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九撑着伞想着确实是该将这一身湿衣换了再去见那人,也省得那人担心。
顾九径直的朝自己的房里走去,下意识地她不敢抬眼去瞧那灯影昏黄的房间……
她步履急快轻盈,正当她接近夜风给她安排的房间的时候,却听到身旁温柔清润的声喉传来:
“你回来了……”
那人一声月牙白的绢布衣袍,长发披沥于肩,眸光似十五的星月,熠熠流光……
“嗯……”顾九的身子僵在那处,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来,滴着雨水的斗笠也没有立刻被她取下,倒是那将将收好的油纸伞“嘭”的一下滑落在地,将二人的心都击打了一瞬……
顾九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拿不住伞的……
愣了一会儿,她想弯下身子去捡那把伞,那白影已闪至她身前将那油纸伞拾起。
他将伞竖放到一旁靠着墙,又去摸怀里的钥匙给她开了门。
正回首,少年想牵着顾九进房,转身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指……顾九也受惊般的后退一步……
一瞬间他眉目一寒,温热的大手纤长细腻的手指紧紧地包裹住顾九的……
感受到顾九的衣袖间有雨水落在他的手上,少年身子一震,思绪间已空出一手往顾九的肩膀探去。
湿漉漉的雨水将他的指甲缝都要灌满了……
“你……”他有些喑哑的出声,眸中的神色顾九就在前几日在夜风眼中也见到过,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又忧心不已的眼神……
顾九正想缩头,顺带还不知悔改的吐舌的时候,寡月已将她拦腰抱起……
“啊……”突然而来的体位改变,让顾九本来有些发昏的脑袋更加晕了些。
晕到想吐,顾九无法解释这种感受,但又觉得单单是被他这么搂抱着,她就觉得心中温暖……可是这么一身湿漉漉的她,不会把他的衣服也弄脏打湿吗?
“放我下来……”顾九轻声抗议。
可那人如何会同意,将她放到了柔软的榻上后,又麻利的将她的鞋子外袍脱掉……
“九儿……”他唤了她一声,却话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下去了。
他本想说,他们两个到一起如此的不容易,他不想她有事,甚至不想她伤了一根头发丝……
他取来大毛巾给顾九擦脸和身子,又将羊毛毯子盖在顾九身上。
突然被脱掉衣服的顾九冷的瑟瑟发抖,即使在羊毛毯子里头也得不到缓解。
寡月叹了一口气,麻利地取来墙边的火炉和木盒子里的焦炭。
火炉床榻前燃起,屋内的温度升高,顾九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可这一冷意热,将才她有些发昏的头脑更有些昏沉了。
“我去给你打热水……”寡月正说着朝门口走,一拉开门却瞧见小青朝这处走来。
小青瞧见寡月,骇了一下,见公子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姜汤上,小青忙道:“公子热水还在烧,不妨将这姜汤给姑娘先用着。”
他话音将落,那人就接过他手中的姜汤,同他柔声道:“一会儿将热水给送来,姑娘要沐浴……”
寡月说完端着姜汤进房,将门掩上。
瞅着床榻上动得瑟瑟发抖,头发也仍旧微湿的顾九,他无可奈何的摇头,他该拿她怎么办,出门也不带把油纸伞的,纸伞嫌麻烦蓑衣也至少要穿啊。
他莫名的又想起以往在顾九面前任性的自己……
俊脸一红,他是不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姜汤是用老姜煮的,水放得少,十分辛辣……顾九表示她有些怀念起以前可乐煮的姜汤,或者放点黑蔗糖也可以啊……
顾九辣得龇牙咧嘴,大白牙露出来,身子也伴随着方才的辛辣感再次猛打一个寒噤。
寡月瞅着碗里头还剩着的两口姜汤,不悦地皱眉。
不是想要她喝得一滴不剩吧?
