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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年前比,这个小组又多了几个新的成员,离开了几个旧的成员。Matthew说有一个人表示自己被外星人抓走了,就来过两次。毕竟被外星人抓走跟重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以及,探索领域。
“外星人。”正式开始前,Matthew跟童沫闲聊了几句。“你能相信吗?外星人!”
“不能。”童沫简短而明确地否认了。
“我也不能,他也不能相信我们还有另外一辈子的人生,所以他转移去了别的小组。”Matthew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显然他的故事这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很多年前,我就试图去找那个杀了Samantha的人,你觉得我可能不记得他的长相吗?Samantha Luis,我记忆里我曾经是的那个性感女郎。”
“是不是你……Samantha所认识和记得的人,和你Matthew再次认识的,不一样了?”
“完全正确。”Matthew表情夸张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职业,我托朋友去查过Samantha Luis这个人,但无法查到。也许Samantha的父亲没有抛弃她们母女,所以她不姓Luis了。她过上普通的生活,也许还去大学里读书,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年轻人。几年后结婚,生下她的孩子,成为母亲。……我也确实找到过那个人,凶手……我想借着自己现在的能力整整他,让他的财务出现一些问题之类。我脑子有很多方案,但是一个都没有写下来,也没有付诸行动。只是一个想法,就跟我脑子里那个Samantha一样。她的正义……轮不到我来伸张。……最想为她走上法庭的人,并不需要我。”
“但你现在,有了更真实的需要你的人。我听说你有一对儿女。”
“以及一个美丽的妻子。”Matthew抿了下唇。“跟Samantha一样,有一个美丽的红色头发。”
“不会也正好叫Samantha吧?”
“Larry,她叫Larry。中间名是Sam。”Matthew耸了耸肩。“都是很常见的名字。我常去的一家汉堡店的服务员就叫Samantha,还有我邻居的女儿,我妻子姐姐的侄女……很多人。你是想等下发言,还是只跟我说?……你需要说出来,沫,就像直面我们小时候的经历,这会帮我们更好的前进。因为你不可能把它埋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当作它不存在。我想……你应该已经很深刻地明白我刚刚说的话了。”
“等下我会发言。”童沫环顾了下四周,一个室内篮球场,摆着椅子,还有放饮料的桌子。人已经到了七八成,或三三两两说着话,看似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或独自坐着,仿佛并不存在。“但是那个我在这一世确实存在过,她活了28个月,病故。我至今不知道她被埋在哪里,但我们感觉……非常亲密。”
“同一对夫妻的孩子。”Matthew长叹一声。“确实非常神奇。”
作者有话要说:
☆、互助小组
“这一世开始真正有清晰的意识,是在我出生大概两周后。最开始的时间意识非常混沌,眼睛也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大脑不能进行太多的思考,只有本能的行为,吮吸,寻找乳汁,连大小便都不能控制。”
童沫是这一次互助小组会面第一个讲述自己故事的,他的情况跟小组里别的成员都不同。童沫不仅是同一对夫妻的孩子,连原来的那个生物学上的她还真实存在过一段时间。小组里有一个人,他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那个曾经的未来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像。而Samantha在Matthew的身体里醒来的时候,五岁的小Matthew正经历着一场严重的感冒。他们似乎是在一个时间线上,一个人的生命结束了于是在下一个人身上延续。但这个延续的跳跃点似乎穿过了虫洞,去到另一个空间,因为Matthew找不到Samantha Luis。
“就像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但……我不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我有记忆,一段完整的一个人二十多年的人生记忆。在我童年的时候,那段记忆是最清晰地,但随着我长大,作为现在我的记忆不断累积后那段记忆才开始慢慢消退。甚至有段时间,我会把某个人的事按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把上一世的事按在这一世某个人的身上。……就像大脑内两组记忆细胞在进行激烈的对战,其中一方,必须获胜,但不杀俘虏。”
并不是所有小组成员都会回到童年,有一些人在相同的年龄段,只是依旧无法把之前自己的世界和现在自己的世界融合在一起。那个过去的自己,除了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其它客观的东西可以证明。
“我姐姐,那个曾经的我,在同一个时间出生,十二年后,现在的我也出生了,所以按照时间来算我倒退回到了十六年前。这十六年里,发现了很多的事情,我是说……我们国家,国际上……我不知道彩票但是我知道谁赢了那几届的世界杯,哪里发生了什么灾难。……它们确实都发生了,我什么都没做。”
而预见力,童沫曾经定义地无法更改的大事,比如灾难。它有必定会发生的轨迹,那条轨迹线足够长到任何一个人类都无法更改。因为他的这段预见的记忆来自未来,如果未来的局面被打破,那段预见的记忆就失去支持,它会崩塌,碎成片。一起崩塌地,还有那个所谓的预见的能力。所以预见力,并不存在。
“我也遇到了那段记忆里的恋人,他仍然住在同一个地方,几年前我好像还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没有办法看得很清晰,又好像我不是真的亲眼看到的。……但这不重要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因为我有我自己的朋友,恋人,我非常爱他们。……有时我会觉得我爱现在的朋友和恋人多过之前的,很快我又明白没有更多,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比较。……我父母,同样的一对夫妻……可能只是生物学上一样。……我想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自己曾经拥有过多少美好的东西,或者糟糕的东西,而它们已经全部消失。……其实也不是全部,可能我们希望是全部,但还是有很多东西留下了,成了我们的一部分,现在的自己。”
Matthew跟童沫提过,他们小组也来过去到未来的。就是某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未来,在一个更老的身体里,或者别人的身体里,但是不记得所有之间的事情。这一种在医学上,可以被称之为记忆缺失。很多原因会导致这种现象的产生,和Matthew在寻找和要帮助的人存在不小的差异,所以这类人最后被排除在小组之外。这些人,没有记忆可以分享,他们有自己独特的困惑,要去寻找属于他们的有效途径。
“来这之前,我只跟一位心理医生朋友聊过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身边的人说,或者是不是有这个必要。……现在的我所走的路,做的决定,我很清楚,并不全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我拿到了过去那段人生的经验,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段人生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不在这里。而我父母……那个世界里的父母,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很深刻地理解他们的痛苦,但我什么都不能做。……不管在哪一世里都有很多人说,爱可以穿越生死而存在,不受时间空间的约束而存在在那里。它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甚至比引力更强大,甚至可以扭曲我们存在的空间……我相信。如果我们……在那次死的时候都获得了那种力量,它把我们的生命带了回来,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另外一个空间里继续……”
我们有回到过去的可能,因为我们有记忆和经验在支撑。但是去到未来,要如何去填补那片巨大空白?
