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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就凭那些花儿草的?”比如那粉丹皮,就是牡丹花表皮被剥开的一片儿花——这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啊!
“谁说普通植物没用,谁说天价货就一定有用?价格无非是人为制定和哄抬,有人眼界有限,却又喜欢充豪客、当冤大头,才叫市价水涨船高罢了,”云菀沁莞尔,放下袖子,“话已至此,随你,我不爱强求人。”
绿水听出云菀沁话里藏话,羞辱自己乡巴佬还喜欢装阔,吃了个瘪,又被她雪亮的目光望得一个咯噔,虽不情愿,想着小姐的交代,只能打了个躬:“那便麻烦云小姐了。”
时候不早,初夏领着绿水和秀儿出了盈福院。
走到门口,秀儿将初夏拉到一边,将怀里一件用绸缎裹着的物事塞给初夏,低声道:“这个,是我家小姐送给云小姐的,那些好用的面膏方剂在民间难得寻到,原料更是不便宜,怎么好叫云小姐破费?若是送银子,怕云小姐瞧不起,这个还望云小姐喜欢,就当是礼尚往来,今后若我家小姐还有需要,请云小姐多透露些宫里娘娘们用的方子,多制些好货。”
等初夏抱着那东西进了屋,打开一看,两人都微微一讶。
☆、第四十九章 两府退婚决裂
小孩子手掌高的小金佛,金光闪闪。
初夏怔住,难怪看起来小小的,抱在怀里却沉甸甸,这下,别说小姐的本钱了,什么账都回来了。
殿阁大学士是两朝元老,家私肯定不薄,可大学士家小姐这么大手笔,也叫人惊讶,真是舍得给一张脸花钱,不过也正说明自家姑娘的东西确实是难求。
云菀沁掂量了下小金佛,照如今的金价估算了下价值,换成银两,足足能买下一座非繁华地段的单院小宅子,叫初夏将金佛锁进八宝柜里,好生收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挣到银子,无疑是个无穷的动力。
次日一大早,她便与初夏去后院园子采摘香发散的原料,又暗中吩咐妙儿去许家,找舅舅要些新方。
许泽韬知道独生子不热衷自家生意,一向发愁百年后许家这盘家业,到时别说发扬光大,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外甥女虽说姓云,却也是半个许家人,见她有这份儿兴趣,许泽韬高兴都来不及,干脆一心一意栽培外甥女得了,爬上阁楼挑出从未外泄的祖传藏书,还有祖上留下的心得笔记,用绸缎包好了叫妙儿带去云家。
几日后,云菀沁调好香发散,用避光的罐子装好,叫妙儿送去了宰相府邸。
接下的日子,她照着舅舅赠来的各类秘制古方,潜心埋头研究。
越是研究,越是让她眼界大开,如今的大宣,美容物多含有铅和汞,短期效果倒是不错,但用久了会给皮肤留下褐斑,加速老化。
花草不一样,纯天然,用对的话功效卓越,且浑身是宝,还能做出不同的东西,吮花露,饮花茶,吃花粥,擦花粉,浴花水,都是法子。
用各类植物研制出效果好又没副作用的方剂,是云菀沁的现阶段目标。
初夏在盈福院单独弄出个小厨房,放几个黄泥炉子,买回漏斗、筛网、药舂等各类工具。
云菀沁前世今生加起来对这方面的了解,加上对植物的独特嗅感,进步也算神速,越来越纯熟,还将新调出来的八白玉容散叫人给大将军府送去。
沈子菱是将门虎女,爱好习武,虽说五官标致,但长年下来,皮肤晒得很黑,又有些粗糙。
八白玉容散是白丁香、白蒺藜、白芨等八个含“白”字的中草药为主料配置的,功效便是磨去皮肤死皮,恢复白滑娇嫩。
云府内的花草原料毕竟有限,云菀沁寻思,佑贤山庄在京城郊区的龙鼎山半腰,是娘亲留下的陪嫁物,也是自己的嫁妆,那儿的花田和花圃最多。
若是能在那里住一段日子就太好了,一边方便获取各类花草原料,提高技术,二来也能顺便查看一下几间嫁妆铺子的生意。
可如何堂而皇之地去住一段日子……倒是个问题。
*
偌大个云府,云菀沁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人却忧心得很。
这些日子,云玄昶为了将二女儿推销出去,耗透了心血,可慕容老侯爷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草草敷衍,并不回应。
慕容老侯爷不是个吃素的。当初在庆功酒宴上酒酣耳热,一时口快,为慕容泰与云家订下娃娃亲,夫人邢氏还有些不愿意,说云家根基不深,与孙儿并不大配。在她心目中,自家的孙儿,就算尚个公主都是有资格的,长孙慕容安的妻室便是长阳王的女儿康宁郡主,最疼爱的小孙子只配个侍郎府的小姐,有点委屈。
可酒宴上那么多达官贵胄,慕容老侯爷话已出口,哪能收得回,加上云玄昶调兵解围,对自己有恩,在兵部也很有几分威望,还是执意要结这门亲事,邢氏拗不过丈夫,这些年却免不了在丈夫耳边嘀咕。
寿宴丑事一爆发,邢氏平日的不满跟着爆发了,嚷着丈夫要退了与云家的亲事。
慕容老侯爷那日亲眼见着孙子与那云家二小姐衣冠不整地被其他公子堵在房间里,也是气得要吐血,怎么肯答应云玄昶让云菀霏嫁进侯府当夫人!
