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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爸爸会找到一个对他来说更好的伴侣的。至于顾希同学你么,顾阿姨不是说会时常来看你吗?反正你现在也不住在家里,爸爸妈妈是不是睡一个房间有什么关系?将来你会有自己的家和恋人,只要和父母一直保持联系,只要他们满意自己的生活,就都顺其自然吧。”童沫敲完字后,又自己读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顾希那边也来了一大串的字。顾希这几年可能是有不少心事,却没有人说说的。
“我妈跟我说对不起。我其实特别想问她对于我的存在她是不是真的期待过。还没问,她跟我说不会跟易叔叔生一个弟弟或妹妹。易叔叔有自己的孩子,他也离婚了,据说花了不少钱,具体没跟我说。”
童沫犹豫了下,把那排字全都删了,重新回复道:“我妈也跟我说对不起。我有个姐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他们等了十二年我才出生。我出生后才意识到,已经等过头了。”
“什么意思?”
“习惯了没有孩子的生活,有了孩子家庭看着可能完整了,但对个人来说,不再是必须。”童沫叹了口气又一次删了话,重新打字。“爸爸妈妈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顾希,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生活的。”
顾希又如往常般沉默很久,回道:“嗯,我也那么认为。”
童沫抱膝坐在椅子里,盯着电脑桌面的对话框,反复看着他和顾希的对话,不太像是一个11岁孩子和一个14岁孩子的聊天记录,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像。这么点年纪的孩子,其实还是懂很多的事情,特别是关于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关心着彼此,是不是还爱着自己,他们知道。祁开看着没心没肺地,很多和他的家庭有关,祈爸祈妈就和童茉的爸妈差不多。当然,祁开要比童茉开心和单纯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临事故
初三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异。顾希转来童沫的学校,被安排在童沫的班级,还被班主任指了童沫身后的座位。童沫是班里的副班长,又和顾希相熟,班主任相信他会帮助新同学很快融入班集体。童沫学校的实验班,依旧是用三年来教授初中三年的课程,只是强度增加,有许多课本外教学点。顾希每年的暑假都是在自己外公外婆这里住,也没有参加什么补习班,如今还能跟上童沫的进程,到真的有些让童沫倾佩。后来顾希诚实地跟童沫说他双休有请家教,童沫咬着笔头“嗯”了声,也就把这个话题过掉了。顾希和童沫关系变好后,就没有再叫他小天才或对童沫小学跳级的事再说什么。童沫现在在顾希的心里就是一个颇为聪明也很刻苦认真的小中学生,有时说话老气横秋,是自己这里最好的一个朋友。
因为童沫周一到周四晚上都回自己家,祁开他们放学时间和童沫他们不一定每次一致,而祁开也不会想到要等顾希,所以顾希通常一个人回家。童沫算是心细的人,周五一起回家时偷偷提醒了下祁开。于是下一周周一放学,就看到祁开在童沫他们班门口晃着,在顾希出门后直接勾搭上肩膀,一副哥俩好啊一起走啊的架势。童沫走在后头,忍不住就笑。顾希开始有些疑惑,见祁开和童沫的表情也就马上明白了。
“这个头一起走着才舒服呢,童小沫你个儿童。”祁开说着,用手在童沫头顶一放,然后斜着移到自己胸口比了比,再哈哈笑笑。童沫是习惯了,顾希开始会觉得别扭,最后也发现偶尔这样子欺负童沫确实很有意思,因为被吐槽被那么欺负的童沫非常可爱。当然,如果有其他人嘲笑童沫个子矮,祁开可不会跟他们客气,立刻晃着走到那人跟前,俯视着对方说“个头是会长的,智商恐怕就不行了,后者说的就是你”。
“祁开真不像会说讽刺话的人。他对你很好。”
“得胜这人护短。”童沫无所谓地跟顾希说,继续写着作业。“王鹌鹑也很矮,当初叫他鹌鹑是说他可爱机灵,结果确实个头也不高。有次他们打篮球,有人故意压着王鹌鹑的头顶,还学鹌鹑走路,得胜摔了篮球过去就给人一拳头,最后被老师叫办公室骂了一顿。我给得胜支的招,结果第一次用我这了。”
“我想呢。”
“原话本来不是这样的,得胜自己给改的,他就是认定我高智商了。”童沫翻了翻书,用胳膊肘顶了下顾希。“这道题的例题你记得在哪里吗?前天钦老师刚刚说过,我记得我折角了。”
“我给你翻。”顾希拿过童沫的课本翻起来,比对自己的课本还熟悉。“是有折角的印子。”
童沫的数理化不能算好,但也确实没有上辈子学起来那么吃力。说入门了还不行,还得花时间反复学反复做题来巩固。顾希的成绩到是真不错,就是有偏科,初中可能还不太明显,还好童沫英语可以帮顾希很大的忙。说实话,童沫不介意空余自己开个小辅导班把顾希,祁开,王鹌鹑,戴斌,小虎头给拉来上课。
“你英语真好。”顾希有些钻牛角地加问了句。“话说你是在自学第二外吗?”
