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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李毅闷哼了一声,就要下车,被宁王一把拉住了袖子。
“你给我回来!像什么样子?”宁王将李毅拉回到车厢里,转而隔着帘子笑道:“听闻生活馆的酒菜味道绝佳,今日本王前来,只为讨口吃的,品几口美酒,不劳东家亲迎。”
夏湘抿嘴一笑:“小的早吩咐了戴言,让他挑了上好的雅间儿,王爷随我来就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头刺
宁王坐在车厢里,一张脸阴云密布。李毅气的牙痒痒,明知夏湘故意做出一副不避嫌,不忌讳,抛头露面,伏低做小的样子,可他有什么办法?这也就罢了,她还故意提到戴言,即便别人不晓得戴言是谁,宁王会不知道?
若宁王不知戴言是谁,那放在李毅身边的眼线被拉出来砍头都不为过了。
“这就是你说的举止得体,端庄沉稳?”宁王压低了声音,闷声斥责。
“她原不是如此,明明故意做出这样子!她认得木头,明知车上是谁,还故意迎上来问,父王!您别被她给骗了!”李毅急的不行,一时面红耳赤。
宁王本是气的不善,听李毅这么一说,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点儿小伎俩就骗了你老子,你老子可就白活大半辈子了!”
李毅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把汗:“父王英明!”
宁王哼了一声:“若真是这个样子,顶多算不知轻重,年少无知。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哼!”
李毅眉心一跳:“父王,湘儿这样也是被我给气的,您别跟她计较。”
“还没过门呢,就这般护着,你……你才多大?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宁王心里生出一股邪火来。
李毅低下头,不敢再继续辩解。
夏湘撑着油纸伞跟在木头身旁,木头连忙下了马,望向夏湘的目光十分恭敬。好似望着未来的女主人,夏湘心里一阵发毛,连忙快走了几步。在前引路。
入了生活馆,大壮微微一愣,上前一步问道:“大小姐,您今儿怎么亲自出来……”
夏湘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声笑道:“有贵客来,我自然要亲自来迎,过会儿少不得要亲自给客人斟上几杯好酒。我让戴言挑好了雅间儿。你去准备酒菜,我这就带着贵客上楼去。”说完。不管大壮错愕的样子,径直将大壮推开,给宁王和李毅让出一条路来。
大壮往厨房走去,一路上嘀嘀咕咕:“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世子爷又不是第一次来。往常怎么不这样上心?”
刚走几步,就遇上了戴言。
“怎么?世子爷来了?”戴言拍了下大壮,笑道:“大小姐带他们去哪儿了?”
大壮更纳闷儿了:“大小姐说,你早就帮世子爷找好了雅间儿,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我帮世子爷找……”戴言愣了下,忽然笑了:“对对对,是我帮忙找好的雅间儿,他们上楼去了?”
大壮点头,戴言连忙朝楼上走去。
“湘儿。湘儿……”离老远,戴言便一声接一声地嚷嚷开了。
夏湘便是脸皮再厚,也没法安安静静给宁王讲解各色菜式和各类酒水了。她扯出个不尴不尬的笑容:“王爷。小女去去就来。”
宁王眉头紧锁,见李毅要跟着出去,连忙咳了两声,狠狠剜了李毅一眼,李毅才不情不愿坐了回去。
夏湘躬身垂首,做出一副下人模样。慢慢往门外退去。
然甫一退到门口,便撞上了戴言。
“湘儿……王爷和世子爷可来了?”戴言急匆匆问了一句。旋即“啊”一声,连忙越过夏湘,上前几步躬身行礼:“戴言见过王爷,见过世子爷。”
李毅黑着脸,端起面前一杯桃花酒,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宁王却笑了,望向戴言:“你就是戴言?”
