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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宸之虽然是看不见,可几次相处下来,她很清楚他的嗅觉和敏锐的第六感,这两样有时甚至比眼睛还要有用。
姚宸之立刻摇头,道:“没有关系!”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杜瑞兆轻声道歉。
杜雅汐满意的笑了笑,着手煮水沏茶,炉子的水刚烧开,胡荽和老何就进了前厅,双双朝杜雅汐和杜瑞兆打招呼,然后,就各立在姚宸之的两侧。他们刚刚听茯苓说了徐宝玉来过的事情,想到这中间的复杂,他们不禁后悔一起去了药草院。
茶叶刚下时,茯苓也回来了。她笑眯眯看着杜雅汐,恭敬的问道:“杜姑娘,请问一下,这桂花该如何采收最好?”
“在树下铺上干净的布,布要有足够大,然后,让几个力气大一点的人上树去将桂花摇下来。”杜雅汐笑着提起水壶,利索的冲洗茶叶,滤干后再重新冲入开水。
“我去帮忙。”老游说着就朝外头走去。
胡荽和老何也有了兴趣,便笑着附合,“听起来挺有趣的,我们也去帮个忙,凑个热闹。”
“你拉我干嘛?”杜瑞兆看着胡荽,不满的问道。
胡荽理所当然的应道:“上树那都是男人做的事情,难道你让茯苓这些女孩子上树去摇桂花下来?”重点是摇桂花,重点是要给少爷和未来的少夫人一些独自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可我要在这里陪我二姐。”杜瑞兆挣扎了几下,却是没有挣开胡荽的手。
他简直就要怀疑胡荽是故意要拉他出去的。
“杜姑娘又不是小孩子,我家少爷又不是大灰狼,你怕什么啊?还怕我家少爷吃了杜姑娘不成?你也真是的,小小年纪这性子就整得像个老头子一样啰嗦,整一就是个小老头子。”胡荽一边强拉着他,一边数落他。
杜瑞兆听着,心里超级不爽,连连呛声:“谁是小老头子啊?我看你才是吧?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整一就是个小管家婆。你家少爷又不是小孩子,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活像一个老婆子。”
杜瑞兆的嘴巴也不是省油的,立刻就将胡荽刚刚数落自己的话,悉数给他还了回去。
“你是小老头。”
“你才是老婆子。”
“你是。”
“你才是。”
“……”两个从初次见面就不太对盘的人,不管何时何处,一见面准就掐架,谁也不愿甘拜下风。
姚宸之含笑听着胡荽和杜瑞兆抬杠,突然,向正在沏茶的杜雅汐,问道:“杜姑娘,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
“不是你先说有东西给我的吗?”杜雅汐一句给堵了回去,见他神色尴尬起来,又笑着打趣,“难道你就只是想要利用来我让你表妹死心?你可以拿我来当挡箭牌,但是,我不能白白干活,什么也得不到吧?”
姚宸之的脸上浮起不安,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焦急?于是便紧张的的解释:“杜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对宝玉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旁的。我……”
“姚少爷,你不用解释。我们只是盟友,我们彼此都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你喜欢谁,又不喜欢谁,你对谁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完全可以不用对我解释。”杜雅汐冷静的道。
可她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泛酸。
脑海里闪过一副男俊女俏的画面,画中徐宝玉眸中饱含情意的望着姚宸之,那眉眼间的娇羞,无由的让杜雅汐心生烦意。她轻轻的甩了甩脑袋,将那画面甩出脑外。
暗斥自己想得太多了。
闻言,姚宸之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低,虽然杜雅汐说的都是道理,但是,他并不喜欢听她这么清楚划开彼此中间的界限。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打起精神,摒除心中那怪怪的感觉,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那得看你的心意,你想给我什么?”
“我给什么你都要?”
“可不能你给什么,我就要什么,而是应该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这样才能彰显你的诚意。”
“那我该给什么才能彰显我的诚意呢?”
“这个得看你的心意,呃?你怎么又把我给绕了回来?”
姚宸之失声笑了笑,突觉这样与她相处,也是很惬意轻松,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可以尽情的打趣、谈笑。
“可否先打个欠条?”
