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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规矩,立了百年了,凡是偷盗的都要被砍头的,这酒就算是裂了也是别人的财产啊……下官还是请王爷定夺吧。”
卿泓听完了,沉默了片刻,只问了一句:“这酒的主人是谁?”
李县尹想了想道:“是跟陈大人一起来的一个公子的。咦?怎么好半天没见着那公子的人了。”
顾九骇了一跳,这个县尹不会是要领着璃王去找她吧?
卿泓不甚在意问道:“那个陈大人呢?”
“陈大人下官命小厮领着他去了厢房,那公子下官将他和陈大人安排在一间。”李县尹小心翼翼地答道,却没有瞧见床榻上某个少年越来越难看的脸。
床榻上的少年苍白的脸顿时黑沉。
竟敢将他的九儿和男人安排在一间房?
寡月表示他真想回一句:县尹家里就没有空房了吗?若是不行可以让九儿跟他住一间房啊……
顾九也绝对想不到,阴寡月还会在乎到这种事情上来……
“这事还是问了那酒的主人再定夺。”卿泓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又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命着青衣推着他离开了。
李县尹当然知道璃王是何意,便是那几个“酒鬼”的生死都由那酒的主人来定了,只是他身为县尹因这次瘟疫已经见到无数的百姓白发送黑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再用极刑,他于心不忍啊。
璃王一走,县尹同寡月唠叨了几句也离开了。
听着众人离开的步伐声,顾九表示她要憋死了!
小易忙上前去掩门,却不料,轮椅突然停下,那水蓝色衣衫的少年突然回头道了一句:“不要老闭着门窗,通通风。”
卿泓说完便离开了。
小易点头,榻上的阴寡月勾唇、眸有深意,榻下的顾九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寡月朝小易督促道:“关门。”
小易愣了下,方要开口说:璃王将才不是要通风么?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关上门。
小易一关门,寡月忙对床榻的顾九说道:“九儿,人都走了,快出来吧。”
小易听主子这么一说,才知道九爷原是在屋子里头的,就是呢,他守在门口也没有瞧见九爷出去啊。
“九儿?”寡月愣了片刻,只因床榻下半晌没有动静,他慌了神赶紧一掀被子,这时候却见顾九蹭着蹭着蹭出床榻。
“呼……憋死我了……”顾九长吁一口气,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
寡月还未反应过来,小易忙敢过来问道:“九姑娘你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他话音还未落,床榻上的男人已下榻,朝躺着的顾九走去,鞋已不知去了哪里,他赤着脚,去扶顾九。
“九儿,你怎么了?”他神色慌张,伸手要去拍顾九的小脸。
顾九却是“腾”地坐起,恰巧撞到了那人的脑袋。
“唔!”
“唔……”
两人齐声呼痛,小易有觉得好笑又暗自替这两人痛了一番啊,上前去扶主子又问主子痛不痛,想扶九爷,又怕主子心里“计较”,小易想着还是算了。
寡月站起身子,顾九揉着脑袋起身,抬眼凝了一眼寡月,见他脸颊微红,一脸哀怨,便也没再想说什么,垂下手只道了一句:不痛。
小易见他二人神情交流如此默契,忽地又顿觉自己是个“碍眼的”,挠挠头,瘪瘪嘴,边朝门口走边道:“我去给主子们早些吃的来。”
“吱呀”一声小易开门闪了,再“吱呀”一声门被带上了。
穿过长廊小易长吁一口气,煮熟的脸也好受了些许。
屋内,顾九转身背对着寡月,头其实依旧嗡嗡有些痛的,只是她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对了……那个……”少年支支吾吾地开口,却止住了嘴,他本想问顾九该怎么处理方才县尹说的那事的,却又想这事还是交给顾九去处理吧。
“我知道的……”顾九说道,“我不会让他认出我的。”
顾九说道,又去找她进门的时候遗失的那条汗巾子。
在寡月床榻上寻到了,缠在脸上,转身却瞧见寡月一直是光着脚。
“你,这春日虽回暖,可别冻着了。”顾九提醒道。
