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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先生,种田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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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啊,野人不用蛮力,改玩调戏了啊。
    木头松散着眉目,往日冷厉的眸子都泛出慵懒之意,自然不会作答,只是把她轻轻平放到床上,仔细检查了被子再无漏风后,就踏着方步出去了。
    安彩侧脸看着人出去,其中连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这人自从下山后,真是一天变化胜过一年,搞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看待这个人,一会儿野蛮要命,一会儿还,还柔情似水?下面一步怎么走,您老好歹给个提示啊。不要让她老是一惊一乍的活见鬼,显得她多没见识似的。
    悲愤的呜咽一声,缩了缩脑袋,埋进棉被里裹得像只蚕蛹,滚来滚去半天,终究是没了睡意,瑟瑟的坐起身来,寻找昨晚脱落的衣服时,才发现人整整齐齐给她码在床后,摸在手里热乎乎的暖手,这是有人特意在火上烤过的。
    当下这心情又跟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压抑着矫情的感怀,尽量让自己没什么想法的把衣服一件件穿上身。
    随便挽了个发髻,就去了厨房,果见灶台里烧着热水,柴火旺旺的往外吞吐火气。昨晚不及收拾好的碗筷都被人整齐的摆在一边,一路过来,看到这会,安彩决定把早上那点事包括昨晚的荒唐都忘光了算,两相抵消之下,竟然还有感动让她在心里忍不住赞上一声,就凭这一点,木头跟田螺姑娘比贤惠也是能打平手的。看来她这次是真走了狗屎运了,穿越大神啊,从今往后她是要秉持感恩的心态好好做人。
    兑出热水扑在脸上,毛细管全开,暖流直接渗透进了心里。粗鲁的摸了一把,往窗往外看去,冬日灰蒙的天际,时有雪粒飘荡而下,昨晚洒扫干净的院落,薄薄罩了一层白雪,其上有脚印画出痕迹,头顶有槐树树枝撑着冰雪伸出屋檐,北风过境,瑟瑟一抖,块状落地。
    这一方天地虽小,但角角落落皆有她做主,这种自在感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
    木头性情不可捉摸,下山以后变化更大,但对她来说,确实是好现象,只要他愿意以后能长此以往这般相处下去,她自然乐意全心为他好,要是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她就该在梦里笑醒。
    冷风吹过,脸上水渍未干,滴溜溜一个寒颤,总算是把又想多的人给拉回了些许神智。
    张头四顾没有找到可擦脸的方巾,安彩暗怪自己糊涂,急急冲出了厨房,去了院子一角找到了昨晚被扔下的袋子,而那头驴子早就不在柴房门口,显然是被人给牵走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车架。
    费了半天劲,把买来的东西都归置了,取了那块添头三棱布,用剪子全部裁成大小一致的方巾,两块放在室内架子上,两块归到厨房,其他的整齐放回柜子里。
    其实主卧被人收拾的很干净,昨晚没看出来,现下仔细打量,清楚明白着都是新货色,床架上时不时还透出股新鲜味,就别提那漆是如何的亮色夺目。
    可对安彩来说,就比如贴身的亵衣尽量想要自己做,这主卧就是她和他的私密之地,不自己顺一把就浑身难受,熬不住,索性就端水过来,拿着新裁的方巾,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
    等到她累的满头大汗,坐倒在照出影来的方凳上,手肘撑着圆桌直喘气时,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她给忘了。
    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高悬,阳光终于穿破浓厚的迷雾,普照大地,对面房檐上的雪被照的反射金光。回头再看了眼被光线格外恩赐的家具,亮堂的干净,理应心情很好才对,怎么会…。。
    咕噜噜,腹中肠道鼓噪做声,咦,她早上没吃,不对,她没做早饭,哎呀,不好,午饭还没做。
    这都快近午时了,她把一早上就这么消磨没了。这就是典型的没打算,还说要好好做人呢,谁家里女主人会忘了做饭。
    安彩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挫败,穿越前不管,在娘家时都是被吆喝着干活,在婆家婆婆早就定了规矩,她照着做就行,现在可好,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她就能废成这样。
    哀叹的浑身无力时,忽听门响,木头提着一个竹篮出现在门口。
    心虚到不行的安彩,撑着大大的笑容小跑着就过去迎,抓住人的手臂还带摇晃,“对不起啊,午饭还要再等一会。”
    木头为此看了她好几眼,可能也是被她莫名其妙的热情给吓住了,伸手摁了摁她的额头,往下捏了捏她的右手,端详了半天。
    安彩明白他的意思,尴尬到不行,眼珠子一转看见那篮子问道,“这是什么?”
