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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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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听长安衙役属的人说,江南邢氏一案的涉案人员,在送往长安的路上了。”
    他话音方落,房里的人都怔了一瞬。
    末了,寡月转了下身子方问道:“可知晓约莫到哪了,几日能到?和萧肃联系上没有?”
    寡月一连串的问完,方知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些,微垂着面,绯红了脸。
    小易见主子紧张的样子,觉得更亲切了些,他勾唇角,上前一步道:“主子莫忧心,萧肃大哥的信还没有到,不过估摸着快了,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吧。”
    寡月再问道:“那可知晓交与何人审理?”他说道,眉头微蹙,眸深似海。
    易书敏想了下,方道:“刑部的别大人。”
    “姚氏一案交与璃王受理,这邢氏也是璃王勒令了先行罢官,撤其品阶,等来年便充入军旅,璃王如何……”寡月顿然止住,想到若不是璃王受理,顾九便不会暴露,他也不会暴露,如此不是最好吗?他为何要多问呢?
    寡月无奈勾唇,一拍木椅的扶手道了句:“如此就好,还好不是什么惊动皇族的大案子。”
    素衣少年伸手揉了揉额头。
    小易眉头皱了皱,以为是主子身体不舒服忙道:“主子我去熬药。”
    路上这么多日断了药浴,他深知主子的身体是受不了的,不能再断药了。
    ●
    长安一处宅院内。
    几个碧色裙裾的女子站在一处房门外,屋内不时扔出些东西来,噼里啪啦地砸在人心弦上,虽是大冬天的却让人感到异常的烦躁。
    屋外的几个女子相识看了一眼,努了努嘴道:“真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小姐好心救了她,还安置她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其他几个女子也点头:“每日就闹这么一通,不是绝食就是要上吊,要死就真死啊,怎么饭送进去了,还是吃个精光呢?”
    “听说她骗了咱家姑爷。”
    “去,什么姑爷啊,大小姐还没嫁过去呢。”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指正到。
    “那还不是姑爷。”那个小些的大眼眨巴地说道,“反正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听那姑爷的救她作甚?就不怕姑爷与那女人旧情复燃?”
    那年长的摇摇头道:“的确是个不好打发的。”
    一旁一个只听不插话的顿然插了一句:“倒不如让她去桃阁了干净。”
    这时候来了一个鹅黄裙衫的女子。
    “莺儿姐姐。”
    莺儿瞧了她们几个一眼:“谁叫你们几个嚼舌根子的?小姐和姑爷的话也是你们几个能说的?这屋内的女人姑爷已发话了,送到蜀地去自生自灭,不会耽误到小姐与姑爷。”
    那几个碧衣丫鬟相识一眼。
    屋内的姚玮瑢一听,从地上爬起,她不要走,她才不要走,洛浮生既然肯救她便是还对她有情,若是连这点情都抓不住了,她这辈子就是完了。
    她不要去蜀地,这绝对不是洛浮生的主意,洛浮生不会那么对她的,她的洛哥哥不会这么对她的。
    一个花瓶又从窗子里扔出来。
    “叫洛浮生来见我!”
    “你们不让他来见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几个碧衣丫头动了动身子正要上前去吼上两句。
    只见那鹅黄裙裾的少女上前拦住她们,她步态稳重的上前,站在那离着窗子两米的距离前,勾唇冷笑沉声道:“姚玮瑢,你拿什么跟我家小姐比?我至今还替我家小姐不值,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喜欢上那个男人,那男人连你这种货色都能看上,我真真是,只能‘呵呵’了……”
    “你……”姚玮瑢指着莺儿说不出话来。
    “我家小姐仁厚去桃阁救了你,你仍旧不是悔改,本姑娘不乏告诉你,你得以留下这条命多亏了杨国公府,你进桃阁,你曾经的情人并没有阻拦,他说要你留在世上赎罪,他说要你在‘她’呆过的地方赎罪!这是那男人的原话!那个‘她’本姑娘不知道是谁,但是本姑娘也不想知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所以,你更应该大恩大德感谢我家小姐,而不是在这里大吼大叫,若不是我家小姐,你就在桃阁被男人玩弄至死吧!”
