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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婶过来啦……”站在柜台里的老板娘很年轻,30多岁的样子,似乎跟杨氏很熟,一看到杨氏进来,就笑得很热络跟她打招呼。
“苏掌柜好。”杨氏也笑得很热情,看出来两人很熟,她把手里的包袱放在柜台上。“我是来交活儿的,苏掌柜,麻烦你检查一下。”
林青婉进了铺子以后,就在里面转悠着,看货架上的布料,还有那些绣品。
那些绣品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喜庆,但是林青婉却看的出来,这些绣品的绣工并不是很好。
怎么说呢?只能说这些绣品只是把图案给绣出来了,但是绣得却没有神韵,而且有些针法也用错了。
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林青婉看到这些绣品,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些绣品的绣法与针法,甚至还能延伸到怎样去改良这些绣品,以期把这些绣品绣出来的更加完美精致。
看了一会儿,林青婉心下大定。觉得以自己的手艺,在这里应该可以接到活儿做,便转身又来到杨氏身边。
苏掌柜接过包袱,把包袱打开,边数着里面的荷包,边跟杨氏闲聊。
“杨婶儿,好久没来,还怪惦记你的。”
“哎哟,老了,眼睛不中用了,活计是越做越慢。还好你不嫌弃我活计做的慢,也不催我。”杨氏笑着答道。
看得出来,杨氏跟这个苏掌柜关系很不错,说起话来也很随便,一点都不拘谨。
“看你说的,咱们俩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苏掌柜清点完荷包,便给杨氏算账。“杨婶儿,一共是四十个荷包,4文钱一个,160文钱。”
苏掌柜弯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串铜钱,数了数准备递给杨氏。
“钱先不用给我,我还准备到你这里买些布料。对了,我还有点事请你帮忙……”杨氏没有接铜钱,而是转身拉过林青婉。
“婉儿,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苏掌柜,是锦绣坊的老板。”
“苏掌柜好。”林青婉微笑道,对苏老板微福了福身。
“这是我侄女青婉,想在你这里接些活计回家做,你看行吗?”杨氏怕苏掌柜不放心,还又补充了几句。“我这侄女的手艺真的好,我给你打包票。”
苏掌柜笑着嗔道,“看你说的,咱们什么交情?你介绍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她转头问林青婉,“不知道婉儿妹子想接些什么活计做?”
林青婉有点为难的看了着杨氏。她现在也不清楚情况,该怎么接活儿呢?
看到林青婉为难的样子,苏掌柜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瞧我这说的不清不楚的!真是对不住。”苏掌柜缓缓的给林青婉介绍道,“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吧,我这铺子小,能带回去做的活计只有几样,打络子,一根一文钱,复杂的花样2~3文不等,但要看活计。然后就是荷包了,一种就是杨婶儿做的这种空白没有绣花的荷包,我们绣坊提供布料和绣线,你只需要把荷包做出来就可以了,这个是四文钱一个。还有一种是连绣花一起做完的,这种是12文一个,如果绣工好,看活计加价。”
介绍完后,苏掌柜想了想,又开口说道:“当然,我们这里也是收些大件绣品的,但是要看到东西才能讲价的。”
苏掌柜知道杨氏不是个喜欢吹夸的人,她既然说她侄女绣工很好,那就是真的好了。所以苏掌柜也不想错过替铺子里收些好绣品的机会。
林青婉考虑了一下,才开口对苏掌柜说:“我想接几个空白荷包,再加两个带绣花的荷包先回去试试手,毕竟很久没有动过手了。至于您说的大件绣品,我现在一会儿也是做不出来的,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苏掌柜也知道大件绣品不好得,没个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的功夫,哪里能绣的出来,也不甚在意。
