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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礼貌而疏离地打断他的话,“秦御医,一切还是等到了西关再说。如何?”他得先问问雷铁他的右肩后是否有痣再做打算。
秦文才有成九确实他是自己的儿子,心事已放下大半,心情极好地点点头,“好,好……”
快马加鞭数日,一行人在近中午时赶到西关肃城。肃城并未下雪,但这边的气候比京城恶劣得多,寒冷而干燥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路上行人脸宠都被冻得通红,脸上,脖颈、手,脚踝,只要有一处没有包裹严实,寒风都会蛮狠地侵入,冰寒刺骨。
秦勉本以为,因为打仗的缘故城中民宅和商铺都会大门紧闭,城中冷清而萧索,进了城却发现依旧很热闹,边关的烽火似乎对他们没有造成分毫影响。路边卖各种小吃的小摊上,锅炉里冒出热气腾腾的烟雾,随风飞出老远,夹杂着包子、烧饼、烤红薯等食物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身体仿佛也热乎许多。
伙计们头戴毡帽,身穿厚棉袄,腰上用稻草或者布条系得紧紧的,两手交互插在袖中,张嘴吆喝着,呼出一团团白汽。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嘞,保您吃了一个还想第二个!”
“牛面嘿,又香又辣,吃上一碗能管到天黑!”
“……”
秦文才赞誉道:“多亏镇国大将军骁勇善战、驭下严格,所以老百姓才能与以往一般安居乐业。”
秦勉与有荣焉,谦虚一笑,“秦御医过奖了。”
护卫队首领策马到马车边,客气地道:“秦大人、秦御医,劳您二位再辛苦一会儿,我们直接去兵营。”这一路上秦勉从未叫苦,更没有为难他们这些人,而且还把带来的腐乳分给他们拌干粮吃,整个护卫队对秦勉的印象都非常好。
秦勉知道这些人也要交差,自是不会为难他们,点点头,“好,劳驾诸位多辛苦。”
马队直奔西城门口,路人一见是官兵,自觉地退到街道两侧给他们让路。
肃城如今有两个兵营,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之前传回京城的捷报称,边关大军已深入土罗国境内近五十里,将土罗国二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并夺得敌国四个大城。如今两军在屠龙塞对峙,随时都可能发起总攻。而城内的军营现在则专门用来安置中毒的将士。
因为战事紧张,需要人手,除了六位军医外,雷铁只安排了一百士兵在这里帮助军医照顾伤患。
护卫队首领向负责兵营的队长亮出令牌后,队长立马派了两个人赶往城外的兵营,禀告镇国大将军雷铁。
秦勉虽然急于见雷铁,但救治中毒的将士要紧,和秦御医稍坐了一会儿,喝了口热茶缓了缓,便去给将士们看病。
一万余人都一动不动地挤在二十多个帐篷里,奄奄一息,不管是谁看到了,都免不了心情沉重。幸运的是,将士们虽然不能动弹,但气色还算不错。是秦勉送给雷铁的丹药效果显著。
只是,每每只闻远处战鼓响,众将士无不焦躁难安,恨不得立即爬起来加入战斗,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多多少少都有些萎靡不振。
得知秦文才居然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御医,众人眼中都燃起亮光。秦勉年纪小,虽然也是特意来为他们治疗的,几乎没人在意他。
“秦御医,依您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于大夫是留在城内兵营的军医之一,因为长期操劳,满脸倦色,但城中人手匮乏,不能不强撑着。
秦勉他细观察中毒者症状,面色发白,嘴唇发黑,皮肤发青微肿胀,还有一个个鼓胀的血包,中毒者的感受基本都是浑身乏力,反应迟钝。
另一位军医捏着酸痛的肩膀,说道:“前些日大将军找来一位神医顺利地压制了他们的毒性,自服药后再无人皮肤溃烂,也再夫人被传染。只可惜那位神医性子古怪,只在兵营里待了半日就不知所踪。”
秦文才询问地看了秦勉一眼。虽然孝惠帝没有明说,但这次到西关,秦勉是主导地位,他只是辅助他。
秦勉知道自己太年轻,不容易让人信服,也不在意,对他点点头。
秦文才武器,“难怪老夫方才发现这几位的气色都不算糟糕。看这症状倒是很像——且等老夫把脉后再说。”
他也不讲究,直接单膝跪在地铺边缘,拿起一位伤患的手腕,闭眼近半刻,又就近给另外几人把脉,几次把脉的时间都有些久。
附近的将士都紧张地看着他,暗道祈祷这位御医能够治愈他们,让他们能够重上战场。
秦御医道:“如果老夫所诊无误的话,他们中的是一种被土罗国人叫做‘半命’的奇毒。老夫且问你,中毒者最初是否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怪物在体内无声无息地吸血,身体逐渐变冷?”
