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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宣知他终于知道要禀报墨玺了……不枉自己跪了这么久……
***
“宁泽他在门口跪了一天了……”吴光看着面前的师叔,把宣知的话传了一遍。
“你先叫宣知回去,别跟着宁泽胡闹。”墨玺吩咐完,顿了顿,又对吴光道,“那小孩……你们先别管。”
吴光有心想劝几句,目光一接触到墨玺有些冷淡的表情,又不敢说什么了。
只好向墨玺告退。
宁泽的倔强,完全出乎了墨玺的意料。
见吴光走出去,墨玺才皱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如果换了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宁泽偏偏救过他的命,他总不能见宁泽跪死在那里。
但是他又实在不希望宁泽趟修真界这淌浑水,不知道的人,以为能够修炼飞升了,就拼命想挤进来,可挤进来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想跳出这个圈子。
一千多年来,墨玺不知道看多少青年才俊陨落,实在不希望看宁泽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换了别人他根本不想管这么多,可是……
这桩事绕在心头,墨玺连修炼都没有心思。
加上他身上还有伤,没有个四五十年也别想恢复,并不急于一时,干脆离开了居住的清华峰,打算去丹华峰看看。
不愿被宁泽看到,墨玺在离山门还有不远的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
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盏灯笼的映照下,分外的清冷。
看得出来门口跪着的人已经疲乏到了极点,小小的头像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一般,向前歪去,然后又像是惊醒了一样,猛地挺直了腰背。
墨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有些挪不开了。
墨玺还记得当时刚从雷劫下幸存,不小心落在了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正在痛苦难忍之际,就看到了一双温和的眸子。
然后神智才在宁泽的帮助下慢慢恢复过来,终于看清楚宁泽的模样。
明明是个小孩子,眼神却有不符实际的老成,但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些异样的温柔和爱怜。自打墨玺八百年前步入金丹期,已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看他了。
后来见到宣知和吴光把宁泽带过来,墨玺确实非常意外,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惊喜。
其实要是宁泽资质稍微好一些,墨玺是绝不会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人,现在还吃这种苦头的,只是有些事也确实是没办法。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懂事,冲动一些也很正常。
再说他这身体,这修为,能熬多久?等熬不过了知道厉害了,就会知难而退了。
有个弟子从这边路过,见到了墨玺,正要行礼,墨玺悄悄摆了摆手,那弟子稍微欠了一下身,就走远了。
那弟子早些的时候就看到宣知陪着跪在门口的那个小孩子吹冷风,还帮宣知传了个话,现在又看到自家太长老站在这边以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神情……看着那个孩子,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边走一边挠脑袋,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太长老还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衣袂被风吹起,简直如同谪仙一般,心里感叹之余,更加的不能理解了。
先是宣知师叔陪着,现在又有太长老陪着站……这小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不成是太长老的私生子?
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吓了一跳,忙在心里喊了几句罪过罪过,加快脚步跑了进去。
不过那小孩长得珠圆玉润,清秀可人,和太长老一样,都是画一般人物呢……
山里的天气千变万化,清晨天光渐明的时候,乌云渐渐聚拢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细碎的雪片开始落下来。
墨玺站在雪地里,看到一点白色落在了自己墨一般的衣袍上。
……下雪了?
宁泽竟然就这么跪了一夜。
中途墨玺好几次想现身,可还是忍住了。
可不能功亏一篑。
陪着宁泽站了一晚上,墨玺也觉得有点乏了。
他虽然修为深厚,但有伤在身,一晚上站着一动不动,身体虽然受得了,但精神上还是有些困倦。
加上他原身是条蛇,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他现在居住的清华峰,就专门有地暖温泉,还布上了御寒保暖的阵法,一年四季如春。
他还以为以宁泽的孩子心性,兴许是一时冲动,才跪在这里求情。
宁泽细皮嫩肉,墨玺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孩子,竟然当真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山门口跪上一天一夜。
连带着他自己也吹了一宿的风。
想到这里,墨玺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跺了跺脚,他就看到前面的宁泽动了一下。
终于熬不住了?
这一边宁泽确实顶不住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身体麻木的好像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算他现在想站起来,也完全无能为力,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指挥自己的双腿。
眼前的景物都不时地发花,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在梦里。
感受到雪花簌簌的落在自己头顶上,宁泽用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高估了这具身体……也高估了自己的毅力。
他勉强伸出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使自己不至于倒下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匾额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玄门。
看来果然和天玄门无缘了……
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宁泽努力想站起来………双腿稍微动了一下,酸痛僵麻的大腿一软,他整个人就向一旁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黑影一闪,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他。
宁泽几乎要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留下
墨玺叹了口气,脱下外袍,把宁泽裹起来,横抱着御剑飞向清华峰。
饶他心肠再硬,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宁泽晕倒在门口。
罢了罢了。
要是他坚持留下来,墨玺也不会再拦他。
短短百年罢了,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快飞升而去,反正百年之后,宁泽大概也该寿元耗尽,重入轮回了。
大不了就照拂他百年。
***
宁泽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床边。
下一刻他就猛地清醒过来。
墨……墨玺?
当时晕过去的时候,最后见到的就是墨玺……
难道……是墨玺把自己抱回来的……
“墨玺”和“抱”连在一起……宁泽满脑子都只剩下这两个词……等等!
墨玺!把自己!抱!回来的?