她这么跟林青婉介绍,也只是给自己多拉些潜在客户。毕竟她收一件大件绣品,再转手卖出去,所获绝对不菲。
“行。”苏掌柜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你们等一会,我去把材料包给你们。”说完,转身走进里间。
没一会儿,苏掌柜就拿着两包东西出来了,一包递给了林青婉,一包给了杨氏。
“既然你是杨婶儿侄女,我就不收押金了,到时候做完,直接来找我结账。”
“谢谢苏掌柜。”
这时,杨氏突然开口说,“苏掌柜,我这侄女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我想在你这里买些尺头回去给她做身嫁衣。”
林青婉十分惊讶的望着杨氏,“婶子——”
杨氏拍拍她的手,状似安抚。
林青婉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感激。
苏掌柜知道乡下人经济条件,倒也就没有给她们拿些什么贵布料。她从架子上拿下一匹大红色的棉绫布料,递给她们。
“你看这个怎么样?本来是38文一尺,我给你们算35文。”
杨氏摸摸布料,满意的点头,又拿给林青婉看。
林青婉本就心里感激杨氏,再加上这布料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但是乡下人穿也够了。
她看了看,就点点头。
杨氏看她点头,就让苏掌柜帮忙扯了几尺。接着又拉着她看了一些别的布料,给林青婉挑了一匹淡青色的棉布和一匹桃红色的棉布,又各扯了几尺。
然后让苏掌柜包好算账,又补了些铜板,两人才拿着东西离去。
一路上,林青婉对杨氏道谢,杨氏却说就当送个未来侄儿媳妇儿结婚的礼物,林青婉这才安下心来。
杨氏带着她又去了趟镇上的市集,买了些猪肉、盐巴等一些日常家里要用的东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赶往早上她们下车的地方。
还是来时坐的那趟牛车,牛车已经等在那儿了。
又等了一会,等车上人坐满,赶车老汉才赶着牛车往镇外行去。
坐下的时候杨氏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林青婉猜测肯定是碰到村里的熟人。
果不其然,一个中年妇人打扮的大婶开始和杨氏搭话。
“哎哟~~杨姐姐,这是哪家的闺女呀,这么俊秀。
林清婉看了杨氏一眼,没有出声。虽说撞见落峡村里的人让她有些尴尬,但她知道该来的总会到来,倒也没有慌张。
“这是我的一个侄女,来我家住几天。”杨氏言语简练的答道。
那大娘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
还侄女,落峡村谁不知道你有没有侄女,娘家就在落峡村,嫁的早逝的汉子是逃荒来落峡村的破落户,男方家里父母兄弟都死完了。
侄女倒也有有,就是杨家的那几个,她们都认识。可是这个看起来却很面生,一副娇娇柔柔、白白嫩嫩,和庄户人家闺女完全迥异样子的陌生姑娘……
那大娘想起最近村里的流言,眼睛一亮,然后眼睛就落在了林青婉的身上。
她打量很仔细,也很无礼。从头到脚一寸寸掰开来看,让林青婉感觉不自在极了。
林青婉朝杨氏那边靠了靠,杨氏抚了抚她的手,给了她一个不用理她的眼色。
林青婉这才定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垂头坐在那里做害羞样。反正这里十几岁的大姑娘见了生人,都是一脸羞涩也不敢说话的。
杨氏看到那大娘脸上暧昧的笑容,也清楚家里马上就要不平静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林清婉就在她家里住着,这村子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知道彼此间的那点亲戚关系,用不了几天,村子里就要传遍了,也迟早会联想到杨铁柱买了个女人回来的事儿上。
尤其这个婆娘还是村子里出了名喜欢嚼舌根!
