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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带着新车主去找他说的鲁大,那鲁大便交代出了他说的参与私交的车马行,车马行的人到衙门去做口供,衙门的人画出了画像,后来下面的人将主子画的画像给那车马行的老板和那日发现那辆车的衙役看了,才扯出那人……”
“因她进城时日特殊,正逢科举,之后我们便将目光缩在了参加今科的学子之中,后来才……”
许久,孤苏郁轻轻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将手中的密函扔入美人榻前燃烧着的火盆里。
在房中呆了一段时间后,他整装从房间里出来踏出门楹后他对门外的黑衣人说了一句:“明日清晨派一队人跟着我出去。”
门口的黑衣人颔首领命,虽然不知主上是何意,但主上的命令他岂能违背。
孤苏郁穿过门前的木桥,朝着园中一处楼阁走去,他一去半月也已是许久未见他的师父了。
——
次日寅时前,紫藤园内。
“你说皇上会给你赐婚吗?”给寡月套着衣服的顾九突然勾唇道。
眼前的少年震了一瞬:“九儿……”
顾九踮起脚给他抚平肩膀上的褶皱,笑道:“不是有很多剧本里的桥段都写到,状元及第,再来个皇上赐婚吗?”
许久,顾九不见他答话,抬头就瞧见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顾九愣了一瞬,那人忽地上前一步,温柔的搂住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我会告诉皇上我家中已有妻子,我更是心许吾妻,皇上也定是不会让那些世家小姐来做妾吧……”
许久,顾九身子僵住了,少年缓缓地抬起下巴,抚摸着顾九的脸蛋道:“走吧。”
“等等……”
顾九声音有些喑哑的开口,她一抚额际垂落的青丝,抬首朝着寡月嫣然一笑,转身朝着一旁的书案前走去。
书案上躺着两个靛青色的香囊,荷包上一个绣着梅花,一个绣着紫藤花。
梅花的香囊上面用细线绣着一个“月”字,紫藤花的香囊上绣着一个“九”字,字很小,只是远看并看不出,需走近些才能看到。
顾九拿起梅花的要给寡月系上。
正当她弯下身子的时候,那少年温润的手就握住她的,他拿过她手中的香囊,将那绣着一个“月”字的香囊系在了顾九的腰间。
顾九怔了一瞬,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伸手将那绣着“九”字的系在他的腰上。
“好了。”顾九拍拍手道。
寡月捉住顾九的手,喟叹一声:“九儿,和我一起去。”
顾九身影微颤,点点头:“可是我终究只能送你到宫门口,再到白马寺前等你。”
寡月握住顾九的手,边走边说道:“游街一结束,我便寻你……”
他喉间有些哽咽,柔声道。
“嗯。”顾九微颔首。
顾九和卫簿将寡月送到离皇宫较近的一条皆是后便作别。
一旁无人处寡月握着顾九的手嘱咐了一番。
“戴上斗笠。”他将斗笠再度给顾九戴上。
卫簿是跟着寡月一起寅时宫门候旨,等通传的太监来后,卫簿便和於思贤的小厮、还有探花郎的小厮站在宫门外等候着。
卯时乾元殿听候圣言。
这一次是圣上当着乾元殿文武百官的面接见他们三人。
寡月与於思贤和归冉三人被太监们引着,走上红毯走过文武百官。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寡月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许久,当他进殿之后,这种感觉愈加明显,殿外的大多数是各地来参加三个月一次的全国朝拜的官员,来自各地,或许还有轩城的高官。
等他随人走上大殿之后,他更感受到那种强烈的不自在。
他与於思贤、归冉朝圣上行礼,又跪听一大段冗长的陈辞后。
许久,寡月只觉得花开了又谢一般的久,才听到“平身”二字。
他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到不全是因为膝盖跪的酸软,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以为就要结束了,游街完毕他就可以回去见顾九了。
可是顾九的一句戏语真的……
只听道高座上的帝王含笑开口唤出他的名字:“靳南衣。”
“臣在。”阴寡月一撩衣袍再度跪地,本酸痛的膝盖再度接触金殿的地板,他暗自痛了一下。
“我记得状元今年十七是吗?”
寡月觉得自己冷汗都冒出来了,难道真被顾九说中了?