于大夫大喜,“正是,秦御医不愧是医药世家之后!秦御医既然识得此毒,想必也有办法解毒?”
另外几位军医都惊喜地围拢过来。
秦御医很谨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对秦勉说道:“秦大人,请你一试。”
秦勉太年轻了。几个军医都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给几位将士把脉。
秦勉站起身,“这种毒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何解毒。这样,我先开一张药方,秦御医看看是否可行。”
于大夫张口欲言,被秦文才拦住。
“好。”
于大夫便放弃了反对的想法。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秦勉和秦文才将人治死,和他没多大的关系,既然秦文才不让他插话,他又何必惹一身腥。
一旁桌案上就有文房四宝,药童机灵地跑过去磨墨。
秦勉拿起毛笔,唰唰地写下一张方子,递给秦文才。
几位军医都凑过去看,方子里一共有二十几味药材,其中一味药材居然是牛尿!
“这……”
秦文才却面不改色,微微颔首,“牛尿能治水肿、腹胀,用在此处,合适。怀南朝《千金药方》中就曾有记载。”
几个军医无话可说,秦御医出身医药世家,据说秦家八代以前就曾为皇帝看过病,家学渊源,拥有《千金药方》这等他们只听过却无缘得见的医书也不稀奇。
秦文才赞许地看了秦勉一眼,走到桌案前,也开出一张药方。
“秦大人且看。老夫以为此方见效更快,只可惜其中一味草药‘海 荆’只在土罗国境内生长,大夏国境内也很少用到。”
秦勉看过后,环顾左右,面露迟疑之色。
秦文才感到奇怪,“老夫事无不可对人言。秦大人有话直说无妨。”
秦勉还是示意他和几位军医走到角落,避开众位将士。
“如果秦御医此方是针对‘半命’所开,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中的毒并不是半命。如果秦御医真的用了‘海 荆’,半个时辰内,患者的身体和精神确实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但是,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会毒发身亡。”
“什么!”几位军医大惊失色。
秦文才也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
秦勉笃定地道:“这种毒明显是篡改过的‘半命’,若真用了海 荆就中了敌军的奸计。”
帐篷外响起守卫响亮的声音。
“见过大将军!”
秦勉的心怦怦一跳,转头看向帐篷门口。
门帘被掀开,雷铁一身铠甲,阔步而入,深邃的双眼温和地落在他的脸上。
第194章 解毒
“见过镇国大将军。”秦文才和几位军医一起见礼。
“免礼。”
秦勉掏出孝惠帝给他的“特事监军”任命文书递给雷铁,眼中含着戏谑,“镇国大将军,这是下官的凭书。”
雷铁看过公文,微微点头,在他对面站定,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秦大人,将士们情况如何?”
秦勉将他和秦文才的判断分别说了。
于大夫道:“大将军,现在的问题是秦大人和秦御医的意见并不统一。您看?”
雷铁道:“再过几日本将军会发动对土罗国的总攻。一万多将士若能痊愈,将是振奋士气的最佳方法。所以,本将军最多只能给你们两天时间。”
秦勉和秦文才对视一眼。
秦文才到底是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略一沉吟,想出一法,对秦勉说道:“秦大人,你看这样如何?老夫能够配出‘半命’这种毒,毒药配出来后喂给动物,再用我的药方试着解毒,看一看药方是否有效。如此就不必用将士们的性命冒险。”
秦勉点点头,“秦御医言之有理,就按照您说的办。”
几位军医都没有意见。如今也没有其他人会解此毒,只能如此。
雷铁对六位军医说道:“你们再辛苦几天。等此事一了,本将军自会奏明皇上,对各位论功行赏。”
几位军医大喜,齐声道:“是,多谢大将军!”
雷铁给秦文才指派了几位士兵做些跑腿的活儿,对秦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军帐。
一直等在外面的护卫队首领见雷铁忙完要事这才上前见礼并复命。
“各位一路辛苦。来人,领护卫队诸位同僚下去休息用膳。”
“是。”雷秦忠快步上前。
秦勉叫住雷秦忠,“马车里有一些特产,你分一些给护卫队,好好招待他们。”
“是!”
