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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礼柏说:“我先在外面创业,要回来的时候,跟家里的公司合并就好了。不过我觉得生意真的要做大,北上广的经济环境还是要好得多,家里这边只能是小打小闹。”
邬蓝知道杜礼柏说的是实话,她看着他,突然想到,杜礼柏应该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而自己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只想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和家人在一起,过一点平静安定的小日子,这样的自己,能陪着杜礼柏过那种叱咤风云的日子吗?
咖啡和点心送上来了,邬蓝低头轻啜着饮料,杜礼柏将提拉米苏推到她面前:“蓝蓝,我希望你将来能我和在一起,在一个地方工作。”
邬蓝抬头看着杜礼柏,意识到他们之间一开始就存在着这样的矛盾,她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矢口否决:“到时候再说好吗?”
整个春节,邬蓝都在考虑自己和杜礼柏的问题,从杜礼柏的语气中可以确定,至少在短期内,杜礼柏是不打算回老家的,他要在外面创业,他希望自己将来留在他身边,但是自己却一心想回老家。到底要怎么选择呢?有时候邬蓝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还早得很呢,她还要在那边上三年多甚至更久的学,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北京,他在那边创业不是更好吗。
有时候邬蓝也觉得自己和杜礼柏的感情并不够深,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可能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去天涯海角。这种想法让邬蓝觉得有些不安,她到底还不能毫无保留地去喜欢一个人。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了春节,她甚至都没怎么出门去拜年。过完初七,上班族的假期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到工作岗位,留在家中的,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还有邬蓝这样的学生党。
初八那天,天气很好,邬蓝在院子里看新开的茶花,玫红的碗口大花朵娇美动人,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看着让人心情极其愉悦。
邬蓝蹲在茶树前看花,一个小石子落在自己身旁,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看见了挂在墙头的郑文彬,郑文彬嬉皮笑脸地说:“美人看花,人比花娇。”
邬蓝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新年好啊。你今天不上班?”
郑文彬说:“我还是个学生,最后一个假期不好好享受就太亏了。”
邬蓝说:“来我家坐坐?”
郑文彬趴在墙头,抬手摆了摆:“算了,我懒得爬墙了,就在这儿说说话吧。美女,你和杜礼柏在谈恋爱呢?”
邬蓝赶紧看看屋子里,张凯在屋里没出来,她嘘了一声:“小点声。你怎么知道的?”
郑文彬说:“那天你们约会,我看见了。”
邬蓝笑着说:“我爸不让我20岁之前谈恋爱,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郑文彬嗤笑了一声:“你爸真够古板的,现在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了好吧,你都上大学了,他管得了?”
“不让父母担心,是为人子女的本分。”邬蓝说。
郑文彬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说你怎么会和杜礼柏谈恋爱,那家伙那么闷骚的个性,你受得了?”
邬蓝听他这么形容杜礼柏,忍不住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了。郑文彬反问:“难道我说的不对?”
邬蓝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点头:“是挺形象的。”
郑文彬说:“我还以为你会和石锋那小子在一起呢,你们不是经常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
邬蓝说:“哟,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出口成章了,回炉重新锻造了?”
郑文彬嘁了一声:“不要用老眼光看待人,人是会成长的,我也是会进步的。”
邬蓝努力忍住笑,用力点头,不说话,怕笑声溢出来。
郑文彬说:“说实话,我觉得杜礼柏那小子不适合你,你个性本来就偏文静了些,他也是个闷葫芦,你们俩凑到一块儿,是不是都是在互相猜测对方的心思去了?肚里打官司,嘴上不说,累不累?”
