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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怎能如此,如此……”说到此处,嘤嘤的哭了起来。
卢先生的身子一僵,脸色不是很好,声音有些不稳,“出了何事?他在哪里?”
女子不答,却对脚下的男孩子说,“笙歌,快叫爹。”
叫笙歌的男孩子往女子身后躲,小声喊了一声爹。
卢先生对此似乎有话要说,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落了地,整个人神色恍惚起来。
女子却是带着孩子上前,一下扑进了卢先生怀里,不顾撞歪的帷帽,大声哭起来。笙歌见了,似乎吓到了,小手紧紧地抓着女子的裙摆也跟着放声哭。
卢先生回神,却没有推开女子,脸上现出难掩的悲伤。
看到此处,青舒叫过元宝,对着元宝吩咐两句什么。
元宝便出去,到了卢先生身边,低声道:“先生,小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卢先生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于是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碧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切进去再说。”
青舒也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状况,但似乎卢先生是认识这对母子的,便直接将人请到了卢先生居住的院中,并将闲杂人等全部带走,只留卢先生与这对母子在里边说话。当然了,睡在卢先生屋中炕上的孔老先生并不算在闲杂人等当中。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卢先生从院中出来,吩咐候在外边的元宝去请青舒。
青舒来的很快,就见屋中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名叫笙歌的男孩子并没有跟在女子身边。
卢先生为二人作介绍,先对青舒说,“这是彭城柳家之女,柳碧烟。”然后对着女子说,“这是古府一家之主,古大哥的掌上明珠,古青舒。”
青舒不知该如何称呼柳碧烟,便踌躇了一下。
柳碧烟虽然红着眼眶,但眉目间已经有了笑意,声音低柔地对青舒说,“多年前,你爹在栖霞关的时候,我去找方哥,遇到你爹好多次,每次遇到我都喊他一声古大哥。没想到,往事历历在目,一晃就过去了六年多。”然后话题一转,“今日突然造访,扰了府上的清静,还望海涵。”
青舒微微一笑,“哪里的话。只是不知,青舒该如何称呼?”这女子到底是不是青阳的师娘啊,好想知道。
卢先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想拿折扇敲她的头,这才发现手中折扇不知去向。
而柳碧烟却大大方方地问道:“喊我一声师娘如何?”
青舒眨了眨漂亮的杏眸,看向卢先生。
卢先生满脸的不自在,“这事……这事,玩笑不得。碧烟是先生故友之妹,受故友所托,先生自然要照应碧烟一二。按辈分,你们理应喊她一声姨娘。”
柳碧烟当时就掉了眼泪,“方哥,碧烟等你六年,为了你宁愿当个被人非议的老姑娘也在所不惜。如今,碧烟已在方哥身边,再等六年也甘心。”
此话一出,卢先生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青舒愕然,古代的女子不是很保守吗?这是什么状况?柳碧烟的年龄,瞅着也有二十四五了。减去等待的六年,大概就是十*的样子。意思是,柳碧烟十*岁的时候看上了卢先生,然后冲破重重阻碍,不曾出嫁,等了卢先生六年却没有结果,于是终于坐不住了,找上门来,要近距离地等到底。可是,如今的柳碧烟却挽着发,明显梳的妇人的头发,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怎么回事?
见卢先生不说话,柳碧烟又说道:“哥哥临终前将笙歌交给了碧烟,让碧烟带着笙歌去投靠方哥。那时,碧烟以为方哥成婚并儿女环膝在侧,不想横生枝节,坏了方哥的清静日子,便没有听哥哥的话,独自带着笙歌过活。不曾想,方哥你却远走他乡,一直不曾娶亲。既是方哥不曾娶,碧烟也管不了那许多,只要方哥不将碧烟赶走,碧烟便会一直以方哥的娘子自居。”
青舒低头,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这是古代版的逼婚吗?不是男子逼女子,而是女子逼男子。长见识了。
卢先生坐不住了,示意青舒出去说话,然后背了手往外走。
青舒摸摸鼻子,低着头跟了出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卢先生清了清嗓子,“舒丫头,先生求你一件事。”
青舒,“先生请说。”
卢先生叹了口气,“碧烟性子倔,与家里的大哥大嫂不和,又不肯嫁人,一直跟着身为捕快的爹和二哥二嫂过。她在彭城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不曾想她爹和二哥出去办差时遇上敌军突袭,她爹不知所踪,她二哥伤重不治身亡。她二嫂不是个可靠的人,见她二哥不行了,收拾了东西不知去向,她二哥便只能将独子笙歌托付给她,还写下拜托先生照顾他们姑侄二人的书信。她咬牙坚持了一年多,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拿了她二哥临终前写下的信,带着笙歌出来寻先生。先生会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送他们离开。总之,要麻烦你几日,让他们姑侄先安顿下来。”
这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青舒满口答应。
“舒丫头,这事不好张扬,你就当他们是亲母子,她要怎么说、怎么做,全由她。”
“包括让我们喊师娘?”