“欠条?”杜雅汐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欠条也行,不过,如果是打欠条的话,那就得双倍奉还,总不能连利息不给吧?”
“哈哈哈……。”姚宸之忍俊不止,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半晌,他才停了下来,一脸认真的点头,道:“行!就双倍奉还。杜姑娘,姚某发现姑娘真的是一个天生做生意的材,商人的潜质可是很大啊。”
院子里,本还在热闹采收桂花的人,突然听到久违的如是天籁的笑声,皆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彼此相视,眼底无一不是震惊。这样开怀的笑声,她们谁都没有听过,原来,少爷也可以这样大声的笑,这样纯粹的笑。
这一刻,他们突然有了一种共识,强烈的共识——杜雅汐就是他们少爷心中的那抹阳光。
“你干脆直接说我奸商得了,呵呵。”
“姑娘说笑了,姚某不是这个意思。”
“姚少爷多虑了,小女子也不是这个意思。”
“呃?”姚宸之愣了愣,问道:“那是哪个意思?”
杜雅汐笑得眉眼俱欢,觉得这样的姚宸之终于不再仙气那么重,终于有点儿人气了,“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是一把锤子布砸在了姚宸之的心上,将他那包裹着心的千年玄冰击碎一地,瞬间就被一股暖阳包围了起来,暖暖的,酸酸软软,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子就满了,就要从心口溢出来了一样。
苍白的脸上染了两朵红晕,姚宸之低下头,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杜雅汐沏了茶,正欲端去给他,这才想起自己包袱里带来的东西,“差点就忘记了要送你的东西。”
“送我东西?”姚宸之没有想到,她并不说笑,而是真的有东西要送给他。
重重的点点头,杜雅汐打开包袱,拿出了那只杯身上画着荷池图的竹茶盏,先用冷水泡洗了一下,然后又用开水又浇又泡,感觉应该很干净了,这才将茶盏中的桂花茶倒进了竹茶盏中,递到了他的面前,“你慢点摸一下,只要端住那个杯耳就可以把茶端起来喝了。以后,你就用这个竹茶盏喝茶,再也不用担心被茶水烫到了。”
“你?”姚宸之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杜雅汐送他的竟是一个竹茶盏,特意在弄了个杯耳,就是怕他喝茶时被烫到手。
不由的想起那天,她同样也是沏了桂花茶,而他却不小心烫伤了自己,还让姑母误会了她,差点就出了事。
想起那天无福喝下的桂花茶,姚宸之有些迫不及待的摸索着去寻竹茶盏的杯耳,杜雅汐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一软,便抓着他的手轻轻放在杯耳上,轻道:“这里就是杯耳,你试试这个竹茶盏合不合用?”
她的手指如电,击得姚宸之全身发麻,手指轻颤。小心的端起热茶,一股夹带着热气的桂花味扑鼻而来,姚宸之敛目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俯首轻呷了一口热茶,品腔中立刻被独特的茶香中夹带着桂花香的香味充溢,直接就俘虏了姚宸之的味蕾。
“好茶!好茶盏!”姚宸之毫不吝啬的赞道,“谢谢杜姑娘。”
“不用客气!咱们可是盟友,相互帮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杜雅汐也端起自己的茶轻呷了一口,骤问:“这茶你喝得习惯不?我准备待会拿那些桂花回去给你窨制一些桂花茶。”
“给我制?”姚宸之再次惊喜。
“对啊!桂花有排解体内毒素的功效,你喝这茶不会有坏处。”杜雅汐解释道。
“多谢!”
“你又来了,不是说过了吗?咱们之间,不用说谢的。”杜雅汐放下了茶盏,伸手打开另外一个包袱,从里面拿了一块木板放到了姚宸之的手里,“你先摸一下木板上面有什么?”
姚宸之细细的来回摸索,半晌之后才停了下来,问道:“这木板上刻的是字?”