    篮子让一块蓝布盖着,微微隆起,大小也就一手围。
    木头见她问,带着她往屋里走,抬手就放在了桌上,安彩跟着掀开布一瞧,差点没把自己给惭愧死,冒着热气的烙饼,有生有熟的鸡蛋,还有冬日难得的蔬果,整整齐齐在篮子里摆着。
    “额,这个谁给的?”
    木头摇了摇头,取了一张烙饼就递给她。
    看这样子,里面的东西跟本没人动过,他进来先给她来吃,安彩忙把饼子塞回到他手里,说道,“你先吃个饼垫垫,我去把这菜炒了,很快的,到时合着一起吃。”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拿了蔬菜和生蛋,几乎是冲出门去的。
    不能再丢人了,安彩暗暗发誓,回到厨房找出昨晚没用完的肉,准备凑合着做个杂蔬炒肉片,再加个蛋花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她现在没时间不是。
    还算顺当的做完,把汤和菜盛在碗里用盘子盖住,安彩擦擦手,就跑出去叫人。
    卧室里没人,那个篮子摆在桌上没人动,安彩转身去了后院小门,探头就看见木头蹲在地上打理着槐树下的那一块地。
    “木头,木头。”安彩刚出声,就见人已经抬头看她,而在错眼间,她忽然发现在离他不远处,有个青年正在一边拿着锄头同样忙活。闻声也跟着抬头看过来,不过,就看了那么一眼,就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去,继续干活,这样式到是跟沉闷的木头有三分相似。
    就这么一眼间,安彩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琢磨着,木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刚刚在地里忙活的手没有去碰她,只是用手肘推了推她的后背。
    安彩把手自然搭在他的腰上,笑看了他一眼,道,“做了一菜一汤,你别嫌弃,晚饭我保证做顿好的。”
    木头显然对这个保证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看她自发挨到他胸前的小脑袋,还为了这么句保证的话,轻轻蹭了蹭,就这么一下,让他的视线再也没法从她身上移开。
    厨房里灶头热,安彩顺路提了那个篮子过去把饭摆在灶边的方桌上吃。见他双手还沾着泥,就忙活着兑水,挽着袖子给他洗手,仔仔细细的,耐心十足,还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似讨赏,又像卖乖,她这是在尽力弥补自己的错误,而木头也是极享受的,兴起还抓着她的手揉捏摩挲,两人对视一笑,气氛一时温馨。
    洗完手,安彩尽职尽责的帮木头把菜夹在饼子里吃,还乖巧的给他喂汤,自己到是有些顾不上,吃了一块烙饼,喝了几口汤填填肚子就算数。
    木头把剩下的烙饼都吃完了,在确定安彩饱了之后把菜汤都给消灭了干净。
    安彩用新得的方巾给他擦脸,擦到他挂汤的胡子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你看看我,说好了要给你理修一下胡子的,哎呀呀,你等着。”
    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安彩,夺门出了厨房,留下莫名的木头,看着摇晃不停的木门挑眉。
    好在她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的是剪子和梳子,把厨房的门一关,顺便把窗户也给掩上了。
    然后,然后她就呆在地上又成了木头鹅。
    厨房就一张方桌,上面还摆着吃完的碗,锅里的热水被她刚才给人洗手都挥霍的差不多了,这剪胡子不能剪了就让他这么就走了,好歹得给人洗一洗才是,洗好了,那顺便再给洗个头也不为过,索性洗澡吧,要不要把去卧室里间,那还得把浴桶给擦一擦,不会打算的安彩当场又犯难了。
    木头就一直坐着看她,相信现下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彩还是相当之可爱的,以至于他惬意的眯缝眼,整个人从后脊背开始都是松弛的。
    琢磨来琢磨去,怎么都不对的安彩,灵光一闪道,“要不,咱们去那个温泉,不知道远不远?或者等晚上再去。”
    安彩才刚把话说出来,木头诡异的眯了眯眼,速度奇快的站起身来伸手过来要抱她。
    这意思是现在就走,安彩赶紧退后一步道,“别,这次咱们收拾一下再去。”
    避过他伸出的手,找了那只现成的篮子,去了卧室,把衣服给收拾出来,带上方巾,剪子,梳子,皂角,换洗衣服,就是可惜没有干净的亵衣,只能留待以后。