“小的正是。”戴言铿然应声,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没有丝毫卑微相,反而有种与生俱来的傲气。这份傲气,自然要归结于上一世的权柄和富贵。
“哈哈,好小子!”宁王喝了口酒,摆了摆手:“你二人都下去罢,不用你们伺候了。也难为你们为了我这不孝子,煞费一番苦心。”
夏湘和戴言不尴不尬地垂着头应了声是,便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二人甫一出屋,李毅的眼眶就湿了,通红通红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宁王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骂了一句,复又叹了一声,宁王看着李毅那模样儿,忍不住劝道:“大皇子跟那个戴言交往甚密,二皇子提到这个夏大小姐,似乎也兴味盎然。这个夏大小姐又跟戴言不清不楚,你觉得,这丫头是你的良配?再者,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心思不在你身上。”
见李毅表情肃穆,宁王放下筷子,搓了搓苍老的面皮:“强扭的瓜不甜呐。““父王教训的是。”李毅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表情愈加冷凝。
“这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只可惜……不能常来吃,吃的多了,只怕身子不舒坦,”宁王起身,蹙着眉头对李毅笑道:“走罢,咱们回府。”
李毅默不作声,一路跟着宁王出了生活馆,上了马车,朝京都行去。
一路上,宁王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些难受,想训斥几句,却又于心不忍。
“父王,您放心,我自会断了这念想。”李毅声音冷硬,表情平静,看着仿佛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宁王本该欣慰,却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你能明白最好。”做父亲的,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而此时,戴言正站在夏湘那柄牙色油纸伞下,紧紧偎着夏湘笑道:“如何谢我?”
“与你何干?”夏湘最后望了眼木头的高头大马和渐行渐远的王府马车,转身朝住处走去。
戴言走的慢了,浸在细雨里,鬓角眉梢都挂了雨珠儿。他弯起嘴角,快走了两步:“我舍了清白身家,帮你摆脱那小世子,你不谢我便罢了,还把我扔到雨里,有没有良心?”
夏湘慢走了两步:“别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儿小心思!生活馆是我的,你休要打我的主意,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便宜了你这狼崽子!”
戴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重又钻回到夏湘伞下:“没想到大小姐目光如炬,一下便看透了我的心思。”
“不思进取,却惯会投机取巧,将来吃不上饭,别跟小书大姑子似的,上门来打秋风!”夏湘横了戴言一眼,心里却莫名有些欢喜。
这几句,数落的真是舒爽!
“可大姑子到底还是成功打了秋风,将来,大约我也会成功。”戴言笑着拍了拍夏湘的脑袋,倏然钻出雨伞,步伐诡异,眨眼便消失在了细雨之中,速度之快,让夏湘瞠目结舌。
戴言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
细雨如丝,整整下了三天……却依然绵绵不断。
整个京都笼在雨水里,蒙蒙然升起一层薄雾。檐角水滴声绵绵不断,不急不缓。李毅坐在醉仙楼一处雅间,表情阴鸷。
桌上歪歪斜斜摆着几个空酒坛,李毅觉着不过瘾,捧起手边半坛子好酒仰头痛饮,不要命了一样呛得眼泪直流也不罢休。
二皇子坐在一旁,蹙眉而坐,默然不语。
“小二,再来一坛!”李毅打了个酒嗝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坛底朝上空了半天,直到半滴酒水也不剩,这才将酒坛扔到桌上。
“别喝了!”二皇子将李毅按回座位,打发了门口的小二,冷冷说道:“日子还长,你何必急着消沉?你别忘了,夏大小姐要五年之后才及笄,五年之内,能做多少事你可知道?戴言结交大哥,必然有所图谋。只要将他打落凡尘,不就行了?”
李毅目光闪烁。
二皇子微微一笑:“我很是想不通,大哥不可能不晓得你与戴言的矛盾,可他怎么还跟戴言走的那么近?看来……你与大哥许多年的感情,还敌不过一个乡野小子!”