春捂秋冻本是阴寡月教她的道理,如今却要她来提醒他了,顾九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寻他的布鞋,末了,才在床榻里找到了。
顾九将布鞋放在他的脚下,方才拾起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鞋子穿的有些破旧了,这才想起……已经许久未给他纳鞋了……
“穿上吧。”她柔声道,未曾注意到少年盯着她,目光灼灼地瞧了许久了。
顾九见他没动,缓缓地蹲下身子,一手拿着那布鞋,一手伸出去握他的脚。
“寡月……穿了鞋我还要出去……”她低声诱哄,温热的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足,那人颤了一下,缓缓地抬起脚。
顾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第一次给他穿鞋子,记不清了,好像确实是第一次。
那人穿上一只后又抬起脚穿第二只。
顾九见他穿好,起身,柔声道:“我去了……再、会……”
再会吧,只是此刻璃王卿泓在,她不可能与他走的这么近的,毕竟璃王没有证据说他就是阴寡月,虽然一切都会有摊牌的一天,只是现在形势、时局原因,他们还不能摊牌。顾九仓皇从屋内而出,没有看身后那人此刻的神情,她知,她若是回头,难保做出什么事情来。阴寡月既然是被贬扬州花溪县,以后相见的日子不一定短的。
少年站在房中凝望着顾九远去的身影,屋外阳光大好,春风拂面带着些许暖意,他怔了片刻,末了,咳嗽几声,又回到床榻。
顾九刚走至院子里头瞧见了陈大人。
“顾九爷哪里去了,本官一正好找!”那陈大人也瞧见了顾九,急忙道。
顾九尴尬道:“这院子里走走转转,耽搁了,陈大人有什么事吗?”
“是有件重大的事,顾九爷同我一道去吧。”
“怎么了?”顾九心知他要同自己讲什么,佯装不知的问道。
“你马车命人带来的酒……出了些事……”陈大人沉声说道,“你随我去一趟吧。”
顾九略讶了一下,点点头,抬脚的时候她不禁问道:“大人,可见了璃王?”
灰衣男子面露失落之色,声音更沉了些儿道:“还没有……将将听人说璃王回来了,我便出来了,等我站在院子里头的时候听人说璃王已回了东厢,再就瞧见了县尹,谈了一会儿离开了,才遇上你。”
顾九点点头。
等顾九同陈大人到医官阁的时候,紫砂就站在在院子外头。一瞧见顾九,紫砂便跑了过去……
“九爷……”烈日下,紫砂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色愁苦的轻声道,“九爷,损了七八坛……酒。”
“有几坛损的只是坛子裂开了,等我将马车引进院子的时候,都被人……抢光了……”紫砂不是不担心的,要知道这一坛子酒就得一二两的银子,这加起来比他一年的例钱都多,所以他虽觉得那些人可怜,这事儿还是得九爷做主,九爷是个深明大义的,紫砂自是不担心,但是这事情始末都是要说与九爷听的。
顾九听了后点点头,
末了,转头朝紫砂道:“去同县尹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弄出什么人命来。”
犯不着因为几坛酒闹出人命来,都是些得了瘟疫性命攸关的人,便是听凭天意吧。
紫砂讶了许久,领了命。
顾九没想多呆,便同陈大人道:“陈大人,若不你现在就去找璃王,我们东西也送完了,不若即日启程回江南吧?”
顾九凝着眉,眸深似海,总之此刻不得多留,阴寡月也是,不若同她一起回江南。
顾九眸光一闪,心道,这是个好主意。
灰衣男子沉思了一瞬,见犹豫之色,顾九也未强迫他。
末了,那人朝顾九道:“那,我便去先去拜见璃王了,你要同我一道去吗?”
顾九震了一下,摇头。
男子不解,这平常人谁不想见一下天潢贵胄、皇子王爷的?况且这人还是商人,商人更是注重这些的。
“真的不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不想……?”陈大人凝着顾九,眉头微皱,说着打住了。
“不了。”顾九微微垂下眼眸笑道,“呵!我去将车队打理一下,等着陈大人一起上路!”
他见顾九并无甚想见璃王之心,便就此打住,不再多问了,他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只是觉得这坊主真的错失了一个好机会,她是江南那方所捐干紫藤最多的,本是可以讨个功劳的,却无此心思,这坊主难道不知道讨好了璃王比讨好安抚使更加有用吗?