“你……”
☆、No。117发带
很快的,青舒便发现,柳碧娘真的说到做到。她以卢先生的夫人自居,让柳笙歌喊卢先生爹,自己全权接手了照顾卢先生日常起居的事情。
卢先生难得吃瘪一回,每日里讪讪的,也不辩解,由着柳碧娘围着他忙前忙后的。
青舒看的好笑,却也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儿来。卢先生和柳碧娘之间,似乎不仅仅是故人之妹的关系。
如此过了五日,孔老先生突然遣了小童过府,把卢先生叫走了。卢先生过了半日才回,叫了青舒和青阳过去说话。
卢先生叹了口气,招手让青阳到了身侧,然后摸了摸青阳的头,“先生家中有事,需先生回去处理。先生要离开一段时间,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先生放你们一个月的假可好?”
青阳听了,脸上现出不舍,嘴上却说,“青阳一切听先生的。”
卢先生脸上有了笑模样,“有好吃的,记得给先生留着。”
青阳郑重答应,“好,有好吃的青阳都给先生留着。”
卢先生很满意,青舒却很无语。
“先生明日就要走吗?”青阳追问。
卢先生笑答,“不,后日才走,明日先生要给你们三个安排半个月的功课。”
青舒这才说话,“一品楼的供货不能断。这样吧,先生走时,青舒匀四篮子红果出来,先生拿回去让家人尝尝鲜。再有,冬小麦磨的面粉一百斤。”
卢先生这下更满意,“算你这丫头有良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后日卢先生带着柳碧烟姑侄回涂州,因为他们会途经锦阳城,正好可以把放假的陈乔江送回陈府去。
青舒回去,翻了翻库房所存物品的单子,琢磨一会儿,将单子收起,拿过纸笔,写下几样东西。红果,四篮子;冬小麦磨的白面一百斤;黄豆一百斤;红小豆一百斤。她收笔,将只写了四样东西的单子交给小娟,让小娟给管家送去。
卢家是涂州的大家族,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一般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再者,古家与卢家并无往来,能够产生交集只因卢先生是青阳的夫子。因此,青舒打消了备厚礼的想法。她觉得,还是保持现状为好。目前,这红果、豆子等四样东西也算得上是古府的特色产物了,送与卢先生一人便可,卢家其他人与她并不相干,她不必去费心。
时间过的快,转眼就到了卢先生离开的日子。青舒带着青阳和洛小荣亲自相送,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身回府。卢先生不在,青阳和洛小荣便成了青舒的跟屁虫。除非他们俩在做功课、跑跳玩耍或睡觉,否则,他们俩一定在青舒跟前,跟着青舒进进出出的。
陈乔江不在,洛小荣晚上跟青阳一起睡,睡前坚持拉着青舒不松手,要青舒讲故事给他们听。
青舒没想到,讲了《神笔马良》和《司马光砸缸》的后遗症居然还在,于是想破了头,将所知道的动漫或神话故事回忆了一下,全是七零八落的没一个记完整的。她纠结了半天,将充满现代气息的否决掉,将不附和这个时代礼教伦理的否决掉,将涉及帝王的否决掉,最后她发现,剩下的不是武侠故事就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故事。但,想要不暴露她穿越者身份的故事真的很难找。怎么办?