    被安彩花样翻新的这么一出,两人在下午出了门子,当然是避着人。
    安彩这一路过去,终于看清,那温泉就在那个他们第一落脚的石屋的后面,高高的岩石挡住了过往视线,两边松柏挺立,从外围是绝对看不清里面的。
    以木头的性子,安彩绝对放心这里不可能有人经过,即使有人估计也得给打跑了算,所以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担心的,伺候他脱了衣物,自己也大大咧咧的除尽下了潭子。
    若说在山上那次,她散漫的居多,那这次她确实是十足真心,打湿了他的头发,用皂角把各处毛发都打了一遍,做着顺手,十指曲张,还使力给他按摩起了头部,一边摁还一边嘴不停的嘀咕,“这种皂角真不好用,以后我做出好的来,就不会糙手了。”
    “上次给你剪掉了些,你看看,现在长出来的就好了很多,以后我都给你梳个髻你再出去,等咱们有钱了,就找支成色好的碧玉钗,插在发里,再配上你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富贵中人。”说这话的时候,安彩还有余暇仔细打量下他的眼睛,品评一番后啧啧称赞,“往日还真没看出来,你的眼睛长的真好看,跟那个,那个,哦,对,夜晚初降,迷离幽深的海面似的,没错,呵呵,我这词用的还成吧,反正就是好看,特别好看。”
    词穷的安彩终于能找到一个足以描述她心中所想的,这让她高兴的直晃肩膀,搅得一潭泉水荡出水波。
    此时,安彩就坐在温泉底下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头上,而木头坐在往下一级,上半身刚好嵌在她的腿间,而脑袋则挨在她的身上,脸面正好朝着她的下巴,眯缝着眼,比冬日晒太阳的猫,还要慵懒乖顺,而听了她的絮叨后,是越挨越近,越挨越紧。
    安彩仔细的帮他洗净了,探手取过边上放着的梳子,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这样不方便吧,要不面对面,不然怕剪差了。”
    木头连犹豫也没就从水中突起,转身间就把安彩抱到膝上,自己坐了她刚才的位置。
    不适的安彩挪了挪臀部,试着挣扎了一下道,“这样不好吧。”
    结果,木头把她往里更靠近了一点。
    “好好,别动,就这样。”安彩赶紧抵着他的肩头,拦住他,被他这么一来,久违的羞耻心终于冒头,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事已至此,安彩只能绷住,咽了咽口水,用梳子把粗糙的胡子都梳顺了,才拿起剪子小心的比着把上嘴唇的齐齐几剪平,下颚处,剪断了好多,就留下几寸,双鬓更是如此。
    忙完后,安彩给自己点了个赞,她这手还算不错的,就是还沾着水没干,木头的形象也从草莽男,变成了酷帅的虬髯客。
    忍不住双手高举,把他的头发也梳顺了,整齐的披散在后,怎么看怎么觉得美男凸显,这厚薄适均的唇瓣,配上高耸挺俊的鼻梁,特别是灿若星辰的眸子,溢出温柔水意,其中倒映着一个微露香肩的女子,脸上酡红一片,痴迷的看傻了眼。
    哦,有些无力承受的错觉,全身发热,含羞带怯,她这算是怎么了。
    已经意料到其后为发生什么,安彩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人的怀里,可奇怪的事,她被人妥帖的安放在怀里,紧密相合,刻意温柔的手在她后背处抚摸,激起的酥麻之感,让她连坐都快坐不稳了。
    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部,摩挲到耳后,温润触及,带着低沉沙哑,清晰镇重的唤了一句,“安…。。彩。”

  ☆、第16章 皖山多险

两人从山上下来,拐角看见大门时,就见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有个小个子站在门边,像只跳骚一样窜上蹿下各处张望。
    见到他们出现在街角,兴奋的原地一转大叫道,“大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昨晚那个守门的小子,柳条抽长犹带稚气,虽跳脱但不显轻浮。安彩看着他一阵好笑,大概也猜出来人是谁了,家中来客,主人外出不归,客人登堂入室,一点避嫌皆无,这事闹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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