“臣刚过了十七……”他颤声打到,俊脸通红,尤其是他察觉到右面有一道目光直直的朝他射来,让他十分不自在。
卿夜阙佯摸着下巴,似是在沉思着什么,接着说道:“朕记得萧时女儿吏部萧大人满了十八,还没有婚配吧……”
“臣!”阴寡月陡然抬高声音唤了一句,“……”
众人都惊愕又不解地望向他,被他打断话的夜帝也面露不悦。
阴寡月额头已冒出细细的汗水,嘴唇也有一瞬的泛白,他竟然打断了圣上的话,可是他猜到圣上要说什么,便容不得圣上将话说完,若是说完了再来一句“君无戏言”他与九儿就算是完了,他若娶了别人,九儿定是不要他了,若是九儿不要他了……不!他不可以想象。
所以,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打断圣上的话。
“臣,已有未婚妻子……”阴寡月开口说完,他本是想说他家中已有贤妻,却是仔细掂量了许久,靳南衣着实还未行婚配之礼。若是那般说了经人查出,便是欺君!
此语一出众百官皆惊讶,一旁吏部高官中站着的萧槿更是面色难看许多。
夜帝脸色稍稍缓和的些,只是面色依旧难看。
他轻咳了声:“原来状元已有婚约,那么榜眼,和探花呢……”
於思贤立马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臣家中已有‘糟糠’。”
於思贤拱手道,生怕说慢了一步,就赐婚于他了。
众文官武官面面相觑,往年哪个不是争着娶世家小姐,今年倒是出了稀奇。
安雨翎被这一幕弄的轻笑数声,他这一轻笑,夜帝也大笑起来。
萧槿面色难看许多,一时冲动竟从百官中走出。
“皇上。”她一撩衣袍跪地,声音有些哽咽。
这时候众人神色各异,一旁的萧桢看到妹妹走了出去手心捏了一把汗。
凡是璃王与谢相,似是一切虽在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靳南衣不会娶萧槿,在旁人看来的确是不明智的!
萧氏乃朝中纯臣一派,入萧氏门楣便是分清浊流。
璃王与谢赟的确想到了一处,但是卿泓像萧时定不会收靳南衣为婿的,原因在于他,卿泓。本次科举的主持人乃璃王,靳南衣多少会被人看做璃王这边。
“萧大人何事禀告?”夜帝问道。
“愿得如意郎,一生不相弃……”萧槿抱拳沉声说道,“萧槿已有心许之人,无需皇上赐婚。”
萧槿低头三叩首。
夜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好一个愿得如意郎,一生不相弃,萧槿喜欢的是哪家的公子?朕一定赐婚!”
夜帝此语一出,萧槿与阴寡月同时一震。
萧槿余光瞧见一旁白色的身影身形一颤,她喉间一哽,凤眸隐隐有阴郁之色,她是何其聪明的女子,若是此刻强行要皇上赐婚,她便是一辈子都与他不得交心!
他这样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又如何肯屈就于她?
要他的心急不得一时,他只说他有未婚妻子,便是没有成亲,她只需再接再厉,一步一步,步步为营。
“谢圣上厚爱,还请圣上恕臣愚昧又固执,臣愿通过自己的努力与他走到一起……”她沉声道,低下头去。
夜帝眉头一皱,众臣都震了一下。
而阴寡月似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眉头紧皱,但愿她说的那个公子不是“靳南衣”。
大约巳时的时候卫簿便抱着御赐的“状元及第”的匾额欢欢喜喜的跟在后面,这时候有侍卫迁来三匹脖子上挂着红绸的骏马。
这时候又有太监来给寡月披上大红的礼服,寡月自是不适应别人这般碰他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只好任由着他们摆弄着。
等衣服穿完了又有太监捧着一个盒子朝他走来,待那太监打开盒子,寡月才知道那是什么。
胭脂!
寡月顿时黑了脸。
身后的於思贤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寡月。
寡月的脸顿时更阴沉了些。
“能……能不涂吗?”状元爷哀怨的支吾出声。
那太监愣了一下道:“那少涂点。”
状元有欲哭无泪,沉声道:“那我自己来吧。”
寡月伸出手指点了几许胭脂。
於思贤已快忍不住了,身后捧着牌匾的卫箕更是心中腹诽:他主子的脸已经够红了,还需要胭脂吗?