    莺儿气极反而镇定下来,道:“姚小姐,做女人不易,我也不说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带着足够的银子去蜀地,找个人嫁了买几处田产好好过日子便是,世界之大,总有地方给你重新做人。”
    莺儿说完转头离开了。
    姚玮瑢靠着窗子前的墙坐着,他说:要她留在世上为“她”赎罪……
    她岂能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果然他心里只有阿九,只有他的阿九……
    姚玮瑢大哭了一场,男儿薄幸,当真薄幸。
    莺儿瞧了姚玮瑢所在的房间,便对几个丫鬟们吩咐了一句,离开了。
    她转过树林,穿过长廊,就瞧见那个一身银袍的男子,她俯身微微行礼。
    “姑……洛少将军,你要莺儿带的话,本姑娘带了,话说在前头,那姚家的姑娘若是耳朵软,死了,你可别怨我也别怨我家小姐!”莺儿说道,若不是她为了她家小姐,才不愿意给此人好脸色。
    洛浮生微微点头,未说一句,沉声离开了。
    莺儿怔了片刻,是她该给他脸色才是,怎么反了?
    ●
    十五,元宵,华灯初上,长安的街市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子衿公子又开始做灯笼了。”
    “不是说子衿公子自前年起就不做了的吗?”
    “今年又开始做了,这两年就只出了两盏呢,一盏送进宫里了,一盏在东街花灯街最尾十四桥那里,快去看看,去晚了,人都围着了,就看不到了。”
    “说的也是,去看看也好。”
    马车在这里停了片刻,等人群走散了才开始驶动。
    易书敏和卫箕坐在马车外头,望着远去的人群,略有些动容,似乎都生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是时局不允许啊。
    马车离开东街,往城南行去。离开东街,往城南走,越走越寂静,虽说周围的景致也愈来愈美丽,华闾楼台,贵族府邸,许久,马车在城南一处大红的朱门前停下。
    “嘶——”骏马嘶叫了一声,朱门内马上有一群身着着华服的人出来。
    你啊群人华服美袍,在门前站了一排,接着有一位老人走上前来。
    “恭迎少爷,元宵吉祥。”钟翁在寡月所在的马车前作揖说道。
    卫箕与小易已经跳下车来,又有小厮上前端上下马车用的木桩子。
    寡月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钟翁将寡月引过朱门进了府,卫箕和小易还有整排的华服仆从们都跟在后头。
    钟翁先引着寡月朝着靳公所居的松景楼走去。
    走过垂花门,再过抄手游廊,穿过大理石基,还有青石雕刻的迎客松石屏,就见巍然而立的松景楼。
    裱金的牌匾,金字黑底、端正从容的“松景楼”三个字跃然于目。
    玉石栏杆外头小厮与丫鬟站了一群,有谢氏堂姐妹房里头的,也有二爷靳云涛房里头的,当然最多的还是靳公这方的。
    远远的瞧见钟翁领着寡月走来,那一群仆从不紧不慢的站好,毕竟只是个庶出的,即便是长孙。
    寡月随着钟翁的步子踏上台阶,就听到寥寥的几声“少爷吉祥”,喊出来的也只是靳公房里头的几个人罢了,他知,也不做计较。
    进了前堂,正堂的高座上坐着的就是已过知命之年的老靳公。
    从正堂高座往下,左边是靳二爷,还有他夫人,其后站着的是他的一双十四五岁的儿女,右侧独自坐在次位上的便是靳家嫡长子的大夫人谢珍。
    寡月只是在进门的时候余光轻轻一扫,心里大致清楚后便一撩衣袍朝着靳公行跪礼。
    “孙儿叩见祖父。”
    顿了一会儿后,才听得老人沙哑地开口道:“起来吧。”
    钟翁虚扶着寡月起身,引着他道谢珍前头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卫箕与小易都站在了寡月身后。
    只是假意客套的问候了一下,寡月避重就轻,捡着一些问题作答,只字不提他在西凉或者这几月做了什么。
    元宵饭无比的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有许多寡月以往想都没想过的,什么鲍鱼熊掌,就连饭后的甜点竟是“燕窝血玉温”。
    靳公仅此于大雍四大国公,这样的奢华不过是靳公为保全颜面罢了,靳家已是几代未曾再朝为官了,不过是收取汾阳封邑上的租税还有一些作坊的生意,却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靳公亦是不易。
    纸醉金迷,繁华榭后,不过如此。
    也果然不出寡月所料,元宵饭后,靳公单独留了寡月,寡月被靳公叫到了松景楼靳公的房间内。
    华灯暖晕,一室如春,当三两个华服的丫鬟美人们放下瓜果退了出去。
    靳公才咳嗽一声,问了问寡月为官情况。