最后一次云玄昶上门时,又絮叨了半天。
厅内,慕容老侯爷平静听完,这次没打断,也没装作没听见。
云玄昶暗喜,莫不是终于被说动了,慕容老侯爷待他说完,直接从圈椅内站起身,甩了话:“两家经此一闹,脸面都不好看,强行结亲,惹人笑话,与云家指腹为婚的那件事,就这么算了。阿泰与二姑娘私通,要是再找大姑娘提亲,也太没脸没皮了,从此阿泰与云大小姐,婚娶互不干涉,各自恢复自由之身!至于你家的二姑娘,还请另择下家吧,我归德侯府迎不起这样的孙媳妇。”官场上的人亲热时有如手足兄弟,可一旦有利益冲突,翻脸不认人的太多。
云玄昶一听,当场快要从喜鹊登梅圈椅里跳起来,什么叫算了?这是侯府公子玩完自家女儿,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
他就算再沉得住气也不依了,跟过去:“侯爷何必做得这样决绝?这些年,咱们两家互相提携,彼此照料,方能在官场顺风顺水,难不成为了这些小矛盾便生了间隙?”
“笑话,”慕容老侯爷步子一止,本来口气还算温和,毕竟是同僚,给云玄昶留几分面子,如今却蔑道:“你的意思,是我侯府还得仰仗你云家?若不是靠你云家,我侯府便不能顺风顺水了?”
“哼,”云玄昶眼色一阴,冷笑开口,“前年,侯爷的部下兵队在宁川闹事,是我想法子压下去。去年,侯爷的内侄私造兵器,被兵部巡检时查出,私人铸兵器不是砍头也是流放,也是被我隐瞒,未报上。”
慕容老侯爷胡须一抽,笑开了:“那云侍郎去告诉圣上吧,看我这不知情的人罪过大,还是你这包庇的长官罪大。噢,忘记说了,圣上不喜欢臣子间交往太亲密,这些年与你私下商议事时,老夫从没亲自出过面,可云侍郎的书函,老夫却都还保存着。”
“你——”
这老家伙!云玄昶眼珠子瞪成铜铃,自己虽在官场上是个狐狸,可抵不过还有更奸险的老狐狸。
眼看着自己与二女儿像两只破鞋被一脚甩开,他又慌了神,上前抓住老侯爷的膀子:
“侯爷等一下,咱们今儿可得将话说明白,先别走!”
慕容老侯爷也算是金尊玉贵的人,见云玄昶动手动脚,脸色一变,丢了个眼色给门口的侯府管家……
☆、第五十章 芙蓉果冻
侯府管家指示两名护院上前,将云玄昶领子一拎,往外拖:“侯爷有公务,就不多留侍郎大人了!今后若没事,云侍郎也请少上门!”
云玄昶是个儒雅斯文的文臣,哪抵得过护院的力气,一路气急败坏:“岂有此理!我乃朝廷臣子,小心我告你们殴打命官——”
一直被拖到门外,管家才叫护院扔下云玄昶,讥讽:“不想被殴打,那就请侍郎快点回去!”
云玄昶被陡然一扔,差点儿摔倒,好歹也是三品权臣,光鲜地来,像是丧门狗似地被赶出去,站定后,喘了好几口气,一直想凭几个女儿结几门好亲事,帮自己官运亨达,如今非但从女儿身上没捞到油水,反被二女儿给拖累,鸡飞蛋打,还被个下人奚落,半天,咬牙切齿拂袖,下了阶。
还没走几步,兵部的一个下人迎面走来:“云侍郎,秦尚书在天兴楼的天字号雅座,请您过去!”
