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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倒是说呀!”
“好吧,看在你曾给我带来一份见面礼的份上,老朽也少不得动动这生锈了的脑袋,好歹也给你想出个主意来。就说这李幼渔,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还用你说,陈家宝的老婆。”余宛棠有些不耐。
土地爷道:“错!要是个凡人王母娘娘何必要你多事,生孩子还恩,那是多大的恩情,这李幼渔在你还是一株桃花的时候,人家就是天上的大神了,如今到世上来走一遭,体会人间疾苦……”听到这里,余宛棠的桃花眼已经闪成织女星,原来是大神,抱住大神的腿,还怕成不了神么。土地爷看她这样,呵呵一乐,“现在知道人家大有来头了?你们桃花是雌雄同株,她有你的内丹护体,那也算得半个仙,你别跟我说不知道怎么办?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明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余宛棠眉开眼笑,连连说:“明白明白,你不就是说,让我跟她生么,放心,我一定会按倒她的。”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余宛棠开心的往回奔,土地爷在她身后喊着。
“喂,跑那么快,连句谢谢都没有。”
远远的飘来余宛棠的笑声,“谢啦,下次有机会参加蟠桃会,一定再给您带一个来。”
土地爷捊着雪白胡须,笑着:“臭丫头,以为老头子就惦记你那颗桃子么,不过,那味道真是鲜美,就算次一等的,我也算有福了。呵呵。”
余宛棠跑回了陈府,从庭院里凭空的出现,走进灵堂,发现情况不大对。屋里多出许多男子,他们穿着也不像府里的下人。
“你们是谁?”她款款入的门,那些人摆开了道儿,回过头来,脸上笑的阴晴不定。
李幼渔像是遇见了救星,她开口,但犹豫了半天不晓得怎么称呼,是喊小姐,是姑娘,还是‘妹妹’。还好,余宛棠站到了她旁边,没有在乎她什么也没称呼。
“姐姐,这些是什么人?”
“要债的。”
“债?”余宛棠挑眉,这陈府虽说不如京城那样是豪门大家,可在这小地方也是合法乡绅,“我们有吃有穿,有什么债?”她的目光扫向一群笑容不明的人。
其中一个男子跳出来,手里摆两颗白玉珠,两颗白玉珠在他手心里转来转去,他道:“陈夫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就对你明说了,你家陈老爷在我们赌坊输了钱,借了银子,说是要还的,我们等了几天,没有等到,这才上门来,陈夫人你看,这银子什么时候还好?”
李幼渔对此地的情况一无所知,余宛棠也是一知半解。李幼渔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这些人彼此笑着,用笑容知会着,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出欠据,李幼渔看不懂,让余宛棠替她看看,再问道:“多少?”
余宛棠大惊,“高利贷!”
李幼渔直觉不妙,这高利贷吃人不吐骨头,她听见自己颤巍巍的声音,“多少?”
“恐怕连整个陈府都要被掏空。”
李幼渔不认账,“反正是他赌的,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死了。”她想要撕毁证据,被玩弄白玉珠的男人顺手抢了过去。
“想要赖账?陈夫人这种事您也做得出。”
有什么不敢的,李幼渔觉得自己倒霉,若是任由高利贷全部抢光了,那她接下来的生活——何等凄惨,别人穿越都是吃香喝辣,有身份有地位,她一穿越就破产,还穷的连地儿都没的住。
李幼渔高抬下巴,“谁说我赖账了,我那是撕毁,怕被你们又拿着欠条来要挟。”她明摆着是强词夺理,她佯装镇定。
“那就好,其实陈夫人不舍得这家当也没用,我们就告到官府去,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想吃牢饭,我们也在那恭候着。”和女人磨叽有啥意思,他要走。
余宛棠道:“站住!”
他回过身,道:“怎么了?”
“我们给。”
“好!不过耽误了这样多时候,时间就是金钱,现在价钱又涨了,至少要把你算上。”他厚着脸皮,色玻Р'的盯着余宛棠,这女人水润的跟什么似的,估计皇上的三宫六院也不过如此,先要过去,陪自己欢愉,玩的够了再卖到迎芳阁,陈家宝那个死鬼,竟然在家里还藏了一个美娇娘。
李幼渔沉不住气,“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就是欺人太甚又能怎样?”