杨氏暗瞪了那大娘一眼。
不过杨氏也想过了,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正大光明的给人看,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路无话。
☆、流言是非
前两天杨铁柱买的那个女人终于有了下落,就在他大姑杨氏家里住着……
这个消息迅速在落峡村蔓延开来。
怪不得我说那个女人怎么突然消失了呢,也没见杨铁柱带回去。那日也在市集上目睹整个事件发生经过的人们心里总算明白了的嘀咕着。
杨氏家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总是有些大娘、小媳妇样子的妇人上门借东西,这个借剪刀,那个借盐巴,杂七杂八的理由不胜枚举。
杨氏也心知肚明的任她们来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清婉更是被拉出来见了不少人。
林青婉心里也清楚这些女人是来干什么的。
就像杨氏说的那样,乡下的女人平日里没什么事干,就会八卦嚼舌根。但也都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喜欢八卦八卦别人家的事,看看热闹罢了。
所以她也就入境随俗,见到年纪大的叫‘大娘’,见到年纪小的叫‘大姐’。碰到有人打听她的身世的,也是脸上挂着腼腆苦涩的笑容缓缓给别人讲述着,倒也博得了不少大娘婶子小媳妇之类的同情和喜爱。
身世她是这样对别人说的。她是一个大户人家夫人的贴身丫鬟,因为差事没办好得罪了主子被主母发卖到这里来的。
她打算以后都这样说,包括对杨铁柱、杨氏都这样说。
至于林清婉的‘身世’,就让它慢慢沉寂在历史洪流里吧。那个家她不准备回,也回不去了。唯一,让她挂心的就是‘哥哥’……
至于以后,兄妹俩人能不能再相见,也只能看缘分了……
于是关于林清婉的种种事迹就借着这些大娘小媳妇之类女人的嘴,传遍了整个落峡村。
据说此女长相貌美,温柔大方……
据说此女干事爽利,绣工惊人……
据说此女身世凄凉,形单影只……
有的好事者甚至跑到杨家学给何氏听,故意气她。
何氏听了顿时气得个仰颠倒,在家里大骂二儿子杨铁柱不孝顺,自己花钱买的女人居然放到她杨春花那里去,凭什么之类的一通大骂。
甚至还要打破她自己号称的‘永远不踏她杨春花家的大门’准备跑到杨氏家里大闹一通,结果让杨老爷子给拉住了。
这下何氏怒气迅速转移,跟杨老爷子在家里大打了一通。通常都是何氏打,杨老爷子挡,只有气急了才会回两下。
一时间,杨家风声鹤唳,外人倒是看了不少的笑话。
不过杨家的人也都知道村里人都等着看他们家笑话,倒也没上杨氏的门去看那花了二十两银子的‘狐狸精’……
是夜,林清婉在灯下做着嫁衣。
杨氏已经睡了,她心里有些不安静睡不着,就在屋里点了灯做她自己的嫁衣。
这几日,白日里总有人上门拉她聊天,她也抽不出时间做,只有晚上才能抽空缝两针。
说是嫁衣,其实也就是一套普通的红色衣裙。乡下的嫁衣大都是这样,上面没有什么什么绣花装饰的,就是身红衣服。
林清婉也准备入境随俗,不多做花样,免得遭人非议。
可是毕竟是自己两辈子头一次嫁人第一次穿嫁衣,上辈子是个剩女没穿上婚纱,这一世没有婚纱穿只有嫁衣可穿,总想弄点不一样的来满足自己的嫁衣梦。
她没有在上面做绣花,只是在衣袖和裙边绣了些黑色的暗纹,呈波浪状。除此之外,她还打算绣一条红色黑纹的腰带,就当是装饰了。
林清婉低着头,默默的做着针线。
乡下的夜很静,远处不时传一声狗叫,又沉静下来。
他还没有回来……
这已经是他走后的第七日了。
林清婉心里难掩焦急,她看的出杨氏这两日也有些焦急。
虽说杨铁柱走的时候只说要多去几日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但是随着时间渐渐的过去,他仍然没有回来,连一向沉稳的杨氏偶尔都忍不住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林清婉怔忡着,望着面前不停跳跃着火苗的油灯,发着呆……
外面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林青婉一惊,手里的绣花针扎了手指。
她抬起头朝窗外望去,外面黑漆漆的,因为今晚没有月亮,根本看不清外面。
又一阵敲门声传来——
杨氏披着衣服走出来,林清婉也赶忙放下手里的绣活站起身。
“谁呀?”杨氏打开屋门,朝外面问道。
“大姑,是我……”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一阵狗叫。
杨氏赶忙从桌上拿起油灯,走了出去,林清婉在后面跟上。
“是铁柱吗?”
“婶子,是我……”
杨氏打开院门,把人迎了进来。
就着昏暗的灯火,林清婉才看清来人。
真是杨铁柱!
只见他满身狼狈,胡子拉碴的,脸上全是泥和灰,甚至还有几道血口子。
血口子已经结痂,形状细细的,看起来像树枝的挂伤。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鞋子上全是泥泞。身上背着一包东西,手里还拎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