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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婶又忙着招呼这些人坐下。
范氏见人多涌挤,就端着托盘出了房间。
丽婶端来了几大端的干果和瓜子,笑着道:“姑娘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沏茶,各位就随意一点,吃些零嘴吧。现在离迎亲的吉时还早,你们要不就在这里陪一下雅汐姑娘吧?”
“好啊,好啊!”姑娘们欢快的应了下来,几人坐下后,便望着杜雅汐笑道:“雅汐,你今天可真是漂亮。”
杜雅汐微微的笑了笑,谦虚的道:“过奖了,这都是古伯婆和这身行当的功劳,将来你们穿上喜服时一定比我现在要好看得多。”说着,她在人群中扫看了一圈,“红花姐呢?她没有来吗?”
范红梅就撇了撇嘴,道:“我们刚刚都去喊她了,她说身子不舒服,还是别把病气过给大喜的新娘子,所以,她今天就不来了。”
杜雅汐听着面上有些担心,又看向苏丽(苏齐的堂妹),问道:“苏丽,你与红花姐亲近了一些,她的情况到底如何?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身体不舒服?她是心里不舒服吧?
听说,打那天开始,赵氏就禁了她的足,她过起了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生活。杜雅汐也不知赵氏是怎么了?但她觉得赵氏是想明白了,也知道是非轻重了。
有一天,她还看见古闻清和赵氏拉扯在一起,可赵氏却是一脸决裂的走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赵氏是想要断了和古闻清的关系。
苏丽面露尴尬,低低的道:“我也不知道红花姐是哪里不舒服?她最近都不爱出门了。”
说起了朱红花,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范红梅神秘兮兮的道:“前几天,我看着有媒婆上门,估计是朱大娘想替红花谈亲事了。”
“真的?”姑娘们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毕竟都是姑娘家,对这些事情都比较感兴趣。
“绝对是真的,我不可能看错人的。”范红梅捂嘴轻笑了几声,那媒婆以前来过咱们村。
“来过?哪一个啊?”
范红梅看了一眼杜雅汐,有些讨好意思的道:“雅汐,我并没有让你不开心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天去红花家的婆娘,我印象很深,就是当天来雅汐家提亲,被杜伯伯赶走的那一个。”
“是她?”众人相视一眼。
这时,丽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一屋子的姑娘,道:“开席了!姑娘们都出去坐席吧。”
丽婶领了大伙出去坐席,不一会儿,又回到房间,手里多了一盘点心。
“雅汐姑娘,你先吃点点心填一下肚子,这迎亲的队伍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算一算,你得等晚上到了姚家才能吃饭,待会我再把老夫人差人送来的参片取来,你含几片人参,保持一下体力。”
杜雅汐点了点头:“好!丽婶,你把点心放着,你先出去吃点饭,我饿了就会吃。”
“你一个人在房里也挺无聊的,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丽婶摇摇头。
“我不会无聊,我可以看书啊。”杜雅汐扬了扬手中的书,其实,她是想一个人坐着,虽是两世为人,但却是大姑娘头一回出阁,心里面多少还是会有紧张的。
丽婶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也许是感觉到了杜雅汐的紧张,她便点了点头,转身出房门。
杜雅汐就那样坐着看书,伸手去拿点心却又缩了回来。
她看着红彤彤的指甲,又望了一眼镜中那红艳艳的嘴唇,继续看书。只是这平常看着不愿放下百毒纲记,这个时候她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心里面慌慌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挠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杜雅汐放了书又拿起,拿起又放下,几回下来,她干脆放下书,愣愣的坐着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筵席终于散了场。不过,却还是有许多人留在院子里看热闹,刚刚那一群村上的姑娘又回到了杜雅汐的房里。
大伙说说笑笑的,仿佛都没有因以前同村却不相熟,而感到没有话题。
