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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手下凑近闻了闻，紧接着抖在掌心之中，又闻了闻，这才吸进去那么一点点，随后浑身一抖，还未说话，头目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一把扯过老头儿问：“你是谁？东西哪儿来的？”
老头儿此时慢慢抬头，冲头目笑着，紧接着突然间出手——老人掌心上托，重重击打在头目的下颚之上，再将其拽回来，将其下颚一拉，脱臼之后，随后手部一变，用手肘击中右侧小流氓的胸口，让其连连后退好几步，同时左手抓住左侧那人腕部一拧，将其轻松制住。
“咔嚓”一声脆响，老头儿拧断了左侧那人的手腕，扫了一眼下巴脱臼倒地说不出话来，但满眼惊讶和恐惧的头目，这才慢慢走到胸口被击中的小流氓跟前，从袖筒之中抖出一把包裹了棉布的锤子，将其翻过身子趴在地上，对着其后脑重重敲了几下。
头目看傻了，也顾不得脱臼的下巴，拔腿就跑，还未跑几步，就被老头儿轻松追上，拽回来一脚踩在腘窝处，让头目被迫跪下来之后，麻利地将他脖子瞬间拧断。
老头儿做完这一切之后，一个穿着打扮像是白领的中年人才出现，开始收拾着现场，将已经死去的两人搬到巷子口上的轿车尾箱中，又抬手将腕骨断裂那流氓劈晕，又将食盒收拾了一番，这才来到老头儿跟前，掏出一把老旧的手枪。
老头儿低头看着枪，点头道：“枪膛之中要留三颗子弹，加上打出去那颗是四颗，然后放在那个头目手中握住，再击杀那个活着的。造成他们内讧又被人杀死的现场。”
“明白。”中年人点头，卸下弹夹道，“我故意装了不同口径，又打磨过勉强能发射的子弹。这样显得真实一点，毕竟这种枪好找，但是子弹不好找，因为他们只是一般的流氓。”
老头儿默默点头，转身要走，中年人则在后面鞠躬低声道：“老大。以后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就当我锻炼身体了。”老头儿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
中年人目送老头儿离开之后，这才回到巷子口平静地开车离开。
老头儿回到店铺中之后，朝着唐术刑等人那桌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进了厨房帮助年轻人下厨去了，紧接着一盘盘点好的菜很快端上桌来，等菜全部上齐之后，老头儿拿了一瓶烧酒也坐在了桌边，要给众人倒酒，但都被婉拒了。
老头儿笑着。拿起筷子，夹了生牛肉在口中嚼着，用很标准的中文说：“我以后离开了，也许就吃不到这种上品的生牛肉了，嫩，滑。口感一流呀。”
唐术刑和姬轲峰对视一眼，知道老头儿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明摆着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是金允昊。
金允昊吃完牛肉，用韩语招呼那名伙计可以下班了，然后又掏出了钱给年轻人，算是对晚上流氓骚扰的补偿，并告知他休假一段时间，年轻人千恩万谢后简单收拾便离开了。
年轻人离开之后，金允昊给自己倒上酒，喝了一杯后。长叹一口气道：“郑将军离世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请顾将军节哀，今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当然，我想顾将军也不会再与我有任何生意来往。也担心与我这样的人来往会被人盯上，但是请放心，在郑将军宣布洗手不干的时候，我便再也没有从金三角进过货，我也退休了。”
金允昊开口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顾怀翼先前所推测一样，告诉顾怀翼两方已经没有任何利益合作和冲突，又两次提到了郑国渊，意思也说明，他们之间的交情还存在，并不会因为郑国渊的逝去而变质。
“谢谢。”顾怀翼笑道，“因为事出突然，我们不得不来找您，刚来就给您添了麻烦。”
“呵呵呵——”金允昊继续倒酒，“那三个流氓已经回家啦，再也不会来了，请放心，消息不会走漏。”
“多谢。”顾怀翼微微点头，顿了顿又道，“您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噢？”金允昊抬眼看着顾怀翼，“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需要您帮忙。”顾怀翼笑道，“但我外公在世时教过我，有恩于自己的人，恩情能当时报便报，如果落难不方便，那么这辈子总得报答人家，这是道义。”
