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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还有死在女人手上的呢。
若知道,只怕更痛不欲生。
猎户们将这群侵入深山的蒙面人当做猎物来狩猎。各种手段无所不及。比如,梨树沟村有个善捕蛇的村民,用条毒蛇一连咬死两名蒙面人,他自己连影子也没让对方发觉;又比如,癞子和秋生将敌人引入陷阱猎杀;还有黄小宝,一脸忠厚模样却引得一个蒙面人跟着他冲下悬崖,他却挂在崖壁上横长的一棵老松上,因为他早就知道那里有棵松……
几乎所有得手的都是不起眼的村人。蒙面人又来不及互通消息提醒同伴,一次又一次中招;而像林大猛这样的好手,一照面就引起他们警惕。被下狠手斩杀,害得他狼狈地逃了几次,硬是仗着在山中混了几十年,对地形熟悉无比,才没丢掉性命。
至于杀死蒙面人的女人么……
是二妮和桂香。
杜鹃被蒙面人带下凤尾山,于叔在山上喊话。二妮正在回雁谷地里收玉米,听见大怒。把玉米棒子一扔,回家嘱咐儿子几句。背上个竹篓就上山去了。
半路上碰见桂香,两人一嘀咕,就一道走了。
她们在北面山上捡菌子。
秋天山林里有些菌子比春天的味道还要好呢。
可是这天她们无心找菌子,专门找人。
找了半天,工夫不负苦心人,因杜鹃行踪显露,引得双方人手都纷纷赶来,她们也因此“有福”碰见一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见是两个女人,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喜欢起来,捏住二妮脖颈逼问“龙禁卫都去哪了?”
二妮霎时脸色紫胀,呼吸不畅。
桂香结巴道:“山那边……那边……响,去……去看了。大爷,我们……我们捡……菌子……不是坏人!”
她惊得面无人色,生怕他把二妮捏死了。
蒙面人见她这样说才信了,因为他也听见了那声炸响,问她们不过是试探虚实,还有点小心思,并不是真要杀她们。——若大肆滥杀无辜会坏主子的事的。
他便冷哼一声,松开二妮,道:“饶你们狗命!记住,刚才你们什么都没看见;还有,把你们带的食物交出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想弄点干粮。
这两天被盯得紧了,连生火烤野味也不能,可受罪了。
既然不好意思讨要,当然要抢夺。
可他不是强盗,干不来明目张胆地抢劫弱女子食物的勾当,才故意威胁一番然后顺嘴提出。其实都是一个结果,他偏觉得面子好看些。
桂香听了急忙道:“有,有,有馒头!我拿,拿!”
生怕他再发怒,忙放下篓子低头翻找。
二妮则摸着脖子咳嗽不已。
就在桂香摸出一包馒头,蒙面人忍住喜悦去接时,背后二妮也摸出一把砍柴弯刀,对准他后脑就劈。
蒙面人虽然没留心,但他练武之人,闻风即闪。
可二妮却不同一般女子,她羡慕杜鹃常打猎有肉吃,下苦功跟她练了好几年武艺的,即便武功不算高强,也抵得过寻常猎户了;又是趁对方松懈时出手,一刀下去,那蒙面人只避开头颅,正砍在他肩膀和脖颈相接处。
他不禁大怒。反手再次扣住二妮脖颈。
二妮双手掰他手,哪里抠得动!
就见她被勒得眼珠凸出,眼见不活了。
桂香弯腰拿馒头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二妮动作,又怕又激动。遂一手递馒头一手抓弯刀,趁蒙面人应对二妮时从另一边猛砸。这次正中他头颅。
蒙面人不敢相信地转脸看向原以为无害的小姑娘,可已经看不清了。临死前他想,头儿说得没错,自己是自视太高了,终于吃了大亏……
二妮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她觉得脖子疼得要命,以为断了,便哭道:“桂……香,我……活……不成……了……”
桂香吓得抱住她喊“二妮姐姐,你怎么样?”
她不敢碰她头。生怕一碰就耷拉下来。
二妮眼角滚下泪来,想自己就要死了。
她死了,癞子会哭一阵,然后会再娶一个的。
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回雁谷地肥,随便撒下种子不用伺候就能有好收成,随便下网就能网到大鱼,不管哪家闺女嫁给癞子再不用跟她以前一样吃苦了,也不用半夜陪他钓黄鳝了。过来享福就成了……可是,当后娘的享福不要紧,要是嫌弃她的娃儿、打骂她的娃儿怎么办?