状元爷方涂完,那捧着胭脂盒的太监又走向一旁的榜眼。
於思贤顿时傻了眼了。
“这……这,我也要?”於思贤支支吾吾道。
方涂完脸的状元爷立刻从一旁“杀”了出来。
“我待公公效劳。”那人声音依旧柔和,修长的指点上盒中胭脂,一点也不小气,蘸了许多,直直的涂上於思贤的脸。
卫簿还有那些太监们瞧着於思贤的大红脸蛋,都没给忍住笑了。
折腾了许久,宫廷的礼乐响起。
“状元爷上马吧。”给寡月牵马的那个侍卫客气的说道。
寡月勾唇点头,一跃上马,难免不适的轻咳了一下,他的身体较原来相比是好了许多的,只是这个月高度的紧张着实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状元爷小心。”那侍卫又笑着道,待寡月坐稳后,他才牵着马朝着大街上走去。
於思贤一路上就没敢抬头,用袖子拭了半天,一张脸更像“关公”了。
“状元爷真俊!”街道两旁有姑娘家的赞叹道。
“气度非凡,气宇轩昂啊!”又有人叹道。
“那个猫着身子,掩着脸的是榜眼爷吧?”又有人指着第二匹骏马上的榜眼爷道。
“是啊,瞧不到是谁,估计是丑的不能见人,不过也是,有状元爷走到前头,谁还敢直着身子。”
于是乎就有榜眼爷丑煞众人的传言传出来,於思贤表示自己真心的冤枉,他不算倾城绝代但也算俊逸,怎么一场游街下来成了“丑男”了?
——
顾九在白马寺旁的茶肆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游街的队伍朝着这方走来。
顾九在茶肆二楼临窗而坐,她一边饮茶一边瞧着街道上等待着游街的百姓,她离开宫门时候与阴寡月说好了在白马寺旁的茶肆里等着他的。
只是原本辰时三刻的游街被推迟到了巳时。
正当这时候有两个年轻男子朝她走来。
“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公子。”
那人朝她说道。
顾九愣了一下,眉目逐渐阴沉下来,在这长安城中能认识她的还有谁呢?
难道是慕七的人?慕七这一连快一个月不见了,也许是慕七的?
她抬眼望着他二人,蹙眉的问道:“你们家公子是谁?”
“请公子去了便知道了。”其中一人冷冷的解释道。
顾九眉头一皱,若是慕七不会连名姓都不愿透露于她吧?
这二人定不是慕七的人。
顾九缓缓的从桌上站起,笑着朝他二人道:“请。”
那二人显然没有料到会这么好说话。
顾九被他们一前一后的夹着,走在他们中间,随他们出了茶肆,顾九眸光一转,此刻不跑更待何时?
她立刻拼尽全力的往一旁跑。
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二人便反应过来,立马追上了她的脚步。
“唔……”顾九一瞬就闭上了眼睛。
“混蛋!”其中一个年轻人冷声唤了一声,一把点住了顾九的穴位扛着她便朝一旁的马车走去,因一旁的人都在等着状元榜眼探花游街,也没人会去分神注意这方。
另一个男子愣住了,自是没料到自己的同僚会这样做。
“知不知道上头命令一定要带回去,不然就是蹲冰窖,这个混蛋他差点害死我们!”那年轻男子将顾九扔进了马车。
另一个男子自是不知道上头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的,骇了一跳,身子又因“冰窖”二字抖了两抖。
还好逮住了,不然他们都得没命。
“上头说送到哪里?”那个胆子小些的问道。
“主上那里。”
胆小些的再度骇了一下,不禁多瞧了顾九两眼。
“快些驾马离开,别叫人瞧见了。”年轻男子说道。
——
长安一处府宅
孤苏郁方进园子就有人来报:
“主上,人送来了。”
黑袍人,低垂的绝美的凤目闪过一丝狂喜,却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沉声道:“人没事吧。”
“这……人没事,只是送来的人说,费了些劲,点了穴……方才弄进主子房里的时候还用了些迷香……”那黑衣人说道,低下头去。
孤苏郁轻抬手打断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