金允昊笑了，看着自己装满烧酒的杯子：“这不仅仅叫道义，也叫……买卖，做买卖嘛，就是互不相欠，我原本是不想和顾将军客气，但顾将军既然都提出来了，那么我还是按照规矩办，我帮你，你也帮我，但我不知道顾将军要我帮什么？”
“我们要离开南韩，去日本，越快越好。”顾怀翼直说道。
金允昊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喝着酒，随后才说：“飞机是不可能的，你们是通缉犯，唯一的方法就只能坐船。”
“好，没问题。”顾怀翼点头，“不知道金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
“帮我复仇。”金允昊淡淡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帮我哥哥和他的朋友，以及前几天死在群山基地中的那群学生复仇。”
顾怀翼三人一惊，正要婉拒的时候，金允昊又笑道：“别担心，不是让你们去搞恐怖袭击，仅仅只是让你们去做掉一个人，这个人的背景很深，我如果倾尽全力也能做掉他，但我已经退休了，我希望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被打扰，所以只能委托他人去做。我与你没有金钱瓜葛，没有其他的来往，所以就算事发，也查不到我身上来，再者，我知道你们的很多传言，知道你们的身手，做这件事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顾怀翼深吸一口气，问道：“我必须得先听一下对方的情况，才能做决定。”
“不，要么听了就做，要么就别听。”金允昊正色道，“因为这个人不死，我无法安心退休，这是我多年来的心结。”
第七章（上）双重间谍
顾怀翼迟疑着，看着唐术刑和姬轲峰，征求他们的意见。
姬轲峰不语，因为他现在没有发言的权力，这是南韩，不是尚都。
唐术刑思考了许久之后，三两口吃下一盘生牛肉，问：“金先生，说吧，我们做，我们不做，也无法离开南韩。”
“呵呵呵——”金允昊又笑了，“这位年轻人，你这番话说得好像是我在胁迫你们。”
“我的确不认为金先生是在胁迫我们，我已经告诉我自己，这只是我们与金先生之间的交情，以友谊交换，不是吗？”唐术刑笑道，又开始吃着另外一盘牛肉，心中却在咒骂这个老狐狸。
“是是是——”金允昊抬手示意他们等等，随后进屋，许久才出来，抱着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之后翻开很多老照片，分别递给三人，“你们虽然是中国人，但也知道光州惨案吧？那是上世纪1980年5月发生在光州的惨案，不到10天，死伤过万……”
唐术刑很警觉，翻看着那些当时光州惨案期间拍摄下来的照片，同时也问：“金先生，据我所知，这件事是当时南韩军政府在美国人支持下做的，说到底，罪魁祸首是美国政府，你要报仇，该不会让我们去袭击美军基地吧？”
其实顾怀翼和姬轲峰也有这样的担忧，如果是那样，他们宁愿被金允昊出卖也不会去做。
“不，我老了，但不糊涂。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在政治方面谁也无能为力，我要你们除掉的这个人，是个南韩人。年龄已经很大了，就住在益山的一座小别墅中，全天候24小时有保镖护卫，这些保镖都是军队退役或者是前南韩中央情报局的。”金允昊继续喝着酒，“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如今他的脑子中都有情报没有泄露。他很聪明，知道如果自己全部说出来，南韩政府再也不会保护他，于是他就像是榨橙汁一样，每天说一点，每天说一点，希望能到自己寿终正寝那天，他其实很怕死，我希望看到他死时的模样。”
顾怀翼看完照片问：“金先生，你得告诉我们。你杀他的原因，如果你不说，这件事我们没法去做，虽然我们不能自命为好人，但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金允昊坐在那沉默着，许久才道：“这个人叫全浩泯。当年与我哥哥是战斗伙伴，光州事件时期，学生成立自保会，我哥哥是自保会下属行动队的队长，他是副队长，他比我哥哥年长几岁，是个从外地来光州不久的学生，说是孤儿，实际上是美国中情局利用特殊手段接近南韩中情局的间谍，属美国中情局境外培训骨干。又在南韩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南韩情报局的外聘人员，有双重身份，实际上为美国人办事……”
光州事件爆发之后，全浩泯出卖了自保会行动队的所有情报。但并未交给美国人，而是按照cia的指示给了当时的军政府，当时的南韩中情局在短短三天内，利用各种暗杀手段，一口气杀死了45名学生自保会骨干。