“对!是字。你先让老何告诉你,这上面的是什么字,然后,你摸索着认识它的笔划,把它刻进自己的脑海里。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识文断字的人。”杜雅汐看了一眼那些刻了字的木板,怕他有压力,又道:“我不是对你眼睛没有信心,而是想让你现在开始起步认字,将来待你的眼睛好了,你也不置于一切都从头开始。”
姚宸之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
弯月如勾,倒挂树梢,夜风吹过,凉风习习。
姚宸之站在窗前,夜风吹过,他拢了拢肩上披着的长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窗外桂花香也淡去了不少。
秋天已经到了,他们的婚期到了。
秋天总是莫名的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姚宸之也不例外,但好像今年的秋天比以往的任何一个秋天都要伤感许多。
“少爷,夜里天凉,你进来坐吧。”胡荽端着茶盏走了过来,放进了姚宸之的手中,“少爷,我刚刚沏了桂花茶。”
姚宸之轻呷了一口茶,入口的的确是绿茶中夹着桂花的香味,但他也的确的感觉到了这茶和杜雅汐沏的茶不太一样。手紧捏着杯耳,姚宸之的心又忍不住再次的怦动起来。什么样的一个姑娘,竟有如此的玲珑心?
姚宸之不由的扪心自问,三年后如果她真的走了,自己真的可以做到不留恋吗?如果自己不能陪她走过未来的三年,那她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突然,他的心里很难过,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对她,似乎不仅仅只是盟友。
可究竟是什么呢?
他不敢去深思,也自觉不该去深思。
老君山的那边,杜家一直热闹到了很晚,按照当地的风俗,嫁姑娘的前一天晚上就得开始宴请亲朋好友,左邻右里。杜家的宴席足足摆了两个时辰,竹林里到笑声,划拳声汇成了一片,响彻竹林。
宴席过后,大伙又帮着收了席面,这才三三两两的回了家。
竹林里终于恢复了宁静,杜雅汐坐在床前,呆呆的望着挂在屏风上的大红喜裙,了无睡意。
明天她就要嫁到姚家了,自己真的做好了准备吗?真的能够面对那些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吗?
她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雅汐,你睡了没有?”门外响起了邰氏的声音。
“娘,你等等,我就来开门。”杜雅汐轻声应道,片刻就拉开了房门,侧身让邰氏和丽婶进来,“丽婶,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有睡?”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这个时候,邰氏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
“丽婶有件事情要求雅汐姑娘,所以就不请自来了。”丽婶笑了笑,与邰氏对视了一眼。
杜雅汐关上了房门,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等了半晌,丽婶果然开了口:“雅汐姑娘,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苏城姚家吧?”她的声音轻轻的,话虽是问出来的,可杜雅汐却是听出了她的决心,“丽婶如今已经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是一样。我和杜大嫂相识恨晚,而杜姚两家是我们这群人的大恩人,我思来想去,又常听人说大户人家后院险多,所以就想做雅汐姑娘的陪嫁,将来在姚家姑娘也好有个信得过的人……”
终于明白了丽婶这么晚来这里的用意,杜雅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邰氏。
“雅汐,爹娘商量过了,既然丽婶有这个意思,而爹娘也可以更放心一点。不过,这些也都要按你的意思来,你若是愿意那就最好,你若是不愿,那爹娘也不勉强你。”邰氏看着她,拉过丽婶的手,紧紧的握住,“你丽婶心细,你有什么事儿,她可以帮着出些主意。”
丽婶微微一笑,静静的看向杜雅汐。
“既然这是爹娘的意思,丽婶又有这个意愿,雅汐当然没有异议。不过,丽婶既然想做我的陪嫁,我会跟老夫人说清楚,丽婶既不是姚家的下人,也不是杜家的下人,丽婶以后如果不想再在姚家呆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杜雅汐也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同时,心里也浮起了一些疑惑。
她的确没有想到,邰氏有这样的见识。
瞧着她经手准备的嫁妆,还有现在陪嫁的丽婶,有个一直在她心里盘旋念头再一次浮现在她的心里。
邰氏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乡野农妇。
闻言,邰氏和丽婶双双眼睛一亮,似乎没有料想到杜雅汐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还开了这样的条件。
丽婶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丽婶知道闺女明天就要出嫁了,娘俩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便笑着站了起来,“杜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