    为臣不易,也确实不易,靳公讲了许多,诸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又举了许多这样的例子,当然不乏……大雍阴氏。
    寡月闭目颔首,掩藏在白袖间的手微微握起。
    从阴氏一族灭门至今,便一直是以反面的教材出现在世人的记忆里,阴氏,在寡月脑海里,便是鲜血凝成的两个字眼,从出生至今,伴随着他的成长,是肩上的重任,也是使命……
    许久,靳公端起手边上的茶杯来微微抿了一小口后说道:“你有心思。”
    寡月怔了片刻,没有立刻作答却是朝靳公拱手。
    “不妨说来听听。”靳公和蔼的笑,就在这一刻,寡月的内心仍是温暖的,他从小受到的来自陌生人的关爱太少,虽然儒家所言要仁厚待人,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他没有将人性常常挂在嘴边,只是毕竟,他所受到的关爱太少了……
    靳公竟是亲自给他添了茶水,毕竟是心中有愧这个孙子吧……
    “你不妨说说兴许我还是能帮些忙的。”
    几番挣扎,寡月叹了口气,反正如今没有眉目,他又不知到哪处去求人,不如同靳公说说,于是寡月只说有一个好友在江南犯了事,如今要被送到了京城刑部来。
    靳公听完后,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道:“刑部我倒是认得一人的。”
    寡月一听眉头一动,当即跪地。
    “请祖父指导。”
    靳公未接话,而是从座椅上站起,走到书桌前,翻了翻书籍什么的才说道:“刑部的一个侍郎祖上是汾阳人,虽说早年离开长安,我曾照料过他的祖父祖母,后来他成事荣归后曾言过报恩,那时候我也只是笑笑,未曾多言。”
    “既然你对你好友如此深信不疑,只要他是真的无罪便也无需担心了,取我手书一份吧。”靳公说完,便开始执笔手书,“虽不见得有用,倒是多一分希望的。”
    寡月没有料到靳公会如斯,他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昏黄的灯影下执笔手书的老人。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起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哪怕是一分好,也念着……
    靳公写完,将那褐色的信纸递与寡月手中。
    “那刑部大人,姓别,别韫清。”靳公说道,拍拍寡月的肩膀。
    “南衣啊,信收好,我要休息喽。”
    寡月深似海的凤眸里涌起一丝暖意,他作揖,虚扶了老人一把。
    那老人挥挥手轻道了一句:“退下吧。”
    待素衣的少年走出房门,那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从松景楼里头出来,寡月瞧见了小易,卫箕不在定是牵马去了。
    寡月柔声道了句:“回去吧。”
    白衣少年方走了数步,步子一顿,显然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看着他们。
    他不觉薄唇微扬,无奈一笑,这靳公府瞧着他一举一动的人也真是多,他不会忘记在科举会试的时候有人给他投毒,更不会忘记这里有两个一直想对“靳南衣”不利的两姐妹。他也能理解在靳公房里的时候,靳公要他将信纸收好是为什么。
    他只是顿了一下便大步抬腿离开了,那谢珍瞧着便不像是个聪明女子,将靳南衣赶到江南十几年,在他将入京参加会试的时候还行投毒之举,怎可能一下子便变聪明了?不难猜到她背后有人指点。
    这个人,要他说,应当是,谢赟。
    “玉琼,你说这老爷子叫他进去都说了些什么?”暗处一个紫衣华服的贵妇人同她身后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女人说道。
    谢珍看着年轻,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二十五六的样子,她没生过孩子,却也一直保养的极好。
    “夫人,大老爷(谢珍兄长)那头不是说了,要咱们先别多想的吗?”那嬷嬷说道。
    “卡擦”一声女人折断了一根枯木。
    玉琼骇了一跳,凝了一旁的妇人一眼,住了嘴。
    她也不过一个苦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没了孩子,死了丈夫,如今一心为谢家着想,想让妹妹的孩子有所发展,谢家便也有发展,她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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