀里,老贺说他当时也在旁边,傻呆呆地看着他娘和小弟,他只见小弟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样子确实可爱,老贺的娘刚要笑,笑容却僵硬住了,老贺顺着他娘的视线看过去,只发现他小弟忽然以四十五度盯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手微微伸向老贺,又指向了老贺的娘,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
老贺回过头也看向小弟盯着的方向,那里只是一块白色的天花板,和其它角落的天花板并无二样。
老贺说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就问他娘小弟到底在看什么?老贺的娘没有回答他,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贺说之后小弟一天天长大,他就感觉小弟和他不怎么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陆冬问。
“老贺说他弟弟不太喜欢和他一起玩,倒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站在一边自言自语,而且他小弟从来不和他说话,也不笑,永远都是他自己安静地呆在角落里。
后来老贺就经常听院子里的老人说,老贺的弟弟是中元节出生的,不吉利。他就回去问他爹,为啥中元节生的孩子不吉利,他爹脾气也爆,给老贺一顿胖揍。
老贺当时和我说,他只是知道自己弟弟跟自己不一样,他也不太喜欢和自己弟弟一起玩,因为在弟弟的眼睛里,他能看到自己的脸,那张恐惧的脸。
后来老贺的弟弟长大到十二岁,就生了一种怪病,老贺说他娘告诉他,他弟弟得的这种病是从身体里往外冒虫子,冒出来全是指甲大小,白色的蠕虫,虫子钻出来的地方全是腐烂的黑水和浓,老贺听到这样的描述吓得半死,生怕自己也被传染上。
但老贺说他有一次趁着父母不在家偷偷跑到弟弟的房间里去看他,竟然发现,他弟弟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虫子,他完好无损,看上去没有任何生病的样子。”周教授耸了耸肩肩:“老贺当时非常恐惧地看着我,他说他弟弟死的那天晚上也恰好就是中元节,他弟弟死的蹊跷。
那天晚上,老贺在睡觉,睡到一半,忽然就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老贺吓了一跳,爬起来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小弟,小弟见老贺醒过来了,就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了很多他根本听不懂的语言,但不知道为何,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清楚的记得,却不知道这些奇怪的音符到底是个什么含义。
而昨天,在他看到他弟弟之前的几十秒,他耳边确实响起了一些微妙的切切私语,这些窃窃私语倒是和之前他弟弟和他讲的话有些相似。
然后老贺就问我,你说会不会我弟弟死而复生了?”
“会不会他当初根本就没死?”陆冬问。
“我也是这么问老贺的,可是老贺说不可能,因为老贺的弟弟是他亲自推进炼尸炉的,眼看着他被大火烧成灰烬。他说,他把他小弟推进高化炉的一瞬间,竟然看见自己小弟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当时他要喊他娘,告诉她,他小弟没死,但是一瞬间,他小弟还是被大火给吞没了,烧成了一堆白骨。
我当时回答老贺,我说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那就说明那天我们确实撞鬼了。”
第229章 老贺遗物
“之后呢?”苏静怡问。
“老贺自然对于我的回答不满意,他没说什么,只是我见他越来越消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平时做事也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一直到差不多十月末的时候,我们忽然接到了上面安排的一个工作,是去县城做调研,也正是那次调研的途中,老贺死了,但我觉得他绝对不是因为救什么落水儿童才死的,他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周教授低头喝了一口水,他说他们去的地方叫石人庄,他听这个名字就隐约觉得有些恐怖,石人庄,食人庄,那地方会不会真吃人。
他们到了石人庄的时候是个雨雪天,淅淅沥沥的小雪,到了地面又变成了水,下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两个人下火车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北方的县城,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挺冷了,加上下雪,基本没什么人在街上。
两个人按照地址,去找县城的招待所,县城的招待所挨着政府大楼,破破烂烂的,而且屋里还没有来暖气,湿冷湿冷。
周教授说他一宿都没睡着,第二天天一亮两个人就去了附近的科研机构和那里的负责人会面,忙了一天,到了晚上,周教授累极了,他脑袋粘在枕头上就睡觉了。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但是北方早上天亮的晚,虽然已经快五点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周教授爬起来,发现自己旁边床上的老贺不见了,这么早,人生地不熟的,老贺能去哪?
周教授打开房间的门,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老贺自然也不会在走廊里。
洗手间也找过了,空空如也。
周教授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他捱到早上,老贺也没有回来,也一直联系不上,到了中午周教授就听说了老贺因为救落水儿童而丧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