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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这样推着,我会变懒的……”轮椅上的女子笑道。
因为她看不见,所以便给她坐了轮椅,他推着她去用饭,推着她逛园子,她颇感自己便是他圈养的一头小白猪……
顾九在轮椅上动了动身子以示抗议,果然推着轮椅的人止住了步伐。
那人蹲到她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腿上,蹙眉问道:“怎么了?”
女孩也不说话,只是嘟着嘴巴,目光也不知落在那处,许久又要伸手去挠额头,还有脑袋,孤苏郁立马握住她的手,沙哑道:“别挠……”
女孩不耐的皱起眉头,不知是被照顾的太好了,还是这人在其他方面处处都依着她,却又对她的身体有诸多的限制,顾九的刁钻古怪脾气便在一夕间形成了。
“可是真的很痒。”顾九咬牙道,她今天就是想和他闹脾气。
“我知道…。”那人沙哑着声音说到,他用了去疤的膏药,每天敷在她的额头上那块皮肤不见阳光,痒是必然的。
“你忍忍……”他柔声道,不想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么温柔。
奇迹般的,顾九不动了,一只手缓缓的摸上孤苏郁的脸,她唇边带笑,就如漫山遍野自顾自的开着,自顾自的开心的小雏菊。
孤苏郁怔了一瞬,又被她接下来的话弄得一震。
“我很想看到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一定很温柔……
孤苏郁紧握着她的手,凝着她的双眼,沉声道:“月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搁在顾九腿上的另一只手,已握成拳头。
女孩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想早些看到,她不想这样在一个人的庇护下活着,尽管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她骨子里不想……总觉得她原来的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逛逛园子,再没事听孤苏郁念几篇医书上的故事与她听,之后便是吃饭再哄她睡觉……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她原来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她突然伸出另一只空置的手握住他握紧她的那只大手,她问道:“夫君,你能带我出去吗?你说我们是在长安城,那么长安应该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啊……”
孤苏郁眉目一黯,月儿自从醒来后,性情改变很大,多了些孩子心性,他也曾怀疑她是否是装的,目的便是为了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当他看到她将屋内的烛台打落丝毫不觉,险些引发一场大火的时候,他知道她不是装的,而且两眼的神色骗不了人。
至于失忆,他也曾多次试探过,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隔了许久孤苏郁才柔声道:“外面太危险……”
女孩岂能不懂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拒绝她,不让她出去,她偏不依,急切道:“有你保护我,我不怕的……”
黑袍男子难免震了一下,封建礼教下的男子自是喜欢这种女子对他依赖的感觉,虽说他是杀手,但也是她的夫……谁说杀手不能有家的……
“那好,等我安排好了,过几日再带你出去。”他说道。
难得他妥协,顾九心情大好,似是驳回一筹,她嘴角微微扬起,却也逃不出孤苏郁的凤眸。
这时候顾九远远的就听到脚步声,因为眼睛看不见了,她的耳朵便比以前灵敏了许多。
“有人来了,你你的属下。”顾九笑道。
孤苏郁内力深厚当然知道有人来了,他只是诧异顾九能知道。
他微勾唇道:“我送你回房。”
房间内,孤苏郁把床榻旁的烛台都撤到了妆台前,他担心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从房间内出来,他便去了前堂。
方去前堂就听到一声孩童的嘤嘤啼哭,他不适的皱眉。
“韩溪见过主上。”一个多月不见的韩溪抱着那两岁孩童朝远远走来的孤苏郁行礼。
孤苏郁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时隔这么久他都快忘记这个孩子了。
“没有人跟踪你吧?”他问道。
韩溪摇摇头道:“回主上,无人跟踪。”
孤苏郁点点头,再问道:“一路可顺利?”
韩溪顿了一下,望着怀中的孩童方道:“小公子,路上不大好,臣不敢寻医,怕被人认出,方随便用了些药。”
孤苏郁抱过韩溪手中的孩子,道:“洵儿的事情交与我处理,卿夜闵此子未曾入皇室族谱,当是他的私生子,便是这样我才好把他救出来……”
韩溪愣了一下方点点头。
孤苏郁又同韩溪讲了顾九的事情,韩溪震了一下,却是欣慰一笑。
“恭贺主上找到月姑娘。”
孤苏郁点点头,道:“一路舟车劳顿,你且先行休息,日后再谈。”
孤苏郁抱着孤洵去见顾九。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九听闻一声孩童的哭啼声,先是震了一瞬。
她确实有被震到,这个院子里从来没有什么孩子的,这孩子是谁的?