灰衣男子深看顾九一眼,似是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开院落。
顾九岂是不知道她此行前来也是抱着小小的能“立功”的心思,可是当渡江之后听闻此次来平息瘟疫的人是璃王后,便偃旗息鼓不做指望了。
无论如何,在江南安抚使那里求了个方便便代表此举还是获利了的,再退一步想,她也帮助了邙山百姓,也算是有功于社稷。
罢了,罢了,便是早些离开吧。
——
陈大人回了县尹府当即去请见璃王,东苑前就有人去通传,隔了半刻钟才见有人来传,璃王召见。
进了厢房,他将江南安抚使的意思带到了,便请辞离开。
璃王不多做挽留,只道了一句:“陈大人旅途劳累,本王相送一程吧。”
灰衣男子愣了许久,末了,一撩衣袍跪地谢恩。
卿泓虚扶一把,柔声道:“你们不远千里,是为北地百姓,便是有功于社稷,本王理应相送。”
灰衣男子深感璃王的亲和,却又想起安抚使赵勰对璃王的评价,不要以为璃王温润谦和,给人一种好相与的错觉,可得小心喽!
陈大人面色一沉,璃王真的那么可怕?
陈大人随着璃王的人将将出了东厢,就见东苑的院子里迎面走来三人。
为首的人素白的衣袍,缠着白布汗巾子,只露出温润的长眉修目,一头墨发披沥于肩……
“莫非……靳大人也是来辞行的?”轮椅上水蓝色衣袍的少年眯眼道。
还未走上前来的寡月步子渐缓,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拱手一字一句道:“王爷,下官要赶去赴任耽误不得了。”
卿泓面色不改,笑道:“本王此行邙山,若是瘟疫平息,功劳最大的当是靳大人,靳大人不再等等?”
午后的阳光下,素衣少年纤长的睫羽轻颤,他知璃王卿泓言中意,却不解他意欲何为?
从乡试至会试再至殿试,璃王若是想拉拢他,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也放任他至今日,如今却要与他功绩,只是因为璃王卿泓从来行事公正而已?
“下官想跟着陈大人的车队去江南,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寡月俊脸升起一股薄红继而道。
卿泓知晓他是推辞,瘟疫之事靳南衣本无职责所在,他要离开,他便放任他离开吧,至于……
“罢了,待瘟疫之事平息,你的事我会向圣上禀明的,你要离开便离开吧。”卿泓说道,轮椅以被青衣推动着离开了。
陈大人瞧了一眼寡月,拱手作揖,寡月回礼,二人跟了上去。
将将在西厢,寡月就猜到顾九可能会连夜离开,并唤来小易和宁远收拾了包袱,好赶着和九儿一起上路。
卿泓将陈大人和寡月送到了县门的车队处,百来人的队伍只是歇息了半日后又要赶路了,有百姓来相送,自行的站在两旁给璃王等人让出道来。
——
顾九站在车队最末,低垂着头。方才有医官们来给他们逐个逐个把脉检查过了,她知道医官们只是怕有人将瘟疫带了出去。虽然如今听说瘟疫已有了压制的办法,便是紫藤花煮水,只是那些重感的人还是没有办法治疗,如今医官们也只能想办法发不让还活着的人感染。顾九叹了一口气,也难为璃王卿泓了。
听到有队伍朝车队这方走来,她抬首一望,远远地就瞧见走在最前头的璃王卿泓,她心中震颤了一瞬,正欲沉默的低下头,又瞥见璃王身后素白色的身影。
阴寡月?他……他难道要和她一起上路吗?
顾九再次怔在了当场,璃王等人在车队最首的地方停下,她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交谈什么,想想也是一些寒暄的官话,路上珍重,璃王保重什么的。
日头西移动,顾九觉得风吹的有些凉了,身子也渐渐冷了起来,接着她失神间见周围的人都跪下,于是她愣了一瞬后,立马跟着众人跪地。
“恭送璃王千岁千千岁。”
顾九莫名的觉得这句礼辞在这小县里听着有些喜感,她低着头,跟着滥竽充数。
终于,似是听到禁卫军远去的步伐声,她抬起头盈盈一望,发现周围的人都站起来了,于是也跟着站起来了。
璃王回去了,顾九松了一口气,潇洒地转身,正抬起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