已经散衙了,秦立川找自己肯定不是公事,那就肯定是私事了。
云玄昶满腹焦急顿时消失,唇角微翘,没了侯府当亲家,好歹还有个秦立川。
看得出来,秦立川对云菀沁十分喜欢,难道已是等不及了,想要结这个亲?
云玄昶心情大好,提了袍子就上轿,朝天兴楼而去。
归德侯府?跩什么跩?等自己当了兵部一把手,顶上秦尚书的位置,升为二品,便能与慕容老侯爷平起平坐,自己比他年青,日后官衔一定会比他更高,到时一定要叫他这老家伙来给自己舔鞋子!
天兴楼,天字号雅座。
推门而进,秦立川坐在圆形宴桌后,冷冷望过来。
云玄昶恭敬地走过去:“大人不知找下官有何事?”
“谈你那长女的亲事。”秦立川开口。
云玄昶大喜,见他主动挑明了,也不客气了,抬起酒壶为上司斟满一杯,巧舌如簧:“下官也正好想与大人谈谈这事儿,没料大人先开口了,果真是心有灵犀!下官看得出来,几面下来,大人对小女很是垂怜,实不相瞒,小女对大人也仰慕得不得了,总说若能嫁给大人这种男子,死而无憾,若大人愿意,可订庚书下聘,小女便马上是大人的娇妻——”
“噗”一声,秦立川手里的酒杯一仰,泼了云玄昶一脸:“你是想叫我死而无憾才对吧!”
云玄昶呆住,任酒水在脸上嘀嗒往下落:“大人什么意思?”
“哼!”秦立川脸色发青,“前日我碰上顾国师,与他小酌,席间,国师说到云小姐去相国寺游玩时,找他徒弟算过命,批过八字。我好奇,顺口问了一下,又叫他帮忙算了一下合不合,这一问,方知道你家女儿与我竟是个水火龙虎相克之命。呵,我若娶了你家女儿,只怕连洞房夜都过不了!”
顾天修乃前朝国师,观天相和堪虞算命的能力很是出众,曾算出好几次大宣天灾,连皇上都奉为金科玉律,当年秦王出宫居住,便是他三言两句解决。云玄昶傻眼了,根本没办法反驳,这趟亲事铁定是黄了,再看秦立川的样子,急了:“大人莫不是以为我早就知道了?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下官也不知道小女与大人的八字不合啊!”
“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亏我一直想要栽培你,考虑致仕前举荐一下你,如今看,你这种居心叵测的,怎能担当得起重责,枉费我一番心思。”秦立川身在高位,下面太多人觊觎自己的职位,自己若有事儿,最大的得益者还不是这个二把手。
手一挥,秦立川厌恶喝道:“滚。”
官大一级压死人,云玄昶忍气吞声,也不能回嘴,一颗心重重摔落地,本想着借亲事与秦立川拉近关系,没料还被猜忌了,跌跌撞撞地下了天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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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盈福院。
弟弟云锦重还有几天就要从胤州回了,云菀沁正试着做个新玩意儿。
小孩子不爱喝茶,这大热天的也容易厌食,她将芙蓉花瓣捣碎混合在西瓜汁里,再用食用明胶溶在一块儿,加两勺蜂蜜,冷却后,搁在冰块里镇上一天。
今儿刚拿出,芙蓉凝固成了豆腐块儿似的模样,软糯可口,晶莹剔透。
云菀沁用勺子挑了一小口,含嘴里凉丝丝的,很是爽口,既有花朵的清香,也有水果的甜味,应该适合小孩口味,芙蓉花能解除疲劳,西瓜利尿消除浮肿,也正适合一路风尘的弟弟,这吃食是被冻出来的,干脆就叫芙蓉果冻算了,咀嚼了几次这个名字,还挺合适,唇角一弯。
正在这时,初夏匆匆地进来,小声道:“小姐,不好了,夫人叫她身边的霞飞领着几个老婆子,将妙儿捆起来拉去祠堂了……想必是查出妙儿寿宴那日将二姑娘放出家门、引去侯府,奴婢怕夫人对妙儿下狠手,逼她说出是小姐主使。”
云菀沁笑意一凝,白氏的胃热症还没全好,这些日子在主院歇着,并不出门,原来私下也没闲着。
她领着初夏走出盈福院,朝祠堂走去,绕过月门,与一名侧门当差的仆役迎头差点撞上。
初夏正要训斥莽撞,仆役几步上前,将什么东西塞给云菀沁:“大姑娘,有人传话,叫您莫要担心,将这个放在妙儿身上的明显地儿,让老爷看到,或许可以解决麻烦。”
她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