二妮设想儿子受后娘虐待的情形。不禁急怒攻心,硬是吐出一口血来,眼一翻,晕过去了。脑袋歪向一旁,脖子硬朗着呢。
桂香嚎哭“二妮姐姐——”
然后她掏出竹哨朝山下拼命吹……
还有一个杀人的女子是黄鹂。
其实她没有杀人,至少没有亲手杀人。
杀人。对于曾经被谋害的小女娃来说,是避讳的。
她自那次死里逃生后。变得更加谨慎,练武也用功。跟杜鹃在凤尾山待了几年。轻功和武功都进展飞速。
她就像山里的狐狸和狸猫一般,既有好身手,又熟悉地形还懂得隐蔽自己。无论白天黑夜,她在这片深山都像逛后花园一样轻松。
她悄悄地寻找蒙面人,遇见了就缀在后面,寻机在对方最不留心的时候发暗器。——比如有次她在人家撒尿的时候发暗器。她的暗器都是用药水浸泡过的,有毒和麻痹作用。将人放倒了,她就吹竹哨招人。眼看着搜山的龙禁卫,或者村里猎户来把蒙面人给杀了,她才找下一个目标。
就这样,因她而死的蒙面人多达四个。
任三禾拼命找人,还没杀四个呢。
不说剩下的三个蒙面人被展氏兄弟追杀,张圭带人追查爆炸来源和杜鹃去向,且说黄元,滚下山坡后昏迷了一阵,在双方人都赶来后,才被吵闹声惊醒。
他悄悄从篓中拿出羊皮气囊,准备顺谷中河流漂走。
然他才匍匐到河边,就见一个带面具的人潜行过来,躲在离他不远处的河边茂密的草丛中向山坡上察看。他不禁心中一凝,跟着眼神就锐利起来,再无之前因疼痛而蹙眉模样。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从竹篓中摸出最后一个竹筒,点燃引线,奋力朝他扔去。竹筒一脱手,他就滑下水,顺水飘流下去。只一个拐弯,就消失在这片山谷。
“轰”一声炸响,张圭等人立即飞一般冲下山。
面具人被炸得晕头转向,身上新伤压旧伤,然一看见张圭还是立即跳入河中逃跑。张圭也跟着飞跃下河,同时手中长枪疾刺过去。
不知怎的,面具人根本不敢接招。
他一面想那炮仗从哪来,一面郁闷地钻入水下逃命。
张圭便也钻进水底追杀他。
那时龙禁卫几乎全部聚集过来,有下河的,也有沿河搜索的,岸上水里都张了网,而那面具人却像淹死似的,再不见踪影了。
张圭忙活一通,几乎将这段河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人,恨得咬牙切齿,自尊心强烈受到打击。
第435章 脱身
正在这时,任三禾带着如风赶来了,加上于叔,展氏兄弟,把各自知道的情形一碰,都猜测杜鹃已经被逃脱的高手带出这片山。
当下,任三禾吩咐留下一百龙禁卫镇守山谷,他则和展氏兄弟、张圭一齐去追杜鹃。就算追不到人,去了京城也能见机行事。至于山里,没有杜鹃,也就没什么好守卫的了。
如风早又寻得了杜鹃去的方向,狂奔起来。
于是,任三禾等人紧紧跟随。
这一路过去,不由他们心惊不已:所过之处全是峡谷深涧或者陡崖峭壁,龙禁卫无法跟随。任三禾便让张圭领他们从黄蜂岭穿过,他自己则和展氏兄弟继续追赶。
张圭前所未有的颓丧,这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但是,也是对他前所未有的磨练,影响了他一生!
除了任三禾等人,黄鹂也往京城赶去。
她本就是个活死人,也就冯明英等人担心她,却不好说的,其他人都一无所知,所以走得无声无息。
再说蒙面人,占了一线先机,顺利带着杜鹃过了黄蜂岭。
再疾奔一日夜,到荆州府城外第一个接应点,他便给杜鹃戴上了脚镣,解开她手上绳索并给服解药,让她恢复力气洗漱换衣、吃饭和出恭。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杜鹃,道:“郡主乃天潢贵胄,即便在下奉命拿郡主,也不敢侮辱郡主,因此请郡主莫要做些无谓反抗。那时,在下为了谨慎。不得不将郡主手脚都绑死,整日以软麻药喂食,吃喝拉撒皆不成体统,岂不失了身份!”