顾九后怕的白了寡月一眼,随即又觉得一股晕眩涌来,水灵灵的大眼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寡月被顾九的眼神蛰了一下,他手有些僵硬的往自己衣兜里探去,寻到那温热的锦布袋子……
他拿出那小袋子取出一粒梅子给顾九。
顾九盯着那黑乎乎的东西讶来了一下。
明白了,这人就是不打算放过她,那剩下的姜汤她不喝也得喝了。
“快点……”
顾九不明他缘何督促,却是懒得伸出手去接他的梅子,直接将口凑上去。
他的手本来离她不是很远,顾九身子往前一倾,头往前一送就够到了。
湿漉漉的唇舌在他的指尖卷过……
似一股电流一般直击寡月的心房,顿时仿佛失去意识一般的站在那处,不得动弹。
“……”寡月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埋怨、羞恼或者……
她不觉得他的手指脏吗?
末了,所有的复杂感受如潮水般退下,脑海里仅剩下这么一个感受。
顾九将那梅子含在嘴里,再将姜水喝下……
等她放下碗那少年还傻傻的站在那处。
末了,顾九才知道,原来是夜风不让寡月喝药含着梅子,还扔了他一袋梅子,这梅子是小易昨夜来瞧他时偷偷塞给他的。
顾九“噗嗤”笑出声来,想不到这人这么怕夜风,更想不到夜风连寡月喝药吃梅子都得管着。
再回头想想,这喝药含着梅子的“馊主意”也是她告诉寡月的……
她也晓得夜风是觉得寡月喝个药还要含着梅子,没有男子气度。
顾九正想得有趣,听着大门“吱呀”一声,进来了两个人。
夜风提着两桶热水来,小青跟在后头。
顾九满头黑线,夜风竟然给她安置沐浴的水……
在夜风看来,他不过是顺路罢了,他是来找寡月的。
把热水倒入浴桶中,夜风点名要阴寡月出来。
“顾姑娘,自个儿能安置吧?”夜风只是出于客气的问道。
顾九白了他一眼,这满院子的就她一个女人,她就算没力气安置,也没有人能伺候她洗澡啊。
“去吧去吧。”顾九同他二人道。
倒是寡月莫名其妙地招了顾九的赶,心里有些小难受。
“你沐浴完我就过来了……”寡月柔声道。
“嗯……”也没瞧他,顾九在毯子里头动了动。
等他们都走了,顾九才从毯子里头钻出来。
扒拉着榻边的棉布鞋子,将要站起,就觉得头疼,腿痛……
她眼睛猛闭了一下又睁开,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心里一紧,莫不是淋了雨,真淋出病来了?
她有些后怕,披着一件干净的外套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她得赶紧泡泡,驱除一下也许要已入体内的寒气……
顾九将头都泡入对身体来说有些热烫的水里头,还没憋十几秒,就从浴桶里头站起,光溜溜的出了浴桶……
烫死她了!
夜风是故意的!
她也是病糊涂了,等全部泡进去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白皙晶莹的身子满身霞红,顾九只觉得头清醒了一些,她披上衣服,将屏风后那一桶备用的冷水倒了一半进浴桶,再进浴桶的时候,明显好受了些儿……
可是这么一折腾,顾九虽说是洗了身上的寒气,却觉得风寒已侵入头面,她的头痛未曾缓解,反而更严重了些儿……
都是夜风的错……
夜风表示他冤枉,他粗皮厚肉的哪里晓得这温度顾九受不了,他以前都是两小桶沸水、两大桶冷的一兑即可。
这不,他还好心要小青给她留了一桶备用的呢。
顾九从浴桶里头起来,擦干身子,穿上中衣中裤,钻进被窝里头就睡了。
她也没力气去给火炉里头添炭火,就昏昏沉沉的抱着枕头进了梦乡。
隔壁房里。
夜风临时收到了一些线报更听下头人说了顾九办事的进度,故来找寡月了。
找寡月时夜风先去问小青今日寡月的状况,又听小青说顾九淋雨回来的,便同小青一起给顾九提热水来。
寡月随着夜风进房的时候瞧见郁倾也在屋内。
三人都坐下后,夜风才同寡月说了一下下午才收到的飞鸽传书。
原来是云罗那头有了线索。
怀疑太子的人早已离开临安准备回京,按理太子有两个月的查狸门之事的时间为何这么急着回来?不等着临安势力巩固了再回来?
太子这头定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按照这速度,太子今夜或者明晨就有可能回长安了!
寡月低着头想到,夜风和郁倾与他想到一处,只是不知让太子如此急匆匆回来究竟是长安又生何事?还是狸门之事有线索了?