童沫抓了抓鼻子,看着顾希满眼钦佩的神情,差点脱口而出是啊,我已经可以去考级了。童沫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拍了拍顾希的肩膀,很语重心长地说道。“相信我,顾希同学,在那些字母外语里,英语其实算是非常简单的了。因为我们不用去关心名词们是啥性别,有事没事还变格,语法也没到变态级别。”
“反正以后我也不读英语专业,不会学第二外的。”
“嗯哼。”童沫很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腹诽法语也不是个好东西。“英语有困难,请呼叫童沫。”
“呼叫童沫,此单选题出现重大故障,无法绕道,询问如何修复?”
童沫被顾希面上严肃话中淘气的罕见状态给弄得直接喷笑出声,道:“你还挺幽默的。”
“你也不是看着那么冷清。”
“呃……都挺好。”童沫低头拉过卷子。“我看看怎么修理。”
顾希的基础好,又有童沫在边上帮忙,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而且因为外形个头和性格方面,受欢迎度比童沫要高,特别是班里的女生,尤其是那个把童沫当竞争对手的第一妹子。童沫毕竟年纪小,性格也不太合群,而且会有一种所谓的神童光环让人避而远之。加上现在童沫的成绩也并不是非常突出,有如本在天上光鲜的天使,忽然被扯掉翅膀丢回人间,遭围观被看好戏,所以说其实顾希转学过来,对童沫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是不是天才,对顾希和祁开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关键是童沫,这个人是他们朋友。
这一年的元旦,学校决定举办晚会,就在操场边的礼堂。一到四年级一场,五到九年级一场,每个班都要准备一个节目参加。钦木丰给童沫讲题时不小心走漏风声,说这次晚会跟学校的考核有关,所以要童沫好好表现。童沫想明白钦木丰的意思后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参与,演出有姑娘们。
童沫他们班推出的节目是一个英文歌独唱,外加伴舞。演唱者是第一妹子,第一妹子就是班级年纪排名第一的那个女生。演唱的曲目跟英语老师那么一合计之后,最后敲定Auld Lang Syne,也就是《友谊地久天》。就发音和乐感来说,童沫偏向之前校庆和自己合作过的姑娘,不过她挺羞涩,独唱没胆。
这首歌,童茉以前也表演过,童沫自然会唱,即使童沫没有下过那么多外文歌,这样上口简单又优美的旋律还是难以忘记的。这世除了会演唱,还会用小提琴拉。童沫在家里拗不过祁开,给祁开顾希他们演奏了一遍。祁开乐呵呵地开了录音给做了手机铃声,于是,班主任叫来童沫,要他给第一妹子伴奏。
因为童沫个头长高了,之前演出的服装没法穿,所以要重新去买。决定是临时下的,童妈和童爸都没有时间陪童沫去,顾希自告奋勇,就在元旦前的那个周末跟童沫一起出门买衣服。
那个周末,路上行人比平常要多。买演出服的地方童妈有指定,也跟老板打好了招呼,童沫过去试穿后正好的话直接取走就可以。童妈本身就是搞设计买衣服的,不过给童沫的演出服,她还是选了专门的店。
“我妈也是,非要买正式的。”童沫和顾希那天早起做完作业,在童奶奶那吃过午饭,还各自回房间睡了一小时午觉后才出门。从童奶奶住的小区到商场并不算近,但是有地铁,倒是非常方便。
“我还没见你穿过正式的演出服,想想就很可爱。”顾希道。“祁开给我看过视频,就是那次诗朗诵。”
“是吗?”童沫皱眉。“得胜那小子到底给我偷偷摸摸拍了多少视频啊。”
“你怎么还那么喜欢叫比你大比你高比你壮的人‘那小子’啊?”