她心里有些慌了,若是这孩子是孤苏郁和他的妾室们生下的……
妾室……
她这才想起他只是说了他是她的夫君,却没有说她是他的妻子还是妾室啊?
如临深渊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顾九将身子往床里头缩了缩,小手紧紧地拽着身上的锦被。
“月儿……”那黑袍人唤了一声,亟待走近了,他将他怀抱中的孩童放在了床榻上,贴着顾九。
孤苏郁瞧见顾九脸上没有往日见到他来时的欢喜,他长眉一拧,坐到床沿上。
“怎么了?……”他边问边伸手去抚顾九的脸。
他微凉的手落在顾九的脸上后,顾九反射性的移开了脸。
“到底怎么了?”他伸手握住顾九的双肩,强迫她面向他。
顾九鼻头一酸,说道:“这是谁的孩子。”
孤苏郁愣了一下,意识到顾九是在说什么,轻不可闻的笑了,他苍白绝美的脸抹霞,柔声解释道:“我不想瞒你,洵儿他是我的义子,我受人之托照顾他,还有……”
他顿了下,更靠近顾九几分。
“这个院子里没有其他女人,现今,就只有伺候你洗澡的小丫鬟是女的,我不会碰她的……”
顾九俨然震了一下,不料他会同自己解释,他竟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难道她的心事就写在了脸上吗?
顾九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伸手猛地搂住那人的脖子,她将脸埋在他脖颈间,就听见男子笑道:
“一股醋味……”
顾九恼了,想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了,那人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就落在她颈部的肌肤上激起她一阵酥麻,那人呼吸急促,气息不稳,若是顾九看得见,定能瞧见他阴寒绝美的窄长凤眸通红。
顾九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想推开他。
男子似是感受到她的震颤,勾唇苦笑,许久声音沙哑道:“月儿……你现今身子不好,我不会碰你的,你别害怕……”
他说完,松开她。他学医,他当然知道顾九的身体,只是那个时候,终究是他莽撞了,她身子不好,似是初潮来临时候受了损,经不起他要她,也还好他那时候未量成大错。
在她身子没好之前,他不会与她行燕好之事,虽然他承认忍得很痛苦。
他伸手将顾九的青丝理了理,又望了一眼,在一旁静静的不知自娱自乐什么的小孤洵,方沙哑道:“月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养他吗?”
顾九微微怔忡一瞬,点点头。
“即是受人之托,我就当与夫君一起忠人之事,以后待洵儿如同亲子。”
孤苏郁不是不感动的,方才他就在想若是月儿不喜欢,他便将这个孩子送走,可是这个孩子先天有疾,一般的大夫是治不了的,连他也是尽力一试,给孤洵续命。再者孤洵毕竟是皇室血脉,亲王之后,他不敢保证完全没人怀疑。
“谢谢月儿。”孤苏沉声道,他凝着床榻上一大一小,目光一瞬柔软。
小孤洵已爬到了顾九身上,咿咿呀呀的乱叫着。
顾九凝起眉,不禁道:“他还不会说话吗。”她缓缓摸到那个乱动的小身体,突然有些酸涩,这么大了还不会唤人吗?似乎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嘤嘤乱叫。
“不会。”男人答的简单而干脆,“但不代表将来不会……”
顾九终是笑了,她是相信他的医术的,就像她相信他能治好她的眼睛,她相信他也能让小孤洵开口说话。
“孤洵开口说话并不难……”
只是,若要孤洵活得久些,似乎并不容易……
最棘手的问题是,让孤洵活得更久一些。
几日过去,顾九已适应了在黑暗中的生活,她可以自己摸着穿衣,吃饭,也可以在孤苏郁不在的时候,自己支着一根竹竿在园子里走走。
她走累了,摸索着回来的时候,一双温润的手将她扶过,牵着她朝园子的石桌处走去。
她知道那人脸上写着淡淡的恼意,怨她又不听她的话到处乱跑。
她也知道,那人舍不得打她骂她,拿她没有办法。
石桌前小孤洵坐在特制的木椅上咿咿呀呀的乱笑着,这几日经过一个老嬷嬷的教识倒是会发出一些单音节来。
“咕……咕……”
“姑姑?”顾九狐疑的问道,她不懂孤洵是何意,不禁皱眉问道:“他是叫你还是叫我呢?”