对上两双黑亮而期待的眼,青舒豁出去了,讲什么,讲神话故事。当然了,这个神话故事肯定不能选《西游记》,但可以是《宝莲灯》,也叫《陈香救母》。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隐约会提起二郎神。
青舒坐在床侧,轻点挨着躺在床上的青阳和洛小荣的鼻子,“给你们讲一个《陈香救母》的故事,不过,要一次讲一点,听完你们要乖乖睡觉,否则,哼哼,姐姐再也不讲给你们听。”
两刻钟后,青舒轻手轻脚地走出里间,摆了摆手,没让守在外面的洛府丫鬟送。小娟提了灯笼,在前边照亮,青舒不紧不慢地走在后头回去了。
站在院门口张望的小鱼迎了青舒进门,这才将院门掩上,跟进屋中忙禀报,“小姐,半个时辰前苏妈妈送了一封信来,奴婢放在了小姐的枕下。”
青舒应了一声,走入内室,来到床边伸手到枕下,立刻拿出信来,撕掉封口,拿到灯下看。
是步语嫣的信。问候之语占去了半页,讲述京城八卦的文字占去一页半,抱怨哥哥们强行带她回京的话占去一页。最后一页上,她提及两件事。一是三皇子将六皇子打到吐血,圣上大怒,打了三皇子二十板子,并下令对三皇子禁足一年。二是提醒青舒小心。她说,京中传言,黎海棠不知得罪了何人,福顺斋被封,名下的一家酒楼易主不说,黎家上下还被驱逐出京。黎海棠离京时曾发誓,定要古青舒死无葬身之地。
青舒收妥信,皱眉,觉得黎海棠这女人实在莫名其妙的厉害。想当初,黎海棠上门挑衅再先,她回敬再后,然后黎海棠被休,将矛头指向无关的她,打上她的门去。她本与黎海棠没有任何仇怨,却莫名其妙地被黎海棠所怨恨。前后就见过两次面,居然就到了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她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青舒叹了口气,她是招谁惹谁了,居然就多了这么一个仇家。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是睡觉要紧。只是,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多少被信中内容影响,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早起时头有些昏沉不说,梦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一点都想不起来。她用凉水洗了脸,这才精神起来,梳好头发,到小食厅吃饭。
青阳和洛小荣也刚到,道了晨安,三个人坐下用早饭。
红果蛋花汤、素炒四季豆、四样小咸菜,配上白面馒头、豆沙包和蔬菜卷饼,这就是他们的早饭。
青阳和洛小荣对豆沙包情有独钟,而青舒吃了一个白面馒头、一个蔬菜卷饼。三个人将各自碗中的红果蛋花汤解决了,擦了嘴,漱了口,刚要离开小食厅,铃兰来报,顾石头来了。
青舒霍地站起来,“谁来了?”周伯彥居然还敢来,她这次定要他好看。
铃兰说的比刚才详细了一些,“说是跟着彥公子的顾石头来了。元宝说,顾石头很急的样子,身上带着血,嚷着让管家赶紧借他人手救急,似乎出了什么事。”
青舒一听顾石头身上带了血,不敢怠慢,吩咐小鱼将两个少爷送去书房背书,自己带了小娟和铃兰匆匆往前院去了。
青舒到的时候,丁家宝正按着暴躁的顾石头不让起身,而古强正甩了顾石头一巴掌,要顾石头冷静下来。
青舒见此,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这时候,再也没有找周伯彥算帐的心思了。
或许是古强的那一巴掌及喊声起了作用,暴躁的顾石头总算冷静下来,血红着眼急切地说道:“快,快给我几个人,大夫,重要的是大夫,公子的伤势很重,快,快,别磨蹭了,要快。”
青舒和古强倒吸一口冷气,齐出声,“快去请周大夫。”
元宝答应一声,跑的飞快。
古强追问,“公子在哪里?怎么会受伤?”
顾石头抱住头,一脸痛苦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公子要赶夜路回来,我偏拦着,坚持让公子住进客栈好好睡上一晚,不让公子赶夜路。没想到,后边有不明身份的一伙儿人追上来,夜里袭击我们。大家苦战半夜,击退了敌人,却在最后一刻让公子中了冷箭。唉!”他自责的直揪头发。
青舒抚着胸口,想起了中箭而亡的将军爹,“现在,他人在哪里?”
“当时找不到大夫,只能抬着公子连夜往康