全浩泯这样做之后，美国cia以不知情，同时还指责了南韩中情局过于残酷，将自己从事件之中洗清，可实际上当时美国cia有一个“南韩政府替代计划”，他们认为当时代表民主的金大中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人选，于是挑选了另外一批政客准备重组南韩所谓的民主政府，以继续达到操控南韩的目的。
当时巧合的是，北韩也在同时对政府内大批人士进行清洗，有情报称，是苏联在背后操控……
金允昊的哥哥也因为全浩泯的出卖被杀死，而且是被活埋，若不是因为爆炸将活埋地点炸开的关系，恐怕金允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被杀死了。
“金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全浩泯这个人的？又是如何知道他就是出卖你哥哥的人？”唐术刑听到这里问道。
“我当年离开七星会，变卖所有家产为了什么？当时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为的是希望南韩能够真正的从美国人的手中独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死心了，知道历史的进程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改变的，老百姓只要有口吃的，能活下去，不被逼到当年光州事件的份上，顶多只是喊喊口号而已。”金允昊苦笑道，“但是哥哥的仇必须要报，我后来调查过，当年行动队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就是全浩泯，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说来惭愧，我也是通过顾将军的外公才知道了全浩泯的下落，郑将军当年可是与cia有着很深的交情，他花了大价钱帮我买回了这个情报，我又以这个情报作为出发点，查出了更多的事情……”
全浩泯还活着，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南韩情报局也不是傻子，在后来金大中成为总统后，开始对光州事件进行调查，调查的过程中就查出了隐藏在南韩情报局中的全浩泯，并立即实施了逮捕。
逮捕全浩泯之后，美国中情局虽然表面上不承认全浩泯的身份，但私下却通过第三方与南韩谈判，希望对方释放全浩泯。
南韩情报局知道，美国人不惜手段要救出全浩泯，肯定是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价值，这个人脑子中还装有其他的东西，于是便开始了长期的软禁，用各种办法挖出他脑子中的情报，并且以他和挖出的其他美国间谍，直接与美国政府谈判。
“全浩泯知道当年美国cia颠覆计划的所有人员名单，这些人大部分都在曾经的南韩政府中任职，并且他手中还有当年情报局监视监听南韩政要的各种资料，所以，如果全浩泯一招供。美国安插在南韩内部的大部分间谍全部会被逮捕，况且，当时全浩泯已经是南韩情报局下属国际情报处的处长。”金允昊吃着烤肉，皱眉道。“因为他是美国间谍的关系，南韩被迫在短时间内调动和重新调整了国外特工的全部部署，耗资巨大不说，期间还出了乱子，有两个行动小组在巴黎被法国军事情报局逮捕。”
全浩泯被捕之后，知道自己说出来就是一个死。于是开始一天说一个，而且说出来的名字，都是前南韩政府的政要，而且还拿出了证据，但因为那些人物的身份特殊，情报局除了监视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但知道，必须要挖出这批人来，否则迟早有一天。美国人极有可能重新彻底操纵他们的政府。
全浩泯就这样一直熬到了今天没死，被南韩方面以总统级别的护卫保护着，希望在他死前挖出更多的事情来。
“所以，如果你们在杀死全浩泯之前，能从他口中挖出点什么来，对你们也有好处。”金允昊笑道。“这个友谊交换很划算，你们做完这件事，我会派人立即带你们去巨文岛，从那里坐船离开，直接前往日本，嗯，你们去日本什么地方？”
“冲绳岛。”顾怀翼立即回答，其实他不想让金允昊猜到他们要去的地点，故意说去冲绳，而且冲绳岛离端岛还相当远。
“不行。”金允昊立即回绝。“不是我不帮你们，现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们比我清楚，那里已经戒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