“恢复意识开始,我就有很多的问题,都在我的大脑里盘旋着。……所有的问题,很多在曾经的童年也一样存在过,比如我从哪里来,我只是从来不问出口,不会给父母难题,因为他们很忙。……其实我对于现在的父母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所有我对他们的爱和宽容……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我爱现在的他们不只因为他们确实给了我生命,而是……我希望有着一样基因的另外两个人,可以感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来自他们孩子的,一直……在延续不断的爱和思念。……我有一段自己是很幸福快乐长大的回忆,有过一段非常稳定的感情关系……所以我也相信现在的我,起点更高的这个人,一样会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
童沫在讲诉的时候,没有去看周围任何人,那段被堵在脑海里的回忆之流被打开的一瞬间,能够很强烈地感受到一阵决堤般的冲击。然后慢慢地,随着更多的记忆流淌出来,渐渐恢复了平和。它开始像溪水一样流淌过你的心,再没有特别干涸的地方。终于说了出来,感觉就像忽然间,打开了翅膀。
“我讲完了。”童沫对周围在倾听的人回报了一个微笑,然后例行的掌声响起,就像刚刚开始他说自己叫童沫时大家回复“你好童沫”一样。这对童沫来说,跟这里很多人一样,已经足够。
Matthew坐在童沫的正对面,对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接着很自然地请了下一位组员。他希望童沫在说出自己的故事时,也可以继续耐心地听一次别人的故事。人的一生,不断地学习,从过往经验,还有从他人那里。那些东西非常宝贵,不管它们是让你失望,还是让你震惊,都很重要。
“事实上我的记忆没有那么完整,它只是一些片段,但我知道它来自我的记忆……”另一位觉得自己经历了重生的组员讲诉道。“我知道我会遇到一个怎样的人,知道他会怎样伤害我……我没有阻止,因为我想念我的孩子,我……那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我不想失去她,因为她是一个天使。……是的,她就是一个天使,就跟我记得的那样,包括身上的胎记。……我记得那些伤害,也记得去哪里寻找帮助,比之前的记忆用了更短的时间。然后我治愈了,我是说我的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上帝,或其他……我非常感激。……我没有告诉我现在的丈夫,我只知道他很爱我们。……”
童沫和Matthew告别时,两个人再次拥抱了下。Matthew知道童沫回去后,应该不会再跟他们联系,但任何时候他想来了,这里都会有他的位置。童沫没有敷衍Matthew,他知道如果他来这里,还会再来。
“今天晚上给了我很多的启示,很高兴你叫我过来。”
“我们也是,大家都一样。”
在场的其他组员也过来和童沫握了手,说着很友善的话。大家都来自不同地方,有些人还要坐红眼航班赶回去,继续现有的生活。他们每周尽量抽出一点时间过来,在这个可以给他们归属感的地方。身边的人跟你有一样的经历,你不再是一个另类,你被认同和理解。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弥足可贵。
童沫出门后,给袁明礼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直接过去找袁明礼。顾希那边没有动静,童沫看了看顾希的联系方式,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顾希的事Matthew没有跟童沫多说,从他神情来看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最快,他这个周日可能就可以跟袁明礼一起回去了。至于另外一件事……来日方长。
和袁明礼回合后,童沫也喝了一杯,然后两个人在外散会步,再打车回酒店。快十一点时顾希那里发来一条信息,确认了下童沫的行踪。童沫回了自己已经到了酒店,过会儿就睡了。
“阿姨约我去吃饭。”童沫放下手机,对袁明礼道。“明天你要自己觅食了。”
“刚刚顾希说的?”
“不是。”童沫摇头,还叹了口气。“阿姨刚刚发的信息过来,顾希估计也不知道。”
“因为顾希出柜的事?”
“嗯。”童沫应了下,开始琢磨起来。“我觉得我还是跟父母打个招呼保险,只是……你说他们会不会瞬间开脑洞自己想多了?如果顾阿姨有怀疑顾希喜欢我,那我爸妈……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有我,还担心什么?”袁明礼顺势抱着童沫的肩。“刚在外面,也是我帮你解围的。”
“可真谢谢你。”童沫斜了袁明礼一眼,放松地笑了,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你和老马当初怎么就没有互相看上眼?别说什么同性恋不是见同性就喜欢,你们可不是随便一个同性,你们是当初圈子里唯有两个意识到自己性向的人吧?而且年龄相仿,有彼此熟悉,没有一点点……想要试试的想法?”
“可能因为我们身边一直有人,也……”袁明礼想了下,继续直言道。“明白哪种关系更加可靠,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老马,无论是在我们年轻时还是现在,哪怕继续单着的将来,有一道线是不会去跨越的。”
“朋友间的底线,我明白噻。”童沫傻笑了下。“一起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