邬蓝看着郑文彬,觉得他虽然是个外人,却看得挺真切的。
郑文彬又说:“杜礼柏那小子表面斯文,其实要强又精明,你也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太像了,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邬蓝被郑文彬说得有些头皮发麻:“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郑文彬说:“你们肯定还是热恋期,所以感觉不出来,等过了热恋期试试,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基本上都是冷战去了。”
邬蓝睁大眼看着郑文彬:“你说得跟个感情专家似的,你似乎很有经验啊。”
郑文彬抓抓脑袋,嘿嘿笑了一声:“那当然,我好歹也交了几个女朋友了,学费不是白教的。”
邬蓝摘了一片叶子,朝郑文彬扔过去:“你个花心大萝卜。”难怪嘴里不嚷嚷要追自己了,原来是早就有女朋友了。
郑文彬挥手挡开那片叶子:“要做你男朋友难度太大了,我还得多久才能成为成功人士啊,不妨先谈几个试试,也当学习了。万一我成功那天,你还没嫁出去,我再来追你啊。”
邬蓝啐他一口:“想得美!”
郑文彬摊手:“看吧,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
郑文彬的这席话邬蓝只当笑话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真相处后才知道,就目前来说,她和杜礼柏并没有表现出性格上的不合适来,相处还算很融洽的。
开学的时候,杜礼柏陪她一起返校,石锋则提前走了,并没有跟他们同路,邬蓝知道,她和石锋,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人类的幼年与童年,父母是生活的全部,无人可以替代;当少年时,朋友是生活的大部分,甚至超过了父母的位置;再随着年龄的慢慢长大,爱人便成了生活的重心,超越了其他人的分量。这就是成长,人生总是在得到和失去中更迭着。
开学之后,杜礼柏继续回投行去上班,在学校、公司以及邬蓝的学校之间奔波。北方的春天来得很迟,但是来得非常迅猛,一夜之间就将全城披染上了春装。这么好的春光,最适宜踏青郊游,也适合情侣们约会。但是邬蓝很少出去郊游,因为杜礼柏忙,他要写毕业论文,又要上班,周末都是她去杜礼柏学校陪着他一起学习,幸而燕园的风光不错,才没把邬蓝在北方的第一个春天辜负。
杜礼柏心里对邬蓝有些歉疚,但是邬蓝从不表现出不高兴来,在这种小事上,她总是百分百的支持和理解。
北京的春天来去匆匆,一眨眼就不见了,杜礼柏也顺利完成了论文答辩,从学校正式毕业了。他在邬蓝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一居室的房子,离公司也不算远,打算搬进去。
周末的时候,邬蓝过去帮他搬家,到了他学校,发现杜礼柏人并不在,手机没人接。她有些纳闷,手机放宿舍没带走,还是被人偷了?打他宿舍的电话,那边说他被人叫走了,没有在宿舍。
直到快中午,邬蓝终于接到了杜礼柏的电话:“蓝蓝,我来公司开会了,我们公司刚下了一个新通知,要求我去美国培训实习一年时间。”
邬蓝愣住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走?”
杜礼柏说:“过几天就出发,我护照都有,只要办完签证就可以走了。”
“那你这边的房子呢?”
“房子我继续租着,东西先搬过去,你要是想过去住,可以去那边住着。”杜礼柏说。
邬蓝心里有些乱糟糟的:“那个先不说,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公司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暂时回不去,回去了再给你电话。”杜礼柏说,似乎全然忘记了今天约了邬蓝搬家的事。
邬蓝说:“那行吧,我先回学校去了,挂了。”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杜礼柏听着这话,突然想起来今天约了邬蓝帮自己搬家的,这会儿她应该在自己学校吧,不由得心里内疚起来,她不会生气吧。
☆、第九十四章 救命
杜礼柏要出国,这个消息对邬蓝来说十分突兀和意外,完全一点征兆就没有,也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邬蓝心情不好,这种事还不能对杜礼柏说,只能找好朋友倾诉,她给李孝南打电话,李孝南说:“只去一年吗?”
