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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军轻笑一声,大手揉上小老板的头发,最后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朱文轩觉得自己的气势都快被他笑没了,不爽的站直身子,撞了他肚子一下,“别笑!”
郭建军莞尔,上前一步站到小老板身边,用手臂圈住他脖子,狂妄凶残的冷笑着说:“想跟我一桌的就来,老规矩,家属可以掠阵。”说完低头在小老板瞪大眼的表情里落下一吻,虽然只是额头,但也足够一群起哄的家伙嗷嗷嗷叫了。
“郭老大你丫太无耻了,竟然占小朱的便宜。”这是笑得最大声的赵军。
“小朱,赏他一巴掌。”这是闷骚的赵挺。
“亲哪儿呢亲哪儿呢亲家属有亲那里的吗?”这是纯属想看热闹的。
郭建军搂着脸色绯红眼里压抑着兴奋的小老板大声宣布:“我的家属就这位了啊,今晚上想赢我钱的都来,你们赢多少我立马给,不赊账!”
赵军警惕:“小朱,你老实说,你打麻将的水平是不是已经到了孤独求败的境界了?”
朱文轩谦虚道:“我很少玩的。”
小绵羊一样的小老板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最后,赵挺、赵军、陈天启和郭建军坐一桌。朱文轩坐在郭建军旁边,背后有几个看热闹的。
第一圈,朱文轩一言不发,看着郭建军一炮双响点了赵挺和陈天启,赵挺还是个清一色。第二圈,赵军自摸先走,郭建军点了陈天启的大对子,剩下赵挺和他一直厮杀到最后,赵挺海底捞胡了个小七对。第三圈第四圈,不出意料的都是郭建军惨败。
朱文轩冷眼看着他五圈输了四千多块钱出去。
“打幺鸡。”看郭建军想丢掉五条,朱文轩忍不住开口拦下他,完了嘟囔一句“幺鸡二条,不打要遭,这都不知道还打敢跟人打麻将。”
郭建军起身,把小老板推倒位置上坐下,自己则坐到家属位,“你来,甩开膀子把这三个家伙输的裤子都不剩。你不知道,以前他们每次不把我钱包掏空了再签下几张面额不菲的欠条根本不会放我走。”
赵挺阴阳怪气地道:“郭老大真是好大的口气,这有家属的人就是不一样。”
朱文轩不理会周围的调笑,看着赵挺笑眯眯地说:“赵哥别跟我家这口子计较,九条。”
郭建军一把搂住小老板的腰,将脑袋蹭到他肩膀上,‘我家这口子’的狗腿模样儿做的十层足。
一桌人呕吐状,纷纷鄙视脸皮厚到家的郭建军,只有赵挺看着朱文轩略带挑衅的眸子和郭建军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和气息抽了抽嘴角。
这对夫唱夫随的贱人!仗着就他一个人洞悉了他们的秘密,公然借助他不要脸的秀恩爱,太没耻度了!
朱文轩打麻将速度很快,摸牌都不带看的,能用就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不能用就直接扔出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这架势,赵军他们也都打起了精神。可奈何牌技和运气不是打起精神就能挡得住的,朱文轩连续五圈都是自摸,还尽做清一色或大对子等翻番的牌。
第六圈开始,朱文轩就有意的给赵挺下绊子。这人最讨厌了,每次瞄到他和郭建军有点小动作就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跟个变态猥琐大叔一样。
赵变态赵猥琐:“……”
一口老血喷出一米远好么?
老子哪儿变态了哪儿猥琐了?!
还有老子就比你们大几岁几岁啊!
赵挺打麻将也是个中好手了,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朱文轩。朱文轩不怎么抽烟,也基本不喝酒,玩游戏只会玩手机上的小游戏,唯独牌打得相当好。他记忆力也好,一圈牌打到后面,每个人手里大致是什么情况,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郭建军在家属位上收钱收的眉开眼笑,收到赵挺钱的时候,还要嘚瑟几句,顺便在小老板脸上吧唧一口。一开始大伙儿起哄也没当回事儿,后面看多了也隐隐觉得奇怪,但越到后面大家的注意力就越从牌局上移不开了。
小绵羊一般的小朱竟然无一败绩!