“口头禅,你管吗?”
顾希笑道:“倒是想管,可惜怕你不让。”
“知道就好。”童沫抬头白了顾希一眼,跑着进了地铁。
童沫他们这个站人不是很多,进去后刚刚开走一辆,也就等个五分多钟。顾希去了里头的小报亭,打算买本体坛杂志。童沫跟着他过去,扫了几眼边上的时报。童沫只知道这天是周末,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但是这天到底是几号,没有多想。这刻忽然扫到报纸上的日期,那个小小的黑色数字瞬间被无限放大,直接朝童沫压了过来。童沫本能地快速后退,撞到了边上走过的行人,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顾希反应很快,就跟接球一样快,转身挥手过来把童沫拉住。
童沫的眼神定定地,猫着腰,一只手抓着顾希的袖子,浑身发冷,额头和手心开始渗出汗水。
“童沫,你怎么了?”顾希将童沫拉近自己,一手抓着他的后腰,一手摸了摸童沫的额头。“生病了?”
“马上走。”
“什么?”
童沫的声音很轻,这时下一班地铁列车已经开始进站。
“走。”童沫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把抓着顾希探过自己额头的手,转身就往外跑。顾希有些反应不及,跟着走了几步,很快镇定下来,重新把童沫给拉住,焦急地问他“你怎么了”。
列车已经停靠,开车门提示响起。那声音瞬间变得异常刺耳,童沫忍不住空出手来护住耳朵。
“你别吓我,童沫,童沫?”顾希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一时间也慌了神,只是抓着童沫不松手。
童沫的呼吸变得很急促,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水,嘴唇似乎都在发颤。
这时,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卷着报纸,很关切地看着他们,问:“小朋友,你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忽然就这样了。”顾希也没抬头,两眼睛就盯着童沫,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发红,然后滚出泪水。顾希第一次看到童沫哭,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就那么抓着童沫的胳膊看着他,小声地说。“童沫,我是顾希,你别怕。童沫,你别哭啊。”
那个过来问话的人还在边上看着他们,没有走。列车已经开走,下一班还要再等五分钟多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童沫伸手捂住脸,小声抽泣起来。顾希的眼睛也红红地,笨拙地将童沫抱在怀里拍打着他的后背,然后抬头看了眼刚刚问话的那个陌生男子。那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穿着考究,面相斯文,挎着公文包,普通话很标准,可能是外地来这里出差的。看着顾希和童沫时,眼里挺和善。
“带他在边上坐一下吧。”男人好心地说道。
“不!”童沫的这声反应很尖锐,可以说声音刺耳。
“我带你出去,我们马上出去。”顾希搂着童沫,也不再多问,带着他就往出口走。地铁里,离童沫他们所在的站台近的乘客,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孩子。那个男人在原地站了会儿,抬脚跟了出去。
顾希扶着童沫在路边的花台边坐了下来,用袖子给童沫擦了擦眼泪。跟出来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块白手帕递给童沫。顾希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却也没有伸手阻止,那手帕怎么都比自己的袖子干净些。
男人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你。”顾希担忧地看着童沫。“我陪着他。”
男人低头看了看童沫,转身望了眼地铁的入口,犹豫了会儿后,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顾希没有再多留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童沫身边坐着,紧张地看着对他,手还搭在童沫肩头。
童沫捏着手帕坐着发呆,也不说话,也不哭了,就那么坐着不动。
“我陪你坐着,你想跟我说话了,再跟我说。”顾希伸手顺了顺童沫额头有些汗湿的头发。“别感冒了。”
童沫闭着眼睛,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