余宛棠道:“要钱,拿了钱就走,若是连钱也不要,那就乖乖把命留下。”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可是她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瞧。
气压放出来,压死人。到底是几千年的仙了,没有一点能耐,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光委婉的,从一个个的身上看过去,看的这些人发毛。
“算了,就依你。”
闹出人命来,都没好处。各自见好就收。
余宛棠让管家过来算清家产,被那些高利贷一滚,全部家底都赔了进去,最后只剩得二亩地,李幼渔心疼,就只这点儿,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刚刚欢喜不愁吃穿,眼下又要为讨生活而忙,还有灵堂上的那具棺材还等着下葬嘞!
☆、第3章 跟定你
第三章
李幼渔送走了那一群高利贷,整个人软塌塌的瘫在蒲团上。“没了,什么都没了。”甭说往后了,就说接下来的日子都艰难,该怎么过她一点打算也没有。
管家进门,“夫人。”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痛快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您看以后的事该怎么办?”又是这个难题,她怎会知道,还没来得及消化一些事情,就要接受新身份,新日子。
“把我的丫头叫来。”
李幼渔的贴身丫头梅香到了,是个很大气的姑娘,二十来岁,长的正是好年纪,方正的脸盘,她一上来便道:“小姐,您在叫奴婢。”她还是家常的称呼,显得亲切。
“是,你同我回屋。”她不过不知道自己住哪里,要人带路,又不能让自己露出破绽,反正这屋也住不得了,又对管家说:“去看看账上还剩余多少银子算了来,老爷下葬的费不能少了,丧事不能拖,一并办下。”她眼圈儿红着,先前的主人伤心太狠,这样的她,反而被当作‘故作坚强’,这里一屋子的女人,没个男人做主怎么行?好好的一个家就要散了。
管家答应着去了。余宛棠被撂在原地,她竟没事可做。也好,家事交给李幼渔就行,反正她是大夫人,要忙她忙去,至于自己,只要护她周全就好,在府里出不了什么事。余宛棠悠闲的甩着两条膀子,看着这里的屋子,屁股还没捂热,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李幼渔随着梅香回到屋,让她把首饰盒子点了。梅香不明白,李幼渔对她说了,“现在家道艰难,把这些收拾收拾典当了就是,梅香你也拿几样儿,你服侍我这些年,什么好也没得着,我也不能带着你吃苦,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吧!这里,到明儿就不能住了。”
她不懂古代的规矩,电视剧还是看过些,这样做总没错的太离谱。
梅香手不动了,她扑过来,扑在她身上,“小姐,你不要我了。”说的这样伤心,可是没法子,她人穷,养不起。
“不是不要你,是我连着落之地都没了,怎么舍得你也跟着受苦。”
梅香泪出来了,摇着头说:“奴婢跟定你了。”
她不要这样死守着,死守着挨穷。她好言相劝,“梅香,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过大家在一块儿就是个死字,吃什么喝什么?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省了我不少心,你知道你的幸福我一直惦记着,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替你操办,家就不成家了。”
梅香不肯,她不肯做‘忘恩负义’之辈,李幼渔感动,但她不能带着梅香,她提高声,装狠,“你不是坏人,我是坏人,我现在要赶你走,我命令你离开我,你别再同我说话!”
梅香哭着不依,可是看李幼渔如老僧入定,不改主意了,她也只好歇菜。可仍然担心李幼渔的处境,“小姐,奴婢依您就是,您不必这样。这样,您离开这里,你告诉奴婢,您要去哪里?”