护卫队首领又对秦勉和雷铁拱手告罪后,跟着雷秦忠离开。
雷铁将秦勉拉到另外一顶较小的帐篷里。
秦勉还没站稳,嘴巴就被灼热的唇封住,抬起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不甘示弱地反击。
良久,两人轻喘着分开,一缕银丝依依不舍地连接着两人的嘴唇。秦勉心跳加剧,飞快地伸出手抹掉,耳根烫得像火烧。
雷铁紧搂住他,两指捏弄着他的耳垂,“媳妇,路上可还顺利?”
“很顺利。你呢?没受伤吧?”秦勉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巡视。
雷铁摇着,“皇上可有说让你在这边待多久?”
“没说,应该是我想待多久都可以吧?如果你能在年前解决土罗国,咱俩就能一起回去。”秦勉期待地道。
雷铁不做迟疑地颔首,“嗯。”
“大皇子的事可有定论?”秦勉传音问。
雷铁道:“前日刚收到皇上的密令,为防军心动荡,暂时软禁大皇子。”
想到大皇子,秦勉不屑地撇撇嘴,“你可一定要让人把他看紧了,可别在这关头又出了什么变故,耽误咱们回家。”
“放心。”雷铁摸摸他的肚子,“还没吃饭?”
“一进城就直接到兵营里来了。”秦勉靠在他胸前,“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秦御医一路上都同车,想偷吃点什么都不方便。”
雷铁轻笑,“辛苦了。我已让人去准备饭食,一会儿陪你吃。”
“你不急着出城?”秦勉高兴地问。
雷铁摸摸他的脸,“陪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夫夫俩在帐篷里吃了一顿简单的火锅,雷铁匆匆出城,回土罗国境内的营地。
秦勉也忙起来,让人赶紧备齐药方上的药材,然后去帮于大夫等人照顾病患。
加上秦勉和秦文才,兵营里一共也才八个大夫,稍后给一万余人解毒根本不够用。秦勉索性先垫付一笔银子,趁早从肃城各家药铺里聘请了二十位大夫和一百个药童。
秦文才交代人将他需要的药材准备齐全,抓紧时间吃了一顿热和饭,又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时辰,养足精神后就待在一个小帐篷里配置“半命”毒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天黑后近一个时辰,他才从帐篷里出来,让人把秦勉叫过去。
六位军医和兵营的队长闻讯同去。
秦文才指着一只白瓷碗里的红褐色汤水,说道:“这就是‘半命’。最终的半命是粉末状,因为一会儿要灌喂给动物,老夫省略了最后一道工序,不影响毒性。”
“那我们快试试。”于大夫让一位士兵从伙房里抓来一只活兔。
秦文才将他配置的解药也端过来,也是汤水状。
帐篷内众人不禁都紧张得屏住呼吸。
秦文才对士兵示意,士兵抱住兔子,掰开它的嘴。
药童用汤勺舀起一勺毒药,小心翼翼地灌入兔嘴里。兔的体型毕竟比人类小得多,所以他灌的份量不大。
士兵慢慢将兔子放在地上。
须臾,兔子四肢无力,踉跄了一下,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秦文才立即吩咐,“解毒。”
药童又给兔子灌了一口他配置的解药。
兔子服下解药后,精神逐渐恢复,近半个时辰后,精神大辰,欢快地在帐篷里蹦跳,谁知,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毫无预警地倒在地上,七窍出血,一动不动!
死了!
秦文才倒吸一口冷气,庆幸而感激地对秦勉扯出一个笑容。幸亏有他在,否则只怕万余将士的性命都会终结在他手中!
于大夫六人目瞪口呆,此时对秦勉彻底服气。
“秦大人,佩服!”
“诸位抬举在下了。”秦勉正色道,“解毒所需的药材我已命人备齐,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让人副外长经,给众位将士解毒。”
“是!”
秦勉吩咐队长,“立即将此事汇服给镇国大将军;此外,派人严密监视熬药的地方,以防歹人又趁机作乱。”
“是!”队长信服地领命而去。
秦勉有些不放心,躲在暗处,亲自监视众人用几百个大锅熬药,并趁人不备,在每一只锅里都滴了一滴灵泉水,以助将士们更快地恢复精神和体力。
药熬好后,他调遣所有大夫和药童喂众位将士服下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