饶是他聪明伶俐,现在脑子也停顿了片刻才重新恢复了运行。
他悄悄侧眼瞟了一下墨玺。
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近距离观察面前的这个人。
腰线流畅,身量高挑……唔,比宁泽上辈子还要高一点,现在嘛……宁泽还不到他胸口。
再往上,顺滑的发丝间,一段脖颈在黑衣和墨发的映衬下,白的触目惊心。
宁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丝毫不知道后面的宁泽脑子里的混乱,墨玺接过弟子递过来的药,转过身来,才发现宁泽已经醒了。
他自然而然的侧身在床边坐下来:“醒了?”
宁泽收回目光,这时候才感觉到浑身如同被重物碾过了一般,浑身每一寸地方都酸痛无比。他抬了抬手指,立刻就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玺见他这模样,面上有了一丝笑意,伸手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距离骤然拉近,宁泽身上的噬魂藤给墨玺吓到了,嗖的一声从宁泽袖子里窜出来,又缩到了床底下。
墨玺有些不悦的抬眉,噬魂藤又慢吞吞的爬出来了。
墨玺道:“滚出去。”
噬魂藤如蒙大赦,哧溜一声,从门缝里溜出去了。
宁泽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这一幕,想到噬魂藤平时动不动就把自己胳膊勒的淤青累累——真是欺软怕硬。
墨玺一手托着宁泽的背,一手把药送到了宁泽嘴边。
宁泽刚刚被墨玺拒之门外,现在突然受到这种待遇,简直受宠若惊。
不过好歹他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不至于太失态,可……这种姿势……这种情况,实在超出他的接受能力啊。
宁泽身体矮小,几乎整个人都被墨玺圈在了怀里,宁泽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墨玺的下巴,脖子……宁泽甚至忍不住开始幻想掩在衣襟下的肩膀……胸口……
“怎么了?”墨玺的声音瞬间打碎了宁泽的幻想,可看着面前的玉碗和托着碗的修长的手指,宁泽又开始走神了。
现在扶着自己背的也是这样的一只手……
墨玺的眉头今天又一次皱了起来。
宁泽连忙把自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的思绪拉回来,不敢让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露出一丝一毫,表情非常自然:“太长老,药我自己喝吧。”
墨玺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宁泽抿了一下唇,伸手去接药碗。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事,墨玺差不多了解这个小孩子的性格,也便干脆的松了手。
见墨玺的手离远了一些,宁泽总算松了口气。
他……怕自己?
看着宁泽的表情,墨玺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不过想想自己这副冷淡的神情,就算是天玄门的弟子也没几个不怕自己的,更何况这个凡俗间来的小孩子。
想到这里又释然了。
宁泽完全不知道短短瞬间墨玺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念头,他此时正端着这碗药心里暗自叫苦。
手脚冻了一天一夜,还没有恢复过来。
小小一个药碗对此时的他来说,沉得就像块石头。可他已经说了自己来,总不能叫墨玺再来帮忙,况且宁泽也实在接受不了墨玺照顾自己喝药这种事的发生。
过去他想都不敢想,可现在都要发生了……他却没勇气接受这个现实。
像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墨玺想着大概是小孩子不太情愿喝药,这也正常。
宣知小时候他也帮忙带过几天,多多少少也明白一点小孩子的心性,因此也就耐心的等着。
宁泽小心翼翼的把碗往嘴边挪,千辛万苦才能保证药不洒出来。
——可功亏一篑。
就在药被放到嘴边的时候,他手腕一软,药碗脱手落下,棕色的药汁登时溅了他一身。
玉碗咚的一声落到地上,轱辘轱辘滚远了。
宁泽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
先是被云见之说和国师一伙的,又被墨玺拆穿借了噬魂藤的灵力瞒过测试,想跪着求情,又晕倒了,现在还在墨玺面前丢人……
宁泽正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一轻,已经被墨玺打横抱了起来。
床单整个都湿透了,墨玺当然不能让宁泽再睡在这里。
清华峰就住了他一人,空房间多的是,墨玺随便将他带进一间房,后面噬魂藤忙追在后面,不敢离他太远,结果正要进门,房门砰的一声被墨玺以法术合上了。
差点把噬魂藤夹在中间。
宁泽也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墨玺已经抬手扯开了他的腰带。
还没来得及反对,整个人就已经被墨玺剥的干干净净。
宁泽尴尬的勉强捂住了关键部位,觉得自己实在没脸见人了。
入门不成,还被自己倾慕已久的……如同谪仙一般的人扒光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墨玺觉得今天自己皱眉的次数简直抵得上从前一年的次数了,不过是换个衣服,自己是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的……羞涩吗?
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小孩,墨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实在有些好玩。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条布巾,墨玺面无表情的开始认认真真的替宁泽擦干净身上沾的药汁。
宁泽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毫无反抗的能力。
捂着下身得手就这么被墨玺轻易地拉开了……
被扯开双手的时候宁泽的脸红得简直要滴下血来。
他面对别人,大可以撒谎不眨眼,但被人看光和撒谎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更何况看光自己的还不是别人,是墨玺。
看光也就罢了……看着墨玺修长的手指略过自己的私密部位,宁泽脑子轰的一声就爆了,像是炸起了无数的五颜六色的焰火,鼻子都痒痒的有些发热。
“等等!我自己来!”宁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忙脚乱的把墨玺得手推开。
宁泽的手足无措反而让墨玺有些玩心大起。
“你能自己来?”墨玺眉梢微抬,表情仍是淡淡的,嘴上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把宁泽的话堵了回去。
宁泽说完那句话,也发现了自己的悲剧。
他根本没办法灵活的指挥自己的手……冻了一天一夜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呢。
强自镇定的任墨玺给自己清理干净,又换上了一套干净衣裳,宁泽实在是太庆幸自己的身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