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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进河里的一瞬间,我就看见我爸妈也在河里,两个人就在我面前,只是他俩的脸都变得凶神恶煞,他俩死死拉住我,把我往河水的深处拖。
其实石人河的水并不深,但是淹死我一个小屁孩倒是绰绰有余了,而且石人河的河底并不是均匀深度的,而是时深时浅,有的地方只有半米多深,但再往前走两步可能就是四五米深了。
我当时的位置恰好就是水比较深的地方,我不会游泳,加上我爸妈一直在拖我,河水也冰冷刺骨,我只扑腾了两下就已经耗尽了体力,也耗尽了氧气,我又冷又吓,呛了两下水,就直接昏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我已经获救了。”老板挤出一个笑:“当然,我要是没获救就也不能现在坐在这个地方给你叭叭这些没用的话了。”
“是谁救的你啊?”
“现在想来,这还真他妈的是个奇迹啊,当时恰好有个男人路过河堤,然后就看见掉进了河里,他就大声喊人,然后跳下河来救我。
当时沿街有不少店铺,但那么晚都也关门,好在还是有一两个好信,打开门看的,他们都看见一个男人飞身跳进河里。
开始那帮店铺的人还以为是有人自杀呢,他们跑出来就看见那个男人把我推到岸边,然后他自己就栽倒在河里了。”
“是体力不支?”
“不是,我记得一个店铺的伙计说,他当时就在现场,看着那个男人从河里爬出来将我推到岸边的全部情形,他说他不是体力不支跌进河里的,而是被人生生拖进河里的,就好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把他往河里按一样。”
陆冬瞪大了眼睛,无数双手,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学校游泳馆里的场景,有无数双手要把他往河里拖。
“反正最后我就获救了,而那个男人死了,听说还是某个科研机构的教授呢。”
科研机构的教授?陆冬心里一抽:“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老板摇摇头:“说实话,我已经记不住了,因为我当时太小了,而且吓得不轻,那还记得名字,但隐约知道他姓贺,因为追悼会的时候,我奶说要我谢谢贺叔叔、”
陆冬不寒而栗,难道说当年救了老板的人正是贺兴彭的父亲。
“之后你猜怎么着?”老板问陆冬。
陆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怎么着了?”
“我当时从河里被捞上来之后,就直接送进了医院,我在医院就一直哭着喊着要我爸妈,我奶就一直红着眼,跟我说我爸妈工作忙,回不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其实我奶一直在试图联系我爸妈,但是一直没联系上,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而我当时就一直在喊,说我爸妈也掉进石人河里了之类的。
我奶最后没办法,就跟警察反应了这个情况,警察说不可能啊,他们那几天也在河里捞了,最后只捞上来救我的贺叔叔的尸体,也没捞出来别的什么尸体啊。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吧,才有人联系我奶奶,他们说我爸妈已经了,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陆冬问。
“听说好像是两个人坐大巴车,车掉进护城河里,两个人都淹死了。”老板诡异地笑了起来:“那是我才明白,为啥我爸妈摸起来那么凉,而且头发往下淌水,因为他们是淹死的啊。
那天晚上,我爸妈其实是来接我的,他们怕他们死了之后我太寂寞,莫不如带着我一起走,只可惜,我被人救了,他们的计划也就没有得逞,我才能够安然的活到现在。
当时他们站在河面中心,招呼我快点过去,其实那已经不是我爸妈了,而是死神,那是死神在召唤我。”板面老板眼神里全是恐惧和不安。
板面老板看来看陆冬空空的碗底:“今天难得我又讲了一遍往事,我再给你下一碗面,算我请客。”
第265章 审讯室里的会面
板面老板煮面的时候,陆冬坐在桌子前,脑子里模拟着贺兴彭父亲当晚看到的画面,他应该没有阴阳眼,自然也看不到板面老板父母的鬼魂。
他只能看见板面老板自己一个人突兀地往河里跑,大概周围没有人,他也没有很好地判断河里的高矮环境,就异想天开地跑去救人,最后跌入河水深处被活活淹死了。
但周教授当时说了,贺兴彭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且他是一个最会审时度势的人,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大半夜往冰面上跑,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他竟然丝毫都没有怀疑,依然径直跑到冰面上去救孩子,这个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候老板端着板面回来,递给了陆冬:“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老板又坐在陆冬对面:“在我落水之后大概两周吧,曾经来过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自称是跳河救我上岸的那个男人的妻子,那个女人还领了一个男孩,大概和我当时年龄差不多。”
竟然是贺兴彭的母亲,陆冬心里暗暗想,原来她曾经带着贺兴彭来过石人庄啊。
“那个女人倒是挺漂亮的,我们这小地方,没啥美女,我第一次见到她都看呆了,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只是她神情憔悴,精神恍惚,估计是丈夫死了之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当时我奶奶不想让她见我,怕她情绪激动,再对我做出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比如当场把我掐死,赔她丈夫的命之类的。
但当时,怎么说呢,我年龄虽然小,却也懂得了一些世间的人情冷暖,我心里对于救我上岸的人特别感激,确实,如果没有他,我就会被我父母的亡魂直接拖到河底,跟他们俩一起走上黄泉路。
可我并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我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当时我就跟我奶奶说没事,我愿意去见那个女人,你让我大舅跟我一起去不就得了
我大舅是镇子上的治安科副科长,我奶跟我大舅说了这个事,我大舅说行啊,让她来,反正不就是和我侄子见一面么,咱们可以在局里见。
最终,我们的会面是在镇警察局的侦讯室里进行的,当时我感觉我就好像是个犯人,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身体不停地扭。
然后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就走了进来,女人木讷地看着我,眼神游离,魂不守舍,倒是她儿子,眼睛炯炯有神,他注视着我的双眼,那一瞬间我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我被他看穿了。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男孩真的好可怕,他好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对他俯首称臣的那种感觉。”老板抬起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好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场景依然会让版面老板恐惧不已。
“当时我们见面之后谁都没有立刻开口说话,最后倒是我大舅不耐烦了,他说,见也见过了,如果没啥别的事就请回吧。
女人似乎有些迷茫,太抬起头看了一眼我大舅,没搭腔,然后视线再次落在我的身上,她嘴唇翕动,我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但是她最后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反倒是女人领来的男孩开口了,他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爸。
我当时心里一阵发毛,我拼命摇头,反驳道,我没有杀他,是他救了我。
男孩冷笑,你认识我爸么?