“说是一年。”
李孝南说:“那也还好,现在通讯也发达,电话网络联系都方便,不用担心,杜礼柏对你是死心塌地的,肯定不会变心的。”
邬蓝本来对杜礼柏要出去这事心情有些郁闷,但又说不上来具体为什么,被李孝南一点,心中顿时清明起来,原来她是害怕他们的感情生变故。她和杜礼柏虽然认识多年,相恋的时间只有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从前总觉得自己很了解杜礼柏,但是真正相处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对杜礼柏的认识还只是表面——杜礼柏很厉害,凡事都胜券在握、游刃有余,比常人更智慧、更淡定;真正相处之后,她发现其实他很执拗、大男子主义、完美主义,对自己对别人的要求都很高。邬蓝觉得,自己有时候跟不上他的节奏。
杜礼柏心里对邬蓝也有些歉疚,他想在出国前好好陪陪她,但是他没有时间,分|身乏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根本都没时间好好说说话,直到临行前一天,公司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收拾行李,杜礼柏才有空。这一天邬蓝却要上课。
杜礼柏跑到邬蓝的学校陪她一起上课:“下午翘半天课吧,陪我回去收拾东西。”
邬蓝点点头:“好。”
这还是杜礼柏头一回来学校陪邬蓝上课,班上同学看着丰神俊朗的杜礼柏,一个个都对邬蓝艳羡不已,男朋友帅到这等地步,真是天妒人怨啊,邬蓝真幸福。
下午,邬蓝翘了半天课,陪杜礼柏去收拾行李,杜礼柏已经搬到出租屋去了,因为没时间收拾,房间里的东西还是搬来时的模样,只有床给收拾出来了。邬蓝一边帮他整理东西,一边和他聊天:“这次去的都有些哪些人?”
杜礼柏说:“我们这一批招的四个人。”
“那去了还有个照应。”邬蓝说。
杜礼柏说:“也没什么需要照应的,你忘了我去美国上过一年学,对那边的生活我比他们都熟悉,估计还得我照顾他们呢。”
“圣诞假期会回来吗?”
杜礼柏放下手里的行李,从身后环住邬蓝的腰,蹭着她的脸颊说:“我还没走呢,你就想我回来了?不要紧,我就去一年时间,即便中途不会来,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你放心,我尽量争取圣诞节回来陪你过节。”
邬蓝笑起来:“嗯。”
杜礼柏说:“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同学都在北京,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帮忙。”
邬蓝说:“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杜礼柏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多找石锋。我怕我不在,那小子趁虚而入了。”
邬蓝笑起来:“我不会找他的,他现在学习也忙得很,也交了很多新朋友,没什么时间联系我。”
杜礼柏在邬蓝脸上亲了一下:“这样最好。”
两人收拾整理到了傍晚,大夏天的,都累出了一身汗,杜礼柏说:“你去洗个澡吧。”
邬蓝看着脏兮兮的自己:“算了吧,我回去洗,没有衣服换。”
杜礼柏说:“穿我的,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邬蓝瞪大眼睛看着杜礼柏,他眼中的渴望那么强烈直接,邬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慌乱,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杜礼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很快镇定下来:“好吧,都听你,尊重你的意思。”
邬蓝心里十分紧张,她没想到杜礼柏会现在就跟自己提这种要求,这在这个年代开放的情侣之间,确实不算什么要紧事,但是她自己心里还有道坎一直没有过,她对那种事还心存阴影,所以目前是不可能答应的。
邬蓝不知道杜礼柏是不是带着遗憾离开的,反正她自己觉得,这事应该算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小芥蒂。
杜礼柏离开的时候,邬蓝正值期末考试季,她忙得无暇去在意杜礼柏的离开。考完试就放暑假了,这次邬蓝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没有置办太多的行李,就背了一个旅行包,也没有叫石锋,打算和老乡一起回去。
倒是石锋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留在北京见习,不能跟她一起回去。
邬蓝觉得时间真是匆匆,一眨眼,大家都长大了,各奔东西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的家和家人,无论走到哪里,一回头,家还在,家人还在原处等待,所以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只有家,是永恒的牵挂和港湾。所以还是多珍惜家人吧。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邬蓝提前返了校,因为弟弟张凯说要去北京玩,邬蓝就带着他提前回去了,陪他玩几天。张凯到了北京,本以为可以见一下石锋,结果石锋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