他露出真容,竟然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生得气宇轩昂。
杜鹃看了气闷不已,心想坏人不是应该长一副猥琐狡诈奸猾模样吗?长成这模样干掳弱女子勾当,不觉亏心?能对得起老天爷?
她难受就要说,于是就这么问了。
青年听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互瞪了一阵,青年首先受不住。红脸狼狈闪开目光,道:“不过是各为其主,还请郡主莫要怪罪。在下……在下……在下会尽力方便郡主,不会唐突郡主的。”
他给不了杜鹃其他保证,只能这样了。
杜鹃心想你都把我掳来了。还讲什么尊重!
但这话她没说出来,知道嘴硬是没有用的。
她也受够了之前不能动不能言的感觉。她又不是神女,也要吃喝拉撒。早在他带她离开黄蜂岭时,她就小便失禁了,尿了他一后背。
想罢,她便对他一笑,道:“本郡主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我浑身无力。想自尽也不能,只能慢慢饿死自己;现在么,你要还像之前一样待我。就只能扛一具死尸去京城了;你很聪明,知道尊重我,咱们两厢便利。放松些我,我也不会不自量力逃跑,逃跑不成还自取其辱,我不干的。哼。我还要去会会那捉拿我的人呢!看他究竟是谁,无耻到利用一个女子。”
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形下。她是不会妄动的。
青年被她笑得一怔,再听了这番话。更是一愣一愣的:既惊叹她的美貌,又惊异她在这种情形下还笑得出来,说话还这样有条不紊。
不说别的,就凭她在他背上撒的那泡尿,换作任何一个闺阁女子恐怕都羞愤欲死,再不然也会哭啼不止,不敢看他;靖安郡主却跟没事人一样。
然杜鹃心里想的是:尿到你身上,倒霉的是你;本郡主洁身自好的很,从来不随地大小便,都是你们害的。
若知道她心里想法,青年只怕要羞愤欲死。
他便道:“郡主放心,只要郡主不耍花样,在下绝不会侮辱郡主,定竭尽所能为郡主提供方便。”
杜鹃点点头,闭上嘴,不愿再跟他多说。
青年也识相地不再多言,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除了留杜鹃在屋里换衣出恭外,连吃饭他都在跟前。
后来的路程,他也没有叫帮手,始终是独自带着杜鹃行走。有时挑担子,有时赶车,不断变换身份和形象;行走路线也不住改变,有时上官道,有时走山野,没有规律。而杜鹃大多时候都是昏睡的,以生病少年模样出现在人前。
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半个月后,他们到了京都地界。
在京郊的一处农家小院内,他们再次停下来休整。
用过饭,天色还亮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外叫道:“大人!”
青年便走出去,跟那人嘀咕一阵,复又进来对杜鹃道:“请郡主尽快,待会有人来接我们。”
杜鹃点点头,知道他提醒自己把屎尿解决好。
来人接他们,意味着旅行到终点了,她也能见到费这么大力气派人捉她的正主儿了。
可是,她并不想见他呢。
或者说,她不想这样去见他。
等她在内屋出恭出来后,青年照例要将她双手绑上。
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去正要动手,杜鹃却抬起双臂拢有些松垮的头发,挽了后重新用簪子簪。他微怔,不知该就这样弯腰等着呢,还是直起腰等她挽好再说。
就在这一刹那间,杜鹃手中簪子一扬,一股灰白粉末扑向他面庞。
青年反应特灵敏,立即闭住呼吸往后倒翻。
然杜鹃早料到他似的,出手的同时,屁股底下一磨转,一双长腿迅速朝上绕过去,半空中张开,那脚镣就套住了他的脖子;右脚再一个回旋,脚镣又多缠绕了一圈,将脖颈缠紧缠死了。
青年若挣扎,必定要被勒死。
除非下重手斩断杜鹃的双腿。
可不知为什么,他没下手。
而杜鹃得手后,再一摁手镯。一枚飞针射向他面颊。
青年一声闷哼,终于瘫倒在地。
鉴于杜鹃的特殊身份,他要了必须的东西就把人打发了,所以此刻院里根本没人。
杜鹃把脚从他脖子上拿下来,问:“钥匙呢?”
青年不吭声。但看她的目光却满是佩服。
杜鹃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