孤苏郁绝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叫谁都是不对的吧,亏这丫头听到了还偏生给问出来。
男子阴沉着脸蹲到小孤洵面前。
“唤娘。”
简单冷厉的两个字,小孤洵瞧着孤苏郁冷凌的脸,眉头一皱哭出声来。
孤苏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若是以他以前的脾气,定是一巴掌打在这娃小屁股上了,他强压住心头的不耐感,又轻声诱哄:“洵儿……别哭了……”
顾九唇角一勾,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让我抱抱吧。”
孤苏郁突然觉得养孩子还真是个麻烦事,算了,他还是别太早要孩子了,反正他和顾九都还小,等把孤洵拉扯大了再要吧。
孤苏郁将孤洵抱给顾九看着顾九接稳当了才松开手。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望了一眼天色,顾九敷药针灸的时辰到了。
他颇为阴郁的凝着顾九还不见好转的眼睛,握起黑袖内的手。
他查阅了许多古籍,都说这种情况可治,他却试了许久都不见成效,如今他在考虑除针灸和药敷以外的内服调理,也正在着手在各地筹备上等的药材。
命老嬷嬷将孤洵抱下,孤苏郁给顾九擦了脸,才给她针灸。
“擦点酒……”顾九继续提醒道。
孤苏郁无奈用棉花团蘸了酒挤干酒后,在要针刺的穴位上擦拭一下,没办法这是他的小月儿要求的,所用银针要用热水煮,还要用酒擦洗……
对此孤苏郁虽有头疼也不得不依。
等针刺完,取了针,约莫一刻钟后,他再给顾九眼睛敷了药,伺候着她睡下了。
四月末了,长安城的牡丹惊动京城,各地的花商集聚,花展从东城直向西城。
卫簿给寡月定制了新衣与新鞋,以前这些都是九爷安置的,如今九爷不在了,他要负责将这些处理好,马上主子就要入翰林为官了,可不能让主子失了颜面,等到为官后第一个休假,主子就会去汾阳见靳公,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公子死了,九爷丢了……
量卫簿坚韧也鼻头微微发酸。
他从成衣铺子里出来,游离的目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市。
闪过一丝白影,他心中悸动一瞬,似乎是觉得有些熟悉,想仔细看已寻不到了踪影。
顾九被孤苏郁扶上了马车,二人取下斗笠,孤苏郁给顾九理了理头发,笑道:“安怡楼的东西好吃吗?”
顾九笑道:“当然好吃,只是希望还能再来呢……”
她话音刚落孤苏郁皱起了眉头,他心中自有心事,虽说王舫那边的人不再查她的事了,他托人布的局,送的尸体也被人埋了,靳南衣那边也没有大的动静,但是他下意识的想还是再等些日子。如今出来一趟,他费了很多力。
“好……”他还是不想伤她,只好先行答应。
“一会儿,我要去长安一品楼,去问生肌丸到了没有,再给你定些药材。”
“那我便不下车了。”顾九笑道,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的眼睛想办法。
“嗯,等我。”孤苏郁握紧她的手说道,过些日子大雍新一届的武士选举,据传这一届夺得大雍第一勇士者御赐五品将军,晋候与太子那方来了命令,命他一试,到时候他陪她的时间少了,这些药他都得给她备齐了,交代韩溪给她上药。
马车缓缓停在一品楼前,这时候的一品楼已经停了许多车了,待孤苏郁安慰顾九一番,带着斗笠下车,又对韩溪说将车停到边上去。
孤苏郁进了一品楼,取出大雍太子身前近侍的玉令来给那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