总之能让太子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回来,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算日子,不是今夜就是明晨了。”夜风说道,不过狸门之事既然是由太子打理,出了事情也得有个了结。
“对了。”夜风转过身面向他们二人。
寡月和郁倾都望向夜风。
“那夜临安探访临安王旧部的人马,似乎有些线索了。”夜风说道,冷凌的眉皱起,“云罗说那日是在画船戏台遇见那些可疑人等,日后又连着跟踪了几日,觉得也许同那‘天下第一绝’的戏班脱不了干系。”
“哦?”寡月抬起眼凝着夜风,一副煞有兴致的样,“‘天下第一绝’?”
寡月对戏班之事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戏班是哪里的,或者有多出名,反正他是没有听过的。
他知道的戏班,或者说他见过的戏班记忆力最深的便是禀德十年他陪着顾九卖馄饨的时候,夜里在十四桥前摆了一个多月戏台子。
“可知云罗他们因运气查到的这‘天下第一绝’的幕后主是谁?”夜风凝着寡月笑道,他手支撑着下巴,双目炯炯,神情严肃。
寡月显然是想知道答案的,而且这答案应该是夜风想同他说的关键。
“谁?”他沉声问道。
“江南第一名伶子凝香。”夜风说出这个答案,夜风可以想到这个答案,云罗应当是废了很大的功夫。
郁倾颔首,瞧向低垂着眉目的寡月。
许久,寡月才道:“我知道了……”
末了,他深凝着眉,从座椅上站起,朝夜风和郁倾道:“我去瞧九儿……你们早些休息。”
夜风知道寡月的聪慧肯定猜到,就连他这个对江南不了解的人都可以想到,阴寡月更应该想到。
“你昭和几天可别松懈了。”夜风提醒了一句,因着只有上十天的休假了,再者阴寡月也是时候上任了。
“嗯。”寡月柔声道,夜风有注意到寡月离开的步伐轻盈中又显稳健……
夜风欣慰的点头,听小青说寡月这半个月重了七八斤,皮肤也瞅着黑了点,凌晨能劈两大筐子的柴火,扎马步稳健而不觉得累,而且饭量大了好多……
这无疑是好兆头……
寡月从房里出来,步子不由的放慢了许多。
江南第一名伶子凝香……
是华胥楼主的人……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寡月才会觉得震惊无比。
华胥楼主要临安王的兵力作甚?
快要两年不见的慕华胥,他的人为何会去临安?或者这两年慕华胥去了哪里?
少年有些惶恐,有些踌躇,他不愿意相信,南衣选择信的人,他和九儿选择信的人,到头来却是潜伏在身边最危险的人物……
若是没有野心,又为何会执著于兵力?
没有一个野心家不在乎兵马。
寡月放慢的步子渐渐的加快,思绪纷乱,却抵不上一种痛。
慕七……他们还能信吗?
他的步伐随着胸腔中纠结的情绪一起加快,没一会儿便至顾九的房门前。
他轻轻的推开门,一室渐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将他脑中的复杂情感冲淡了不少……
落于目中的是顾九榻上的睡颜。
她蜷缩在毛毯之中……
下意识的,他冷目一扫一旁只剩下火星子的焦炭,心里咯噔一跳。
他冲上前去,微凉的手抚上顾九的脸。
烫……火辣辣的烫……
这么烫,无疑是让他想起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梅关古道,流放岭南的时候,九儿也曾这样……
她感了风寒。
寡月将手伸进顾九的毛毯中,却发现她手脚冰凉……
这下刻把他吓坏了,去自己房里头抱来了好几床棉被,又将火炉里的火给生起。
这动静也惊动了夜风郁叔他们。
寡月坐在床榻前焦急地试图要唤醒顾九的时候,夜风和郁叔在房门口唤了几声。
得到应允后二人才进房内,郁倾给顾九把了脉,无疑是淋雨受凉染了风寒。
可能一回来就不好了,方才他们又交谈了那么长的时间。
寡月却自责起来,都是他没有注意到顾九的情况不好……
“你也别自责了,我给她开方子,小青等会儿便把药熬了,你喂她喝了,说不定就醒了。”郁叔安慰道。
“是的,寡月,她没事的。”夜风也颇有些愧疚的安慰道。
寡月这才放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