突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喜庆的唢呐声……姑娘们兴奋的扒在窗户上观看,嘴里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丽婶推门而入,笑眯眯的看着杜雅汐,道:“雅汐姑娘,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浅浅颔首,杜雅汐任由她替自己遮上了盖头。
眼前一片火红,杜雅汐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脚上那绣着并蒂花的喜鞋,不由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真的要出嫁了,真要的离开这个家了。
眼睛酸酸的,心里涨涨的,睫羽轻颤,豆大的泪珠儿就掉了下来。
这一刻,眼泪就是她对这个家不舍的情感,最真挚的表达。
外面,院门紧闭,村子的不少汉子堵在门外,对着外面站在迎亲人群前的姚宸之,道:“姚少爷,别说咱们不识趣,咱们这么做可是老规矩了。你得经过咱们的考验后,才能进门来接新娘。”
“不怪!不怪!各位手下留情就好。”姚宸之好脾气的笑道。
听着外面的对话,杜雅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规矩啊,怎么这么熟悉?当年她去给闺蜜当伴娘时,新郎来接新娘,她们在房门里面也是这样做的。
姑娘们听到她笑了,齐唰唰的望了过来。幸好有红盖头遮着,不然,杜雅汐得多尴尬啊。
丽婶连忙圆场子,岔开了话题,“这规矩倒是挺有意思的。”
众姑娘便笑着回头,继续观看。
杜雅汐竖耳听着,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怎么为难姚宸之?只听见古闻清率先开口提问,“姚少爷,我们就打个成语谜语吧。”
成语谜语?
姚宸之并不识字,哪能来这个啊?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杜雅汐皱起了眉头,却听到了姚宸之爽快的应声,“请赐教。”他接下了?杜雅汐不得其解,心里替他着急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古闻清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就好女婿这三个字,你打个成语吧。”
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间里那些本还议论着的姑娘也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姚宸之的回道。
“称心如意。”
“既然如此,姚少爷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古闻清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姚宸之的话刚落下,从门缝里就塞进了一个大红包,古闻清折开一看,惊讶出声:“无价之宝?”
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纸,纸上写着无价之宝四个字。
姑娘们瞧着,纷纷议论开来,投给了杜雅汐一个同情的眼神。这个男人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可也太抠门了吧?红包里居然装着一张红纸,写上四个大字就算完事?
天啊!她们真的可情杜雅汐。
红盖头下,杜雅汐猜到外面的情形,嘴角不禁溢出了一抹笑容,突然有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如果他真的弄个什么银票啊之类的东西在里面的话,那她就真该不高兴了。
不高兴?
杜雅汐暗暗吃了一惊,婚礼只是走过场,夫妻之名也只是对外而言,他们是盟友,是相敬如宾的盟友,她为何要不高兴?
古闻清等人不依,对着门外的姚宸之,道:“姚少爷,你这是不让咱们这些人称心如意啊,这样的话,我们也很难让你称心如意了。”
很快门口就传来了胡荽的声音,“刚刚那是我家少爷的答案,现在才是对大家的表示,各位可要收好了。”说完,从外面抛来了纹钱,院子上空下起了纹钱雨。
众人回神,也顾不上其他的,一个个都笑着弯腰抢着捡地上的纹钱。
房间里的姑娘们看到了,一个个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想出去捡,又不怕失了面子,而且外头还有许多未成婚的男子,怕惹人非议。没办法之下,她们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外头下纹钱雨,看着一群人在那里捡纹钱。
丽婶将外面的情况转述给杜雅汐听,杜雅汐听后,不由失笑出声。
可真有他的一套,这若是把一百两银子换成纹钱,再一把一把洒进来,那情面啊,呵呵……定会让环山村的人说道上三天三夜。
这么做不仅有面子和里子,也让杜雅汐感到很窝心。
无价之宝?