“放心,我饿不死,我种地去。”
“种地?”像是听见了什么大新闻,“您从来十指不沾泥,哪里会种地。”
李幼渔心说:“那是你的小姐,可不是我,我可是泥里滚大的,家里就承包着几百亩地呢!种地种树,一家子都搞种植业,生意兴隆。”
“有什么关系呢,谁是一上来就会的,慢慢的学着呗。”
梅香摇头,觉得李幼渔太乐观。她的小姐,她还不了解,小时候就明珠似的捧在手心里,这会儿要去种地,还没种就要累出病来。梅香为她设想,“您为何不回娘家一趟,老爷要是知道,一定心疼你。”她给李幼渔指条明路,到底念着她的恩情,舍不得她吃苦。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哪有脸回去。”
李幼渔是打死也不肯去的,为着李家不是她的家人,她不便伸手,这李家女儿的身子都让她钻了空子,续了命,再骗人家爹妈实在过意不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这些尊严做什么。”
梅香的话是对的,做生意也要本钱,她只得两亩地,住哪里还没着落,买苗种树都要花钱,行了,先把那些‘仁义道德’先抛一抛,养活自己这张嘴。
“你说的何尝不是,好了,依你。”从梅香口里打听出去李府的路线,李幼渔暗暗的记在心上,又去找管家,将盒子里的钗环典当了,家里的下人也要疏散了去,让他们另谋生路。
这一忙,已到晚上。
李幼渔将就吃了点东西,回房休息,应着是最后一晚,梅香格外尽心,从此主仆就要天涯海角,不是有句话说,‘一别就是一生。’分开了,再想见面,再小的地方,好像都碰不着了,这就是缘。
另一屋里,粉红帐子,百子被,大红蜡烛还有一大截没烧完,就在案桌上摆着。余宛棠坐在床边,斜倚着身子,右手食指一勾一转,屋里的‘红色’全部变成了雪白,她惬意的看着这变化的一切,往床上一倒,今日也只能如此了。
到了第二日,府里下人散尽。
那些高利贷来收房子,见李幼渔识相,很是满意。在庭院里走来走去,李幼渔还没见过全景就要离开,冷不丁瞥见余宛棠,这女人袅袅依人,闲闲的散着步,心理素质真好,她这才想起来,她还忘了对她做安排。
不如,放她走!人家的小妾她管什么。
李幼渔让管家拿来纸笔,给余宛棠写了契结书,从此余宛棠与陈家毫无瓜葛,嫁娶随意,陈家,总算是散了,什么也没留下,只徒留下这大宅子。她吹着湿润的墨迹,走到余宛棠身边,“姑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但这是给你的。”
余宛棠看后,撕成碎片,歪歪扭扭的丑字,她不认得。李幼渔勉强用简笔字写了,余宛棠看不懂,只不过眼瞧着此情此景也明白了。
“奴家不走,奴家不离开陈家。”
“随你吧,反正这里待不住了,姑娘我好生提醒你一句,那些流氓可是不讲人情的,你好自为之。”别事后说她没提醒,她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准备走人,想回趟李府。
“你去哪,奴家就去哪!”
“哈?”
李幼渔彻底傻眼了,这?哪有妾跟着妻的。“养不起!”她实话说了。
余宛棠毫无在意,还有几分轻蔑,“奴家有手有脚,哪需要你养。”
“没地方住。”
“天为盖来,地为席。”她潇洒的很,但李幼渔看她细皮嫩肉,根本干不了活,多个人多张嘴,会说的多了去了,日子可不是这样的人能过得的。
“姑娘春寒地冻,你身子单薄受不了。”
余宛棠反唇道:“你又是身子粗壮的?好了,别说了,我跟定你了。”她义无反顾,让李幼渔连拒绝的余地都没了,“随你吧。”她口笨,发现余宛棠听她这样,竟然欢天喜地,李幼渔连连翻白眼,古代的小姑娘哟,把过日子想的忒简单。
余宛棠跑回房间拿了包袱过来,顺便把房里的暖被全收进储物袋,就算她不需要,那李幼渔恐怕也受不了。她欢快的跑过来,甜甜的叫着,“姐姐,那我们走。”对陈府没有半分留恋,就和李幼渔过起了漂泊的生活。
李幼渔同管家招呼过,“我们走了,您也走吧。”
“是,准备告老还乡。”
都有打算。
李幼渔一直寻着自己知道的路线往李府上奔,路上也多方打听了数次,毕竟是陌生路,总要问两句的。余宛棠一直跟在她身后,两日来打扮的花枝招展,根本没有一点人在末路的感觉,轻快的就像出来郊游似的,一路上,招蜂引蝶,李幼渔想不明白,现在她们都这样了,这余宛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难道是吃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