“啪嚓”一声,李毅拼尽了周身气力将空酒坛掼到地上。
明知二皇子在挑拨离间,明知大皇子与他的情意没有任何罅隙,可……二皇子的话到底还是化成了一根刺,狠狠刺在了李毅的心头。
“哈!与皇子谈感情,我李毅还不够那个资本!”李毅醉态毕现,说话也开始口没遮拦。更何况,原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少年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张狂。
“我不是皇子?我又哪里对不住你了?”二皇子将一盘点心推到李毅面前,笑道:“喝了那么多酒,也不怕伤了身。吃点儿点心压压,省着难受。”
显然,意思是,我没对不住你,可大皇子却做了对不住你的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说者还是诚心的。李毅心头的刺又深了几分,刺得稳稳。
是夜,宁王听着手下回报,不由皱起了眉头。
二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宁王还吃不准,毕竟,二皇子年纪还小,或者是说者无心也未可知。只是,若因为这档子事,便跟大皇子生分起来,可不是好事。毕竟,宫里人,值得信任和追随的,只有这位大皇子了。
可追随,却又不是时候。
他刮了刮满头银发,面目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沉声道:“明日酉时三刻,将世子叫到我书房来。”
手下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翌日酉时一刻,李毅便候在了书房外。
“进来吧。“宁王放下手中书卷,抬头望向门口……
☆、第一百三十六章 香露
几日不见,李毅清瘦了不少。
宁王垂下眼来,说道:“过来坐。”
李毅上前几步,坐到窗边一把黑漆红木椅上。宁王又端起手头的书卷,心思却放在了李毅的身上,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与皇子结交,需得谨言慎行,还要目光如炬。”
不等李毅应声,宁王又继续道:“大皇子却不同。”
他抬起头,瞥了眼李毅阴沉的脸色,笑道:“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心里要有数,不能一味感情用事。遑论哪位皇子,也不好过于亲密。可心里……却要明白,最值得信任的,依然还是……钰。”
钰,说的正是大皇子李钰。
李毅的脸色愈加难看,紧抿双唇望着宁王,恨声道:“或许,对您来说,我这个儿子还不若李钰来的亲厚。”
“混账!”宁王扔了书卷,猛地站起身来,却脚下不稳,晃了一晃。
“儿子说错了?您心里可曾有过母亲?又可曾真正在意过我?您对我不过是愧疚罢了,才如此宠溺,却没有半点儿作为毅儿父亲的骄傲,对毅儿,也没有半点儿真正的疼爱。您的心里,恐怕只有李钰还有……赵美人!”李毅说完,便扭头出了书房,没有回头看宁王一眼。
他怕看到宁王伤心的模样,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书房归于宁静,宁王跌坐回椅子上,浑浊的眼泪浸湿了眼眶。却笑了起来。
愧疚?是啊,这份宠溺着实因愧疚而生,儿子没有说错。宁王摊开双手。揉了揉湿润的双眼,心里一阵刺痛。即便自己不是个好父亲,可为人父的骄傲怎么会半点儿没有?对儿子的疼爱怎么会丝毫也无?
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宁王泪眼朦胧,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又生出了几丝皱纹。
爱的人,入了宫,嫁了自己的兄弟。爱自己的人。早早殒了命。唯一的亲人,却又怨恨着自己。宁王忽然觉得很疲惫。趴在桌上咳了很久,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约一刻钟后,李毅悄声入了书房,将怀里的羊绒毯披在了宁王的身上。抹了把眼泪,蹑手蹑脚转身出了书房。
宁王眉头皱了皱,一滴浑浊的泪水滴在了满是皱纹的手背上。
……
折腾了半个月,夏湘的香水依然没有做成。
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香水是怎么做成的。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折腾出了各种味道的香露,较之香水,香味儿散发比较缓慢。却胜在余味绵长,且香味儿清新。
“怎么不给别人用?”戴言蹙眉:“我一个大男人,弄的浑身上下尽是花香味儿。像什么话?”
大男人?夏湘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算什么大男人,顶多算个少年郎。这香露味道清淡,用些无妨。若老大相中了我的香露,日后就不怕这香露卖不出去了。你别跑,让我多洒些。”
戴言一把夺过夏湘手里的香露瓶子,无奈道:“卖?又是卖!除了赚钱。你就不会想些别的事?”
“赚钱是第一要紧事!”
“前些日子你还说,吃饭是第一要紧事。怎么今儿就变了?”
“没钱怎么吃饭?”
“……”戴言一时无语,转而对着香露的瓶口嗅了嗅,说道:“味道不错,洒在我身上浪费了,回头我送给老大,让他带进宫里不就行了?”
“那可不一样,他找你要,和你硬塞给他,是两码事。他找你要了香露,一定献宝似的送给他娘。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