她喜欢这四个字。
杜雅汐轻唤了一声丽婶,丽婶立刻附耳过来,听她听完话后,立刻笑着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大红纸交到了杜雅汐的手中。
熟悉的字体跃入眼帘,杜雅汐笑了笑,收好让丽婶放到她的首饰匣中去。
想不到他竟识了这四个字。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人们的笑声中,古闻清很快就给姚宸之开了门。穿着大红礼服的姚宸之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胡荽紧跟在他的身旁,就怕他会在不熟悉的地方绊倒。
杜家也早已安排人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放好,中间留了一条大道,众人也都是识趣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姚宸之的事情,所以,今天也都没有想着为难他。
刚刚的那一幕,说实在的,也许就真的是为了过过规矩。
“哇——”扒在窗口的姑娘们在看到玉树临风温润尔雅的姚宸之时,不由的惊艳出声,紧接着又一个个的红着脸躲进了墙后,生怕被人瞧见脸红的模样。
杜雅汐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
“雅汐姑娘,姚少爷长得可真是好看,只是……”
“丽婶,人无完人。”杜雅汐截下了她的话,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是瞎子啊,这些之类的话。
丽婶悄悄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些许意味不明的光,点点头,语气中有些可惜的道:“姑娘说得对!人无完人。”
“嗯。”轻‘嗯’了一声,杜雅汐又沉默了下来,两耳凝听着外面的一动一静。
她的嘴角轻翘,染上丝丝笑意。
丽婶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对着房里的姑娘们招呼,道:“姑娘们,时候也不早了,待会等新女婿给岳父岳母敬完茶后,雅汐姑娘也要出发了。”
众姑娘一听,立刻会意。
纷纷上前握住杜雅汐的手,说了一些吉祥的道喜话儿,然后,又一起离开了房间。
堂屋里,姚宸之由胡荽牵引着按照习俗给杜氏夫妇磕了头,敬了茶,杜父笑着接过茶,从一旁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一个红包给他,语意深长的握着他的手,道:“我把雅汐交给你了。”
“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姚宸之心知他舍不得闺女,立刻就应承下来。
杜父欣慰的点点头,对上姚宸之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时,心中又是一紧一抽。
邰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递了一个红包给姚宸之。
杜父看了一眼邰氏微红的眼,就道:“时候不早了,发亲吧。”说着,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杜瑞兆,“瑞兆,你大哥不在家,那就由你来背你二姐出家门吧。”
“是的,爹。”杜瑞兆点头应道,抬步往杜雅汐的房间走去,“二姐,吉时到了,我来背你出家门。”
杜雅汐盖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便轻轻的应了一声,“好。”杜瑞兆不舍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温柔的道:“二姐,上来吧。三弟送你出家门,以后,二姐得空了常回家看看。”后面的话,带着淡淡的鼻音。
杜雅汐听着,心中一酸,轻嗯了一声。
舍不得!大家都舍不得!
她也是一样的舍不得!
外面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杜雅汐由杜瑞兆背着出了院门,耳边响着嘈杂的笑语声,她的心却是一点也飞扬不起来。
想到来到这里时,她从山上狼狈的下来,大雨中,邰氏和杜瑞兆给了她温暖,让她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车灯的在脑中掠过,她低头看着这还不厚实的嫩背,又想到他端着热姜汤给她,自己却烫得两手直捏耳垂的情景,一滴滴豆大的眼泪就叭叭的滴在了他的背上。
杜瑞兆的身子明显的一僵,脚步停顿了一下,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一路前着她到了花轿。
待到杜雅汐回过神来,想要轻声跟杜瑞兆说些什么时,花轿已经被抬起,鞭炮声响得更加密集,喜庆的唢呐声,锣鼓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这些声音散开,传到山的那边,又回传了过来。
一时之间,仿佛四周的大山都在为这婚庆祝贺,奏曲……
喧嚣中,花轿摇晃了一下,开始往前走。
盖头下的杜雅汐已是泪流满面,想要撂开帘布再看看自己的家,可却不敢忘记邰氏的交待,路上千万不能自揭盖头,路上千万不能撂开帘子东张西望,路上千万不能……一条条,一款款的规矩,叮咛,让杜雅汐淡去了撂帘子的念头。
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了吗?杜雅汐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出了村口,花轿就停了下来,因为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