这天晚上,对于车队的人刺激是相当大的,尤其是赵挺,玩到最后,他一张脸白了又绿,绿了又白。要不是郭建军还惦记着今天是双数日子,劝小老板收手回家了,他都要打电话回去求媳妇儿送钱赎人了。
“立冬了呢。”凌晨一点的街上空空如也,朱文轩把手揣到郭建军衣服兜里,扭头看他从扒了赵挺裤子后就一直乐得合不拢的嘴道:“我想把我们的事儿告诉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郭建军把衣服裤子所有包包里的钱全撒到床上,叉腰嘎嘎嘎狂笑。
小老板嘴角抽抽:“二货!”
郭建军回头风情万种地道:“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不是你家那口子吗?”
小老板望着那抛媚眼的壮汉,额头上青筋蹦跶,“傻B!”
郭二货郭傻B飞扑过去,剥皮扒骨行云流水,“嘎嘎嘎今天是八号啊。”
小老板叉开腿阴测测地道:“做不够五次满足不了我自己滚出去睡大街!”
☆、第三十九章
自从那天喝了酸萝卜老鸭汤回来以后;郭建军就开始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小老板想要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跟家里坦白。说实话他挺惊讶的;当然;惊讶过后就觉得很感动。他原本以为,依着小老板那种软绵性子;要是不被逼到一定的地步;是绝对不敢做出‘引人注意’的事情的。像出柜这件事,‘引人注意’程度都已经飙升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了;他就更不敢指望小老板敢做、会做了。
可事实是;小老板不但不排斥他当着朋友们的面不加掩饰的亲近;甚至还打算把事情告诉家人。
别的同类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是,当年跑车的时候;他认识过一个做生意的老板,终年在外地做蔬菜水果生意,就因为被家里人知道和男人牵扯不清,一顿扁担轰出了家,十年在外飘着不敢回去。当时他们一起吃饭,喝了酒后,那人哭得鼻涕长流,说想家里的老父老母,也想当初唯一爱过的男人。
他听了后除了唏嘘不已并无同情。因为,他总觉得出了这种事,为人子,你要么求得父母谅解继续走下去,要么就管住自己换条路走。别说换条路离了谁活不下去的话,总归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就该赡养孝顺才对,远走他乡算怎么回事儿啊。
再说了,你这挨顿打就一走了之了,那你口口声声爱的那个男怎么人办?真要是爱的死去活来忤逆父母都放不下,就像个男人一样,给他‘你能把事情处理好’的信心,让他相信跟你一起努力下去终会守得云开见明月。
总之,事情暴露了被揍了就当缩头乌龟躲起来绝对是个懦夫行为。
时隔今日,郭建军再次想起这件事,态度依旧如初。他父母去世得早,就算他想跟他们斗智斗勇博得娶了男媳妇儿回家的机会都没有。可朱家那边,朱文轩就一个奶奶,算上隔壁的大伯和大伯母,需要攻克的碉堡有三个。还都是必须采用温柔策略攻克的三个碉堡。
大致方向有了,郭建军就开始自我审视。外形没得说,朱家人对他这尊小牛一样的强壮身躯不止一次的表示过‘要是我家轩轩有你一半壮就好了’,性格脾气也没得说,就冲他在朱家老的能哄小的能宠的表现来看,朱家人对他是相当欣赏和喜爱的。剩下就看家底殷实情况了……
郭建军环绕一圈小阁楼,摸着下巴考虑买个房子。还有,小老板现在好歹有个美人鱼馆傍身,在单身男当中,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了。他一没房产二没地产的,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小白脸的嫌疑。还是个皮肤粗糙黝黑身高一米九要多体重一百八经常超的小白脸。
眼看就要到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了,郭建军干脆给赵挺打了个电话,让他上山的时候叫上自己。
赵挺在电话里问:“往年不是都避开我们一个人去的吗?今年怎么转性了?”
往年是单纯去祭奠父母,只想一个人呆着,今年不同,今年还想找你老子说说矿场的事儿呢。心里这么想,但郭建军没把这话告诉赵挺。矿场是老一辈的产业了,就算赵挺也插不上话,他之所以有份子,也是继承他爸爸的。“总之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吧。对了,你知道新街那块儿新修的房子有要卖的吗?”