我摇摇头。
我爸认识你么?
我依然摇摇头。
男孩说,既然你们彼此互相都不认识,我爸为什么要救你。
我回答不上来,倒是我大舅觉得我对面的男孩实在有些咄咄逼人,他不客气地说,小朋友,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么,这和认识不认识没有关系,而是一种道义。
男孩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义,你区区一个治安员,竟然还和我谈道义。
我大舅一下子就变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大人没教育好你么?
男孩冷冰冰地瞪着我大舅,没接他的话茬,他反倒是再次看向了我,那个眼神里全是仇恨,我知道,他根本不会相信我,他坚持认为就是我杀了他的父亲。
这时候我大舅也不客气地请他们俩离开警察局,这对母女就往警察局外走,走到门口,那个女人回过头,竟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眼神突然有了神色,不是之前那么木讷和涣散了,而且我感觉到我手心里有一个什么硬的东西,她趁着握手,递给了我一个东西。
之后女人就领着男孩离开了。
我和我大舅回了警察局的侦讯室,我大舅连连摇头,那个小崽子要是没人管,估计以后一定是个祸害。
到了侦讯室我才摊开手,发现手里是一团纸,展开纸,纸上用血写着两个大字,快跑!”
“快跑?什么意思?”陆冬不由得问。
“我当时哪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把纸条给我大舅看,我大舅就乐了,这行啊,威胁不了大人,竟然还威胁上孩子了,跑,往哪跑,这是咱们家,还跑哪去,小子,你不用怕,有你大舅保护你,看看谁敢动你一根寒毛。
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之后我大舅就让人跟着那一对母女,到了下午,客运站那边的人说,看见他们俩已经坐大巴车离开了镇子,听说他们俩走了,我心里着实地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我大舅下班的时候给我送回了我奶奶家,当时我心里有些害怕,我就拉住我大舅的手,说啥都要让他住下来,陪我一晚。
我大舅拗不过我,只好同意留下住一晚上。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是个雪天,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我在里屋,我大舅在外屋的沙发上。我躺在床上,就听见窗户嗡嗡作响,风声大得很。
那晚我因为恐惧,睡得一直不怎么踏实,到了午夜,我就听见外屋有啪嗒啪嗒的声音,我就醒了,我喊了一声大舅,可是外屋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第266章 雪夜谋杀
“我当时有些害怕,就伸手去摸我奶奶,却发现我奶奶竟然没在床上,床铺冰凉。
我坐了起来,发现我屋里原本关着的门,不知道啥时候半开着,透着半开的门缝能看见,外屋的电视还开着,冒着微弱的光,电视已经没有节目了,发出沙沙的声音。
伴随着电视的沙沙声,还有那有节奏的啪嗒声。
我披上衣服,就下了床,我又连喊了几声,奶奶,大舅,但都没有人回答。
我心里阵阵恐惧,然后慢慢移动到门口,我推开门,发现我大舅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瞪得像两只玻璃球,嘴也大大地张开着,嘴角边流着一大滩口水。
我走过去,拉了拉我大舅的胳膊,他咣当一声,就从沙发滑落下来,倒在地面,我啊得一声,失声尖叫,我大喊了起来,然后就往出跑,我推开家门,再次吓个半死,我看见我奶奶就挂在外面门梁子上,之前的啪嗒声,就是风吹动我奶奶的尸体,她的手腕上的银镯子不停撞击大门发出的响声。
我站在门口,风雪向我袭来,我盯着门外,发现好像风雪里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瞪着我,就好像是有什么巨大猛兽,正要向我扑来,我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的叫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在我隔壁邻居走出来的一刹那,那风雪里的影子消失了,我跌坐在地上,只感觉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板面老板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我的家里来了很多人,无论在什么地方,警察死了都是大事,因为只有真正丧心病狂的罪犯才会去杀一个警察。
之后我们这地方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然后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
调查到了最后我竟然成为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只有我能够完成这一切,却也无法完成这一切,至少以我当时的年龄,是不可能把我奶奶挂在门梁上的。
再就是我大舅的尸检,也疑点颇多,据说当时法医并没有找出他的死因,但是人死了,又不是正常死亡,也没有突发的疾病,他的心脏没问题,大脑也没问题,可就是死了,停止呼吸了。
因为没有找到确切的死因,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找到杀人手法,也就更没有办法找到杀害他的人。
我大舅出事之后,我舅妈都快要恨死我了,若不是我那天晚上留了我大舅在我家,我大舅也就不会死。
至于我奶,就确实是因为窒息而死亡,那样的大雪天,是谁,又怎么把她挂在门梁上的,无人得知。
总之这个案子最后就成为了悬案。
一夜之间,我爸妈,我奶还有我大舅,我身边一切跟我亲近的人都死了。
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