镇上主街就一条,到小老板服装店哪儿再往上走就算尽头了,还都是年成已久的建筑。这两年,镇上在不断扩建,从主街上开了分岔,往下修了一条十分宽敞的街道,也没取名字,大家就直接叫新街了。
新街上多数是小楼房建筑,底下商铺,顶上住房。目前靠近主街这段的商铺基本都开业了,但往下一点尾巴上的位置,还有许多空闲商铺,顶上的楼房也大多没人入住。毕竟是新开发的,想要立时就赶上主街的繁荣有点不切实际。但按目前的发展速度,也就三五年的事了。
小老板当时急于求成,不然,他都会建议小老板把美人鱼馆的铺子选在新街上。可能一开始生意惨淡不景气,但不出三年,新街的铺子绝对会是全镇最旺的铺子。
郭建军想,要买房干脆就买一栋楼算了,自己不住租出去也成。主要是他得拿出底气来,让朱家人知道他是有房的,把宝贝孙子孝顺侄子交给他完全可以放心。而且,有朱奶奶在,他估计小老板也不会经常住在镇上。
像他现在的小阁楼,离美人鱼馆这么近,小老板最多也就连续住个两晚上,再多就不干了,理由就一个:我要回家陪奶奶。
郭建军有时候幽怨的想,你当初一年就回来一次怎么不说要陪奶奶了?现在隔天睡你一次你受不了就拿奶奶当借口,这是犯规好么?说好的双数日子都要做点有意义的事的。
不过,他自己是个福薄之人,曾经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命格太硬,专门克至亲之人,全家都遭了难,唯独就他一个人逍遥自在。现在,他倒不至于钻牛角尖了,但是,小老板有个爱他的奶奶,有个真正关系他的大伯大伯母,他还是很支持小老板尽孝道的。
这边,郭建军脑子里过了不少事儿,那边,赵挺已经叼着烟巴拉巴拉给他背了一长串代售楼房信息,熟知程度堪比中介推销员。赵挺巴拉差不多了,才咂砸嘴问:“你不是说郭建安回来之前你都住小阁楼吗?怎么现在想买房了?”
郭建军推开小阁楼的窗户,爬上去坐在房顶上,搭着两条腿望着远处的大山和山脚下绸带一般的流沙河。房顶左边一角站着一只黑色的鸟,看见他也只是淡淡的收回眼,继续啄着身上的黑毛。
郭建军瞅了它一眼,心想这也就是郭建安不在家,不然非得抓了你给郭建安烤着吃。“现在买也不早,他明年就该刑满释放了。新房子买了还得装修,装修好后空上几个月,他回来住刚刚好。”
赵挺听他口气还算正常,也不像以前只要一提郭建安就沉默不言,心里纳闷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他还不至于蠢到去问原因。
“你要真想买,我给你牵个线,也别买尾巴上那段的了,我知道就岔路哪儿有一栋房子要转手。那人之前把一栋房子一起买了,但他县城的一个工地最近出了事故,死了人要赔偿,现在资金周转不开,正打算卖掉那房子。你想卖几楼的,我让他留着让你先选。”
“一整栋?”郭建军一个响指吓飞了小黑鸟,“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了,你跟他说有空带我去看看房子,不出意外我会把一栋一起买了。”
赵挺张了张嘴,结果忘记先把烟拿掉,燃着的烟头落到裤子上,他“靠”了一声,蹦起来跳了几下,“我说你钱多烧得慌的啊。”一栋房子有六层,每层两户人家全是三室一厅一卫一厨的大房子,买一栋是钱多了花不完?
“我说你要投资干脆开个公司得了,你以前不是就想着开个运输公司吗?”他以为郭建军是想买了房子做投资的。
郭建军心一动问:“你说我开个食品加工厂怎么样?”
赵挺冷笑:“你丫今天就是失心疯纯心逗我玩儿是吧?开个食品加工厂,你加工啥?跟那甘溪坝的糖果厂似的明明满山都是水果一块钱一斤都舍不得买非要收些烂梨子烂苹果做罐头?”操,早晚破产!
郭建军从房顶上站起来,眼里不可一世的霸气彻漏无疑,“郭建安明年就回来了,我不能让他回来看见他哥一事无成。我还想上小老板家里去提亲,没点家业我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把你孙子侄子嫁给我。”
赵挺:“……”
兄弟,你这真的不是因为和小老板呆久了才变二的?
赵挺有气无力地道:“好吧,你要大展雄图做出一番成绩给你弟弟你媳妇儿你媳妇儿的家人看,哎……不对啊,你矿场可是有份子的,就每年分红你丫都比我有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